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5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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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沉默了一会,才是道:“叫人来把这里收拾干净,一切都按他们的吩咐去办,还有,递个名刺去见抚台大人……”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地顿了顿,显然是在深思和犹豫着什么,随即又改了口道:“回来,不要给抚台大人那边递名刺了,自家各扫门前雪吧,听说抚台大人和钦差大人的关系很紧张,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去惹那个钦差,这件事尽量不要声张出去,外头的人怎么传,本官不管,可是知府衙门里的人,谁也不要乱嚼舌根子,只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回衙去吧。是了,还有一件事,昨日巡抚大人下令,让本官派几个人盯着咱们九江的聚宝楼那边,告诉那些人,所有人全部撤回来,谁也不许在聚宝楼附近滋事,若是有不法的恶徒,就派差役去驱赶,总而言之,明哲保身吧。”
知府说完这些话,闭上了眼睛,随即靠在了轿子里,将轿帘子放下,再不肯吱声了……正午的时候,新军的举动已经传遍了整个九江府,这事儿动静实在太大,都动了火炮,就算想捂也捂不住,更何况这事儿,钦差衙门和新军那边根本就不想去捂,因此七十多个人头已经按着吩咐送到了各大营的辕门,这些人头早已千疮百孔,让人看了都不禁胆寒,以至于各大营一下子消停了。
无论他们在营中是否操练,但是有一样却是肯定的,谁也不敢出营,对这些官军来说,仿佛出了营,就进入了阿鼻地狱,恐怖至极。
官军们老实了,可是有人却不老实,比如说这被屠杀了的七十多个官军乃是指挥使杨彪帐下的,里头还有个杨彪的心腹千户,这杨彪自然不肯罢休,带着几个亲兵直接去新军闹,可惜新军压根就不理会他,直接挡了驾,连辕门都不让他进,这杨彪便是胆子再大,也绝不敢去闯这大营的,只得打道回府,后来又觉得气不过,便带着人去钦差行辕。
结果到了钦差行辕,他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柳乘风倒是见了他,听他诉了一箩筐的苦,又极力为这些死者说了不少争辩的话,无非是说他们是奉命出来采买,是奉命行事。
柳乘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慢悠悠的问道:“采买?这么说,他们并没有违反军令了?”
“这是自然,是卑下亲自吩咐的,他们只是出去采买一些军需。”
柳乘风冷哼一声,道:“采买军需是吗?你既是采买军需,为何采买到了酒肆里头?这倒是奇了。”
杨彪一时无词,可仍想争辩一下,柳乘风却已经厉声道:“实话和你说了吧,格杀勿论的命令就是本官下的,本官三令五申,不得有游勇在街市上闲逛,谁要是敢触犯,这些人就是榜样,你立即回营去,好好操练你的部众,若是再敢四处游荡,本官连你也一道杀了,滚!”
一个滚字,真的把杨彪唬住了,按理说,以他的性子,应当会极力顶撞才是,这杨彪一向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天王老子都不怕,可是想不到,杨彪只是脸色变了变,随即竟当真连滚带爬地走了。
什么桀骜不驯什么傲骨在柳乘风的屠刀面前估计都不太管用,自然还是低眉顺眼一些的好。
这杨彪虽然走了,却没有直接回营,心里总是带着一些不忿,左思右想,又带着人去了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刚刚建起来,是一处空置的宅邸改建,杨彪叫人去通报之后,随即便被人引着进了后院的花厅,耐等候片刻,便有个书吏过来,笑吟吟地道:“大人,我家老爷吩咐,说是大人要来和老爷说什么,老爷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不便见客,大人还是请回吧。是了,老爷还说了,他知道大人的人死得冤枉,已经打算上一道奏本,无论如何也要参新军一本,也算是给大人了一个交代,大人放心便是。”
杨彪忍不住道:“弹劾又有什么用?对别人有用,可是对那……那姓柳的就没有用,你去告诉抚台大人,那人的嘴脸当真是不客气,我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竟是被他使唤得像私奴一样,说打就要打,要杀就杀,哼……”
文吏笑了,道:“大人放宽心,抚台大人说了,收拾那个柳乘风的时候多着呢,其实宁王造反,也是那个柳乘风逼出来的,若不是他总在皇上面前献上谄媚之词,若不是他迷惑皇上,以至这朝政往往倒行逆施,哪里又有这么多事来?所以说,此人不除,天下不安,就算今日平了宁王叛乱,谁能保证以后还会不会有人谋反?”
