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之父-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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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龙心中始终有个疑惑，这起案子充其量是起刑事案件，毁坏公共财物罪。为什么一开始的基调就定成了“敌特”案件了。经验丰富的他敏锐地感觉到，要做好陆扬的工作，必须清楚那些不能写在报告中的小事儿。
张大豪见戴龙的脸色始终阴沉着，小心地说道：“陆扬的案子起初是市公安局定的罪，市委书记一开始就把事件说成是敌特搞破坏，扰乱人心。后来是这样的……”
接着，张大豪将事件原原本本地再次汇报了一遍，但始终声明自己到达现场时，陆家三口已经被擒住。而且证物也是东海市公安局局长黄星亲自送到国安局的。
“黄星？这个人不是你的朋友吗？这个人办案粗鲁，生活作风也有点问题。加上公安局长这帽子，做事情更有点不着边际。你没有袒护他吧？”戴龙看着张大豪，眼中都是怀疑之色。
“戴局长，我敢吗？案件一被定性，我是一点也不敢马虎。黄星能做到公安局长，我都感到吃惊。这人的确有很多的缺点，但是还不敢贪赃枉法。而且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悉，仅仅有几次办案上的工作接触……”张大豪从戴龙的话语中就听出上司对黄星的不满意，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后，随即补充道：“……特警队在抓人的时候肯定使用了暴力。我到现场的时候，陆扬是被担架抬上囚车的，刘欣、龙安姌的脸上、身上都是泥，很狼狈。”
“妈的，对一个患了五年脑瘤的人下狠手，他们还有人性吗？太胡作非为了！”戴龙气氛地骂道：“现在地方上有些执法者，恣意妄为，一定要有人出来管管他们了！”
“是，警察是纪律部队，现在好像他们都忘记了这一点，缺乏约束。而且在国际形势如此紧张的局面下，他们这么做，更让老百姓感到不安。这一点，我在三个月前的工作报告中，已经提到这一点。要不就借陆扬这件事儿给他们一次深刻的教训？”张大豪也是从国安局第一线站起来的人，具备很强的工作能力。他很快判断出戴龙的意图，有的放矢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好！速度要快。让检察院配合，先把那天打人的全部都抓起来，一定要严肃处理，还要新闻界监督。另外，派人把从陆扬家搜出来的证物全部都还回去。对陆家的损失，要公安局做双倍赔偿。”
戴龙对张大豪的反应很满意。尽管身上带着陆扬案件的结案文件，但是要打动一个高级软件专家，还是不够份量，只能从“情”字下手。
“证物中，电脑已经转到总部去了；剩下的东西，我请专家看过。有陈旧的示波器、过了时的仿真仪、还有自己拼凑起来的几台被烧糊的设备。拿回去也没有用。”张大豪疑惑地道。
“没用是你下的定义，不是陆扬下的定义。还有……”戴龙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两页纸的清单，递给张大豪说道：“这是海军传到国安总部的清单。其中电脑、硬盘、一块三十厘米见方的钢板、三个实验记录本被红笔圈上，应该是他们最关注的东西。电脑、硬盘在总部，钢板和三个实验记录本去哪里了？”
“什么钢板？什么实验记录本？我们分局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张大豪诧异地说道。
“什么？你没有见过！”戴龙的记忆力很好，他知道绝不会记错的。记得黄海舰队的龙少卿在电话里三番五次重申，清单上的物品属于高级军事机密。因为戴龙考虑到其他的都在东海分局，也就没有仔细核对。现在听到张大豪的话，心情顿时一紧。
张大豪思考了一下，又拿起电话，命令分局的人去查一下证物库房，这才对戴龙说道：“他们核对过公安局的交接清单，的确没有这两样东西。有些书籍和笔记本，但都是高等教材、原文科技读物、读书笔记和练习题册之类的，使用最频繁的一本书就是《世界兵器大观》，书面被摸得有些发毛，显然是总被看的缘故。而这本书也是新华书店很容易买到的，没什么秘密可言。”
戴龙莫名地感到好一阵紧张！
能被军方称作机密的物品，一定是涉及到军事安排和尖端武器上的秘密，这要是被人偷走，事情可真大了！作为一个国安部的中高层人士，戴龙的智慧绝对不能被低估，他敏感地意识到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放我下车，你立即带人去公安局，翻遍整个东海市公安局，也要把这两件东西给我找到！从局长到那天现场的所有警员，都有嫌疑，命令他们一个小时内，必须到指定地点交代问题。清单中独独少了这两样东西，其中一个还是实验记录，说明了什么？说明有人已经看出它们的价值，把他们偷走了！这才是真正间谍的所为！这东海市公安局有古怪！”
