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汉-第2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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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亦是副统领之一,他答道:“山路艰难,各处陡斜之地皆有敌军把守,想上山需得强攻,如此与正面强攻关隘无异。”
吕炎深深皱眉,他将视线对准关隘正前方的空地,那里竖着的乱石堆不过是到成年男子的腰间,但正是因为那些乱石堆让攻城的士兵需要七弯八拐的奔跑,连抬个攻城梯都得小心翼翼唯恐撞在石块上让梯子出现毛病。刚进入守军的射程范围时地势却变得开阔再也没有躲避箭矢来袭的石块,一路冲过去等于是自己在往利箭上撞,三千攻城士兵到了城下还能剩下一半已经算不错。
“再攻一次!”
张贺就要大声应“喏!”却是被身旁的校尉拉住,回头怒瞪:“作甚!?”
精悍的校尉指指步军的军官:“统领是要他们攻。”
这个时代没有炮所以不存在炮灰这个词,不过被点名的军官无疑就是吕炎要派出去用命去试探盘关守军弱点的死士。
三千步军被集结起来,他们在军官的鼓动下嚎叫起来,一声“随我冲!”的响亮吼叫下,三千士兵“哇哇”乱叫就往前冲。他们冲进乱石堆择路行走,抬着攻城梯的士兵艰难地举高梯子,有时被石头一绊整个梯队摔倒,木梯砸中旁边冲锋的士兵,一倒就是一片。
刚有士兵磕磕绊绊冲出乱石堆,盘关上面响起了铜锣声,急促的敲打声刚止,同样是用中原话喊叫出来的“射!”,数千枝羽箭呼啸升空倾斜向卖力冲锋的攻城士卒,带队的军官大吼“立盾!立盾!”,没能形成有效盾阵的攻城士卒根本无法挡住满天落下的箭雨,不断有士卒被箭射中发出惨嚎。
“盘关守军的箭矢射程能到达乱石堆,想搬开乱石不可能……”
“那怎么办?”
“只能死攻!”……
七|星|阁
第二百五十七章:过刚易折
一波攻城梯队出了乱石堆就遭到盘关守军的箭矢压制在冲锋的过程中毙命。军官犹如没有看见不断倒下的袍泽,他们大喊“快!冲到城角就安全了”的无意义口号,但是负责试探进攻的士卒毕竟不是正规军,而是整训不到三个月的杂兵。盘关守军的强势箭矢压制下开始有士卒受不了压力掉头往回跑,军官斩杀逃卒依然无法阻止,最终形成一个尴尬的局面,前面的人还是不顾满天箭雨向前冲锋,中间的士卒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后面的士卒却是想逃回本阵。
卫氏朝鲜盘关守将百缘就站在城楼,他由高往下看,看见的是敌军混乱的局势,整个攻城的队列四分五裂,冲到城下的敌兵没有攻城梯尴尬地窝在墙角惶恐呼唤,转身往回逃的敌兵被一队身穿黑衣黑甲的甲士冷酷地阵斩。
“射那些抬梯子的敌兵,其他人全部放过来!”
盘关守军自然是奉行军令,他们专门盯着抬梯子的敌兵射箭,反复射杀之下射得敌兵连靠近梯子的人都没有。其他士兵则是玩一般的向城下的敌兵砸石块,砸得城下惨叫声不止,那些没梯子攻城又没办法退回去的敌兵凄凄惨惨地吼着,毫无意义地躲避砸下来的石头,有弓的士卒则是盲目地向城上射击,由于角度的原因什么都没有射到。
百缘意气风发的大笑,盘关地势险要。攻城的敌军又明显是一群没有多少攻城经验地士兵,他十分有信心依靠地势之险死死守住盘关。只要他能收到冬季来临,天一变冷降雪敌军自然会退去,待来年春天加固好城防,卫氏朝鲜举国动员完毕,汉部的不败知名将被卫氏朝鲜的军队终结,那时他就是功臣,大大的功臣!
“城下的敌兵不用全部杀光。留下几人让他们叫。叫得越凄惨越好!”
