醉卧江山-第2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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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也有例外。比如陈公望的遗孀陈氏。
比如站在官绅人群之中。一同迎接童枢密和平叛大军的丁忧官员陈继儒。
因着苏牧的出现。陈继儒与陈氏闹得不可开交。虽然为了保全陈继儒孝子的名声。陈氏到底还是跟着回到了陈继儒的府邸。但她还是隔三差五带着几个老妈子。将苏牧的住处打扫干净。等待着苏牧的平安归來。有时候一天要走两三趟。可谓望穿秋水。
这人群之中难免有些登徒子不良人。趁机偷偷摸摸。有人钱袋丢了。有些大姑娘小媳妇还被这些不良子占尽了便宜。这样一个老太太。又带着未出阁的女儿。自然不敢往人群里面挤。
同样保持着距离的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妇人千金之流。以及一些青楼楚馆的头牌们。
但听得其中一位姐儿鄙夷着拥挤的人潮。看着一个个小姑娘掩面哭着掏出來。胸前和屁股还留着热乎乎的脏手印。摇头叹道:“到底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啊。听说还有一位姐姐被挤流产了。真不知图个甚么…不就看个热闹么…”
嘴里一边说着。这姐儿的目光却一直扫着高头大马上那些个军汉子们。见着这些汉字一个个牛高马大身材健硕。充满了阳刚气息。不禁想起那些病怏怏软塌塌的书生们。顿时浑身燥热。两眼放光。
她身边的姐儿们哪个不是欢场老手。听得她这般说着。就有人回嘴道。
“挤流产算个甚么新鲜事。听说早两年为了围观状元公。还有姐儿们被挤到怀孕的咧。”
这姐儿如此一说。全场安静了下來。过得片刻才爆发出嗤笑声來。一堆姐妹洠Ц稣味倚Υ蚰帧H堑弥疃嗫纯头追撞嗄俊
若放在以往。陈氏又怎么可能靠近这些庸脂俗粉。可此刻遍地都是人。除开这里。她还真不知道该站在哪里了。
陈氏期期艾艾地翘首以待。见得沿途老百姓不断往中间挤。将手中的吃食和花朵送到军士的手里。仿佛那一刻。所有人都是亲人一般。人人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人人都充满了和善与喜乐。
陈妙音生性大胆。听得身后那些小姐们的荤话。脸上挂不住羞臊。却又忍不住窃笑起來。被陈氏瞪了一眼。才强忍了下來。
她们与其他大户人家的贵妇一样。都带着面纱。青楼姐儿们也识趣地离她们远一些。
不过刚开始发话的那个姐儿到底是眼尖耳利。竟然察觉到了陈妙音的偷笑。有心捉弄一番。便稍稍靠近了问道。
“这位小姐姐是在等自家汉子。还是等别人家的汉子。”
陈氏见得这些姐儿们花枝招展的浪荡样子。心里早已鄙夷万分。轻轻拉住陈妙音。
可陈妙音却不明就里。在她眼中。苏牧为朝廷出力。又常常与柴进军中高官來往。之前更是闻名遐迩的杭州第一大才子。她來迎接这位义兄。简直就是与有荣焉。又何必遮遮掩掩。
于是她稍稍昂起头來。朝那些姐儿们答道:“奴奴却是來接我家哥哥的。”
那姐儿故意讶异了一声。而后又风情万种地掩嘴嗤笑道:“不知是亲哥哥还是干哥哥。”
其余姐儿都听出了这句话的另一重意思。顿时笑得花枝乱颤。陈妙音却还是嫩了些。脱口答道:“干哥哥…”
诸多姐儿们见这小姑娘果然中招。更是痴笑不已。陈氏却是怒目而视。大户贵妇的威严一摆出來。果是震住了那群浪姐儿。
却又听得有人小声笑道:“连哥哥都干啊…小妹子可真有你的…”
这些姐儿们再次哄笑起來。陈妙音总算是明白这些人的意思。脸色滚烫羞红。气得咬牙切齿。若非打小家风严谨。家教纯良。早就撸袖子上去撕了这些姐儿们的臭嘴了。
姐儿们也知晓自己太过分。为首那一位便好意问道:“妹子的义兄想來是剿灭叛贼的大英雄。不知姓甚名谁。说出來也好让咱们这些俗气女儿家好生景仰一番啊…”
陈妙音正愁洠Хㄗ佣愿墩庑┥阕印<醽砹恕6偈蓖ζ鹦馗瑏怼R涣辰景恋卮鸬馈
“我家哥哥叫苏牧苏兼之。”
第二百七十八章 翘首以待
王师凯旋。杭州百姓纷纷出城。壶浆箪食。夹道恭迎。甚至青楼里不知亡国恨的商女都参与其中。一睹百万雄师的壮阔之气。
陈氏与陈妙音在道旁翘首以待。等着苏牧的归來。却遭到身后一群小姐们的调笑戏弄。
苏牧在陈妙音的心中乃是堂堂正正的大英雄。岂容这些卖身卖笑的小姐们轻慢侮辱。当对方询问起來。她便骄傲地回道:“我家哥哥叫苏牧苏兼之。”
此言一出。慢说那些青楼小姐们。便是周围大户人家的贵妇千金们。都惊愕得说不出话來。
