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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悍臣-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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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伤心,你说我哭的时候不好看,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你哭的时候也不好看。”苏七七用另外一只手摩挲着张儒下颚的胡须,面带微笑道。

努力不让自己哽咽的声音出现的张儒挤出一个微笑:“不,你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那都是开玩笑的。”

苏七七嗔道:“傻瓜,人总是要死的,早一天死,晚一天死都是要死的。答应我,不许伤心,不然我在地下,会不开心的。”

半年多的陪伴,苏七七真的已经很知足了,她以前从来不认为张儒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少年勋贵能够放弃荣华富贵陪着她在荒山野岭一待就是半年。在那天之前,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温水,没有任何激情可言。那天之后,这一壶温水彻底沸腾,这也让苏七七更深刻的认识到了张儒骨子里的重情重义。

她知道张儒一开始对自己的试探,她也能够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多疑。曾一度心里有些疙瘩的她,在看到张儒痛哭流涕的模样之后,彻底放下的心中的芥蒂。

半年前苏醒的那一刻,她才真正认定,这就是我要跟随一辈子的男人。

当然,这些心里话她一直都没跟张儒说过,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那人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真要说出来,说不得自家男人又要瞎想一气了。

张儒用力的点头,将脑袋埋在苏七七手心,泪水,很快便打湿了她的手掌。

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苏七七的小脸变得煞白,可她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能够临死之前有自己心爱的人守在身边,她已经感到十分知足了。

用力吸了几大口气之后,苏七七缓了缓道:“相公,这次的事,跟我父亲应该没有多大关系。父亲虽然对我疏于管教,可实际上却是十分疼我的。以前师兄绝对不敢做这样的事,既然他这次敢铤而走险,那就意味着我父亲已经不再是无为教说一不二的人物了。

我知道相公一直在让锦衣卫找师兄的踪迹,只希望有朝一日相公真的找到他们之后,能够放过我父亲。”

张儒点头哽咽道:“媳妇你放心,我不会为难泰山大人的。罗浮我也不会杀,我会让他在锦衣卫昭狱里度过余生。”

前半句云淡风轻,后半句杀意凛然。

苏七七没有替罗浮求情,当那细如毫毛的银针刺进她心坎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将自己和罗浮之间的兄妹之情放下了。

一个能够对亲人下手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于人了,那是一个畜生。

“本来还想替相公生个孩子,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相公,你要答应我,将来如果有好姑娘,一定不能拒绝。不能因为七七,让老张家断了香火。”苏七七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张儒点了两下头,然后猛然摇头:“不,我不要。”

苏七七笑着抚摸张儒的脸颊:“傻相公,怎么这么孩子气呢!传宗接代的事,是很重要的,你现在是大明的侯爷,世袭罔替四个字可不是陛下说出来玩的。总不能你创下那么大一番基业,最后连个继承的人都没有啊!妾身也不想将来相公百年之后,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

张儒道:“七七,我。”

话还没说完,苏七七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她的眉头皱成了结,一张脸充满了痛苦的神色。张儒手足无措的拍打着她的胸口,可是一切无济于事。

苏七七艰难开口:“答应我。”

张儒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了,连连点头:“好,我答应你,你不要再说了,好好休息。”

咳嗽声戛然而止,在不觉之中,苏七七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痛苦的神色消失得一干二净,嘴角甚至勾起了微笑。

可是,她的胸口已经不再欺负,整个人没有了动静。

站如嘴巴微张,颤抖着手伸出,触及到苏七七带着余温的脖子上的时候闪电一般缩回,而后再次缓缓伸出。几次之后,他的手,终于按在了苏七七颈部。

体尚温,那种跳动却已经没了,苏七七,已经香消玉殒。

确定之后,张儒双腿一软,颓然到底,两眼无神的看着床上的苏七七,嘴巴几次张合,喉咙里梗着一团棉絮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两行眼泪无声的从眼眶中流出,一双眼睛只在几个呼吸间就变得通红。良久,他双手支撑着从地上爬起,紧抿着嘴唇将那白色的丝绸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苏七七身上,末了,还很是细心的为苏七七掖了掖被角。

