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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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嘴。”李靖端起了座师的架子,轻叱了一声,不过好奇心却彻底被李贞勾了起来,看了眼李贞道:“那就拿上来好了。”
哈哈,要的就是您老这句话!李贞得意地笑了一下,也不多说,让人将东西竖了起来,小心地抬进了书房,一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自个儿走到那事物面前,伸手将蒙在其上的布掀开,露出了一块巨大的地势模型,还有一大把的各色小旗子,这竟然是后世的沙盘兵旗推演用具,
别人或许不明白这玩意儿是何种事物,可李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蕴涵的军事用途,愣了一下,隐约猜到了李贞的真实来意,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子难看起来,正打算开口送客,李贞眼尖,忙一把拿起那些各色小旗子,笑呵呵地说道:“李相,此物名为沙盘,其用途是以之推演战事,利于排兵布阵之用,实为学生偶思所得,却不知是否能合用,想请李相代为鉴定一、二,若是合用,学生打算将此物献于父皇,在军中推广,以壮我大唐之军威。”
李贞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娓娓动听,倒叫李靖一时间不好拒绝,一双眼锐利如刀地看了李贞好一阵子才说道:“殿下打算让老夫如何鉴定?”
哈,上钩了!李贞心中暗爽不已,可脸上却很是平静地说道:“学生手中这些小旗子分为七色,最多可扮演七国之争,每色旗子又分成不同等级各若干柄,每个等级代表特定人数之军队,还有些特色旗子表示水攻、火攻之类的计谋,此地形地势盘可按实际地形进行摆设,参演者在其上排兵布阵,推演战事进展,闲暇时也可依此模拟相互厮杀,以演代战,李相若是不信,学生愿与李相演示一局。”
李贞的提议完全就是鲁班面前卖大斧,不过李靖却并未拒绝,淡定地起了身,走到了沙盘面前,细细地看了看,也不开口,只是伸出了蒲扇大的手掌。
嘿,成了,咱就好生领教一下军神的能耐好了!李贞心里头可是得意坏了,无他,这些天来李贞可是在这副沙盘上下了不少的心思,早已盘算清楚各种攻守之道,算是作弊了一把罢。李贞将一把红色的小旗子递给了李靖,自个儿却选择了蓝旗,笑着道:“李相,红旗主守,蓝旗主攻,双方各有兵力二十万,红方有城五座,全部失守便是告负,蓝方有城四座,若是蓝方四城失守或是兵力尽丧即是告负,请恕学生放肆了。”
李靖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开口,李贞笑嘻嘻地将沙盘上的一个框子拉了起来,用布盖住,算是挡开了双方的视线,深吸了口气道:“李相,可以开始了。”蒙布那一头的李靖也没多话,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李贞前世那会儿是没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可军事方面的书籍却没少看,啥子三十六计之类的书可是倒背如流的,就连李靖这会儿尚未正式成书的《卫公兵法》也曾拜读过,当然只不过是残缺不全的版本罢了,至于战略类游戏,那可是李贞的最爱,啥子《三国》、《大战略》之类的东东玩得顺溜得很,此时面对着一代军神,却也毫不怯场,飞快地拿起旗子在沙盘上摆开了阵势,挥洒间,倒也有些挥斥方遒的架势。
啊哈,老爷子果然选择了守中带攻的收缩防御阵,呵呵,一线兵力不多,大头都躲藏起来了,嘿嘿,看咱如何逼出您老的主力来。大幕一往后退开,露出了红军的整个前线布局,李贞一看之下,可是高兴透了,拿起旗子就开始调兵遣将,兵分三路,中路主攻,两路阻援,转瞬间连下两城,将红方两万余众“斩于马下”,而后分进合击,杀奔红方之主城,兵锋锐利,所过之处,不断地将红方一些小股阻击部队或是击溃或是歼灭,气势旺盛得很,当然,李贞也没忘了一路上留下些掩护队伍以确保粮道及后方安全,就这么着,十四万大军汇集于红方的主城之下,大有一口气将红方全歼的架势,反观李靖的红方似乎处处被动挨打,主力不断收缩,一路损失惨重,最后剩下五万残兵坐困主城,摆出一副最后决战的架势,至于其它兵力则东一疙瘩,西一坨地零星得很。