毫无疑问。卫氏朝鲜的士兵十分喜爱虐待没有反抗能力的敌兵,他们对城下的攻城兵吓而不杀,虐而不屠,射箭只射四肢不射要害,完全贯彻主将地命令只让发出惨叫。
在关前观看攻城地汉部士卒脸色全变了,愤怒地人一脸铁青、害怕的人一脸惧意,他们无一例外地将目光转移到吕炎身上。
吕炎却是平淡如常。他仿佛没有看见自己的士卒正在遭受虐戮,犹自盘算应该怎么攻下盘关。
“统领……军心士气……”
“本统领知道。”
“那……”
吕炎此生经历百战几乎什么场面都见过,眼前这种小阵仗见多不怪,自然有办法瓦解卫氏朝鲜军队的攻心诡道。他回看身后的士卒,死一般沉默的士卒方阵队列有些乱,万千双眼睛正在注视自己,喃喃自语:“有点意思……”
将领们也在注视吕炎,靠得近的军官听到那句自言自语呆了一下。
张贺是个急性子。他不断搓手:“再攻一次把城下地那些人救回来吧?”
前方的战事并没有因为被阻而停止。攻城队依然是被箭矢压制无法攻上去,陆陆续续有轻装冲到城下的士兵因为没有攻城梯还是毫无作为,这样的攻城方式虽然让人着急但也只能干着急没有办法。
指挥攻城队的军官一发狠招集盾兵掩护抬梯子的袍泽向前推进。百人成队的弓箭手也被招集起来,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压制城头上地守军,可惜敌众我寡非但没有形成有效地压制反而弓箭手因为列队被射杀干净。不过由于弓箭队暂时吸引了守军,终于有抬梯的士卒将梯子送到城下,攻城梯艰难地竖起搭在城沿,在军官的带队下城下地士卒前仆后继地攀爬着想要上去,但是由于梯子数量太小没有对城防形成有力的威胁。
吕炎看到这里毫无表情道:“第三梯次的攻城队——上!”
张贺傻眼:“还攻!?”
“攻!”吕炎笑吟吟:“派轻兵屯混在攻城部队!”
许多人露出恍然的表情,这些新整编的步军都是草原人,没有经历过攻城会害怕,只要让他们上去见见血腥,步军血管里好战的血液会冲淡惧意,如果真的就此不攻罢兵非但不能消除步军对攻城的恐惧,相反地,这支步军日后就会见城就怕,完全违背了步军存在的价值。
第二梯次的攻城队还在城下努力想要爬上城墙,不断砸下的石块砸得攻城士卒头破血流,他们的努力并不是白费,至少
关守军的弓箭队稍退换上了守城近战士兵。
百缘还是待在城楼,他之所以没让守城士兵将攻城梯推倒也是含有深意,与之汉部的军队相比起来卫氏朝鲜也已经有数个年头没打过仗,他想用占有绝对优势的战局来练兵,唯有这样才能训练出士兵的胆气和信心,应付接下来更难打的守城战。
第三梯队的士卒聚集的速度比之上次慢了一些,这一次他们准备了足够多的盾牌,越过乱石堆进入盘关守军的射程范围后谨慎地结盾阵,但是当他们结好了盾阵落下的却不是箭矢而是篮筐般大小的石块,挤在一堆的士卒为了躲避落下的石块分开时盘关守军却是发射箭矢,反复的变招之下第三梯队还没冲锋就死伤惨重。
吕炎终于看见了想要看的东西,那是被安排在城墙后面的抛石车,看落石的数量判断盘关守军至少有二十部抛石车,可见卫氏朝鲜为了巩固辽东一线的战线下了多大的血本!
军参谋百里河忧心道:“这旮旯地方不能投机取巧,死攻又冲不上去,该如何是好?”
吕炎“嗯”了一声下令掩护攻城的部队撤退。
但见千余弩兵分散进入乱石堆,他们在崎岖不平的地势上艰难张弩准备压制性射击。
攻到城墙之下的士兵听到后方的金鸣之声抛下攻城梯调头就跑,他们刚出了城角马上引来盘关守军的箭矢,奔跑期间后背中箭的士卒闷哼前扑再也没有站起来。
突然响起的战鼓声,随即是一声“射!”,躲在乱石堆的弩兵直立身躯扣动弩机下座的扳机,弩箭呼啸升空扑向盘关,这一射虽然压制下了盘关守军的箭势但也曝露了自己的位置,盘关内的抛石车再一次抛出石块,砸得尘土飞扬,靠得有些过近的弩兵闪避不及多有死伤,不过总算是让攻城的残兵退到安全的位置。
“太难啃了!”百里河试探道:“不如暂时罢兵,待想出破城之策再攻?”
吕炎“噢……”的拉长一个尾音,他像极是无视三次试探性进攻付出两千余人的伤亡,“天色尚早,换人再攻。”他看一眼张贺,“这次由你带队。”
张贺倒是不忧反喜,十分兴奋地应“喏!”随后下去招集部下。
百里河急道:“统领……张贺乃是副统领,怎可轻身犯险?”
