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汉-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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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离现在并不远,所以皇家都形成了一种奇怪思想,觉得越是善战的将军对军纪的要求就越高,而敢对皇族直言不讳的将军,那么也就越善战,不过通常这种战将到了国泰民安时候下场也最惨……
当然,这种思想对于当今天子刘彻绝对不适用,但是刘却深深受到了文景两代皇帝的影响,觉得祖宗的看法没有错误,所以对林斌的不敬不甚生气,反而生出了看重的思想,最后事实也告诉刘,她没有看错,那榆木脑袋除了愚笨一些,果然真的有统兵作战才能。
现在,刘和翁主刘奕翠正在车銮之内谈那女儿家之事,林斌则是招呼嫪雕翀等文官先行一步。
林斌作为这座要塞的最高指挥官出于礼节需要亲自安排诸人的住所,而因为环境限制和长安来人太过仓促,这里又是作为军事囤积点而建造的要塞,除了城楼就是屯兵屋和一些仓房,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府邸之类的建筑物。他领着嫪雕翀来到城西的一座大仓房前,手指仓房,“边塞条件不好,委屈诸位暂时在这里居住了,要是有条件,我会让士卒搭建茅舍。”
也许是因为知道北疆条件不好,还是他们并没有长居这里的打算,嫪雕翀等人都没有携带家眷。他们初来咋到,或多或少有接到过什么指示,所以也就有那么点随遇而安模样,听要住在空出来的仓房倒是没有抱怨,皆是作鞠道谢。
“住居随意便可,我等来此乃是为助将军处理杂事尔。”
林斌明白,他们是说住方要求不大,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排办公场所,他们需要马上投入工作。林斌一边笑着介绍石堰要塞的布局,一边在思索文官的到来意味着什么?等弄清楚了官职所代表的含义,他深深皱眉,事情果然还是与自己先期所料相差无几。长安虽然没有派来武官,但还是想从后勤保障下手了。
后勤保障等问题林斌想抓在手里但是办不到,前线的后勤本来就是由后方负责,那么交出去也没有什么不可,毕竟后勤本来就掌握在他人手里。他唯一需重视的是兵员配给问题,军队已经整编完毕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来插手。同时也应该避免让他们参与武事。抓住兵权才是硬道理。
林斌麾下这支军队对后勤的依赖性不是很大,除了必要的兵器补充,他们的食物来源都是依靠草原劫抢,至于粮饷等等他们压根就没有发放过,而士卒似乎也没有不满。林斌想到这里呆了一下,他几乎可以猜测要是那些文官知道了这一情况必然会做些文章来收买人心,必须补掉所有漏洞,还有就是尽量避免让士卒与这些人发生接触。
“我会在城楼空出几个房间,到时你们可以在里面办公。”
要塞主要建筑物是城楼。那也是要塞的中枢,主将等几个重要的军官都是居住在里面,这是因为城楼是要塞最高的建筑,视野十分良好,人们可以从上面观看到城内城外所发生的事情,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快的反应。
“公主……”
“公主殿下当然是住在城楼上。”
“那还请将军另选一处,我等乃是卑微之人。怎能打扰了公主。”
林斌乐得这些人不上城楼,那里被刘霸占了一
方后都显得拥挤了,现在又来了个翁主,估计又要霸纳闷的想。要是再来几个估计自己也要挪窝了。
“也好。我会让士卒再收拾几个空房间,那时各位就在里面办公。”
“多谢将军大人了。”
一番还算愉悦的交谈,嫪雕翀发现林斌说话很直接,几乎没有任何修饰,他很自然把林斌规划进兵家的一份子。儒生对黄老学派不喜但却喜欢结交兵家,原因也简单。儒家想上位,现在又是兵事多发之秋,儒生多有学习弓马之术,也渴望对兵法有所了解,以期能够结合兵家的长处来弥补儒家力弱的缺点。
林斌有一些没明白的方,索性也就直问:“每个月会从内运送多少辎重过来?”
嫪雕翀不解什么是辎重,在林斌的解释下明白所谓的辎重就是军需品,抚慰着下巴山羊胡。“此事难以作谈。如今乃是冬季,以下官之见。将军乃需行节俭之道,冬季多雪而道路泥泞,粮秣嘛……自然也就甚少。下官窃以为待来年开春道路转好必有粮秣源源不断运来石堰。”
这可还真是奇事了,既要掌握后勤又没有安排粮秣补给,林斌盯视嫪雕翀,“节俭?制造兵器的金属一直不够,冬季伐木的作业也比较困难,木材好办,但是没有运来足够的金属,叫我怎么装备军队?”
