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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醉卧江山-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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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就算雅绾儿无法说服方七佛。就凭着方七佛那多疑的性格。将雅绾儿放回去。两头的情报交织起來。也足够方七佛伤脑筋的了。

无论苏牧的本意如何。只要雅绾儿回到方七佛的身边。后者的心神就会被动摇。哪怕真的无法说服方七佛。起码也能影响他的心境。给即将到來的大战埋下一些不安的隐患。

眼看着明天就是计划好的日子。苏牧也想先探一探雅绾儿的状况。可到了别院。却发现雅绾儿不在。

苏牧可不是蠢物。以他对雅绾儿的了解。这娘儿们又怎可能这么容易被降服。一个不好的念头登时涌入他的脑海。

出了别院。苏牧疾行如风。这才刚刚过了中庭。便与伺候陈氏的贴身丫头撞了个满怀。

若不是苏牧反应迅速。那小丫头非得被撞飞出去不可。

“少爷。。。”小丫头一边揉搓着额头。一边满脸惶恐地给苏牧行礼。

见得这小丫头的模样。苏牧不禁想起了彩儿丫头來。也不知道她和大哥苏瑜在北边过得怎么样了。

待得杭州事了。说不得要北上去寻他们去了。

“这么毛躁干作甚。绾儿姑娘呢。”

苏牧一边半蹲下來。帮小丫头捡拾地上的物事。一边故作随意地问道。

“绾儿姑娘与老太太在前面吃茶咧。陈大少爷和二小姐回來了。。。”

“陈大少爷。二小姐。”苏牧一听说雅绾儿洠ё摺P睦镆彩嵌讼聛怼I陨曰匾浔阆肫鹧就房谥械某麓笊俸投〗懔恕

那是陈公望的儿子陈继儒和千金陈妙音。

陈继儒一直在江宁当官。如今老父归去。自然要返家丁忧。眼下杭州已经被朝廷收复。陈妙音自然也跟着回來了。

这丁忧制度古來有之。但凡官员。考妣丧故。只能停薪留职。守孝三年。三年期满才能复出做官。

当然了。也有些例外。大焱朝官场之中也有一些特例。比如昭文集贤等极为大相公。若遇丁忧。按惯例可夺情起复。无需守满三年。一些特殊岗位的官员。也可以根据情况來夺情起复。

不过夺情起复会被视为不孝。为士大夫阶级所鄙夷。通常情况下。官员们还是要老老实实丁忧的。

陈家真正的儿子女儿回來了。他这个义子。自然是要去见上一面的。只是苏牧洠氲健U獯渭婢谷徽饷吹牟缓托场!!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亲儿子驾到

古时科举考试虽然一度被视为封建社会的糟粕。八股文更被斥束缚禁锢自由思想的毒瘤。但这些都是明清时代才变得泛滥起來。在大焱。科举制度确实是最适合当时政治环境的一项抡才制度。

大焱的科举除了进士科之外。还有九经、五经、三史、明经、明法等科别。类似于后世的分科高考。

诸如三史。考的是《史记》、两《汉书》和《三国志》。相当于后世的历史专科考试。明法则是法学考试。

当然了。这些都属于旁枝末节。士子们其实最看重的还是进士和明经两科。两大科之中。又以进士为最。报考人数也是最多。最受欢迎。

因为中了进士之后。仕途将一片坦途。一路清流。几十年的打熬之后。往往能够宣麻拜相。也就是说考进士是当总理的必经之路。

至于其他小类别的科举。即使考中了。也只能当个相关专业的业务官。很难真正手握大权。

除此这些常科考试之外。还有官家亲自主持的制科考试。如果说进士和明经科是百里挑一。那么制科考试便堪称万里挑一。难度更大。经过了选拔之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大焱史上许多名臣。都是从制科考试出來的。

除了这些。还有专门为有官人准备的别头试。难度要小一些。但也能够让那些已经有官身却因为洠в薪砍錾矶貌坏酱笄巴镜墓僭薄;竦每凭倏际缘某錾怼

总而言之。大焱的科举制度为文人学子提供了一条终南捷径。但这条捷径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竞争不可谓不激烈。想要东华门唱名。一朝成名天下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公望乃进士出身。但在官场蹉跎半生。碌碌无为。也只能走学究大儒的路线。但苦心栽培的儿子陈继儒却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未丁忧之前已经判从六品的江宁府少尹。可谓青云直上。

江宁也就是后世的南京。而大焱此时的南京却是宋州。大概是后世的河南商丘。

在大焱。只有首都汴京、诸如洛阳这样的陪都。以及江宁这样的一些要紧之地。才会设“府”。

江宁乃江南重镇。辖江南东路各地。又是繁华大城。是故设了江宁府。江宁府少尹这个职位。毫无疑问是让人垂涎的。陈继儒此时丁忧。说活生生将仕途葬送也不算过分。他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了。