如提线木偶一样从另外一间房里拿出铁锹,在事先约定好的埋葬地点飞快的挖掘着,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瀑布不远处的空地上多了一个长约一丈宽约五尺的坑。

不知名的野花已经不多,少数顽强开放的花朵被张儒一颗不漏的采集到一处,没多会,那大坑的四周就铺满了花朵。

张儒的双目之中依然看不到神采,他的动作依然十分机械,只有当他从床上抱起苏七七的时候,眼中才会出现柔和的光芒。

院子离挖好的大坑距离不远,但是张儒每走一步,地上都会多一出一个浅浅的脚印。他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一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动作轻柔的将苏七七放进铺满花朵的大坑中,张儒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摸了摸苏七七的脸颊,喃喃道:“你说将来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一定要是两个,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可惜,你看不到了。如果有来生,我会兑现我的诺言,到时候我们不管这俗世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找一个有山有水的桃花源,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

我耕田,你织布,我会带你上山采摘春天的野花,给你打秋天肥美的野兔。

我们生一堆的孩子,让他们穿着你做的衣裳,吃着我种的粮食在田野中恣肆徜徉。我们就过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管什么王权富贵,都不理会。

这辈子我注定不能随你而去,因为我答应了佑樘,要给他一个盛世江山。

七七,能来到大明遇到你,是我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来世若有缘,我宁可是你经过的路边的一颗铁树,宁可是你走过的石桥上的一块顽石。我只想看到你幸福快乐,只想看到你平安一生。

我的爱人,请走好。”

第一锹土落在苏七七的腹部,随着张儒泪如雨下,沙土十分均匀的落在她身上,直到完全将她的尸体覆盖。

没多久,一个圆溜溜的土包就在原地矗立了起来,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巨石被张儒用绣春刀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爱妻苏七七之墓!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儒从房间里拿出两坛酒,这酒是半年前他亲手酿造的,剩余的也就这两坛了。

就那么坐在苏七七坟前,将两坛酒喝了个一干二净,张儒抱着冰冷的石碑口中呢喃:“媳妇,你怎么就走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七七已经抱着石碑沉睡过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张儒身边。

这人往张儒口中塞了一颗红色的药丸,然后站在墓前久久不语。

末了,这身材佝偻的人轻叹一声:“真是痴儿,奈何情之一字。”

张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上早已被露水打湿,不过体内散发的热量却将露水快速蒸发掉了。

他看着苏七七的墓,眼中闪过一抹哀伤,随后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将酒坛往瀑布中使劲一扔。

重新蹲下,在墓碑上吻了吻,张儒转身,声音低沉而有力:“七七,待完成心中抱负,我再来找你共度余生。”

说罢,他迈开大步扬长而去,脚步坚定而有力。只是他的背影看上去显得十分萧索,秋风吹落最后一篇落叶,惊动了一泓秋水。

一如张儒心中那一江春水,早已变成了一江秋水。

他没有看见,在他离开之后,苏七七的坟前,多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第253章 :肃贪

下山之后直接回到北镇抚司,带着王周和一干护卫,第一时间重新接管了北镇抚司的权力。

牟斌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很平静的将一些该汇报的事情全部汇报完毕之后,将所有被抓进昭狱的官员名单全部送到了张儒的值房。

这个曾经被张儒从北镇抚司抢到东司房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也很清楚自己那位老上司的为人。

手下的人倒是对张儒很是不满,可碍于张阎王的威名,这些人之中也没几个敢当着他的面说他的不是的。倒是有人私下里窃窃私语,被牟斌抓住后训斥了一通,这才没人敢再私下里议论锦衣卫指挥使的功过是非。

从禁军之中抽调出来重新组建的护陵卫快速占据了西山各个险要位置,三千人将西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张儒回归的那一日,彻底宣示整个西山成了大明除了茂陵之外另外一个闲人免进的场所。