嫪雕翀霎时呆了,“将军莫非尚无接领郡兵所留之物?”
林斌当然是接收了郡国兵留下来金属,但他还需要更多,在冷兵器战争中没有什么比金属来的更加重要。林斌现在的打算当然是尽一切力量增加军队的战斗力,也就需要有好的甲冑和兵器来装备士卒,据他所知汉国并不缺少金属,相反,现在汉国很富裕,就是各个郡国都有充足的金属来制钱和装备郡国兵,那么他自然也就有了打造一支铁甲骑兵念头。
林斌想要自保或是做些事业自然需要一支战斗力强的军队,这样的话无论以后做什么都有底气。
现在的汉国真的很富裕,在文景两帝的治理下很少发生缺粮的情况,军队的装备也比周边诸国优良,但就是让人非常不理解,汉国的军队战斗力虽说不弱但也不强,这可能与心态有关,毕竟汉国除了内战中大胜,在对外战争中还没有获得鼓舞人心的胜利。
一支没有辉煌胜利的军队必然也就没有属于军队的傲气,现时汉军所知道的是边塞哪个郡被攻破,哪个县被劫抢,而不是汉军在哪里击败了游牧民族,在击败游牧民族的战役中歼灭多少敌人。国家富裕,军队的装备优良,但是没有得胜的信心,就是装备再好的军队也枉然,这点很多汉国官员看出来了,也在寻找解决的方法,但是无其善可陈,事实早已经证明纸上谈兵没用。所以天子也才会在政治角逐的同时为以后做准备。
“噢!原来如此。若急需,下官定然尽力而为之。”
林斌觉得和嫪雕翀交谈是一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虽然有时嫪雕翀还是会露出傲然表情,但他没有从嫪雕翀身上看到属于腐儒那种做作骄傲。
有了好印象,那么一切也就变得简单了起来,林斌让人唤来了萧夫子,等待萧夫子一路念叨着跑过来,林斌向众人介绍:“他是我的幕僚,有什么不清楚的方可以问他。”
众人看萧夫子也是一副儒生的打扮。但却浑身脏兮兮也不知道衣袍上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诸人对萧夫子的印象颇为不佳,所以互相打起招呼来也显得有些干巴巴。
萧夫子没理嫪雕翀等人那种干巴巴的客套,径直向林斌抱怨:“愚夫气煞我也,竟是不顾有人路过径直泼洒秽物,还请大人重惩!”
林斌笑说:“换一套不得了。”
萧夫子换个花样继续抱怨,无非是不满林斌派他这么个文人到治炼之所监督匠工。他哪里懂得甲冑应该怎么制造,只有像梦游一般的来来回回,被问到了难题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很伤面子。
林斌让萧夫子招待嫪雕翀一群人,看到萧夫子在和他们谈一些琐事。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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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步上城楼,迎面而来的却是刘侍女,“公主有请大人。”
林斌最近都在忙于训练军队很少与刘进行接触,他本想去找公孙宏等人商议要事,一听刘召唤也就转道走向了刘住的城楼左侧。
一前一后到了门前,侍女一声问安。得到里面的许可这才推门而入,侍女福身跪拜于内廊,而林斌则是继续往前走,拐过了一个弯道看见刘与一女子正在交谈,他咳嗽一声,停顿步伐,“公主殿下!”
问安,这是礼节。林斌再次迈步而走,但见床榻之上趺坐一肤若美瓷、唇若樱花之女子。她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煞是引人注目。
林斌对女人的欲望要求从来不高,初见刘也是觉得惊艳也就马上恢复正常神态,如今见到这一女子却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脚步也不自觉再一次停顿。
“你来了?”刘心情愉悦,招呼,“且过来。与你介绍,她乃我族姐,乃为翁主,名唤奕翠,日后莫要失了礼节。”
林斌但见翁主奕翠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似乎也在看自己,下意识的笑
随即觉得有些不对,心想自己的表情肯定很猥亵,忙其妙思绪,抱拳:“见过翁主!”
