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明-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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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里是谷地,可首长的骑术不可能好过从小在草原长大的新娘,这等下去,谁知道等到什么时候。难得今天是首长结婚,可以休息一整天。先回去休息要紧。
可这些人刚动,就有人在提醒他们了,说后面还有仪式,别急着走。
之前说话的高个子就对身边想走的人说道:“首长这婚事不止是汉蒙结合,还有另外的东西,等着看吧!要不然,这抢婚可是在晚上的,你以为挪到白天来是为啥!”
这一下,许多人都好奇了,又收回想走的脚步。互相讨论起来。
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有眼尖的人忽然大声喊起来:“来了来了,首长逮到新娘子了!”
众人一听,果然看到远处首长怀中抱着塔娜团长,两人共乘一骑,身后跟着那匹红色的战马,一路缓步而来。
顿时,起哄的声音如雷般响起,兴致之高昂,达到了最高峰。
就算塔娜有蒙古女人的豪爽大方。可此时也是红着脸,低着头,靠在胡广的怀里没敢有动静。
倒是胡广一脸的高兴,不时向两边的叫天军将士笑着点头示意。
再次来到食堂门口时。众人才发现这里又有新的布置。一面崭新的叫天军旗帜展示在关闭的大门上,而门口一张桌子,左右两边坐着拉克申和胡宽夫妇。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接下来的这一幕,因为这个仪式他们都不清楚,只知道是首长安排的。
只见胡广到达食堂前的广场上后,便抱着塔娜跳下马。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拉克申这一侧站定。
拉克申看着女儿和胡广站在自己的面前,凝视了片刻后,挺直了上身,严肃地用蒙语问胡广道:“我的女儿塔娜嫁你为妻,以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你都能和我女儿塔娜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相处一辈子么?”
“我向叫天军军旗发誓,我愿意!”胡广同样严肃了脸,异常认真地大声用蒙语回答道。
拉克申听完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胡广接着伸手端起一边递过来的托盘上的茶杯,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了拉克申面前。
拉克申二话没说,接过来一饮而尽,亮出杯底,表示答应了把女儿嫁给胡广。
接着,胡广牵着塔娜的手走到胡宽夫妇这一侧站好,两人抬头看向胡宽夫妇。
观礼的人群鸦雀无声,他们被新奇所吸引。蒙古人更是听得惊讶,而不懂蒙古话的汉人则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那么庄严地说啥了?
胡宽挺直了上身,严肃地用汉语问塔娜道:“你嫁给我二弟胡广为妻,以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你都能与我二弟胡广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相处一辈子么?”
“我向叫天军军旗发誓,我愿意!”塔娜脸上的红晕已退去,脸色严肃,异常认真地大声用汉语回答道。
胡宽夫妇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欣慰之色。
塔娜接着伸手也端起一杯茶,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了胡宽面前。在胡宽接过之后,又接着端起一杯,同样恭敬地递到了乌兰面前。
乌兰也接过了茶杯,与胡宽对视一眼后,同时举起来一饮而尽,亮出杯底示意,表示他们俩同意塔娜嫁入胡家。
整个完婚仪式,到此才算结束了。所有观礼的人对这场新式婚礼议论纷纷,一段时间内,谷内的话题竟然全是这场婚礼。就算到了后世,也有很多人关注这场婚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
有说这是一场最浪漫的婚礼,也有人说这是一场民族团结的婚礼,还有人说这是新时代结婚仪式的开始,当然也少不了人说这是男女平等的象征,等等,话题非常得多。
不说这些天内叫天军上下都喜气洋洋,就在几百里地之外的归化城,之前逃过一劫的察哈尔济农额哲在此时却是一脸的怒意,往林丹汗的汗王府而去。
294林丹汗
快马驰到汗王府,也就是原本的顺义王王府门口,额哲干脆利落地跳下马,一边抬腿往里走去,一边大声喝问道:“我父汗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看到他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听到他说得话,迎上前的那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并没有再移动脚步,只是站原地轻声答道:“汗王正在念经礼佛!”
额哲一听,愣了下,马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没了一点气势。他深吸了口气,双手合掌低声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放轻脚步,自个往里走去。
边上那人也没跟过去,因为济农知道汗王礼佛完成后在什么地方;也不用担心济农会骚扰到汗王的礼佛,因为他们父子俩都是虔诚的黄教信徒。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天色将黑之时,林丹汗才念完经出来。一抬头看到额哲在等着自己,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道:“你来干嘛,不是说了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本王么?”