戴龙的命令干脆、明了。
张大豪即刻一打方向盘，踩住刹车，奥迪汽车十秒中内骤然停在路边！
戴龙下车时，还能闻到轮胎因摩擦发热产生的焦臭味。
车队因为领头的车子停下来，其他四辆车也都停到了路边。戴龙上了一部车，对司机道：“我们直接去黄海舰队司令部！”
戴龙这次到东海，并没有因为事情紧急而慌了手脚，考虑得很周到。除了四个助手之外，还有才有味和吴不在一起跟来。
张大豪深信上司的判断，回想送证物的时间顺序，即刻怀疑到了黄星的头上。心知被黄星表面蒙骗了，即刻电话打回局里，让值班副局长带队直奔市公安局。他则直奔黄星常去的东方俱乐部。
戴龙在黄海舰队没有找到龙少卿，就在国安局的人引领下，直奔陆扬住的那个幽静小院。但是，到了院子里，却被赤龙战队的人挡在了门口。不管出示任何证件，值班战士就是不给他进去。
实际上，这时的小院里什么人也没有。但战士们只听上头的命令，连只蚊子也不愿意放进去。于是，双方发生了争执。所幸戴龙的人知道是来求人的，有所克制，冲突也不大。
戴龙拼命拨打龙少卿的电话，就是打不通。想直接找上龙振海，可干事说龙振海陪总部首长下基层单位去了，至于去了哪里？那是军事机密，不能相告。
急得戴龙的助手在门口像没脑袋的苍蝇，来回打转。
以他们的身手，完全可以摆平值班的四个赤龙特种兵，但他们还是得按耐住性子，不能发生冲突。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隆隆开来。门口守卫的战士喊道：“队长他们回来了！”
吵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蹲在大树下打电话的戴龙也马上挂了电话，腾地站了起来，所有的眼睛全都注视到吉普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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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循行善诱（上）
第二十一章循行善诱
车子一停，刘一东和胡蒙从驾驶室跳下车来。
胡蒙紧靠在陆扬侧车门边站着没有动，刘一东走上前去，张嘴就嚷道：“他们是什么人？军事禁地也敢闯，胆子也太大了吧？”
一个特种兵战士马上回应道：“报告刘队长，他们是国安局的人，非要进院子找陆首长。我们告诉他们，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陆首长，他们就是不相信。非要进去检查，这……”
刘一东叼了一眼戴龙的几个助手，一看站姿和双手摆放的位置，就知道都是不好惹的主。但这是海军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国安局的人就牛了？没有司令的手谕，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进去！”刘一东真是有恃无恐，端着枪从四个国安局的高级特工之间穿过去，一点也不怕人家趁火打劫。
戴龙一眼也没有看刘一东，双眼透过车前窗，看见车子后座上还有一个人，正枕着椅背闭目养神。容貌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以他的经验，此人不下车，必有蹊跷。
他走向吉普车，但是还没有靠近车子，胡蒙身子一晃，就挡在戴龙的面前。
戴龙微微一笑，打量了一眼胡蒙，说道：“胡蒙，两届全军散打冠军，龙振海的贴身警卫。你在这里，那么车上必是一个非常有身份的人。但我猜绝对不是龙司令了。”
胡蒙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陌生人认识自己。
“知道还敢靠过来，看来你一定有两下子吧？”在行家的眼里，戴龙绝对是个藏而不露的高手。尤其是那闲散的站姿、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漏洞。胡蒙眼前一亮，双手十指交叉一撑，关节即刻发出一连串“嘎嘣”的脆响，说道：“人家说国安局的人个个都是高手，散打冠军也比不上一个外派的高级特工。嘿嘿，今天正好手痒，难不成我们切磋一下？”
这纯粹是在找茬。
戴龙瞟了一眼车窗，微微一笑，“我的岁数大了，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是想过手瘾，过两天我找人跟你放对，包你满意！请你转告一下陆扬，我是给他送结案报告的。请他签收一下。好吗？”