从汉朝开始,只有皇帝的女儿才能称为“公主”,诸侯王女儿则称为‘翁主’,也可以称呼为王主,翁主到后面被改成了‘郡主’。翁就是父亲的意思,诸王嫁女,均亲自主婚,与天子不为女儿主婚不同,所以翁主还有一层含义,也就是诸侯王为女儿主婚的意思。
刘奕翠微微直腰,挪动着膝盖面对林斌,竟是双手扶着大腿,福身缓缓下拜,细声道:“见过将军……”
林斌一边连呼“不敢”,一边不解看向刘,看到刘习以为常的表情也不阻止,心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族姐命苦,非是你可想象,今番来此,定要待之以礼,莫要像对本宫那般胡蛮。可知晓了?”
林斌自然是应“诺”,却见刘奕翠仍是福拜姿势,大概能理解刘为什么说她命苦了,心想应该是一个没落王侯翁主。他再一次没有尊卑的想走上去扶起,却被刘瞪了一眼,只好哂笑站于原。
足有一会,刘奕翠这才重新立腰,她可能是弯腰弯久了脸色潮红更显美态。她起身微笑向林斌点头,随即又转身面对刘,笑得十分温和,轻启朱唇。“将军乃有护卫之功。门阀多有谈论,皆赞将军威武,如今得以一见,实感幸甚。”
林斌听得笑容全没了,门阀多谈,那也就是说自己还是被门阀惦记着,迟早还会因为某些事情与门阀发生接触。现在林斌最怕的就是被门阀惦记,在讲求门阀利益至上的年代,门阀向来是能招拢便以礼待之。不能招拢觉得有威胁就会极力想铲除。他已经得罪了至少两家门阀,都还不知道公孙门阀和苏氏门阀会做出什么反应,再听到那么多门阀谈论自己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刘一直在观察林斌,看见林斌对族姐露出一幅惊之美艳的神态感到非常不悦,心里恼火之际见到林斌一改神态转为忧郁,总算开心了一些,刚要开口说话。林斌却抢了个先……
“公主、翁主,我有些军务需要处理,你们慢谈。我先告退了。”
“且住!”刘端正坐好,拿起案几之上的一幕白绢。言道:“既是幕僚已达,斌君可有妥善安排之策?”
刘奕翠似乎对刘称呼林斌为‘斌君’感到十分意外,美眸在两人之间游动,娇容做出微笑表情,好像觉得很有意思样子。她与刘自幼交好,从未听闻刘呼唤人为君。这一唤出去,或许也就自幼相处的女孩儿互相知道心思。
林斌抬手将头盔摘下来,拍了拍头盔,发出‘啷啷’声响,借机急速思考,有一会才答:“你来做安排吧。”
刘满意林斌的答案,释出笑容,“如此便做主了。”又问。“今日可知晓要做何事?”
林斌自然是知道,华夏本来就喜欢用吃饭来增加友谊。无非是晚上摆宴以示欢迎诸人到来罢了。
“知道了。我可以下去了吧?”
“且住嘛!再待与族姐相议,看还有何事未妥。”
刘与刘奕翠低声交谈了几句,两女突然掩嘴而笑。两女长得本就标致,所谓‘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出波’或许就是用来形容两女?
两女交谈甚欢,刘突兀问道:“若做主,将族姐赠送予君,君可敢受?”
“……?”林斌心里发毛,他有听过门阀喜欢把美女送人表示看重,皇帝也会将女儿嫁给看重臣子,却从没有听说公主也可以把翁主拿来送人,微怒:“你又想干什么!”
刘奕翠也是呆了一呆,有些责怪捏捏刘手背,不过倒是非常大方转头对林斌皓齿微笑。
“实话尔,非是儿语,君若敢受,方乃真丈夫!”
林斌彻底无语了,他重新将头盔戴上,愤愤说了句“十足的疯婆娘!”,随即转身迈步而走。
待林斌离去……
刘不笑了,似乎有点郁闷样子,落寞道:“他懂得避讳了。族姐可知晓若是以前他会如何作答?”
刘奕翠微笑不语。
刘十分没有形象趴于案几,用手撑住腮帮子,“初次见面时他对说,‘既然你被我抢了,那自然就归属我女人的行列’,可是真男儿乎?”
刘奕翠仍是微笑,心里也在笑,“这妮子思春了?”
“若以前呀,那榆木脑袋定会说‘好啊!领回去当婆娘’,如今他所思之事渐多,所图之事也多,再无以前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