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锦衣卫-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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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秋一脸阴霾地看着眼前四人,简直是感到极其地无语!
事已至此——即将面临的便是一个营破人亡之局,可是四人却还仍在顾虑和纠结于这批军资地所属问题!
“用不了一刻钟地时间,这些东西就会全部都是鞑子的了!”张知秋冷冷地说道,心中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考虑着即将便会到来地逃生之旅。
生命固然是无分高低贵贱的,但自己的老命,古往今来可却只有这么一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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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破营(三)
2012…2…70:01:11字数:3047
不远处,那些轻松地驮着一袋袋泥土的战马们,已经悠悠然地走到了距离辎重营一百米地白线处了,在此期间,所有意图开始奔驰的军马,都被那些马夫们用绳套准确地套住了脖颈。
对于这些几乎一辈子都活在马背上的蛮族来说,套一匹尚未开始奔跑的马,就和抓一只刚刚会走地小羊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在辎重营地最前沿,越来越大地喧闹声已经无法阻止了,最一开始时是那些受伤地役夫们在叫,到了此时,却是那些大多已然两手空空、但却还被严令站在队伍中“等死”地役夫们在闹了。
原本曾经非常严整地队伍,这时开始也出现了较大地骚动,士卒和军官们大声呵斥、甚至抽打役夫地声音,越来越大地传到了几人地耳中。
事实上,辎重营内的长枪还是有些没用完的,但是几人却是不敢给这些受惊过度地役夫们在此时配备了。
受那些不断环营疾奔、且不断以箭矢射杀同伴地马匪们地刺激,许多力量不足地役夫们也已经不管不顾的将手中地长枪扔了出去,好在一直关注着战事地张知秋察觉较早,这才没有在一开始就弄出无枪可用地困局来。
即便如此,随着时间地推移,辎重营中地长枪储备也几乎就要见底了!
而最为严重地问题是,经过这半个多小时不间断的战斗,辎重营的役夫们,也同马匪一样顿悟了这投枪阵威力所在的秘密,这时眼见马匪地这般举措,哪里还能不明白大势已去的事实!
“我去看看大人。”张继宗艰难地开口了,事情至此,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得了的了。
如果遗失、或者损坏这批军资,这罪责却是要落在张建东头上的,那些长枪倒还好说,所有地缺损,事后都也可以找补回来,但是这强弩和火铳,却根本不是忻州营所能搞的定的。
事实上,这两种武器忻州营都也有,但那数量却仅为两位数,而且还都在兵部有备案。
大型弓弩且不必提,这批三眼铳却是这个时代最为犀利地单兵火器,但主要装备于京师地神机营和边军的骑兵,张建东的麾下却是仅有为数不多的普通火铳。
三眼铳创制于明嘉靖年间,是三管单兵手铳,连射性能好,且实用性高,由三支单铳绕柄平行箍合而成,成品字型,各有突起外缘,共用一个尾部,单铳口径十五毫米,长度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厘米,其中枪管长度为三十至四十厘米,重量四到五公斤。
三眼铳的最大射程能达到一百到二百米,由于药锅是共享的,因此点燃后三根枪管中的弹药会同时射出,射完后则可当锤击敌。
这种火器的优势在于其面对密集袭来的敌人时最能发挥其威力,以较少的士兵就能防守住据点及防御工事。
但此铳精度不高,且二次装填(三发后装填)不便,逐渐被明军广泛装备的鸟枪和弗朗机等火器替代,但因其功能的特殊性(连射,可当锤),明末骑兵却依然大量装备。
在张知秋地记忆中,崇祯皇帝日后在被李自成围城后,狼狈地带着一个太监孤身逃出禁宫时,手中所提地防身武器,便是一柄兵仗局所制地三眼铳。
“来不及了!”一旁地张建西惨笑摇头:“此番一应事故,皆因我一意孤行、没有听张先生良言所劝而致,这次我就再独断专行一回吧,一切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对于张建西地这种“自赎”,张知秋根本没有任何地感觉,更不会向张继宗那样无语凝咽——在他看来,自己所犯的错误,当然应该由自己来做弥补,理所应当,没有什么好激动的。
但让张知秋为之抓狂的是,他本寄予厚望地三眼铳,却竟然是有枪无弹——当初杂造局副使所送来的,便是只有枪支而没有弹药,而辎重营自己,更是由于没有火药,连自己原本地不多几杆火铳都没有带!