他与陈公望对待官场的态度一直有着极大的分歧。陈公望也不希望儿子钻营官场。然而陈继儒却立志要为国为民献策献力。多年來两人之间也逐渐疏远了。

纵使如此。当上了江宁府少尹之后。陈继儒曾经三番五次要将陈公望接到江宁。因为他不希望被人骂不孝不仁。但陈公望却习惯了安居一隅。两相较劲。一直未能成行。

陈继儒也因此背负着极大的压力。暗地里还有许多人巴不得将他挤走。父亲却一点都不配合。陈继儒对父亲陈公望也是腹诽许久。

早在杭州陷落之时。陈继儒就派人过來要将父母接走。可陈公望却要死守杭州。两人大吵一架。最终只能将妹妹接走。母亲陈氏则留在了杭州。

陈继儒是个混官场的人。对父亲的死脑筋能理解。却无法认同。所以这一次回家丁忧。陈继儒心里是愤怒多过悲伤。

陈公望为全读书人气节而死。求仁得仁。并洠в刑嗟谋恕?稍诔录倘宓难壑小U庋乃捞运健N俗约旱拿2幌Я哿巳胰艘黄鹗茏铩

妹子陈妙音和老母亲就不多说了。自己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江宁府少尹。也被活生生拖回來守孝三年。这是多么让人郁闷的一件事。

官场之中的打拼。慢说三年。就是三个月都足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少尹这个炙手可热的官位。又怎可能巴巴地等着他回去。

陈继儒一肚子窝火地回到了杭州。虽然不情不愿。虽然满腹牢骚。虽然心里已经极大不孝。但想起对老母亲的亏欠。多少有些不忍。今次也好好孝敬一下母亲陈氏吧。

可谁曾想到。本以为该悲痛欲绝的陈氏。却眨眼收了个义子。活得有滋有味不说。那宅邸清雅而不失大气。府中管事杂役丫鬟婆子厨娘车夫一应俱全。过得比他这个少尹还要好。

当他听说陈氏这便宜儿子就是人人喊打的苏牧。他一下子就怒了。

他也听说过陈公望为了救苏牧而放下骨气。向方七佛低头的事情。他洠в型恰5背跛侨绾慰仪蟾盖追牌闹兄茨睢N俗约涸洞蟮睦硐搿8潘浇パ稀

可老父亲却义正言辞地将他臭骂了一顿。仿佛自己是他捡來养的一样。

他可以为了一个苏牧而放弃自己坚守一生的气节。却不愿为他这个亲生儿子移居到江宁。死了之后还不让人省心。要彻底毁掉自己的仕途才心满意足。

这倒也罢了。如今朝堂之上何人不知。苏牧的名声早已臭不可闻。若让人知道他陈继儒的母亲认了苏牧当义子。丁忧期满后。他还如何有脸回去做官。

他是杭州本土人氏。自认对苏牧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对苏牧的品行也是知根知底。这样的人。怎么能跟自己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好不容易忍着怒火。带着妹子过來拜访。想将母亲陈氏拉回去。谁想到母亲大骂他不孝。将他冷落一旁。妹子陈妙音苦苦相劝。却反被母亲灌输洗脑。说了半天都是关于苏牧如何拯救杭州的光辉事迹。连妹子对转了风向。对这苏牧佩服不已。

陈继儒怎么说也是个风云人物。早在杭州之时风头便与当时的第一才子周甫彦难分伯仲。被誉为一时之瑜亮。而后转入官场。又得了贵人相助。一路顺风顺水。晋升速度跟冲天的云雀一般。在江宁也是风流人物。官场新秀。个中翘楚。

彼时的江宁可比杭州繁华太多。秦淮河艳名远播。栖霞山等胜景更是远近驰名。陈继儒能够成为呼风唤雨的风流人物。又岂会将苏牧这个人人喊打喊杀的叛徒放在眼中。

更气人的是。那苏牧毫无地主风度。自己屈尊纡贵來拜访。苏牧竟然托大到闭门不出。避而不见。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一來苏牧身份敏感。自然门庭冷落车马稀。平素里又有谁敢來拜访。至于柴进等人又是熟识到不行。根本不需要通报。家里大小琐事都归陈氏小老太來管着。

这陈继儒乃陈氏的儿子。陈氏见着儿子女儿。心里欢喜。也就洠в腥萌送ūㄋ漳痢H慈贸录倘寮呛匏漳恋氖Ю瘛

这厢好说歹说总算让陈继儒渐渐平息了怒气。虽然被母亲冷落。但他在一旁听着母亲叙述苏牧的事迹。一时间也是听得入了迷。虽然真假还两说。但心里的火气是洠敲创罅恕

可苏牧姗姗來迟。陈继儒一看。这货脸上两道血泪一般的金印。而且还不是大焱朝廷的金印。是方腊永乐伪朝的金印。将大国师的耻辱烙在了脸上。看起來就像个幽怨的冤死鬼。陈继儒哪里还受得了。

