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10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只手被推开,另外一只手稳稳搭在朱佑樘肩膀上,麻衣老者神色不变,手如铁钩。
“放开我。”朱佑樘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
麻衣老者心平气和地道:“殿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不能强求。陛下让老臣带殿下来看,就是为了让殿下知道,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就将孤一个人蒙在鼓里,当我是傻子一般玩耍。”朱佑樘反手抓住麻衣老者的衣襟,气急败坏地道。
看到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太子爷这样的神情,老太监覃吉心痛不已,然而有麻衣老者在,他无法插手。
对方是皇帝的人,而且不是他们这样的阉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同于他们这些阉人。
张儒和苏七七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几乎已经是告诉所有人,我们两个私定终身了。
这个时代可不是张儒前世的二十一世纪,男男女女随随便便搂搂抱抱没事,现在就是给物接物都会让人误会。
能够在这算不上偏僻的地方相拥,那是要很大勇气的。
特别是苏七七作为一个女子,为了张儒,几乎将自己的贞洁都给搭上了。
“他们很开心。”麻衣老者没有正面回应朱佑樘的诘问,而是看着被小二百北镇抚司锦衣卫团团围住的一男一女不无艳羡地道。
“为什么要孤来承受。”朱佑樘神情黯然,谁也没看到,他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将掌心刺破了。
“殿下是大明的太子,是将来大明的帝王,要承受的东西肯定比一般人要多很多。张大人是一时人杰,他为什么请辞,殿下应该比谁都清楚。”麻衣老者淡淡道。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某位身居高位却闲着没事的老家伙弄出来的勾当。
按照他的本意,他是不愿意让太子承受这些东西的。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插手,他这个做手下的,只需要把上面交代的事情做好。
朱佑樘皱眉问:“莫非虎哥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
麻衣老者摇头否认:“他不知道,至少,那个叫苏七七的姑娘会来找他,他是不知道的。在毓庆宫的时候他突然之间神色大变,这一点覃吉是看到了的。当时殿下只说了三个字,就是这三个字,让张儒不顾形象的离开了毓庆宫。
只过了一天,他的奏折就到了内阁。
请辞,一个不过弱冠年纪却已经到了朝廷正三品大员的九边总督请辞,一个满怀壮志的青年官员请辞。
能够让人产生这样想法的事情不多,无非就是一个情字。
这世间最难懂的是情,最难以经营的也是情。为了保留他和殿下之间的兄弟之情,他甚至想要抛却自己和苏七七之间的爱情。”
老者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更多的是在为张儒说话。
朱佑樘本能的想到了张儒对他的种种关心,然而一旦目光触及到两个相拥的人身上,他心中总是难免出现怒火。
“这个人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能是孤。”朱佑樘轻声问道。
这话,与其说是在问麻衣老者,还不如说他是在问自己的父皇。
正如张儒所说,这京城的大小事情,没多少是能够瞒着他的父皇的,而他偷偷出宫的事,肯定也瞒不过父皇。
可是父皇却在知道情况的前提下,不对自己进行半点提示,哪怕是敲打都不曾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跟张儒有反目的趋向,差一点,两人就再也见不到。
麻衣老者摇摇头:“老臣也不知道,但是老臣知道,张将军敢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用意。”
朱佑樘冷哼道:“什么用意,无非就是女人比兄弟重要罢了。”
麻衣老者淡淡道:“殿下要这么想,老臣也没办法。”
朱佑樘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只是那握紧的拳头松了松,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依然紧紧相拥的两人。
过了很久很久,张儒才松开自己的怀抱,伸出手为苏七七拭去脸上的泪水:“此生,我张儒定不负卿。”
苏七七咬住红唇,踮起脚尖主动送上香吻。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携手进了院子后,张儒拉着苏七七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我离开朝堂,你离开你背后的势力,咱们携手行走江湖,做一对快乐的神仙眷侣,可好?”