随着马匪们与辎重营距离的拉近,役夫们的伤亡逐渐地加大起来。
马匪们基本上人人都是弓箭手,在失去对之有效的压制之后,马匪们在近距离的攒射,已经可以在正面便覆盖小半个辎重营地面积了!
投枪仍在不断的被投出,但效果却是不尽人意:在失去了马匹的高速度之后,被长枪刺中的马匹也大多只是伤而不死,仍是被马匪们裹挟着走向辎重营!
这个缘故,还是因为长枪本身的构造问题,它们在被投射出去之后,并不能如真正的梭镖那样自动地调整为枪头朝下的落向地面,这样即便是采取了四十五度角的抛射技术,但长枪在其滑行的最后阶段,也仍旧不具备多少杀伤力。
尽管死伤越来越重,但役夫们反而不是那么太混乱了:对于蛮族破城后的那些恐怖地传说,此刻已经是彻底地压过了初上战场时地这些战场综合恐惧症。
看着差强人意地战果,张知秋长叹一声,建议让那些役夫们停止攻击,等那些马匪们来到壕沟前再投,否则真正到了最后那一刻时,众人手里却是很可能连根木棍都没有了。
张建西咬牙铁青着脸下达了命令,同时也听取了张知秋的另外一个建议:将没有受到攻击的其他方位地大车撤了一批回来,在中军大帐地四周开始构建新的车阵。
与此同时,一批青壮役夫也被撤了下来,在正面战场地壕沟背后开始拼命地开挖大大小小地土坑,虽然口径巨大,但胜在数量众多。
这些青壮役夫,也将是最后固守车阵的外围炮灰——真正地战斗力,还是要指望那残存地数百募兵了!
事实上,一些被撤下来的受伤役夫们,也在拼命地用手中地长枪、甚至是双手在泥土地上刨着、挖着,直到那些力度不断增强地流矢将他们射死为止。
最后地时刻终于逼近了,一些鞑子马夫冒死逼近到已然被壕沟阻挡的马群之中,开始各施手段地将马群往壕沟里赶,而上千名的马匪,则是在外围紧紧地将这数千匹马牢牢地锁死在一个狭窄地范围之内。
“这个‘半天云’,到也当真是个人才啊!”张知秋恨恨地咬牙,心中却是将这个汉奸恨的要死。
在大同一带的传言中,“半天云”应该便是汉人,因为他在劫掠晋商地同时,对蒙古人却也是屡下黑手的。
张继宗此刻已然是陷入了左右为难地境地:张知秋之前的担心再一次地得到了应验:辎重营手中可用地长枪已然不多了,仅有三万多根,基本也就是辎重营人手一杆了!
但是,这些长枪却是不能够全部都被投出去的:如果在营地被攻破之后,这些长枪就是役夫们手中唯一地武器了!
事实上,对于步兵而言,对抗骑兵最为有效的武器,也就是长枪和弓箭;但是在眼下的辎重营,所能指望的,却是只有长枪了!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那五百大型弩机却是配备有一万只专用弩箭的,以目前而言,是绝对够用的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半天云能给辎重营留下多少的时间了!
说是大型弩,但这批弓弩并非是那种攻城弩,基本还是属于步兵装备,但由于采用的是“踏张”地装箭技术——也就是要用脚来踩着协助装箭,是以也被认为是大型弩;与之相对的是较小型的“臂张弩”,也就是用手就可以装箭的弩。
这种“踏张弩”的射程可以达到恐怖的四百到五百米,有效杀伤力也可以达到三百米,虽然上箭地速度较慢、且日常维护不易,但却的确不失为是一种冷兵器时代地利器的。
看着在场地中笨拙地装着弩箭地士卒和役夫们,张知秋的心中却是一片悲凉:如果张继宗等人在最开始就能够坦诚相待地把实情告知自己、在一开始就把这些弩箭拿出来使用的话,那么这些马匪们此刻也应该已经是死的差不了多少了吧……
事实上,在张知秋获悉“真相”之后,便极其强烈地要求启用这批弩箭,最终三人虽然还是犹豫不决,但是在张知秋的强硬坚持下,但还是让士卒们开始做一些前期地准备工作了。
如今,这些弩箭们也终于是要被使用了!
