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5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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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来敕送蟒袍来了,陛下说,廉国公虽为三等公爵,却是功勋昭著,朝廷无不罚之恶徒,也无不赏的勇夫,此次你立下了大功,宫中岂能不赏?这一件蟒袍,今日敕与你,以示优渥。”把皇上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这太监又眉开眼笑起来,道:“廉国公,赐穿蟒袍的外姓,公爷是第一个,便是当年的靖难功臣朱能,那也是下葬时才穿上的,皇上对你真是优渥,教人称羡。”
想不到这太监居然还懂一些典故,说起来活在世上的外姓,还真只有柳乘风能穿这四爪龙袍,朱能是死后因为追赠了个东平王,所以在入棺时穿了下葬,柳乘风比这朱能,似乎还高了一个级别。
得到封赏是好事,柳乘风顿时也乐了,笑嘻嘻的叫人给这太监打赏,随即接了赏赐,叫了家里的人一起将这蟒袍放到花厅去给大家观摩,大家自然瞧得啧啧不已,唯有太康公主瞧得却是平常的紧,蟒袍而已,她在宫里瞧见的龙袍凤袍多了去了,早已审美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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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争论
更新时间:20132121:31:08本章字数:4152
“这样的龙袍,是不是叫人收起来,毕竟是御赐之物,也可作为咱们柳家的传家宝。”
挺着大肚子的温晨曦柔荑摩挲着蟒袍的衣料,抿抿嘴,带有一些兴奋的道。
柳乘风笑呵呵的,也尝试着去摸那衣料,随即不禁皱眉,道:“说是龙袍,似乎料子和我的那件绸缎衫差不多,其实说句实在话,皇上赐件龙袍也值不了几个钱,倒不如给我赐一件金缕玉衣才好。”
温晨曦一时愕然,她不知金缕玉衣是什么。倒是一旁亭亭玉立的朱月洛啐了一口,道:“夫君乱说话,那是给人下葬用的,你要来做什么。”
柳乘风理直气壮的道:“当然是卖银子,你们想想看,这么多玉片和金线,又是御赐之物,独一无二,这要是卖出去,那些收藏珍宝的富户还不要疯了不可。”
太康公主唯恐天下不乱,立即便道:“好,我们把龙袍退回去,让父皇赐金缕玉衣。”
朱月洛和温晨曦相视摇头,实在拿这太康公主没有办法。
柳乘风却是怕了,他随口说说而已,不希望有人当真,因此忙讪讪道:“不必了,不必了,皇上日理万机,还要吃饭睡觉,些许小事,怎么能惊动他老人家,这龙袍也蛮好,穿着精神,你这么一说,待会儿我去内阁,就穿这龙袍去,让内阁那些乡巴佬来见见世面。”
朱月洛问:“夫君要去内阁?”
柳乘风表情稍微有些凝重了,道:“南昌那边兵凶战险,朝廷平叛的大军也要即可出发,今日我与太子一道去内阁,便是和诸位大人一起商讨出个章程的。”
温晨曦抿着嘴,抚了抚额前的小刘海。道:“这是大事。可不能耽误。”
柳乘风点点头,说了几句话,便穿了这酷似龙袍的蟒袍从家中出来。直接往午门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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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破晓,清晨的曙光冲破了浓雾渐渐的显露了太阳的轮廓,宫内的偏角里。内阁的一栋建筑仍是不起眼的矗立着,不过与平时不同,以往进出内阁值房的书吏竟是没有越雷池一步。
在这内阁里头,几个朝廷重臣已经等候多时,除了三个内阁大臣,礼部尚书马文升、兵部尚书刘大夏、户部尚书叶淇都已经到了,不过在值房里,还有两个座椅却是空着的,大家各自喝茶。一个个默不作声,并没有显出不耐烦。
其实若只是某一个人迟到,在这值房里难免会有人抨击几句。偏偏另一个迟到的人身份太过敏感。在座之人都已经过了以直取名的年纪,也不是翰林和言官。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刘健坐在左侧的案牍之后,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本奏书,这份奏书是墨绿色的绸布沾成,墨绿色的奏本,只有在辽东才有,辽东那边的军情一般用这种颜色的奏本以示紧急。
刘健的心情自是很不能平静,万事开头难,对那些夸夸其谈之辈,总是认为不过是平叛而已,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则三军围定反贼,大家一拥而上,要嘛是胜要嘛就是败,事情至少不会太复杂。
只有真正庙堂之上的人才知道,要平叛没这么简单,这不但牵涉到了很多的利益,而且需要做许多筹备的工作,稍有疏忽,就可能万劫不复。
不过今日这个会议能不能开好,刘健却觉得不太可能,说到底,还是成本太高了,兵部提出来的费用实在太过高昂,户部的这个叶淇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他不点这个头,内阁也没办法,最后这个官司又不免要打到皇上那里去,可是皇上现在这个处境……
叶淇是出了名左右不靠的人,见谁都板着一个脸,以至于内阁值房的里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和他有什么好交情的。
