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明-第1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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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就只能呵呵了。
廖大武在昨日接到了自己小妾她娘的禀告,说原本以为死在外面的安家大儿子回来了,让他想办法解决后续可能的麻烦。
他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就一个普通老百姓,回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随便就能碾死的一只小蚂蚁而已。
廖大武如此想着,便派人去核实。没想到手下一查之下,发现那安家大儿子竟然不是一个人回来,好像是发达了,那么多随从还都有马,这下了不得。
他想着有点不放心,便又派人去查那些人的落脚点,准备进一步调查。
谁知这个命令刚下去,大牢那边就派人来说安家女儿带人想把她弟弟赎回去,加了银子才把人家吓走了。
廖大武一听之下,马上命令要是还敢来,就继续加银子,吓住他们赎不回人。
此时听了手下的禀告之后,稍微一想,正待做下一步指示,就见到另外一个手下匆忙进来禀告道:“大人,大牢那边派人过来说,安家女儿把她弟弟赎回去了。”
“什么?我不是让他们加多些银两了么?”廖大武一听,就心中有气,怒声问道。
那人听了,连忙回答道:“大人息怒,大牢那边说了。当时就随口又加了二十两。但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拿了五十两银子当场付清,就没办法只好给人家赎人了。”
“哦,五十两都随便拿出来了?”廖大武一听。两只眼睛发出贪婪的光芒,喃喃地说道。
五十两银子,对于崇祯初年来说,都可以在京师买两套很不错的四合院了。这数目,不可谓不多。
那两名手下一见自个上官的那表情。便知道他开始动脑子打那些人的主意了。
廖大武想了一会,忽然站起来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吩咐道:“走,随本官去巡查,就去平安客栈。”
他想过了,那些人身上肯定有很多钱。五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估计是九牛一毛,因此才随意就拿出了五十两银子出来。既然这样,嘿嘿,要怪就只能怪你们钱财露白了!
廖大武得意地想着。看样子那安家老大是外出经商赚了大钱。你一个普通老百姓,就算钱赚得再说,又有何用?
他打定了主意,就把这伙人往贼人身上引。在这京师的地盘上,他们随身的财物就都能捞到手中。反正这钱财又不止自己一个人得,老百姓敢喊冤,想都别想!
捞钱的一个不二法门,就是对方没有背景,这就是肥羊。
平安客栈内,一直在忙着安置家里人的安贵匆匆地来找胡广。等进了房,看到周围安全之后,便咬牙向胡广说道:“首长,您能不能把我娘和弟弟妹妹接去根据地?”
胡广一听。便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当即点点头道:“把你家人接去根据地自然是没问题,但你别去干傻事!”
安贵胸口起伏,显然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胡广心中叹了口气,知道他这样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管是谁,遇到安贵这样的处境。肯定是非常愤怒的。
他弟弟其实并不是故意碰坏人家花瓶,而是人家,也就是眼下占据他家的那个中年发福男子看中了他家的房子,故意几文钱买了个花瓶,让安平不小心打碎,然后说是名贵花瓶,值老多的钱,非要赔不可。
如果只是普通的碰瓷也还好,关键是这人的女儿还是五城兵马指挥司中的副指挥之一。敢反驳,马上被抓去大牢,然后要安家赔钱,否则不放人。
民不与官斗,这是刻在老百姓骨子里的经验。安家砸锅卖铁,甚至连房子转眼都属于那中年发福男人,可就算这样,还是没能捞出人来。
其实也很简单,人家就是要你破家,免得以后出什么事情,如此而已。
原本就因为少了当家人和大儿子这两个顶梁柱而艰难度日的安家,一下欺压成如此,就差点死老娘,死弟弟,据说还在打安悦的主意,准备把她卖窑子里去。
这种事情落到任何人头上,都是要怒发冲冠的。安贵有什么样的打算,胡广自然也能了解到。
不过胡广理解归理解,可还是摇摇头道:“你别忘记了,那个欺压你家的廖大武,他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五城兵马指挥司,还有背后的兵部官员,都是从他们这种类似的敲诈手段中得到好处的。你自己和他们斗,能斗得赢么?”
