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大宋-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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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站起身来,还没说什么,一名宫女却已隔着纱帘递了一根线丝,李灵一怔,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名宫女那是一怔,道:“大人要给娘娘诊视,难道不先悬丝诊脉吗?”
李灵这才反应过来,这悬丝诊脉之术他原本是不信,但自从得了《神鬼针经》之后,他从中修习了所谓的“悬针听脉”之法,那可是比悬丝诊脉之法更为高深的一门医术,由深及浅,李灵凭着聪慧之资,却是自己悟出了悬丝诊脉之术,只不过先前从未使用过,故而方才稍有恍惚。
于是他接过了宫女手中的丝线,小心的拴在右手的食中两指上,闭目不言,静静诊听起皇后的脉象来。
渐渐的,他的脸色凝重起来,因为皇后的脉象,分明与当日周主中夹竹桃之毒时的脉象十分相似!
李灵不敢托大,遂道:“陛下,娘娘的病症大有特异,臣不敢大意,所以想亲自面观察一下娘娘的面色。”
周主的神经立时紧张起来,连李灵这般的神医都说皇后病症有异,料想此病必然不轻,于是也顾不得那些个宫帏之礼,着李灵入内察视。
李灵走入纱帘之内,却不敢靠得皇后太近,站在三步之外细细观察,却见她面色果然与所想相同,又一问那身服侍的太监宫女皇后发病时状况如何,所答皆是十分匹配。
有了上次周主的临床的经验,此番不用验血,凭着已有的症况,李灵敢断定,皇后确实是中了夹竹桃之毒。
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
皇帝与皇后接连中同样的毒,这显然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多半必是有人施毒暗害,这宫廷之中,对皇帝与皇后的保护工作极是严密,每餐的饭菜酒汤皆是专门的太监尝过,证明无毒之后才会给皇帝和皇后奉上。
如今这两个天下间最尊贵的人却先后中同样毒,下毒之人手段之高明,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会是谁呢?
是赵匡胤吗?
如果不是李灵的意外出现,依照原有的历史发展,赵匡胤确实是周主死后的最大受益者,他的嫌疑应当是最大的。
但是,既然李灵已经将周主的病治好,那他又为何会对毫无关联的皇后下此毒手?这样做,除了打草惊蛇,引起周主的怀疑之外,对他必没有半点好处的。
像赵匡胤这种心机极深的人,断然不会做这等费功而无劳之事。
那么,是张永德吗?
原来的历史上,赵匡胤篡位之后,张永德并未有所反对,反而是对赵匡胤毕恭毕敬,极为顺从,且为宋朝效命,多有功劳。
如果张永德要谋害周主的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当皇帝,但从他后来的表现来看,显然,他不是一个有当皇帝野心的人。
除了张赵二人之外,朝中最有实力的便是李重进了,这个人在赵匡胤称帝之后,心有不服,遂起兵造反,后被赵匡胤击杀,这就是说,这个李重进要么是对大周忠心耿耿,要么就是也有当皇帝的野心。
莫棱两可,不好判断。
不过,这也无妨。
凭着周主聪明绝顶,若是知道了皇后病情,联想起自己当日所患之病,必然会想到这一点,到时彻查起来,定然会在朝野之中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被牵连其中。
无论牵连到谁,却也牵连不到他李灵,若能因此事扳倒朝中的某些重臣,必然会在朝中形成一些权力真空,正是他李灵趁机填补的好机会。
当然,能把赵匡胤先整倒那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些,他的脸色虽然凝重,心中却抹过一丝笑意。
第五十九章幽居
周主见他这般神色,心中着实为皇后担忧,遂道:“无疾,皇后的病情究竟怎样?”
李灵行了一礼,道:“陛下,娘娘是中了夹竹桃之毒。”
“夹竹桃!”
周主听到这三个字,神色一变,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他已经想到了些什么,沉吟片刻,道:“这就是说,皇后所患之病,与朕当日所患之病相同,均是中了夹竹桃之毒吗?”
