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明-第2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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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扬了扬另外一只手上的那份情报,然后继续说道:“建虏倾巢出动,十五岁至四十五岁地男丁全部征发,其余老弱守着老巢。他们到底是为了图谋明国还是想来灭我叫天军?”
“什么?”卢象升闻言一呆,不过马上本能地脱口而出道,“不可能,此时建虏如此行动,就算灭了你们,也必然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忽然他仿佛被一道霹雳击中,忘记了话语,脸色惨白,目瞪口呆地站着。
卢象升没有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因为胡广没必要骗他。他下意识地认为建虏是为了灭掉叫天军,可本能分析,就知道这不可能。建虏的人口有限,经不起折腾。
奴酋皇太极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远征一个强大的势力,就算有奇兵因素,损失必然也不会小。除非能得到足够的利益,否则没有一个有头脑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之所以会下意识的认为建虏是要攻击叫天军,那是因为这几年来建虏对明国一直是服软。除了不归还山海关之外,其他方面都很顺从,如同孙子一般。
一想到这里,卢象升便已明白过来。建虏一直以来都示敌以弱,让朝廷放松警惕,而后抓住机会,要一击致命!
如今倾巢而出,显然是有把握要做出这一击了。再想起自己奏请崇祯皇帝,调洪总督领勤王精锐来秦地对付叫天军。一个显而易见地结论,便摆在了卢象升的面前。
此时的他,犹如一只泄气的皮球,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便没了,喃喃地自语道:“京师危矣,陛下危矣……”
不可否认,卢象升足够聪明,从胡广的一句问话中就得到了正确的结论。至少从胡广这边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他见卢象升也和他意见一致,便挥手命令道:“把他押下去,配合的话,就好酒好肉招待,但要有异动,格杀勿论!”
说完这些后,胡广便不再管卢象升。情况很突然,必须要好好考虑一番。之前对付明国的打算都要暂缓,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针对建虏的这次倾巢行动,叫天军需要做些什么,怎么做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他一边想着,一边稍微打量了下被卢象升掀翻桌子而变得狼藉地办公厅,眉头稍微一皱后,便往后堂走去。
卢象升也没有再有异动,因为已经没有杀胡广的必要了。而且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听到消息之前的气势,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任由叫天军将士指挥。
没过多久,榆林城中各处的高级将领便收到命令,纷纷前去原巡抚衙门开会。而后不时有见信鸽从原巡抚衙门飞起,消失在茫茫天空中。
612各方涌动
清水明月关是昔日长城防线上重要的一个节点,承担着防御塞外敌人的重担。然而,让人感到讽刺的是,这里却被建虏偷袭占据,而后明军调集重炮轰击,使得这雄关破败不堪。
当明军重新占据了清水明月关之后,却又因为建虏占据了山海关,使得这个关口失去了防御的意义。最为关键的是,朝廷根本就没钱来修缮这关口。因此这两重因素之下,清水明月关犹如被抛弃了一般,两年过去了,还是原本大战过后的样貌。只有少量明军驻扎在这里,显示这里是明军的地盘。
与之相比,在清水明月关外五十余里的一处草原上,却驻扎了连绵不绝地营盘。中军大营附近,一杠“清”字大旗迎着寒风“哗哗”作响。
在中军帐内,只有奴酋皇太极一个人。他那胖脸上,略微皱着眉头,一直在观察明国的京畿之地。
在这份地图上,标着好几个行军路线。每条线路都符合明军防御薄弱,冬日里行人稀少的要求。每处线路,都曾在去年冬天核实过,也有不少熟悉的向导。可以说,为了这几条线路,花了大清国不少钱粮和心思。
此时此刻,皇太极对行军路线倒没什么担心了,反正该考虑得都已经考虑到。如今最为关键的,还是明国京师的情况。
这次的斩首谋划,可以说是效法当初的女真祖宗,千里奔袭北宋都城开封。但皇太极心里也明白,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被日益强大的叫天军所逼。
不过想来也还好,明国京师那边的布置,在前几年就已经着手。如今派了忠实可靠、能力又强的范卿过去主持大局,应该不会有问题!