苏七七没有说话,深深埋下的脑袋,却已经出卖了她。
张儒幽幽长叹:“身不由己啊!”
苏七七抬头,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舍:“我不能离开,因为我一旦离开,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
“我不怕,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张儒将她的柔夷紧紧攥在手心,一脸认真地道。
苏七七眉头轻蹙:“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杀人的方法有很多,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明目张胆的刺杀的。我一旦离开,就是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他们杀不了你我,却可以对你身边的人下手,一个不行他们就杀两个,两个不行就杀三个。我不想将来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后,身上背负太多的罪孽。”
“无相大师也是他们的人?”张儒很聪明的没有问他们是谁,也没有问是什么计划。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苏七七挤出一丝笑容:“无相大师不会掺和任何打打杀杀的事情,只有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他才会出手。”
“无相大师是个好人。”张儒由衷赞道。
的确,这个老和尚虽然对张儒十分不客气,但是他一直都在保护着苏七七,这一点,张儒是十分感激的。
“是啊,他是个好人。”苏七七没来由叹了口气。
张儒笑道:“没事的,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
苏七七白了他一眼:“大明有那么多个子高的,凭什么要你去顶着。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在上面没有指示之前,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张儒将她的双手抓在手心轻轻揉搓:“放心吧!一切有我在。”
将脑袋轻轻靠在张儒宽厚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心跳,苏七七轻轻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
“你还要辞官吗?”苏七七呢喃道。
张儒冷哼道:“不辞官了,现在,我倒是越来越想知道,你背后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我的女人做棋子,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么多血,让我的绣春刀好好尝一尝。”
“答应我,不要杀太多人。”苏七七有些紧张地道。
张儒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不会杀太多人的,不过如果有人想死,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找死的人,一般都需要一个送他们上路的人,而我,很不巧,就是这样一个人。”
苏七七笑骂道:“人家是个姑娘啊,老是在我面前说打打杀杀的事,也不怕吓着人家。”
张儒哈哈大笑:“你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听王周说,你功夫不低,将来要是成亲了,还不知道我打不打得过你呢!”
“你敢!”苏七七捏紧小拳头轻轻击打张儒的胸膛:“你要是敢对我动武,我就彻底消失,让你永远都找不到。”
张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轻轻引导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以后不许用这样的理由来威胁我,我不会让你走,我要将你永远的锁住,锁在这里。”
甜蜜,充斥着苏七七的心头,这种感觉,让她浑身发软。
两人就在房间里紧紧依偎着,完全没管外面那些正准备偷听一番的锦衣卫缇骑。
牟斌在外面心急如焚,因为刚刚从手下那里得知太子殿下来过,他害怕太子殿下看到了这一幕,害怕自己大人和太子会失和。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锦衣卫能够如此横行无忌就是靠着自家大人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曾几何时,锦衣卫在东厂面前,那是需要俯首帖耳的。现在,锦衣卫的腰杆挺直了,他们不仅不需要俯首帖耳,反而会有人对他们百般恭敬。
一旦圣心不再,一旦圣眷消失,锦衣卫的待遇将一落千丈。
牟斌作为锦衣卫的千户,自然是站在锦衣卫的角度想问题。
而张儒不仅仅是站在锦衣卫的角度,他更多的,是站在自己的角度。
如果自己都过不好了,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分,张儒将已经在怀里熟睡的苏七七轻轻搬到床上,还没松手,苏七七明晃晃的大眼睛就已经睁开了。
“醒了。”张儒很温柔地道。
苏七七娇憨道:“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睛而已。”
张儒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什么时候去你家一趟,我上门提亲,娶你。”
苏七七一下挣脱了他的怀抱,十分惊诧地道:“不行!”