在座的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外头终于有了动静,有人低呼道:“殿下请进。”
随即,朱厚照与柳乘风二人肩并肩进了殿。
朱厚照头戴着通天冠,外头罩着一件大红色的龙纹吉服,不过在内里,却好像还穿着一件软甲。至于柳乘风,一身王爵才能穿的淡黄蟒袍几乎刺瞎了在座不少人的眼睛。
大明朝对服饰的规定是最严格的,严格到了什么地步呢?太祖皇帝在的时候,甚至亲自设立了标准,士人应该穿什么,又不能穿什么,商人能穿什么,又不能穿什么,甚至一些衣服的颜色都有规定,对王公以及官员的规矩自然也不少了,近年来虽然对百姓的服饰要求已经宽松了许多,商贾们穿上丝绸也无人去管,可是官员的服饰规定却是很严格的,柳乘风明明是个公爵,却是堂而皇之的穿着王爵的服饰出现,这便是逾越了礼制。可是这家伙精神奕奕,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估摸着现在还自鸣得意,让这在座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朱厚照也猜不到这些人心里想些什么,一进来便呵呵笑了一声,道:“让诸公久等,都是本宫的错,柳师傅其实本来早就该到了,他特意绕道去了东宫等本宫才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大家也不必怪他。”
说罢,他便坐在了内阁值房上首的位置,柳乘风则是觑了另一个空位坐下。
等所有人坐定之后,刘健咳嗽一声,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才道:“既然人到齐了,老夫也就开门见山,事急从权嘛,老夫手里有一本从辽东来的奏书,说是近来鞑靼人行踪诡异,似乎有在森木格草场集结的迹象,根据斥候来报,人数只怕不在三万之下……”
“看来这鞑靼人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不只是如此,漠南蒙古对瓦刺的攻势也渐渐缓和了,似乎也有南顾之意,这些人把我大明当作了肥肉,谁都想咬一口。”刘健虽是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可是他口里所说的漠南蒙古和鞑靼人的异常举动,都足以让人生出警惕。
鞑靼人且不必说,现在草原的格局已经有了变化,漠南蒙古新晋崛起,在草原上势头很大,他们屡次击败了瓦刺军马,逼得瓦刺人不得不北迁至天寒地冻的数百里之外,而且渐渐向西扩张,征服了不少部族,可以说,现在的漠南蒙古已经取代瓦刺,成为了与鞑靼比肩的力量。至于瓦刺,如今已经渐渐衰落,甚至沦落到想借助鞑靼人与漠南蒙古抗衡的地步。
鞑靼人兵马在集结,漠南蒙古对瓦刺人的进攻也趋近缓和,如此看来,这些蒙古人早就已经有了预感,感觉到大明皇帝身体已经不行,新君即将登基,而宁王在江西也已是磨刀霍霍,无论是谁,只怕都想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中分一杯羹。
说到漠南蒙古,不少人就忍不住朝柳乘风那边看过去,最近许多报纸都隐晦的提及过一个秘闻,说是那漠南蒙古的女汗李若凡和柳乘风关系暧昧,据说上年还诞下了个儿子,据那里跑商回来的人说,这个儿子酷似柳乘风。
当然,报纸里的许多东西,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不太相信了,这东西就是糊弄一些愚民的,在座的衮衮诸公都是高智商人士,怎么会相信这种荒诞的事,可是柳乘风当年确实是保着这个李若凡出关,助她登上了汗位,说来这柳乘风对漠南蒙古能有今日的成就可谓功不可没,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不怪这姓柳的还能怪谁。
被这些人的目光怪异的扫视,柳乘风心里只能发苦,这事能怪他吗?他当时也是为了大明的利益,分裂瓦刺,这是皇上的心病,他没想到的是这漠南蒙古的势头会这么猛,那李若凡未免也太高明了一些,竟是几年的功夫,渐渐取代了瓦刺在草原的影响。
刘健继续道:“辽东、宣府近来都不会安生,可是江西呢?”他目光看了刘大夏一眼,道:“时雍,你来说吧。”
刘大夏感激的看了刘健一眼,他心里清楚,刘健之所以开场白絮叨这么多,其实就是要说明下现在朝廷的压力和风险,豺狼环伺,朝廷必须尽快解决掉宁王的问题,而要解决问题,就得用钱,很多钱,借助这个,来逼叶淇让步。
刘大夏咳嗽一声道:“江西那边已经糜烂了,宁王经营多年,刘某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在江西,人心所向的是宁王,他只要振臂一呼,届时便是十万叛军云集南昌府,朝廷能不能平叛,又能不能在最短的时日里把叛乱平息下来,这都是未知数,诸位想必也知道,这些年朝廷确实松懈了武备,真正重视的也就这一两年,可时不待我啊,宁王要反,朝廷硬着头皮也要上,这关乎着社稷嘛,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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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柳氏和稀泥法
更新时间:20132213:15:14本章字数:4038
刘大夏刻意把讨价还价咬的很重,这分明是对叶淇喊话,关乎到了国家危亡,户部怎么能斤斤计较?
