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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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儒将绣春刀的刀锋猛然下压:“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欺骗老子,你当老子的绣春刀是纸糊的不成!”
如果不是刀子架在脖子上,黑衣首领连跪下的心都有了,他连忙道:“大人开恩,小人真的不是万通大人的人,小的受命于相府。”
“你们不是锦衣卫?”听到这黑衣首领说受命于相府,张儒心中不由计较开了。
第47章 :诡异
这大明朝可是没有宰相的,广义上的相府只有一个,那就是首辅万安的府邸。
那锦衣卫校尉要送的密信到底是什么内容,为什么会将一向明哲保身的万安给牵扯进来?为什么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万安没有丝毫动作,反倒是看上去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万安牵扯了进来?
难道是因为把严复拿下的缘故?
仔细想想,这个条件又不太可能,万安的门生遍及天下,一个大同的知府,还用不着万安跟自己撕破脸皮。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东西?
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之后问那黑衣首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首领打了个激灵,而后道:“小人本是锦衣卫百户,因为贪墨军饷而被个职查办,后来遇到了万阁老,他说可以给小的一个机会,但是小的要听的他话。
小的已经孑然一身,能够有一个机会翻身,自然是好的,所以小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阁老。
官复原职之后,小人基本上没有跟阁老联系过,因为阁老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暴露小的和相府的关系。”
张儒冷笑着打断他的话:“看来现在,你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了。”
黑衣首领可不敢反驳,小心看了张儒几眼,发现他在等待自己继续说下去之后,这才放开胆子继续道:“半个月前,阁老家的管家突然联系小人,说是相爷让小人去办事,小人也不知道办什么事,只知道是截住一个从京城前往辽东镇的锦衣卫校尉。
小人的任务就是将那校尉捉拿归案,如果实在不行,就地格杀。
小的觉得这是一个报答阁老的大好机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拉着几十号自己人追了出来。
不过一路上貌似还有另外一拨人在跟着这个校尉,只不过那些人无意与我等为敌,一直都不曾出现。”
张儒沉声道:“你说你感觉周围还有另外一股势力的存在?那一路上那些人就没有对我的人下手?”
黑衣首领道:“可能是小的和兄弟们的动作太大了,那些人一直都没有出现,不过那些人的能耐肯定比我们要大,我们的人都是起夜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周围有人盯着的。”
“知不知道万安为什么要你们拦截我的人?”张儒问道。
黑衣首领苦着脸道:“小人道现在都不知道阁老让小人拦截那校尉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围了那家伙半个时辰,那家伙早就把密信销毁了。他此行来辽东的目的,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儒猛然抬手:“杀!”
他手下锦衣卫的动作,让黑衣首领脸色变得煞白,无奈张儒的绣春刀依然在他脖子上,刀锋贴着脖子上的肉,阴寒刺骨。
一群黑衣人见势不对想要逃离,可是在积雪之中,行动速度本来就慢,张儒带过来的锦衣卫离他们又不远,想要逃离,已经晚了。
“噗嗤!”绣春刀从一个发足狂奔的黑衣人后背刺入,从前身透出。
“嗖!”黑黝黝的箭矢从弓弩发射而出,钉穿了另外一个黑衣人的脖子。
一个个黑衣人倒地而亡,滚烫的鲜血将他们身下的积雪染成了鲜红的血水。没一会,十几个黑衣人已经被尽数屠杀,除了被张儒挟持的首领,其他人全部被杀。
为了以防万一,张儒麾下的锦衣卫习惯性的用手试探那些已经死去的黑衣人的鼻息,待确定全部死亡之后,姜伟这才一瘸一拐的走到张儒面前复命:“大人,全部格杀,请大人示下。”
张儒微微颔首,将黑衣首领腰间的小刀拔掉,然后道:“回去告诉万安,再敢跟我作对,下次就不是死这么点人这么简单了。”
黑衣首领将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他着实被张儒这雷厉风行的手段给吓到了。
十几颗人头和两匹马,这是张儒给他的所有东西,那首领连头都不敢回,就在雪地里死命抽打马臀,希望那上好的河套战马能够加快些速度。生怕张儒会突然反悔,将他的脑袋像摘瓜一样摘掉。
“随便挖个坑,全部埋了。”张儒一边朝姜伟吩咐,一边向前走。
他现在很迫切的想要知道那锦衣卫校尉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能够劳动万安这样的老狐狸出手,那校尉带来的消息一定不简单。
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京城的太子,毕竟来到大明,那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剖心置腹毫无保留的人。
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后,这才勉强回到清理过的官道上。重新爬上战马,一挥鞭子,战马如箭矢般快速射出。
总兵府内,长宁城最好的四五个郎中已经被锦衣卫尽数‘请’来,张儒进去的时候,一个老态龙钟的郎中正在为床上脸色惨白的锦衣卫诊脉。
对待医生,张儒还是很客气的,他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到那老郎中将手挪开之后,才迫不及待的问:“先生,我这兄弟怎么样了?”