这次的事情中,廖大武是多拿了点好处,让自己的丈人丈母娘得了一套房子。不过,类似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少干。这里多拿了点钱,那就从其他事情上少拿一点便是。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安贵弟弟在牢里的时候,才了解到的。和他关一起的那些人,都是相似的遭遇。只是其他人没有他这么好运,竟然会被救出去。
也可能是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以至于牢卒毫无忌惮地说话时,就当安平是死人,也忘记了平头老百姓出去后,还有啥能力反扑。
“斗不过也要斗,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安贵咬牙切齿地说出声道。
胡广没有马上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别忘记了,你的背后还有我们,还有叫天军。你忘记了么,我们叫天军的宗旨是什么?”
安贵抬头看着胡广,怔怔地不出声。
胡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认真地对他说道:“忍得一时之气,就按照我交代给你的去做事。等到将来那一天,不但是你,还有其他被他们欺压的老百姓,才能真正的出气。所有的这些贪官污吏,统统都要打倒!”
391从何而来
听着胡广的话,安贵脑海中想象叫天军解放京师的那一天;想象着自己领着叫天军把那些贪官污吏,上上下下都一起抓起来的场景;想象着把那些贪官污吏扭送到台上,受千万人唾骂而后宣判……
“我明白了,首长!”安贵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恨,用力点了点头,低声坚定地回答道。
胡广见安贵能深明大义,懂得忍一时之气,他很是欣慰,亲切地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照顾好你娘和你弟弟,等他们身体好些了,估计我也肯定能完成事情。到时候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回去,路上就很安全。等以后通讯线路布置好了后,也可以通过信件联系。”
安贵没有说话,只是露出感激之色,点了点头。
胡广正待再说话时,忽然门口那匆匆过来一名护卫,有点紧张地低声禀告道:“二老爷,有公门中人在楼下检查。好像……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这话一落,房间里的几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胡广稍微一回想,没觉得有什么破绽,便开口想问,稍微一想,他还是自己走出了房门,往楼梯口那边而去。
等快到楼梯口时,便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
“指挥大人,您放心,鄙店是合法经营,住店的客人都登记在这,全是验过路引的。”听得出来,这是掌柜的声音。
胡广他们通过楼梯的缝隙,往下瞧去,果然是有一伙官兵,正簇拥着一个武官在柜台侧和掌柜说着话。
安贵是京师人氏,他看了几下后,马上低声向胡广禀告道:“这是五城兵马司的人,那带头的,看服饰是个副指挥。”
他顿了顿后,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介绍道:“一般来说,这种巡查的事情,轮不到副指挥亲自上阵的。”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京师,而五城兵马司,又只有京师才有,因此,其他人并不了解。听安贵这么一介绍,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里比较偏了点,因此客栈的后台应该不是朝廷高官。否则换了繁华大街上的那些,这些兵丁就不会如此不客气了。”安贵盯着那个副指挥,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说给胡广听。
“休得啰嗦,那十来个有马的外地人登记在哪,快指出来看看。”有一名小头目模样的人训着掌柜,一边又把那登记册丢还过去。
刚才禀告那人听到这话,马上低声禀告道:“刚才这些人一进来后,指名道姓地要查我们,因此我才觉得他们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胡广点了点头,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想法,好像很平静的样子,这多少让他的手下都安了心。
“这里,就在这里,廖指挥您看,就是这几个人。”掌柜指着登记册上的一个地方,殷勤地说道。
那掌柜的一说完,安贵的拳头忽然一下捏紧,怒声低喝道:“是他!”
看到胡广转头看过去的咨询意思,安贵低声禀告道:“那个占据我家祖宅的人家,他女儿就是嫁给四个副指挥之一的一个,姓廖,就是他!”