第158章 :新年
“为什么?”张儒表情讶异。
苏七七红着脸道:“我父亲,他他会杀了你的。”
只听说过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还没听说过哪个老丈人会杀了自己的女婿。张儒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神情呆滞的看着苏七七。
苏七七解释道:“我爹爹不喜欢我跟任何男子有瓜葛,曾放言我一辈子都不需要嫁出去,他养我一辈子。而且他脾气不好,要是知道我跟你私定终身,他肯定会雷霆大怒,到时候会杀人的。”
张儒有意无意的问:“你爹经常杀人么?”
苏七七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马上摇头:“没不”
张儒有些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年关,张儒的请辞奏折一直没有批复,倒是在确定张儒不会再次请辞之后皇帝朱见深将他叫进东暖阁谈了一个晚上。
除了老太监梁芳,似乎没人知道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谈了些什么,倒是第二天张儒很早去了北镇抚司办公,让牟斌和范统等一干心腹兴奋不已。
本来有想法跟牟斌掰腕子的新任锦衣卫千户周礼,一看到张儒回来之后,立马选择了偃旗息鼓。
他是袁彬的人,老大人都没有再过问锦衣卫内部事务,他这个所谓心腹,还真不够资格跟张儒这个新任锦衣卫指挥使玩。
太子恢复了正常,自从亲眼目睹了张儒和苏七七之间相拥的一幕之后,这位以前还有些幼稚的太子爷变得成熟了不少。
当然,他没有跟张儒再次见面,每次张儒求见,他都是以学业繁忙为由拒绝了。外人以为太子爷和张儒之间已经分道扬镳,就连一直跟随在太子身边的覃吉都这么以为。
别人朱佑樘自然不会给出解释,但是对覃吉这个老伴,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因为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奶哥哥,所以他选择避而不变。
在覃吉看来,逃避并不是解决办法的最好方式,然而两个兄弟爱上同一个女子,在这种情况下,或许逃避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开始张儒选择请辞,也是逃避方式的一种。只是到最后,他逃来逃去都没有逃过自己手下那些兄弟的算计。
要不是牟斌等人自作主张将苏七七给找了过来,说不定不用等到内阁同意他的请辞奏折他就带着那柄老师送的长剑出去行走江湖了。
临近年关,朝堂上少了许多攻讦,几乎每个官员关心的问题都放到了过年上面。
朱见深不是个喜欢吹捧的人,但是朝臣如果要对他进行吹捧,他还是很乐意的。没几个人喜欢别人指摘自己,有奉承的话自然比没有奉承的话要好很多。
一封封奏折上去都是夸赞皇帝如何如何圣明的,朱见深心情好的时候会让梁芳念一念那些奏折,权当笑料。不开心的时候这些东西一般都是直接用竹筐装了,送到御膳房当柴火。
北镇抚司那边也忙得热火朝天,大家都忙着过新年,基本上没什么任务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闲着吹水打屁。
这几天有指挥使张儒坐镇,大家忙得不亦乐乎。与其说是忙,还不如说是一边玩一边忙,轻轻松松,既不要动刀子也不要动弓弩,只需要准备好一双手就行。
在张儒正式进入北镇抚司坐班那天开始,崔克己就卸了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任,好歹是张儒的师父,在自己徒弟手下做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张儒也没强留,反正以自己师父的本事,到哪里都能混得很不错,就算师父想就此归隐,他也能养得起。
不过崔克己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留下一纸书信告诉张儒皇帝有事要他做,具体什么事信上也没说,反正自从他离开之后张儒就找不到他人了。
这边原本死气沉沉的锦衣卫北镇抚司被打扮得耳目一新,所有锦衣卫缇骑都领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军饷,那些跟着张儒去大同边镇走过一遭的锦衣卫更是每人分到了十两银子。
那边毓庆宫内却没有丝毫喜庆的迹象,东宫的宫娥太监们倒是想要将宫里布置一番,奈何太子殿下一向心情不咋地,他们就是想将宫殿布置得喜庆点也是不行的。
别看太子爷心地不错,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布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