趁你病要你命!眼瞅着李靖的兵力相对集中在主城,李贞可就老实不客气地展开了强攻,按固定的伤亡攻城比例(2:!),李贞不断地兑换掉李靖的守城兵力,杀得性起,小脸都涨得红通通的,眼瞅着主城即将拿下之际,李靖突地将大幕彻底拉开了,露出了底牌——但见李靖手中扣着的四万精锐突然出现在李贞的右路,根本不去解主城之围,快速地急行军杀向了李贞所设下的辎重后勤中心,而原本东一坨、西一堆的零散兵力却突然间跟活过来了一般,只是稍微调动了一下就挡住了李贞派回去救援的部队,等李贞手忙脚乱地杀退了挡道的那些散兵游勇,自家的后营早就被端了,而后李靖根本不回救己方主城,顺着李贞的来路杀向了蓝方的腹地,可怜李贞大多数部队都已经调集到了红方的主城之下,原本自以为能确保后路的那些个节点根本就无力阻挡红军的攻击,回师救援已是来不及,再说没有粮草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军势如破竹般地清剿自个儿的大后方。
靠!老子拼了!李贞一瞅见形势已经不妙,索性不去救援腹地,拼着老命地攻打红方的主城,打算拿下红方的主城,取得补给和立足之地后再作打算,到那时还可以凭借兵力上的相对优势,攻下红方的五城,大不了就是双方互换地盘的结局罢了。只可惜这个愿望还是落空了,眼瞅着李贞的优势兵力即将攻下红方主城之际,大火起了,守城的红方挂出了表示大火的旗子——红方残余兵力竟然放火烧毁了主城!虽说守城的红方六万人马全军覆没,可城池毁了,李贞的主力大军别说没粮草,就连立足之地也没了,败局定矣!
厄,这样也行?作弊,这是作弊!李贞简直气晕了头,恨不得破口大骂一番,可再一想作弊的好像是自个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来,涨红了脸挂出了表示战败的白旗,满脸子的丧气状。
“很好。”李靖起了身,脸色平淡地说了一句,顿了一下,突地问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奈何?”
嗯?啥意思?李贞愣了一下,突地明白过来李靖说的是什么——,前一句“很好”指的是这沙盘道具很实用,后头的话就是问李贞今后有什么打算,说实在的,就李贞目前的状况来说已经是大出风头了,先不说那些个新式家具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溢了,印刷术一出又是赚大钱之余,外加名扬天下的,这会儿若是再献上沙盘兵演道具,那名气立马一时无两,引起其他兄弟的不满就是必然的事情,遭嫉乃至被暗算的局面怕也是很难避免了的。
这个问题问得很尖锐,却又是绕不过去的问题,李贞不是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只不过他认定只要自个儿不去玩那些个拉帮结派的勾当,理应不会跟那起子夺嫡党起冲突的,不过嘛,这话自个儿心里有数便成,说却是不能这么说的,可老爷子已经开口问了,总得答不是?李贞沉默了一阵,平静地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
得,李贞这话可是将林则徐的诗给剽窃了,不过却将李靖给震了一下,以李靖的学识自然清楚此句出自《左传》郑国子产所云之“苟利社稷,死生以之。”的典故,只不过原文读起来却是不如李贞那句般铿锵有力,一时间心神有些子恍惚,口中喃喃地念叨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良久之后,看了眼李贞,淡淡地说了一句:“明日一早带上《猿公剑谱》来好了。”话一说完,人已转身离开了书房。
啥?啥子个《猿公剑谱》的?这名儿咋听起来这么耳熟,该不会是那本“天书”吧?李贞一时间没想明白李靖这话的含义,登时愣在了当场,连李靖出门都忘了行礼躬送。红拂女笑了一下,走到兀自发着呆的李贞身前,拍了拍李贞的肩头道:“殿下,请回罢,相爷答应教你兵法武功了。”
啥?哇噻!成了!李贞一喜之下,险些跳将起来,恨不得大声狂呼几句发泄一下心中的喜悦之情,不过嘛,也就是想想而已,李贞还不至于浅薄到那等地步,飞快地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激动之情,对着红拂女恭敬地行了个礼道:“谢夫人提点,学生明白了,这便告辞了。”
“嗯,去罢。”红拂女很是满意李贞的沉稳,望着李贞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第二十九章无妄之灾(上)