京察过后,一大批贪官污吏被捕,流放的人也不在少数,王恕几次要求皇帝处理这些人,都被朱佑樘以定边侯不在为由搪塞过去了。

张儒回京,王恕第一件事便是找跟自己合作还算愉快的牟斌做说客,希望张儒能够尽快给出意见,让朱佑樘做决定。

稳坐皇位一年,朱佑樘的政治素养已经趋近成熟,更何况有老成持重的邱濬、刘健等阁老辅佐,他完全可以自己做出决定。

对于皇帝为什么迟迟不做决定,执意要等张儒回来做决定,朝堂之上众说纷纭,有说是张儒权倾朝野以至于皇帝不敢擅自做主的,也有说皇帝伪善,想要让张儒背黑锅的,更有人说张儒便是太上皇的。

对此,朱佑樘不置一词,很干脆的将那些流言蜚语当成了臭不可闻的屁。

牟斌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直到王恕找他帮忙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一切,似乎都跟当初那个人人喊打的张阎王脱不开关系。

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值房内,张儒手持狼毫笔快速在卷宗上勾描,身侧一左一右站着范统和王周,下首便是神情局促的锦衣卫指挥同知牟斌。

“都说说自己的意见,该怎么处置这些人,牟斌,你先说。”张儒放下笔,神情冷峻。

牟斌眼睛看着脚尖,不急不躁道:“属下以为,当杀则杀,不当杀则放。”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该杀的自然要杀,不该杀的也只能流放。

张儒将目光转向王周。

王周想了想道:“身居高位而贪者,流放为上上之选,居中之人贪墨数额巨大者,最宜杀之。至于那些位卑而职小之人,是杀是逐,抑或放任自由,全在侯爷一念之间。”

位高而贪少者,杀了会引起官员们的反弹,毕竟这样的人要么就是门生遍及天下,要门就是同年囊括四海。对这样的人下重手,难保他们一派系的人不会蹦出来指摘锦衣卫。

居中之人处在一个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地位,他们是最好杀鸡儆猴的工具,杀了他们,下面的人就会害怕,对上面的人,也能够起到一定警醒作用。

至于位卑而职低者,这样的人自然是可杀可不杀,因为这样的人杀了对官员们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很多人都只是高官手里的一颗棋子,这颗棋子没有了,顶天就是再培植一颗棋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三种人如果用好了,对锦衣卫和大明官场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如果用不好,那就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所以王周说道第三种的人时候,用了一句杀不杀都在侯爷一念之间。因为这样的事,他无法替张儒做出决定,哪怕是建议都不行。

张儒点点头,又问范统:“你觉得呢?”

范统挠了挠脑袋:“嘿嘿,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杀人的时候,老范我可以出一把刀。”

张儒轻笑道:“在别人面前藏拙无所谓,在我面前,就没必要藏拙了。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都说说自己的意见。”

范统还没说话,王周已经抢先一步道:“谁跟他是兄弟,这么厉害的兄弟,王某人可高攀不起。”

他话里面指的是牟斌,不是范统。

牟斌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张儒见气氛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老牟,你脚上是不是有什么漂亮姑娘,有那么好看吗?”

牟斌一愣,正待说话,又听王周道:“说不定某人是眼高于顶,连侯爷您也不放在眼里咯。”

几次三番挑衅,张儒忍不住呵斥道:“王周,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王周不满的咬了咬后槽牙,瞪着牟斌一动不动。

牟斌抬眼看了王周一眼,依然没说话,再次低头,又看上了自己的脚尖。

张儒站起来走到牟斌身边:“其实,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牟斌淡淡道:“全凭侯爷吩咐。”

他好像铁了心不想发表任何意见,一口一个任凭侯爷吩咐。

这是件得罪人的事,要不是不需要张儒摆在台面上得罪人,他甚至会以为这是牟斌想要借那些文官的口杀人。

得不到答案,张儒叹了口气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过问,锦衣卫这边我也不可能永远抓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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