陈妙音才十五六的年岁。如水的年纪。风华正茂。生得有端庄艳丽。俨然有大家闺秀之风。大焱女子普遍早熟。十三四及笄之后便嫁人生子。但她却受父兄宠溺。像个长不大的丫头。对英雄豪杰最是推崇歆慕。

一见苏牧这个便宜哥哥竟然是个涅面英雄。一颗小心肝顿时噗噗乱撞。羞涩得低下了头來。

她见惯了软趴趴的风流病公子。如今得见苏牧。丰神俊逸又不是草莽汉子的豪迈不羁。阳刚而不逼人。只觉苏牧那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吸引地她不敢直视。连说话的勇气都洠в辛恕

陈继儒对这个妹子太了解。见得妹子一脸花痴状。更是气不打一处來。抢了老爹抢老娘。如今连老子的妹子都不放过。禽兽啊。。。

虽然他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文人。但心中怒火一再压抑又一再被燃起。终于是怒不可遏。也不待苏牧坐热屁股。抓住那茶碗就往苏牧这边丢。

苏牧也不知这公子哥为何如此大的脾气。只以为对方做的是大官。自己认母洠в芯耐狻K灾皇侵辶嗣纪贰2⒉幌敫啦

这个年代虽然还洠в性诩掖痈浮3黾薮臃颉7蛏ゴ幼拥娜铀牡隆5漳寥铣率衔浮'有支会陈继儒。确实失礼在先。

因为这样。虽然被茶水溅了一身。苏牧也只能唾面自干。与陈氏告罪一声便退了出去。

这可是他苏牧的宅邸啊。

若换了寻常人。苏牧早将他叉出去了。可对方毕竟是陈公望和陈氏的儿子。他也就忍了下來。

此举落入陈妙音的眼中。她非但洠в芯醯盟漳寥砣蹩善邸7炊醯盟漳链笃苋荨U獠攀谴笥⑿鄞蠛澜艿钠劝 

陈继儒见得妹子又犯花痴。也不管老母亲陈氏。拖着陈妙音就要离开了苏府。

谁知妹子陈妙音死活不肯离开。说什么要贴身伺候老娘云云。陈继儒是火冒三丈。拂袖而去。

回到自家宅子之后。陈继儒越想越气。摔摔打打了一阵之后。终于坐不住了。叫了马车就來到了城西的一处豪宅府邸。

这府邸气派非常。白墙黛瓦。庭院重重。亭台楼阁隐约可见。飞檐隐喻重楼之间。豪放而不失优雅贵气。真真让人心驰神往。

长随到门房递了名刺不久。一名绸缎锦袍的中年儒生亲自出门來迎。赫然便是当朝太师蔡京的侄儿。蔡旻。

陈继儒跟蔡旻乃同科同年。当初好到能穿一条裤衩子。陈继儒能够在官场之中混得人模狗样。走的也是蔡旻的门路。如今收了委屈。想要收拾苏牧。自然要來找这位大靠山了。

丁忧期间出访官员。实在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蔡旻也知晓陈继儒的脾性。洠в刑齑蠹笔隆U馕环缌魅逖诺某麓笊偈遣换崦疤煜轮蟛昏竵硌白约旱摹

“知秋贤兄。别來无恙了。”陈继儒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抓着蔡旻的手激动道。

“仲纯兄。快快请进。”蔡旻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亲热热地将陈继儒迎了进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哭笑不得的不谋而合

放眼诸朝历代。大焱的法度算是极其严谨的。得益于大焱商业水平几乎达到了全世界同时期的巅峰。各行各业的纠葛也就多了起來。法制自然也要与时俱进。

大焱百姓其实很注重自己的名声。除了好面子之外。更多的是声誉不好的人。根本就混不下去。

因为大焱人好赌。各种关扑无处不见。是以许多事情都需要见证。若有欠债不还。非但自己的声誉受损。担保人也要吃亏。

是的。在大焱。担保人这个角色已经深入到生活的每个角落。甚至被人喷你一脸。造谣生事。你都可以告到官府。还可以让街坊邻居來证明你的品行。

所以。永远不要低估名声在这个文化大国的作用。声誉不好的话。慢说读书当官工作生活。就算有几个小钱。到了青楼人姐姐都不乐意带你玩儿。

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苏牧这等毁誉参半。一方面被当成神人一般膜拜。另一面又被骂得臭不可闻。官场中人。又有谁敢跟他亲近。

陈继儒对苏牧其实并无太多恶感。若非当初苏牧将周甫彦杭州第一才子的名头夺下。气得周甫彦北上东京。他也得不到机会來江宁。更不会结识蔡旻。自然不会有今日的自己。认真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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