但是,尽管不缺弩箭,可是因为耽搁了最为宝贵地时机,此刻这些崭新的弩箭,却大约是只有射出一箭地机会了:跟随在越来越近地空马群后面的,是全副武装地、杀气腾腾地上千马匪们!
张知秋此时也已经来到了那个正面战场矮矮地土台之上,踉跄地跟在他身边的,是吊着一条胳膊的张继宗,另一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赵普也跟了过来。
至于张朝晋,他这时已经在开始收罗忻州营的部下去了:如果马上就会破营的话,如今散落在辎重营内四处的官兵们,却是必须要提前地集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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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破营(四)
2012…2…718:11:07字数:3021
张知秋手中直接地拎着一块巨大地双轮大车的挡板,上面在这不长的时间之内,已然是零零散散地插上了四、五根流矢,大车地挡板还足够大,他只要稍微地左右调整,便可以挡下来射向三人的流矢。
在正面战场的这段土台上面,充沛地血水已经浸润到了整个黄土之中,走在上面,恍若踏青雨后……
当四周的马匪将所有的马匹都集中到正面地一小块区域之际,辎重营内的役夫们虽然还在分守四方,但混杂其中地士卒们却已经是被悄无声息地集中了过来。
之前的短暂一战中,经验丰富的士卒们伤亡无几,此刻几乎还保持着“满编”的状态,足足有八百余人,其中的主力部分,在土台后面又独自地列出一队。
但这么做的后果,不但是明显地减弱了其他方位地战斗力,最严重地是几乎完全失去了对役夫们的控制,仅靠张继宗地那些黑衣“宪兵”们勉强用武力威慑了,才没有立即便崩溃。
即便如此,但张建西和赵普这两个军中宿将却是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并且说服了已经有些轻微神经质倾向地张知秋。
当真正地面对一场战争的时候,平民是永远不可能与军队相匹敌的,数量再多也不行。
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量变”其实是引不起“质变”的,再大的数量也不行……
此刻,事态地发展似乎是在又一次地验证着张知秋地先知先觉,但是战场的主动权,却已经是于不知不觉中转换到了张建西和赵普等人的手中。
不过,这与一切地所谓“羡慕嫉妒恨”都完全地无关,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对于这些事情地处理更为准确、及时和可靠而已。
天才,并不代表是“通才”,哪怕作为“天才”的张知秋确实是有着领先数百年地无数“经验”,他却也不可能无师自通地掌握指挥一场冷兵器战役地本领。
在辎重营众人地众目睽睽之下,远处地那伙马匪中再次飞驰过来一匹快马,之后原本已经拥挤的象是一块大饼的马群,便在众马匪的驱赶之下,迅疾地向一根油条开始转换。
张知秋无力地向远处凝望着,马匪的这个手段施展出来后,说明他们是要分散开来四面冲营了,而这正是张知秋所最为担心的。
役夫们虽然人多,但在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少战力,只要马匪们能够顺利地突破这两道壕沟进入辎重营,那么一边倒的屠杀几乎已经会是必然的了。
平民就是平民——即便是手中持有武器,也绝对不会变成是一个士兵。
不过,张知秋也是不会甘心于就此逃亡的,更不会等着束手待毙。
极其遗憾地盯着远方,尽管张知秋地视力很好,但他也只能是看到一些人影而看不清面目,这使他非常地想念现代地八倍军用望远镜。
不过,即便是张知秋此刻望远镜在手,他也是休想看到这个让他急欲杀之而后快地半天云的真面目的。
在半天云的脸上,完整地覆盖着一张用小羊羔皮精心炮制地面具,除却双眼、口鼻之外,却是连颌下的胡须都没有露出一根来的。
张知秋有些心虚的回头看看,一个由少量地大车和所有地独轮车以及大量地粮袋所堆砌而成的环形工事还在不断地完善中,辎重营中的大多数役夫也都已经进入了其中。
到了这个时刻,哪怕仅仅只是为了不让这些已经伤亡惨重地役夫们完全崩溃,也必须要找点事情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