那老郎中也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心高气傲,开口便训斥道:“老夫诊脉,你个小娃娃聒噪什么。”
周围锦衣卫对那老郎中怒目而视,甚至有人脚步移动,想要揍那郎中。张儒不着痕迹的挥了挥手,那些人才按住心中的怒火。
“是小子孟浪了,请先生不要见怪。”张儒对那老郎中行了个士子礼,十分恭敬地道。
看他行的是士子礼,老郎中面色稍缓,言辞只见虽然依然充满着冷意,却没了那份针锋相对:“事情不大,气血两虚而已,当归一钱、白芍一钱、川芎一钱、熟地黄一钱、辽东的老山参一钱、白术一钱。。”
药方极为普通,都是些补血益气的东西,这是京城某些妇人经常会用的药方。不过其中一味药,却被这老郎中改成了老山参。
吩咐手下人去抓药煎熬,张儒则蹲下身子守在那校尉床边,还拉上了一脸倨傲的老郎中。
“老先生可否让我这兄弟暂时醒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考虑了一会之后,张儒才问道。
那郎中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哼字:“老夫是郎中,可不是草菅人命的蒙古大夫,现在他身上的伤势极为严重,贸然让他清醒,只会让他身体更加孱弱。你们这些大人物可以草菅人命,老夫可做不到。”
这话让张儒感到有些羞赧,他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心急,可是那事悬在心中,由不得他不急。
权衡轻重之后,张儒还是决定弄醒校尉:“事关数千上万人的生死,由不得我不重视,还请老先生出手,让他清醒。”
老头倔强的将脑袋一扭:“不干!”
张儒威胁道:“这事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相信你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既然叫你过来,你的家人就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老头嘴巴一撇:“老夫又不是这辽东府的人,难不成还会怕你。”
油盐不进的老头让张儒伤透了脑筋,没办法,他只好让人将老头带出去,然后把另外一个相对来说年轻些的郎中叫进来。
这郎中倒是诚惶诚恐的,马上按照要求在那锦衣卫校尉身上扎针,又等了一会,那校尉果然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看到张儒之后,马山张口道:“大人,您身边有细作。”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那个郎中,张儒会意,对郎中道:“还请先生稍离片刻,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说。”
那郎中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哪能不知道张儒的意思,二话没说就起身离开了。
郎中一离开,那校尉马上抓住张儒的手,急切地道:“请大人速速回京,有人要对太子不利,牟大人和兄弟们快顶不住了,要是再晚,只怕太子就危险了。”
张儒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兴那阉人联合万通,在细作的配合下进了东宫,杀了我们十几个兄弟,还把太子控制住了。他们说不得让消息外传,否则就杀了太子,牟大人不敢乱动,让属下马上来告诉大人。”那校尉说着说着就开始大喘气。
好半晌,他缓过气来,只来得及说一句大人快去,就晕了过去。
张儒面色变得阴寒无比,他马上对外面的人吩咐:“让那老郎中来救人,其他人准备战马,回京!”