叶淇只当作没有听见,这里头牵涉的就是各部之间的利益了,兵部若是想要多少就给多少,今日满足了兵部,明日满足吏部,这户部岂不是成了人家的帐房?
更何况,兵部要的实在太多,远远超出叶淇的预期,朝廷的收益年年攀升这没有错,可是不要忘了,现在支出也大了不少,这几年到处修建驰道,兴建学堂、修筑河堤,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叶淇怎么能不慎重?
刘健看了看刘大夏,又看了看叶淇,随即微微一笑,道:“大家集思广益嘛,兵部这边有难处,户部这边呢?”
这是非要叶淇表态不可了。
叶淇才不得不开口,道:“户部今年的存银也是不多,这个想必大家都知道,现在到处都要钱,上个月的开销就超了一百七十万两,这样下去怎么成?再者说了,土木堡的时候,数十万大军的开销也不过一百余万,这才过去多少年,怎么这数字就超了数倍?”
刘大夏道:“那时一石米多少钱,现在又是多少?”
叶淇争锋相对:“就算物价涨了,那也四百万足够。”
四百万……
刘大夏脸都红了,他不禁道:“叶大人,兵者国家大事,不可不慎,四百万只怕远远不够。”
叶淇冷笑:“怎么就远远不够。户部这边也算过,四百万足够了。”
刘大夏道:“平叛的事,何止是针对宁王,鞑靼、漠南蒙古虎视眈眈,边军那边也要适当的犒赏,除此之外,还要提防各地的乱党。现在打仗和从前打仗已经不一样了,皇上那边的意思是,尽量不要征募民力。改征为雇,这又是一大笔开销是不是?”
叶淇语气平淡:“你既然要说,那么我便不妨问问。兵部送来的章程里,有一笔开销说是购买军械的,所费银钱竟要一千四十万,怎么?难道朝廷一开始没有给官兵们提供军械,这要打仗了,还得重新买过军械吗?”
刘大夏脸忽的红了,叹了口气,道:“你要说,那么不妨就说实话吧,诸位久在庙堂。是不知道情形,各地的军户所,尤其是江南、西南那边,国家承平了几十年,叶大人。军户们这几十年可没有日夜操练、枕戈以待,而是务农求生,刀枪全部存在库中,锈的锈、烂的烂,枪杆子都成了腐木,至于其他刀剑也早已不成样子了。老夫命部中的巡检去调查,竟是发现不少军户所中库中的刀剑俱都荡然无存,追究之下才知道,这些刀剑已经被人拿去改铸成了农具。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即购买军械,以使江南各卫重新整备,以防不测。”
听了刘大夏的话,在座的不少人纷纷暗暗摇头,大家都知道军户所糜烂,没曾想到居然烂到这种地步。
叶淇冷笑:“军户所糜烂于斯,这是你们兵部的责任。”
刘大夏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再者说军户从未向国家问过一分的兵饷,国朝开创以来,都是靠他们自己养活自己,国家有事才想起他们,这难道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叶淇争锋相对:“军户不是农户,岂可与农户等同?说到底,还是平时懈怠。”
双方争得面红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