杨彪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他分明感觉到这个文吏的话里头带着某些胆大包天的内容,可是这时候,杨彪也确实是在气头上,被柳乘风狠狠地敲打了一番,让他很是义愤填膺,他忙道:“不错,都是这个恶贼的错,不知抚台大人有什么高见?”
文吏却板起脸来,道:“大人,我家老爷并没什么高见,只是请大人见机行事而已,大人且不必管这个,只管回营带好你的兵便是。”
最后的一句话意味深长,杨彪却没听出来,只是点点头,很是气恼地走了。
炮击酒肆的事也确实给了各大营一个警告,一下子,所有的官兵都老实了,钦差行辕的一个命令下去,比什么都要管用。
而巡抚衙门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举动,仿佛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不过巡抚衙门越是安静,就越让人觉得有些诡异,据说巡抚大人这几日除了在书房里写些字画之外,似乎对外界的事务充耳不闻,衙门里的事务大多是几个从京师带来的几个幕僚代劳。
而钦差行辕也是如此,自从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之后,钦差行辕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九江城里的两个中枢都表现得很是沉默,这和前几日的争锋相对比起来,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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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做官要脑子
更新时间:20132821:52:06本章字数:4748
马文升和刘健不由面面相觑;皇上的反应实在太反常;原本按照常理;皇上平时最是在乎面子。因为加了碳盆。室内温暖如;可是在这外头被秋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马文升见了;连忙递一条手巾过去;道:“刘公要注意身体;据说昨夜你又一宿没有睡;怎么?淮南的大水当真严重到这个地步?”
刘健摇头道:“年年都有水患;今rì是淮南;昨rì是江西;内阁早有了赈济的常例;出不了什么乱子。老夫最担心的是宁王……”
“宁王?”马文升和王恕不同;他与内阁的关系处置得相当融洽;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刘健道:“近来宁王和宗贯走得近;老夫原本也没有在意;只是昨rì听宾之说;宁王似是在行挑拨离间之计。听了宾之的话;老夫一时醒悟;总总迹象也确实如此;只是想不到;今rì还真被宾之言中;哎……”
宗贯便是王恕的字;而宾之自然是李东阳;马文升早就听说李东阳腹中有韬略百万;只是不曾想原来这也被他料中;不禁道:“那方才刘公为何不向陛下说?”
刘健叹息道:“吏部尚书这位置实在太重要了;就算明知这是宁王的诡计;无论是陛下还是老夫;其实心中都有些不安;倒不如还是让王恕告老还乡的好;他年纪确实大了;回去颐养天年也没什么不好。再者说;前年的时候;他就上书请辞;陛下一直压着不肯;今年年初的时候又说身体不好;旧疾发作;这个时候索xìng随了他的心愿吧。”
马文升默不作声。
刘健道:“现在你做了吏部尚书;老夫方才在想一件事。”
马文升道:“请刘公见教。”
刘健负着手;在金水桥上驻足;看到白玉阶的桥下;那湍急的护城河水哗啦啦在脚下流淌;翻滚着从远处林苑里的金黄落叶;刘健慢吞吞地道:“宁王为何要掰倒宗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是宗贯挡了他的道还是如何?负图老弟;你现在接掌了吏部;宁王一定还会有举动;且看他玩什么花样;不过也要小心;老夫总是觉得宁王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看似清雅;其实是个不甘雌伏的xìng子。”
马文升的脸sè也不由地变得凝重起来;道:“难道他还敢……”
后头的话;马文升没有说;可是刘健却也明白;刘健淡然一笑道:“敢不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有备无患才好;江西布政司邓志龙这个人怎么样?据说和你是同年吧?”
马文升想了想;道:“他是成化六年点的翰林;后来不知如何;时运不济;调去了刑部观政;再后来外放出去;如今忝为江西布政使;也算是造化。”
刘健明白了;这个叫邓志龙的家伙;仕途并不如意;原本按大明的规矩;一般入了翰林;便是庶吉士;一般这庶吉士出身清贵;且都是取科举最优秀的人才填补;可以说这朝中有数的几个大佬大多都是庶吉士出身。有了这一重身份;只要资历熬得差不多;至少也有个做shì郎的机会。
可是观政士不同;尤其是一开始好端端的翰林院庶吉士却被调用去刑部观政;往往这些人;观政几年之后就要外放出去;仕途坎坷;就算做到了封疆大吏;大多数时候也已经到头了;若还想再进一步;比登天还难。
“这个人;xìng子如何?”