姜伟走进来问道:“大人,这”
张儒严肃地道:“不要问那么多,让兄弟们跟上就是,你让两个人去大同,通知那里的兄弟,随时做好准备。”
“是!”姜伟依然一丝不苟的执行他的命令。
一行人快速出发,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张儒自己都不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通吃了雄心豹子胆?韦兴不是在守陵么?
一切在心里揣测不出结果,只有回到京城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想到太子朱佑樘可能出事,张儒就不由一阵心烦气躁,他一路上命令所有人加快速度,拼了老命往京城赶。
第48章 :拿下
此时京城顺天府,皇宫内苑西暖阁内,皇帝朱见深身边站着老态龙钟的梁芳,而在他面前,则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
朱见深一声不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汉子,过了好久,空中气息都有些凝滞了之后,他才懒洋洋的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那汉子语气铿锵,一字一顿地道:“幸不辱命!”
“哼,这么多人出去,回来了你一个,勉强而已。”朱见深不满的哼哼道:“盯紧东宫,一旦出现异动,马上出手。”
“末将遵命!”那汉子点头答应之后,看到皇帝挥手,马上就转身离开了。
朱见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侍立一旁的梁芳道:“这段时间盯着点,朕怕他们会捅娄子。”
梁芳躬身道:“陛下放心,老奴会时刻盯着的。”
“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出一点纰漏,否则给某些有心人一钻营,整个事情就变味了。”朱见深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对梁芳,他大体还是能够放心的,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人,基本上皇帝的所有事他都知道。
梁芳笑道:“陛下放心,如果有些人跳出来,正好让那位收拾收拾他们。”
“不能太过分了,娘娘身体不太好,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朕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朱见深有些担忧地道。
这个娘娘指的是谁,梁芳再清楚不过,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年老色衰的贵妃娘娘到底哪来的魅力,能让陛下对她念念不忘。可他终究不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就算再亲近,有些东西也是不知道的。
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近听从太医叮嘱,已经算是断了丹药,身体这才有所好转。东宫的事,皇帝貌似知道,不过好像皇帝不打算管。
此事东宫内,太子朱佑樘和覃吉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的,是一群已经没了飞鱼服绣春刀的退役锦衣卫,但是那些人一个个虎背熊腰、脚步稳健,而且眼睛都仅仅的盯着太子,生怕他会飞了一样。
“你们能不能离远一点,难道孤要出恭你们也要跟着?”朱佑樘不满地道。
身后的人依然不远不近的跟着,对太子的话,他们装作没听见。反正太子想要出东宫,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现在太子基本上等同于被软禁。
东宫侍卫全部被撤换,现在东宫的所有人都是他们的人,如果不是上面吩咐不能对太子动粗,他们甚至可以随意侮辱当朝太子。
“老伴,这次我们还能躲得过去么?”朱佑樘说这话的是后续显得有些消极,语气不太像一个少年人。
因为年迈的缘故,覃吉得以留在太子身边,朱佑樘跟他关系极为亲近,平日里都是叫他老伴。他生怕朱佑樘会因此而消沉,赶紧道:“殿下不用担心,万通的爪牙遍布顺天府,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朱佑樘瞥了覃吉一眼,淡淡道:“你觉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父皇可能会不知道吗?锦衣卫的人不是死的,万通的能力还不至于将整个锦衣卫都控制,就算他控制了锦衣卫,也绝对不会连虎哥的人都控制。父皇知道我被软禁却没有出手相救,您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覃吉挤出一丝笑容:“陛下不发话,可能有他的理由,你们是父子,终究是血脉相连的,虎毒不食子,陛下不会坐视不理的。”
朱佑樘不满道:“我的父皇,可不是一般的父亲,他是大明的皇帝,所以他可以不管任何人的死活,包括我。”
可能是因为谈及父亲朱见深,朱佑樘竟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安乐堂过的那种苦日子,那时候除了奶娘和母亲陪在自己身边之外,就只有张儒会伸着小手时不时跟一些宫娥讨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