杭州百姓们对苏牧可是又爱又恨。直到方腊贼军彻底被打垮。平叛军中的士卒才纷纷站出來为苏牧叫屈。可杭州老百姓对内幕却是一无所知的。他们的消息來源便是道听途说。
这些小道消息之中。有人将苏牧说成叛徒大奸贼。为了荣华富贵。当上了方腊的大国师。倒过來祸害本土百姓和大焱朝的军汉。
也有人说苏牧身在曹营心在汉。暗中谋划出力。是朝廷打入方腊内部的细作谍子。此次能够收复杭州。全倚仗着苏牧一人之力。
杭州经历了如此一场动荡的大浩劫。老百姓们对待苏牧的态度竟然跟以前洠蟛畋稹0魉娜私跎咸臁1梢乃娜私鹊搅四嗬铩;儆伟搿H赐亲呦蛄思恕
那些个姐儿们自然是苏牧的拥趸。她们才不管什么大是大非。在她们的眼中。能作出如此绝世佳作的大才子。又怎么可能是坏人。
听说被苏牧的词作捧红起來的虞白芍。目今在江宁已经闯荡出偌大的名气。直逼花魁的宝座而去。甚至连当时在杭州只是小红牌的巧兮姑娘。都成为了江宁才子们的一时之选。
先前那位作弄陈妙音的姐儿顿时脸色羞赧发白。底气不足地问道:“是…是哪位苏牧。”
陈妙音见得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说咱家哥哥果真是盛名在外。心里别提多得意。她本想说这偌大杭州城。提起苏牧还能有几位。
但她还洠Э凇1愀芯醯侥盖壮率线袅怂囊滦洹K匙拍盖椎哪抗饪垂ァH词羌靡幻泶┗疑家碌哪凶印F镒乓黄ジ呤莸睦下怼U夯憾鴣怼
难怪母亲一直洠в凶枥顾鹑硕纷臁T瓉碜⒁饬Χ挤旁诹饲巴贰
这骑士洠в信住B肀成虾嶙怕戆A讲喙易乓坏兑唤!7嫒卸加闽杵で什啬淦饋怼6锸勘救嗽蛴煤旖戆帕趁妗S肭昂笙室屡淼慕堑故怯行└窀癫蝗肓恕
这一战过后。童贯的平叛大军还剩余好几万。又俘虏了十几万的贼军。辅兵民壮更是不可计数。总不可能全部入城耀武扬威。是故童贯也只是带了各级将领有功之臣以及撑门面的亲卫部队而言。
为了展现大焱军队的雄壮强大。诸军将士自是人人如龙似虎。便是赞画等僚属从臣。都儒雅淡然。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度。
这么一对比。红巾蒙面的苏牧自然被比了下去。甚至有些藏头露尾之嫌。若不是身边总算跟着一个俊俏的亲兵。人都以为他是俘虏了。
陈妙音却不以为然。她早听过苏家哥哥的事迹。更是从母亲口中得知。那是比真金还要真的事实。于她而言。苏牧可谓锦衣夜行。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低调却不失风采。一方红巾遮面更添神秘的勇武英气。与之相比。那些个鲜衣怒马耀武扬威的将军们。只不过是花架子罢了。
她一见得苏牧缓缓策马。心头便激荡起來。脸色越发羞红。却不再是因为那些姐儿们的调笑。而是发自内心的与有荣焉和钦慕敬仰。
但见得她伸手一指。扭头朝那些姐儿们说道:“那一位。便是我家苏牧哥哥。”
诸多女人们听说真是传说中的苏牧。不由两眼放光。这苏牧可谓低调至极。哪怕出现了数篇足以传世的经典名作。可从來不屑与文人为伍。更少有流连青楼楚馆的风流韵事。笔下名作每每都是机缘巧合才得以流出。
这在诸多女人们的心目当中。竟然满满都是神秘感和别样的吸引力。陈妙音此言一出。诸人纷纷侧目。
但见得这苏某人跨骑瘦马。刀剑藏锋。写意洒脱。真真如那古画里走出來的水墨人物一般。
这些个女子最擅长的便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吊足了男人们的胃口。何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也被人吊了一把胃口。
虽然苏牧红巾遮面。可一头长发飘逸地披在后头。只用粗粗编制的丝绳松松挽起。一人一马。竟然如那蒙尘的明珠一般。童贯若知晓自家精心挑选出來的金甲银枪仪仗队。成为了衬托苏牧的绿叶。真真不知该做何感想。
苏牧的出现让这边的女人们气氛火爆起來。这消息几乎瞬间就传开了。
因为女人们的目光落在苏牧的身上。而男人们的目光。却是落在这些个女人们的身上的。
见得女人们骚乱起來。男人们自然心生好奇。将目光一转。便见得这红巾遮面的男子。纷纷猜测其身份。女人们一根长舌早就将苏牧的身份点破。人群的气氛竟然热烈了数倍。
前方的童贯察觉到气氛突变。也是不明所以。见得百姓们群情激动。也是有些好奇。稍稍落后的刘延庆却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只是小声酸溜溜地说道。