然而,就算皇太极是明末有数的枭雄,事情一旦决定,便从不后悔。但此时的他,心中也还是有点忐忑。
要知道,此举乃是赌上了大清的国运。成则大清从偏僻之地一跃成为中原霸主,具备问鼎天下的实力;不成则这几年对明国的刻意奉承便没了意义,而且还损失了这几年劫掠明国的收获。唯有在京畿之地劫掠一番,算是对本次劳师动众地补偿,而后或从山海关,或还从清水明月关撤回关外。
虽然本次出征来看,就算失败风险也不大。可要从全局,从远处看得话,战略目标没有达成,大清以后仍然只能偏居一偶,国力很可能会被迅速崛起的叫天军超过。到那个时候,能否打赢叫天军,就真得是没把握了!
还有,虽然大清这几年没有打大的战事,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休养生息,可辽东乃是苦寒之地,物资贫乏,就算崇祯三年掠来的奴隶够多,也不足以养活辽东的人口。
这几年,大清可谓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实在是苦啊!如果不从明国掠夺到足够的物资,要想自己发展,那也是做梦!更为关键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不符合大清的习性。
想起这些得失,皇太极便有点不淡定了。为大清计,为子孙后代计,这次一定要成功!
“来人,随朕巡视大营!”皇太极大喝一声,抬腿便往外走。
这次可谓倾巢而出,出征人数之多,比起上次入侵京畿之地有过之而无不及。相应的,各种事情也会增加不少。特别是后勤问题,更是不容忽视。
皇太极按捺住自己的心思,打算好了要安抚甚至弹压军中出现的问题。他要学山林中的猛虎,潜伏在这边,等到京师那边有确切消息传来,择一个最好的时机,而后猛地扑向京师,一口吃掉它!
与此同时,在明国京师,崇祯皇帝的御驾,在文武百官的陪同下驾临京师城头,检阅了洪承畴所率领的勤王军精锐,而后目送这支军队往西开拔。
原本不至于如此隆重,是在文武百官的劝说下,说这些勤王军精锐连年防虏讨贼,劳苦功高,然军饷却不齐备。此次前往秦地剿灭强大的叫天军,如若御驾亲临,当能鼓舞军中士气,必然一战而胜之。
也难得文武百官的意见一致,理由也充足,崇祯皇帝才有此一行。
然而,当崇祯皇帝在城头上看着百官凑集地军饷物资,一车车地运向城外军中时,他原本还有点兴奋地心情一下便冷了下来。
他始终记得,崇祯三年时期,为筹集勤王大军的军需后勤,他开口向群臣募捐,却只得三两个钱而已。那些文官武将,皇亲勋贵百般诉苦,个个哭穷。
崇祯皇帝之前以为他们是真得没钱,可这次一看讨伐叫天军,竟然就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凑够了洪承畴所领之军的军需粮草。这是真得没钱么?
他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前后因果。如果不是听说叫天军那什么鬼宗旨,是要连这些文武百官、皇亲勋贵一起打倒的话,怕这次也会百般诉苦,个个哭穷。
虽然如此想着,崇祯皇帝还是演着戏,没有表露出他的心思,直到大军离去,他才摆驾回宫。
虽然崇祯皇帝掩饰的很好,文武百官都没有发现他心态的变化,可这瞒不过他身边的阉人。特别是随侍在他身边的太监曹化淳,最为了解他,眼睛骨碌一转,便已明白了这位青年皇帝的心思变化。
他低头琢磨了一下后,那光滑无须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容,仿佛有什么好事马上要来临一般。
随着皇帝回宫,文武百官散去,戒严的街上也恢复了正常。之前一直在暗处观察动静的范文程,脸上就如同曹化淳一般露出得意地笑容,不过他马上隐去,随口吩咐了身边的随从几句,便七拐八拐地回到了城中的老巢。
没过多久,在范文程所待的密室外面,有一仆人入内禀告道:“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已到,各在三处厢房内等待大人召见。”
范文程闻言,满意地点头评论道:“此三人果然颇有能耐,主子所遣诸多人中就他们三人在京师的势力最大,很好!”