“正是,”李灵自得假装想不通其中深意,温言宽慰道:“不过陛下不必担心,娘娘的病情不算太严重,臣开一剂药方,三日之内必可保娘娘身体痊愈。”
周主相信李灵的医术,却是放了不少心,道:“无疾,有你在朕就放心了,朕还有些奏章要批改,你就先在此为皇后诊治吧。”
“是。”
周主替沉睡的皇后掩了掩被角,随后便起驾离去。
“看来,他果真是起疑心了,这么匆匆的离去,想来必是急着去处理此事,这回有好戏看了,嘿嘿!”
李灵遂开了药方,亲自往太医院抓了药,又亲自熬成汤剂,一切料理完之后,天色已近黄昏,他这才敢放心离开。
比及回府时,已是华灯高挂,翠儿早准备好了一桌晚餐,李灵匆匆吃了几口,然后换了身便装,由后门而去。
大周的律法不同往朝,都城之中夜晚不行宵禁,且城门关闭得很晚,李灵坐着马车在热闹的夜市中转了几条街,拐过一条弯角时他悄悄的跳了车,命那车夫驾着马车接着在城中转悠,自己却是另雇了一辆车出城往南而去。
穿过了一片桃林,前边现出一座庄园,不大,但却很精致,门匾上写着“无忧居”三个大字。
马车停在了庄园前,李灵跳下车,打发走了那车夫,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异状,遂上前敲门。
开门的却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一见是李灵,面露喜色,施了个万福,道:“公子爷,这么晚了你还来呀,快请进吧。”
李灵走入庄内,那妇人四下张望了一番,遂关上了大门。
李灵边起边道:“菁姐,夫人睡了吗?”
那妇人笑道:“没呢,夫人一向睡得很晚,这会想来正在后园抚琴,你听,这不有琴声么。”
细细一听,果然是后园那边隐约传来缕缕琴音,李灵遂道:“菁姐,你去备些小酒小菜,我有事要和夫人谈。”
“是。”那女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李灵独自一人往后园而去。
这位“菁姐”自然便是李灵在那高家村的认识的刘小菁,他们口中所称的“夫人”便是辽国皇帝的明妃萧叶明。
李灵跟随大军由幽州回京的同时,却也悄悄的接了她们一同回来,明妃身份特殊,他自然是不敢让其住在自己府中,遂在这城外置了一处雅致的别苑,将明妃安置在此,又买了些来历清白稳妥的家丁和丫环侍候,苑中大小事宜则由刘小菁负责打理。
穿过几许沿廊,转至了后园,桃花如海,沁如香雪,月色之下,花海之中,是一座孤独的竹亭。
亭中端坐那人,肌肤如玉,乌发似水,稍显丰膄的身姿更有一份成熟的韵味。
檐角宫灯斜照,柔和的光泽酒向她清艳的面庞,眉宇之中,眼神之中,似乎流露着一丝淡淡的幽愁。
她转注于拨弄指间的琴弦,似乎并没有发觉旁边有人在默默的注视着她,琴声悠悠,如丝如缕,如凄如诉,一如她的神色一般,蕴含着郁郁伤怀,那琴声又不全然是哀伤,其中更挟着几分柔弱的坚毅。
李灵不忍打扰她的雅兴,就这般站在不远处默然的聆听,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他的眼前忽然浮现起了青黛的身影,那清爽的笑容,那灵动的目光,恍惚就在眼前,眨眼之间,却是远远飘去,消失在寂寞的夜色之中。
心中似乎隐约有一种酸楚与无奈,感慨所致,不觉轻叹了一声。
琴声骤止,萧叶明双手按住了琴弦,也不回首,轻声说道:“你来了。”
李灵从思念中回过神来,无奈的摇了摇头,遂走了过去,向萧叶明施过一礼,道:“夫人,打扰了。”
萧叶明微微一笑,道:“你我也算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坐吧。”
李灵端端正正的坐在明妃下首,道:“听夫人方才的琴音,似乎有什么心事吧,能告诉无疾吗?”
萧叶明轻叹一声,道:“无非就是思念女儿罢了,对了,你有云痕的消息了吗?”
自回京之后,李灵不得不承认他撒了谎,将易州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只不过其中省略了对自己不利的那一段,萧叶明虽然聪慧,但终究是对易州之事一无所知,故而对李灵的话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她被李灵安置在此处,好生供养着,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软禁,不过在皇宫里做明妃和在这里做萧夫人却也没多大的区别,都是笼中之鸟,萧叶明倒也忍受得了,只不过一日不见到女儿,心里总是不能踏实,故而李灵来了几次,她每次第一句话必然是打听女儿的下落。
李灵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不过请夫人放心,下边的人在尽力寻找,相信再过些时日,必然会有好消息。”
“但愿吧,”明妃听罢李灵的回答却是有几分失望,又道:“那文秀呢?你找到她了吗?”