马文升沉默了一下;道:“说不清;在翰林院的时候。他的xìng子倒还醇和;只是后来去了刑部。他便刻意与我断了往来。”
“你就任吏部之后;对他要好好地注意一下;若是办事得力;就暂且不说;实在不成;就换个人去。”刘健脸sè凝重地道。
马文升不禁点头;他自然明白刘健的意思;这是防患未然;江西那边。无论如何不能出差池。
马文升想了想;道:“还有。那个柳乘风未免太跋扈了一些;宁王纵然千错万错;也不是他一个百户说羞辱就能羞辱的;只是今rì陛下也是奇怪得很……”
刘角呵一笑道:“别人都说这小子是呆子愣子;其实老夫看来;这小子比王宗贯要聪明得多;别看这小子看似到处得罪人;人见人憎。其实他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聪明。他的身份和你我不同;他是亲军;是锦衣卫。锦衣卫亲军就是要什么人都敢做;什么人都敢得罪;只要唯一忠心的是皇家;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他越是如此;皇上反而越放心用他。”
马文升若有所思;不由笑道:“难怪今rì陛下如此反常;原来如此;咱们做大臣的;靠的是本事;陛下依赖的也是我们的才干。可是对亲军来说;能力反而是次要;最紧要的是忠心;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角呵一笑道:“负图举一反三;倒是有些意思。”
二人在这金水桥边徘徊;一时聊得兴起;竟是忘了去直房。正在这时候;御马监大太监郭镛正好带着两个太监小跑过来;见了这二人;忙不迭地陪笑着过来见礼。
刘角呵一笑;道:“郭公公往哪里去?”
郭镛笑道:“陛下叫奴婢去烟花胡同百户所给柳乘风传口谕。”
“哦?不是说草拟旨意吗?”马文升疑惑地道。
郭镛又是呵呵一笑;道:“陛下说;旨意还是免了;太繁琐;直接传个话就是;两位大人今rì倒是有闲情;奴婢没有打搅大人们的雅兴吧?”
换作是别的时候;御马监太监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便是内阁大臣也未必不可以平起平坐;可是如今弘治朝却是翻了个个;郭镛见了这二人;一点儿怠慢都没有;点头哈腰;脸上带着几分阿谀谄笑。
马文升不禁笑起来;对刘健道:“你看;果然被刘公说中了;这个柳乘风一点儿也不呆;连陛下都袒护他。”
这袒护是明显的;一开始;马文升劝了一下;朱佑樘还说要下旨意训斥;现在连下旨意都免了;成了口头jǐng告;这惩罚是越来越低了。
刘健也跟着笑;道:“在这儿说话竟是忘了时辰;好了;也该回值房去啦;郭公公去传口谕吧;老夫也要走了。”
郭镛又是朝他们行了个礼;便带着两个小太监匆匆地朝午门过去;出了午门;自有车仗停在外头;郭镛上了车;报了地名;便有车夫将郭镛送去烟花胡同。
烟花胡同仍旧是繁华如织;马车从这里穿行;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候;好不容易到了百户所;郭镛已是不耐烦了;跳下车来;站在百户所门口的两个校尉将他拦住;郭镛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道:“柳乘风在不在?宫里有口谕。”
听了郭镛的话;门口的校尉不敢怠慢;立即飞快地去通知柳乘风;一面请郭镛进来。
过了片刻功夫;郭镛走到百户所前院的时候;便看到柳乘风整了整衣冠迎面出来;二人相隔一丈都默契地停住了脚步;郭镛正sè道:“柳乘风;陛下有口谕。”
柳乘风不知道这接口谕是什么规矩;一时站又不是;跪又不是;倒是王司吏也跟着出来;身子连忙面向紫禁城方向微微欠身;双手抱拳行礼;道:“学生接口谕。”
柳乘风心里不禁笑了;得;这还有亲自做示范的;于是也学着王司吏的样子;道:“微臣接口谕。”
郭镛便开始废话连篇了:“朕听说你胆大至此;竟敢惊动宁王车驾;这般胡作非为;实在有违朕提携你的初衷……”
柳乘风听了这口谕;一时有些无语;这口谕怎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