说完之后,他便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613不一样的决定
一直忙到掌灯时分,范文程才伸了个懒腰,从密室走了出来,抬头看着夜空中残月,不由得暗自感叹道:“在这京师,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亏了如此,他们三人的身份对于此次行事有非常大的帮助。”
边上跟着的一名亲信家奴略微有点担忧地问道:“主子,他们会不会有异心?”
范文程一听,转头看了下他,有点蔑视地笑了笑。而后重新抬头看向夜空,同时用非常自信地语气道:“朱明王朝暮气沉沉,腐败不堪,早就该亡了。他们几个都是有眼力的人,自然知道大清崛起不是朱明能挡。且主子赏罚分明,乃英明之主。如今的从龙之功,天下又有几人能拒之!”
边上这亲信家奴都被他说得眼睛直冒光,从龙之功,开国功臣,这可是能传后世的。自己陪着主子在京师冒险,功劳也肯定不会小。
他正想着,忽然范文程转回头瞧着他,有点严肃地低声吩咐道:“明日一早,你便携我密信前去关外,主子一看便知京师情况。”
“喳!”
与此同时,在紫禁城中,一处偏僻宫殿内,门口散落着几个宦官,就像防贼一般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在他们身后的殿内,虽然没有灯光,可隐约似有尖细地人声。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去,能看到有两个人凑着脑袋在密谋着事情。从他们的声音能听出来,都是没下面的人。
“这些年来,咱们这些没根的人,活得战战兢兢。以前只是服侍陛下而已,如今……”曹化淳说到这里,借助月光注视着面前这人,而后才继续道,“不管见了谁,都要陪着笑脸。一个芝麻大的官,都能对咱们蹬鼻子上脸。唉……”
听到叹息声,他面前这人就忍不住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你倒还好,司礼监掌印太监,那些人多少还是会顾着点。哪像咱家这东厂提督,如今可真是过街的老鼠,就怕遇到人!”
东厂提督王德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就想起了以前东厂的光辉岁月。对比眼下的处境,唯有在心底暗自叹息。
殿内安静了片刻,仿佛两人都陷入了回忆。过了一会后,曹化淳忽然低声说道:“其实,眼下可能有个机会,能让你这个东厂提督不再过这样的日子……”
“什么?”王德化吃了一惊,打断了曹化淳的话,“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还请曹公教咱家……”
刚说到这里,王德化忽然往地上一跪道:“咱家认您当亲爹,求您教教亲儿子!”
这话有多肉麻就有多肉麻,可在这宫里,在他们的眼中,却再正常不过。从某个角度讲,这也算是一种表态了。
自从崇祯皇帝登基,特别是灭了魏忠贤之后,这些宦官就像没了亲爹地孩,被文官集团各种打压,算是欺负惨了。而对于这些经历过宦官集团辉煌的人来说,这种被欺负的感觉就尤其深刻。只要是宦官,就会怀疑以前的好日子。
如今的宫里,宦官们都各自为政,各为其主,小心伺候着皇帝,笑脸弯腰面对进出的文官。不像以前一样,宫里资格最老,权势最大的是祖宗,其余的宦官都是他下面的儿子,孙子等等。
“好,有你这份孝顺,咱家就给你指点一条明路。”曹化淳仿佛忘记了是他把王德化找来,倒想是被王德化说了后,他才有事要说,“今天陛下回宫后的举动,不用咱家说,你们应该都已了解了吧?”
王德化怎么也算宫中的大人物之一,自然有自己的耳目在关注着崇祯皇帝。
“嗯,陛下很不开心,因一点小事已经打死了几个人了,这在以前很少见!”王德化点头回答道,“还有,原本陛下要和内阁议事,竟然也传旨延后了,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曹化淳点点头,伸手把王德化扶了起来。而后把他从卢象升的事件开始,到今天崇祯皇帝的转变都说了下,最后总结道:“陛下已对那些酸儒不满,这正是咱们的机会!”
如果不是这样,就算曹化淳再想做什么,他也是不敢的。毕竟权势再大,也得有命才行。
王德化站了起来,都忘记了去拍膝盖上的灰尘,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曹化淳问道:“那咱们……儿子该怎么办?”
曹化淳很满意王德化的自觉,他当即伸头过去,低声细语起来。
王德化听到后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当即连连点头。
曹化淳的方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