说完之时,安贵用手指着楼底下那个领头的。
一听他这话,胡广心中念头电闪而过,顷刻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当即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让安贵为先,走下楼梯去。
一行八九个人走下楼梯,这个动静算是比较大了。掌柜闻声抬头,一看之下便低声向廖大武禀告道:“大人要找的人,就是他们。”
这也不能怪掌柜告密,毕竟人家是官。
廖大武一听,双目连闪,打量着从楼上下来的这些人,同时一挥手,他的手下马上把楼梯口给围住了。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小人可没有违法乱纪!”安贵走在第一个,见此动静,当即冷着脸说道。
这个态度,让廖大武一愣。这些人怎么不怕自己,难道他们是有bei景的?
他一时愣住了,但他手下那个小头目却没多想,一步蹿到前面,指着安贵大声说道:“有没有违法乱纪不是你说了算,快点把路引拿出来检查!”
廖大武一见,眉头稍微一皱,上前一步,那个小头目一见,连忙避开,让出去路。
“有人举报说有贼人入住平安客栈,尔等又携刀骑马,因此不得不核查一下,还请海涵。”
他这话一出口,当即让他手下一干人都呆了。副指挥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么,怎么这么客气了?
想不明白,不过他们也不敢问。他们不知道的是,廖大武的主意其实是先礼后兵。如果对方是有bei景,不是自己能动的,那小心无大错。要是没有的话,眼下陪着的小心,回头加倍要回来便是。
“路引?廖副指挥大人,我是安家的大儿子安贵,本是京师人氏,街坊邻居都能作证,您也应该知道吧?”安贵面带一丝讽刺地说道。
廖大武一听,眉头一跳,原来他就是刚返回来的安家大儿子。刚才说话对自己有讽刺之意,怕是知道他家被自己丈人一家占据了。因此见自己说话,语气会这样了。
可据自己在对安家下手之前所做的调查表明,安家可没什么bei景。
想到这里,他的态度当即冷了下来,沉声喝道:“你不是外出做生意多年未归,眼下竟然带了这么多人回来,还都是人人有马,个个带刀。给本官交代,尔等从何而来,作何生意?”
一听到两方人马竟然语气都不善,互相之间都有火药味,那掌柜慢慢地缩了身子,躲到柜台后面去了。至于那些跑堂的伙计,更是躲了个干净。
这时候,胡广等人也都已走下了楼梯,八九个护卫簇拥着胡广和安贵两人。站在那里隐隐有一股彪悍的气势,让直面对着的几个只欺压百姓的兵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稍微远离了点距离。
安贵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毫不示弱地回答道:“我就是随我爹去大同做生意,被蒙古人掠去了草原,如今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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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武听了,不由得一愣。被蒙古人掠去了,才回来,就这个经历,竟然敢对着自己冷言冷语,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在这京师,不要说你才从草原上回来,就是你一直生活在京师,只要没有bei景,落到了本官手中,一样可以拿捏你!
他想到这里,正要说话的时候,那边安贵又已经继续大声说道:“我在草原忍辱负重,学到了一身本事。但我心怀故国,不愿为蒙古人效力,逃回关内,欲效仿马总兵,为国效力。”
这些官兵和客栈内的掌柜以及伙计一听,都很是吃惊,怔怔地打量着安贵以及他身边的那些人。
对于他们来说,马总兵只有一个,那就是勇不过马芳的马德馨。
说起来,在明代镇守边陲的名将中,马芳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
嘉靖四年,年仅十岁的马芳就被蒙古人掠走。嘉靖十六年,只身跑到大同,在大同总戎周尚文幕下当兵。有胆量,多智谋,在与蒙古军作战中多次立功,由士卒升为都指挥佥事,左都督,一直到统帅一方的总兵。
他的一生,基本上没打过败仗,擅长以少胜多。同时期的诗人尹耕还留下“威名万里马将军,白发丹心天下闻”的诗句,并在不少戏曲如鼓词《香莲帕》、川剧《鱼鳞阵》、京剧《马芳困城》等演义他的故事。
因此,马芳马总兵的事迹,可以说在大明,特别是北方地区,那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之一。
而安贵又恰好和马芳有点相似。年少之时,同样被蒙古人掠去,如今一身的彪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