“结案？少忽悠我！你们是想把他带走才是真事儿。我告诉你，尽管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高官，要想从这里把陆扬带走，你就要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胡蒙双手插腰，虎目圆睁，浑身上下一股凌然之气油然而生。
“哈哈，看来这个陆扬深入人心嘛！”军队是什么地方？那是军纪严明，听从军令的地方。县官不如现管，哪怕戴龙已经是少将级高官，在这节骨眼上，也不想多生枝节，也不想摆出一副官架子惹人反感。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友好，道：“胡蒙，你真是一员虎将！我手下要是有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说着，从公文包里，戴龙取出一个印有国安局排头的牛皮信封，在手里晃了晃，说道：“什么事情都要看过再做决定，希望你不要这么快就把立场表明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陆扬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扣上敌特帽子的，充其量只是犯了毁坏公共财产罪。你让陆扬自己看一下，就清楚了。另外，我要求和他谈谈五分钟。”
“真的？”胡蒙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莽夫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还是给陆扬送喜讯来的人。但是瞟了一眼戴龙身后的四个人，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接过信封，道：“好吧，我拿给他看一下。但是，你叫你的人都退后三米。”
戴龙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领着手下退后了三步。微笑地看着胡蒙打开车门，将信封递给后座的陆扬。
陆扬不是胆小怕事儿，而是配合刘一东和胡蒙的安排。现在刚开始能做事情了，他可不想又被国安局的人请去“喝茶”。
他早已听清楚了戴龙的话，心里迫不及待地想验证上面的内容。
快速地打开信封，看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部”套红的标题、清晰的红色印章，迫不及待飞速扫完正文。眼中即可蹦出激动的火花。
“就这么了结了？”想起自己一家人莫名其妙地被戴上“敌特”的帽子，莫名其妙地被特警抓起来，跟着莫名其妙地被截到黄海舰队，跟着莫名其妙地入伍成为海军军官……，这一切回想起来，就像梦一样，也不知道是噩梦还是美梦，但是自己的人生轨迹却被改变了。
想到这里，陆扬喃喃自语：“唉，人生啊……”
“首长，怎么了？上面是不是……”胡蒙见陆扬脸上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的样子，不知道是好是坏。
“没事儿！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对了，他们说没说把我的东西还回来没有？还有别的……”在705研究所，陆扬被龙振海一经济损失为要挟，心里还是惴惴的。
“没事儿就好！他没提东西，只说想跟您谈谈，您看见还是不见？”胡蒙自然不了解陆扬此时的心情，但他知道提醒国安局的人还在那里等着他回话呢。
祸事是自己惹的，躲是躲不过去的。陆扬心一横，仔细地叠好《通告》，放进信封里，然后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推开车门，说道：“见，为什么不见？”
从超级计算机病毒发作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戴龙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耐心。眼睛看着车门打开，他的心里终于可以舒一口气，“终于见到正主了！”
他的身后，四个助手和吴不在、才有味全都看向车门口走下的瘦弱的年轻人，终于要见到超级高人了，心里着实有一分激动。
但是当他们看清楚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时，不禁大失所望。
陆扬这些天埋头苦干，晒太阳的时间也少，脸色有点苍白。他的头发有点长，眼神有点凌乱、有些忧虑。黄昏时间，灯光恍惚，瑟瑟秋风吹来，令他打了一个哆嗦，更显得身体薄弱。
难道这就是陆扬？这就是那个令顶尖计算机专家头痛的陆扬？这就是那个拥有神经元智能系统的陆扬？
才有味和吴不在感到一阵不可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