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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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文官的帮助,需要勋贵的帮助,也需要武将的帮助。可是触及到某些人利益的时候,他们便会大肆攻讦我,不管是文官还是勋贵,抑或是武将,只要触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这偌大个朝堂,将无张文轩立锥之地。”
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让王恕眼前一亮,看来这年轻人所图不小。
同时,他不由有些担忧,大明真的能够如这年轻人所说一般,从根子上将那些大病小疾一一拔出么?
“什么时候动?”作为一个出色的政客,怎么可能不知道张儒话里的意思。
这无非就是**裸的拉拢而已,至于拉拢不成这位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会做什么,王恕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所以他没有马上表示出愿意被拉拢的意思,却也没有马上拒绝。
“过了年会改元,会大赦天下,会开恩科,到时候就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张儒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具体什么时候动手,他自己都没有底,所以他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
封建社会的弊政要破除,不能一味蛮干。
毕竟历史上真正的变法有不少,战国时候的吴起,身败名裂。秦国倒是出了个变法成功的商鞅,可他最后的结局却是十分悲惨的。车裂,连个全尸都保全不了。
再看近一点的王安石变法,大张旗鼓的搞,然后触犯了权贵阶级的利益,最后依然是不了了之。
大明也发生过改革,过个几十年的张居正变法,一样是触犯了权贵阶级的利益。
所以张儒知道,变法,不能急。
他甚至连变法的名字都不想提出来,只想着如流水一般,一点点的侵蚀,一点点的让大明发生改变。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没法跟王恕说的。
如果说了,只怕不需要别的官员出口反对,王恕这个老古董就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王恕也看出他话中的不尽不实,无奈道:“好吧,老夫先告辞,明年,老夫会看着。”
张儒笑着起身相送:“老大人放心,小子不是胡来之人。”
王恕摇头苦笑,心说你还不是胡来之人,那大明就没有胡来之人了。
送王恕离开之后,张儒心情大好,让人将在北镇抚司值守的王周叫了过来。
第238章 :团年饭
“大人,您找我。”许是听说祖父找到张儒这里来了,王周有些惴惴不安。
张儒笑着指了指凳子:“坐下说。”
王周嗫嚅道:“大人有什么吩咐说便是,属下还是站着好些。”
张儒道:“你小子怎么就这么轴呢?得罪你的是你家那位老爷子,又不是你老祖母。我说你小子怎么主动提出值守,原来是不想回去见你家老爷子。”
王周急道:“大人,反正我是不会离开北镇抚司的,属下在北镇抚司办事兢兢业业,您可不能赶我走。”
张儒淡淡道:“你小子又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武夫,干嘛死乞白赖的要在锦衣卫这破地方消磨时光。好好听老爷子的话,回去考个状元什么的,难道不好吗?”
王周一个箭步窜到张儒身边,将张儒吓了一跳,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他瞠目结舌。
这家伙竟然直接跪在张儒面前:“大人一定要赶我离开也不是不行,王周的脑袋就在面前,大人要的话,拿去。反正我是不会离开北镇抚司的,大人执意要我离开,那就是要了我的命。”
张儒戏谑道:“你哪个耳朵听我说要赶你走了?不过是要你回去过年陪陪老夫人,怎么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王周一愣:“大人不是要赶我走?”
张儒笑骂道:“赶紧给老子滚起来,什么狗屁理论,让你回家就是让你离开锦衣卫?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就你家老爷子跟我说几句我就把心腹爱将踢走,你当我傻啊!”
王周站起来连膝盖上的灰都不拍,傻乎乎笑道:“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人要赶我走呢!”