吕炎却是笑了:“放心,张贺麾下乃是我族精锐,非是那整训不过一年的贱民杂兵,其人又是秦族猛将,必能率人上得城墙。再则今日若不攻上城头,士气如何重振?”
三次试探性进攻皆是凄惨兮兮的败下阵来的确是让那些新编没有打过硬仗的步军变得士气低落,领军之将各有领兵要略,如果是其他领兵将领为了照顾军心士气必不会一力死拼硬攻。显然吕炎不是‘其他将领’,他领兵的风格十足的秦风味道,治军铁血,打起仗来更是硬气,想当年秦一统天下时期有哪支军队稍微遇到一点挫折就退?还不是死啃硬啃直到攻下敌城!
所谓精锐不是武技高超又或是装备多么精良的士卒,而是一群绝对服从号令,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在军令下不皱眉头往前冲的士卒。
张贺集结起来的士卒数量不过两千,他们全部是一副轻兵打扮,唯一能称得上防具的就是左手臂手肘上的那面小型圆盾。有军卒抬来酒水,两千轻兵饮罢摔碗,一片脆响声下齐声高吼“杀!”,在张贺的领前冲锋下跟进。
两千士卒无愧精锐,比之稍前的三批攻城队更快穿越乱石堆,悍不畏死地抬梯向前,队列之中自有士卒互相配合,极大限量地为抬梯的小队掩护,虽然还是付出不小的代价但也不像前三次那般被盘关守军的箭势一吓就落下速度。冲到城下利索搭梯,不用军官呼喝靠得近的士卒自觉攀爬,他们依靠经验停顿举臂挡石或是加快速度攀爬,任是城墙之上的守军如何抛下石块犹自没有乱掉阵脚。
百缘见到攻城敌军如此悍不畏死下意识道:“这才是汉军精锐!”
殊不知吕炎闷得快头顶冒烟,心里直骂娘:“如果是原来的部曲,区区盘关如何能挡我去路!”他实在是太想念原吕炎部的部曲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明枪暗箭
地战事多发,大小二十余国家部族参战,西起乌穆草江河;北有黑龙江平原;南战盘山、辽阳。被卷入战争的人口多达五百余万,总战争面积包括整个辽地,六千里路多是铁与血,万千尸体匍于地。
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出现,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无尽的死亡,经过不完全统计,短短两年之内汉国塞外的许多部族失去了自己的族号,原本小规模的军事摩擦和互相争斗演变成大战,间接或者直接死在战争的人口该有近百万之众,又有几十万人口被新崛起的部族赶得四处漂泊无处容身。
这样的战争规模和人口流失是有汉以来的总合,早年汉国多次遭受塞外游牧民族欺凌和寇边,顶多只有数个郡被战火波及,死伤和被掳人口不过是几万、十几万的数量,伤的只是皮肤不是骨肉,然而自从那个人出现后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他为世界带来了战火,一场又一场没有停止过的大战清剿了原本盘踞河朔边缘的羌族人,多次冷酷地下令斩杀俘虏,一声号令数千近万颗脑袋落地,他成为这个时代最强部族之一的羌族的死敌。
他不尊伦常,不知死活地从匈奴人那里将被掳的大汉和亲公主抢了回来,抢回来后不知礼数没有尊卑,带着和亲公主在草原转战数百里,一路让和亲公主饱受塞外风沙与尘土,失去了一名大国公主应有的雍容。
没有阶级观念地人,他不顾和亲公主劝阻。于西河和前来护卫公主的汉军爆发冲突,两军交战一上午,双方士卒死伤数千人,以致被人冠上叛逆的帽子。
塞外骑兵来袭,汉军不敌,他没有认清楚自身的窘境率全部兵力侧击,以自身伤亡过半的代价换取了暂时的喘息……
千里奔袭鲜卑、乌桓……
以百战疲兵攻伐河朔……
他最后不得不狼狈地率领跟随者到了苦寒的辽地,期望能够得到些许喘息之机。期望总是伴随失望。他压抑的发现有如形般地部族根本无法安静下来。一旦安静不活动活动内部就要面临危机,他只有向办法将内部地压力往外引,免得自己困守火炉被烤焦。
形一般地部族,她没有文化基础,六成部众只知道耍刀枪,没有战争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交融汇集的部众尚存游牧民族的天性。遗留原本之间的仇恨和争端,导致的是对外战争平息内部的仇杀不断。
他原本以为创建一套律法来约束可以起到作用,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按照当时的现状律法还没有建立起来,如果只依靠铁血地弹压,新兴的部族早晚是要再一次因为内部不可磨灭的矛盾分裂。
——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