“据易州方面传来消息,她好象是在我离开的那天出城北上,我想她可能往幽州找夫人去了,范大夫聪明得紧,她应该会照顾好自己的,夫人不必为她担心。”
萧叶明道:“当初我托负文秀照料云痕,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的话,云痕很可能是为文秀所救,她北上幽州也许就是想将云痕交给我,所以我想,找到了文秀,必也就找到了云痕。”
李灵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文秀知道夫人的身份,我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找她,必然会引起一些有心的的注意,所以只能私下里暗中寻找,可能更得需要一些时日,还请夫人耐心些才是。”
萧叶明淡淡一笑,道:“我在宫中独处了十余年,耐心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光是我要有耐心,你也要‘尽心’才是。”
李灵听得出她话外之意,遂不紧不慢的说道:“青黛是我的未婚妻,把她丢了,我自然得尽心寻回,夫人大可放心。”
萧叶明点了点头,转而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李灵一笑,道:“果然瞒不过夫人的眼睛,我……”
他正欲说出来意,却见那边刘小菁走了过来,道:“夫人,公子,酒菜准备好了。”
萧叶明道:“里面闷,把酒菜端到这里来吧。”
刘小菁望向李灵,李灵遂道:“就依夫人的吩咐,把琴撤下去,把酒菜端过来。”
“是。”
刘小菁抱起琴转身离去,过不多时领着几个丫环回来,端上了四五个精致的小菜,和一壶上等的好酒。
第六十章妇仁
李灵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亲自为萧叶明斟了一杯酒,举杯道:“夫人身份尊贵,无疾照顾不周,让夫人屈居于此,实在是惭愧不已,这一杯就当我陪罪了。”
“周辽互为敌国,如果不是你的话,此刻我已沦为阶下囚,你如此待我,何罪之有!倒是我该向你道谢才是。”
“夫人言重了。”
两人遂饮下一杯。
说了几句开场白后,李灵这才转入正题,道:“今日无疾遇上一件怪事,百思不得其解,无疾知夫人聪慧过人,遂想请夫人指点一二。”
“我只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谈得上什么‘聪慧过人’,不过这事情嘛,倒还可以参详一下,你说吧。”
李灵放低的声调说道:“今天我进宫里为皇后娘娘看病,结果发现,娘娘是中了毒。”
萧叶明一怔,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道:“皇后中毒,确实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李灵道:“这还是小事,最令我吃惊的是,娘娘所中之毒,与陛下在易州时所中之毒,是同一种。”
萧叶明何等聪明,只他这两句话,立时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遂道:“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蓄意所为?”
“对,不过令我想不通的是,谁会有这么大胆子和能力,竟敢做出这等罪大恶极之事呢?”
萧叶明直视着他,良久不语,忽而一笑,道:“不是想不通是谁,而是你想让这个人是‘谁’吧!”
李灵一怔,随即呵呵一笑,道:“夫人真乃女中孔明也,无疾的心思全被你看穿了,来,无疾敬你一杯。”
李灵举杯相敬,萧叶明也不再谦虚,笑而饮之。
酒罢,李灵又道:“依夫人之见,这是‘谁’是谁,会是我心中所想呢?”
“这倒是难猜,不过,依我之见,无论是谁,结果都会对你有所不利。”
李灵不解,道:“此话怎讲?”
“你心中所想,无非是渔翁得利罢了,但是这利,未必却会到你手上。”
“夫人凭什么这么认为呢?”
萧叶明微微一笑,道:“你聪明绝顶,怎会连这点都想不通呢?那好,我问你,你们周国的皇帝为何要授你殿前副都点检之职?”
“这……”李灵不料她会有此问,想了一想,道:“这自然是因为我立了功,陛下要论功行赏,怎么,难道这其中有何不妥吗?”
萧叶明不紧不慢的说道:“柴荣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任人德贤分明,他虽然对你很赏识,但绝不会让一个不懂治军的外行人去治军打仗,所以他才会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