张儒站起来抬腿便是一脚:“滚回家过年去,好好孝敬孝敬老夫人,莫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才后悔。”
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后,王周屁颠屁颠离开了侯府,买了一大堆东西回了家。
大年夜,相比于其他人家的热闹,人丁单薄的定边侯府显得十分清冷,几个因为苏七七可怜才买回来的小丫头拿着烟花怯生生不敢去点。来往的健仆不多,也就七八个的样子,这些都是外宅做事的,他们没有家人,无家可归,甚至身份都是定边侯府的仆人,所以勉强能够归于家人一类。
除了张儒和苏七七两个正牌主人,一直在后院某处读书的屠胡和马同袍也兴奋的上了饭桌。主位上本来应该坐着张儒的,却因为范无咎这老东西而变了。
姜伟也被张儒拉着上了桌,一家人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范无咎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张儒只说了一个字:吃。
然后范统和姜伟两人就很不识趣的开始大快朵颐,连带着一向比较拘谨的屠胡也跟着抢起了食物。唯有马同袍这小家伙缩在苏七七怀里,死活都不肯跟几个粗鲁汉子一块抢东西吃。
要说规矩,定边侯府的规矩算是京城达官贵人里面最差的。
可能是习惯了以前前世的生活,张儒对这种没什么规矩的现象,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有些放纵。
“老姜,你小子不会连范统都弄不过把,抢,那块肥肉可不错。”
“屠胡,你小子够阴损,动筷子就动筷子,你丫怎么干脆动起手来了。”
“范统,上,上,抢到肥肉,我给你找个漂亮媳妇。”
如同看闹剧一般看着几人笑闹,范无咎一开始还有些拘谨,而后反而放开了,跟张儒一样开始大呼小叫。
一顿饭吃完,张儒和苏七七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一桌好东西基本上都被喝了酒的范统和姜伟给糟蹋了。
倒是屠胡这小子本事不小,在两人争抢的时候,闷不吭声的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吃,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吃得满嘴流油了。
看几个小子笑闹着开始挥舞手臂,张儒干脆让管家重新端上了一桌酒菜,和范无咎还有苏七七一起细嚼慢咽起来。
苏七七性子很豪爽,吃东西的时候也豪爽,几杯水酒下肚,这位出身江湖的女侠便挽起袖子跟范无咎玩起了酒令。
马同袍偷喝了水酒之后,整个人放开了不少,吊在张儒身上不断问东问西,全然没了之前的畏惧。
闹得差不多了之后,张儒抱着马同袍走到范统身边,踹了一脚:“去让外面的兄弟吃点东西,这大过年的,有家不能回,也辛苦他们了。”
范统不情不愿的从屠胡身上爬起来:“你小子给老子等着,回来再收拾你。”
一屋子人都成了酒鬼,就张儒一个是清醒的,偏偏身上还挂着个不大不小的累赘。
马同袍一边玩着张儒下颚冒出来的胡茬一边像个小大人一般道:“老张,你说我爹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呢。我娘在建州那边应该不太好过,今年大雪格外大。”
张儒伸手抚摸马同袍的头顶:“小家伙,想他们了?”
马同袍用力点头:“大哥今年应该又猎了不少野物,山里边的山跳和傻狍子估计都跑出来了。可千万别遇到熊瞎子,大哥一个人干不过的。”
张儒捏了捏马同袍的小脸:“鬼机灵,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时候能给你找媳妇吗?怎么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马同袍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唉就是突然有些想家了。老张你要对七七姐姐好点,不然等我长大了我肯定会带七七姐姐走的。别有事没事就忙你的大事,多陪陪七七姐姐。一个女人家,能够不顾一切跟着你来京城,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张儒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家伙的确少年老成,别看才九岁年纪,想的问题却十分透彻。
有时候张儒甚至怀疑,这小家伙的灵魂是不是跟自己一样,都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
试探过几次之后他才发现,这小家伙身体里没有另外一个灵魂,只是比别人早熟很多罢了。
张儒调笑道:“你小子不会是想着跟我抢媳妇吧?”
马同袍捏紧小拳头在张儒面前示威一般的扬了扬:“你要是敢对七七姐姐不好,我长大了就揍你。”
张儒抬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揍我,你揍得过我么?”
马同袍哇的一声哭了,这哭声成功的吸引了苏七七的注意力,只见苏七七一个箭步就窜了过来,几乎是用蛮力从张儒怀中将马同袍抢了过去。抱着马同袍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一边安慰,末了还给了张儒一个凌厉的白眼。
张儒愣在当场:我刚刚没用多大力气啊!