天渐渐地热了起来,日子才刚踏入六月,长安的天气已经热得象是下了火一般,大中午的阳光烘烤着大地,热浪一阵猛过一阵,气温高得连空气中都出现了一浪浪的波纹,大街小巷里人迹绝少,除了不知疲倦的知了还在放声吟唱外,连个人声都听不见,偌大的“燕记工场”里此刻也同样是静悄悄地,除了数名负责安保的燕家武士之外,绝大多数的工匠这会儿都正在享受着难得的午休时间。
寂静是此时的主题,即便是那些个负责安保的武士们此时也大多坐在大门口的岗亭里歇着凉,突然,一阵由远而近的急促马蹄声打破了午时的宁静,一名负责安保的燕家武士从岗亭里探出了个头来,一见到正气势汹汹而来的大队人马,脸色顿时被惊得青白,胡乱地叫喊了起来,慌乱间,那些个武士们或是忙着关大门,或是派人去唤工场的总管们,好一阵子的兵荒马乱。
“快,跟上!冲进去,莫走失了贼人!快!”当先一名全身披挂整齐的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高声地下达了命令,数百名兵丁、衙役的混合队伍刀枪并举地往“燕记工场”冲将过去,而此时那起子燕家武士还没来得及关上大门,就听一声“彭”的巨响,虚掩着的大门被强行撞开,顶在门后的那几名燕家武士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口吐鲜血地倒飞了出去,沉睡中的工场顿时被惊醒了过来,四下里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跪下,都跪下,谁敢乱动,杀无赦!”数百名兵丁凶神恶煞地冲进了工场,将闻讯赶来看个究竟的工匠们团团围住,手中的刀枪在阳光下闪耀着死亡的光芒,可怜一帮子工匠哪见识过此等阵势,一时间全都吓傻了眼,那些个兵丁们不耐地用枪柄或是刀背将因被吓坏而动作稍慢的工匠们击倒在地,手下得极重,霎那间叫疼声,哭骂声交织在一块,满工场里鬼哭狼嚎,怎个乱字了得。
工场总管燕七原本正在办公室里打着瞌睡,却被一名前来报信的燕家武士惊醒了过来,还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外头杀声四起,立时知道不妙,也不顾不得多问,匆匆地对那名燕家武士交待了声:“快,从后院翻出去,请王爷速来。”话一说完,人已窜了出去,急急忙忙地奔向正乱成一团的现场……
什么?冲击工场,还是官军?妈的,这怎么可能!李贞正自睡得香甜,却被人从梦乡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正待发作,可一听到自家工场出了事,一双眼立时瞪得浑圆,愤怒地跳了起来,手指着那名前来报信的燕家武士道:“燕九,你给本王说清楚点,是哪儿的兵,谁带的队?说!”
“不,不知道,小的、小的没看清,只知道那里头还有着几十名衙役,也不知是哪个衙门的人,总管让小的请王爷速去。”一见到李贞发火,燕九的脸立时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妈的,不对劲!满长安谁不知道这工场虽名为“燕记”,可实际上却是老子的产业,竟然还有人敢来闹事,这里头只怕没那么简单!李贞心念电转之下,立时明白这事情只怕有蹊跷,立刻高声传令道:“备马,叫王校尉随本王一道去工场,刘德全,尔去秦府请翼国公前来工场相帮,快去!”话音一落,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一头向着门外奔去,正好跟急匆匆赶来探问消息的李治撞在了一块,可怜李治虽只小了李贞半岁,可身量却差了李贞老大一截,立时被撞翻在地,捂着屁股直叫疼。
狗日的老九,这时候跑来凑个啥子热闹!李贞又气又急,可又不能就此视而不见地自行离去,否则传到宫里头,没准还得多上一事,没奈何只好一把将李治拉了起来,尽量柔声地说道:“雉奴,对不住了,哥哥有要事得立刻出门,有啥事回头再说成不?”
“八哥,出了啥事?瞧您急的。”李治捂着屁股,一脸子好奇地追问道。
妈的,还真是啰嗦!李贞强自按下心中的不耐,略带急躁地说道:“有人到哥哥场子里闹事,哥哥正急着去处理,雉奴就在此等候好了。”
“啊?”李治的脸色立时变得煞白,一把拉住李贞的手,哆嗦着说道:“八哥,别、别去,要出事了怎办?还是赶紧回宫去见父皇好了。”
靠!这小子还真是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