“这些人可真稀罕苏宣赞…”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刘延庆这老狐狸本來就动机不纯。想要借此來引发童贯对苏牧的嫉妒心。话音虽然不大。却足够传入童贯的耳中。
童贯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又是好大喜功。最容不得别人削夺他的风光和面子。听了这话。再看看苏牧那泰然处之的淡定模样。心里果然有些不悦。眉头便皱了起來。
柴进与刘延庆相隔不远。知晓这句话会给苏牧带來不小的麻烦。当即呵呵一笑道。
“刘将军此言差矣。这苏牧乃是杭州本土人士。早就是闻名遐迩的第一才子。堂堂大才子却在宣帅帐下当个听用的从臣。闹些动静也是情理之中。他们再稀罕。这苏牧不也是宣帅的人。”
童贯虽然面无表情。故作不知。但却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柴进这话一出來。童贯的心里可就好受多了。
他一直想要走武将的路线。这自然与他的出身有关。他已经与文人身份无缘。想要摆脱宠臣的角色。自然要建功立业。可一帮子文人对他穷追猛打。甚至还上书骂他是“六贼”之一。他对读书人可是洠в邪敕趾酶械摹
柴进说堂堂大才子一样要在他麾下当个听用的小卒。他童贯能不开心。
再说了。官家对童贯一直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多读些书。还三番两次赏赐亲自手抄的书本给他。童贯虽然读书读到脑仁疼。可也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今次能够得到苏牧这样的赞画僚属。传到官家那里去。也是给自己贴金。这样的好事。自己又嫉妒个什么劲。
而且他与苏牧之间的那点芥蒂早就消除了。在高慕侠的密奏之中。童贯也放宽了一些。让他提及苏牧的功劳。当然了。一些敏感的关键性问睿;故且サ摹
这也已经是他对苏牧最大的优待了。而苏牧也每每表现得知情识趣。极其识时务。他堂堂枢密使。又有何不放心。又何必嫉妒苏牧。
如此一想。他便呵呵一笑。稍稍扭过头來。朝柴进说道:“柴指挥。你且上前來。”
柴进微微一愕。但马上就表现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抱拳行礼之后。便越众而出。來到了童贯的马屁股后面。却是超过了刘延庆半个马身。
朱武和燕青也是心中唏嘘。论起官场的门道。他们还真不如柴进。与刘延庆短短两句对话。竟然为苏牧挡下了麻烦不说。自己也入了童贯的法眼。有了这等心计。柴大官人说不得今后要纵横庙堂的。
当然了。他们也有些心灰意冷。这才刚刚打了胜仗。还未回到京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入城。便有了这等层次的勾心斗角。似他们这样的江湖汉子。入了官场。岂非连骨头渣子都给啃光了去。
苏牧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他带着扮成亲卫的陆青花。缓缓走來。而后看到了陈氏和陈妙音。
她们还未服阕。面带黑纱。陈妙音已经说出了大话。生怕苏牧认不出她來。会闹个大笑话。当下也不顾忌讳。将面纱掀了起來。
“苏牧哥哥。”
她一边招摇着手里的黑纱。一边娇声喊道。苏牧闻声看來。见得陈氏竟然带着女儿來迎接。慌忙夹马而來。滚鞍落马。朝陈氏行礼道:“孩儿拜见母亲。”
陈氏还在居丧期间。对女儿掀开面色的轻浮举动自然有些不乐意。但那些青楼姐儿们见得陈妙音那宜喜宜嗔的姿容。也是惊艳得紧。一些个贵妇才醒悟过來。原來这一老一少。竟然是陈公望的遗孀和女儿。
望着这些女人们惊艳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陈氏也不再责怪女儿。一把将苏牧扶住。湿润着眼眶道:“平平安安回來就好…平平安安就好啊…”
见得老太太如此情真意切的关怀。苏牧难免想起远在江宁的自家父兄。这杭州变故近两年了。他是真的想念兄长苏瑜和父亲苏常宗了。当然了。还有那个傻乎乎的彩儿丫头。
与陈氏见了礼之后。苏牧又对陈妙音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多日不见。妹妹这性子倒是洠П淠亍
“苏牧哥哥又取笑人家…”陈妙音被苏牧这么一说。却是羞赧地吐了吐雀舌。挽着母亲的手臂。靠在了母亲的身上。
这厢其乐融融。身后扮作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