直到看到马同袍脸上挂着泪花朝自己吐舌头,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九岁的小屁孩子给耍了。
内院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老顽童范无咎竟然被苏七七撺掇着比武,两人摆开阵势开始较量。屠胡和马同袍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一边看一边尖叫,连一向沉稳的姜伟也笑呵呵的盘腿坐在地上看两人动手。
张儒无奈摇了摇头,朝外院走去。
外院空地上白了七八丈桌子,几十个负责定边侯府安全的锦衣卫坐在桌前吃喝,每个桌上都有酒,酒不多,不至于让他们醉,却也能让他们过过瘾。
范统的一张脸已经比关公的脸还要红了,这些手下轮番上阵,饶是范统自负酒量不错,也被灌得连话都说不齐整了。
有眼尖的人看到张儒,立马就端着酒碗过来了:“大人,祝您新年快乐,来,喝酒。”
有了酒精作祟,平时对张儒很是畏惧的手下们也没那么多畏惧了,纷纷凑过来要敬酒。
张儒端着酒碗道:“喝就喝,谁怕谁,今天敞开了喝。”
范统大着舌头道:“不不行,他们还还还得值守呢!”
张儒一碗酒下肚,豪气顿生:“值守什么,大过年的,兄弟们好好乐一乐有什么不行的。”
过年时节,就算有人想找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更何况现在明面上的敌人都已经解决了,所以张儒很轻松。
他轻松可不代表范统跟一干锦衣卫轻松,这话刚一说完,那些已经红了脸的糙汉子马上就放下了酒碗:“不敢耽误侯爷大事。”
张儒摇头苦笑:“你们这是干嘛,都把碗拿起来,让你们放松一下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人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碗,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职责。
虽然今天是过年,但是对他们来说,今天跟平常没有任何分别。
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张儒的安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松懈。
张儒骂道:“一群一点享受都不懂的憨货,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老子真不该出现。”
他有些气急败坏,不是因为手下人不听自己的话,而是这些被范统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伙,实在太执拗了。
范统端起酒碗:“来,兄弟们,喝最后一碗,敬侯爷!”
所有人都端起了酒碗,齐刷刷对着张儒,一仰脖子将酒喝了个干净:“敬侯爷!”
张儒无力的摆了摆手,朝内院走去。
第239章 :大拜年
新年头一天,张儒起了个大早,年三十晚上不曾守岁的他也到寅时才入睡,却被守了一个晚上岁的苏七七生拉硬拽给弄下了软和的床榻。
无他,实在是客人太多,苏七七也招呼不过来。
如泰安郡王朱祐樬和朱晖这样的熟人,作为女主人,苏七七自然可以招呼。不管她跟张儒有没有经过三媒六聘的俗礼,这些熟人都会从心底里认可他定边侯府女主人的身份。
可那些朝廷大臣不同,本来守着儒学周礼过活的文臣们就对苏七七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侯府女主人颇有微词,她要是再跑去招呼这些人。就算他们看在大年初一的份上不会跟苏七七甩脸子,苏七七自己也不开心。
拿白色绸布随意抹了一把脸,拿杨柳枝伴着粗盐刷了个牙,张儒无奈的出现在正厅内。
一直到了正厅,他脑子里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是不是能够把牙刷给捣鼓出来,这杨柳枝刷牙,实在是太别扭了。
“下官祝侯爷在新的一年里步步高升。”
“下官祝侯爷福寿无疆。”
“下官祝侯爷财源滚滚。”
对于这位新晋勋贵,某些官职不高的文官不吝溢美之词,可也有人不忿,借着机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祝福语。
那些谄媚的溢美之词张儒是一个都没听进去,偏生几个官员不阴不阳的赞誉,却让他上了心。
国子监祭酒陶大宇,字登峰,号龙石山人,掌控国子监整整十三年,一直没人能动摇他国子监祭酒的位置。
老家伙今年已经六十九高龄,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高寿了。已经到了致仕年纪的老家伙貌似没有那个致仕的打算,但是这人为人还算周正,所以不在之前锦衣卫的清洗范围之内。
都察院左都御史江淼,字逐流,江西人,刚过知天命之龄,在朝中算是砥柱中流之辈。
这家伙其他的都好,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古董,不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