额哲早已站起来恭敬地合什迎着林丹汗,听他问话马上就快速回答道:“儿臣牢记父汗的交代,确实有重要事情才来打扰父汗的。”
“哦,难道是那皇太极又遣兵追来了?”林丹汗听了,那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吃惊之色,隐隐还带有一点恐惧。
“不是!”额哲连忙摇头,他知道父汗早已被皇太极打怕了,最怕听到的就是辽东建虏的事儿,“是又少了些牧民和牛羊!”
林丹汗一听,当即怒视了一眼额哲,自己转身往正位上去坐了,一边自有侍女赶紧上茶。
林丹汗抬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冷声说道:“一点屁大的事就不要来烦本王了,否则立你这个济农干什么?”
蒙古人的济农相当于汉人的宰相,协助汗王处理事情,一般由汗王的儿子或兄弟担任。
额哲知道自己没说清楚,就低着头再次禀告道:“父汗,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前前后后几次算起来,牛羊至少少了近两千头,牧民也少了几百人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林丹汗一听,总算是有兴趣关心下了。
虽然察哈尔族是个大族,可要一直这样下去,特别是在这些年的天灾之下,那些低贱的牧民倒没啥,失踪了还能省下口粮;但牛羊可损失不起,本来去年冬天就已冻死很多了,再少牛羊是真不行!
额哲就怕父汗一心礼佛还不闻不问,眼见他关心,就连忙说出自己的揣测道:“不管是人还是牛羊,都没人看到去哪了。儿臣怀疑是卜石兔派人所为,虽然…”
听到额哲说到后来拖长了音,林丹汗不由得脸色有点不渝,声音略大了一点喝道:“虽然如何?快快报来!”
“是,是!”额哲连忙答应几声,然后抬头看着林丹汗道:“虽然族里的老手根据牛羊踪迹跟踪,好像是鹰嘴沟的那些人所为,但这没道理,因此儿臣认为还是卜石兔所为,嫁祸给了鹰嘴沟而已!”
林丹汗一听,没立刻说话,自己端起冒着清香的茶杯开始喝着热腾腾、暖胃的茶。
上一次的战事,林丹汗自然也通盘了解了。以他的见识,自然不可能像那些普通人一样,以为从关内来的汉人真是实力强大。
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被关内来的汉人钻了空子,利用自己的人马和卜石兔人马的敌对关系捡了个漏。
不管是从额哲的禀告中还是从其他人的言语中,或者是从俘虏的描述中,那些从关内过来汉人的人数并不多,而且其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
也就是卜石兔那没本事的人,跟着这么一支队伍,竟然不能一口吞下。那么多人,就是淹也能淹死那些汉人了。
想到这里,林丹汗在内心再次鄙视了一下卜石兔这个没用的顺义王。
那支汉人的队伍携带了那么多的物资躲到了山里面,应该够他们吃几年了。如果自己是那个领头的人,犯不着还冒险出来打强大敌人的主意。
嗯,应该是这样,否则那个领头的人也不会把俘虏放回来。这事本身就能说明,一来那个领头的人不敢彻底得罪自己,二来也没有争霸草原之心,否则就算不能把这些俘虏贬做奴隶,也要把他们都杀了,何必放回来呢?
胡广要是知道自己放回俘虏的事,竟然被林丹汗如此误解,怕是要哈哈大笑了。
这林丹汗一边思考这事,一边喝着茶,一直到喝完之后,把茶放茶几上,没向边上去添水的侍女看半眼,只是看着额哲,微微点头道:“说得有理,在这边的草原上,敢到老虎嘴里来拔牙的人,也就是卜石兔了。”
“那……儿臣马上出兵报复回来?”额哲不知道林丹汗的意思,试探着问道。
上一次卜石兔竟然一直咬着自己,差点没死在他手里,这事一想起来就觉得窝囊。要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报这个仇才行!
林丹汗并没有马上答应,心中衡量着这事。
不管是谁发动战事,都是要钱粮的。察哈尔部才到归化城没一年,当初仓皇西逃,几万张嘴就没了吃的,以至于林丹汗带军攻打明国大同去武力讨饭。
虽然迫使明国崇祯皇帝重新开了边市,可这冬天还是奇冷无比,又冻死了大批的牛羊。眼下春暖花开,正是牛羊放牧长膘生崽的时候,要是再动兵戈,这到底能不能承受呢?
知子莫如父,反过来亦然。额哲见父汗在沉思,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开口说道:“父汗,儿臣定能掠来卜石兔的牛羊补充我们的损失,您看如何?”
林丹汗一听,盯着额哲看了一会。说实话,他还真不大相信额哲有这本事。一直看到额哲心中发毛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卜石兔很可能和鄂尔多斯部在一起了,你有把握么?”
林丹汗跑到归化城之后,顺带着也打了鄂尔多斯部落,废除了济农额璘臣。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林丹汗改信了红教,与一众信仰黄教的部族有冲突,想着直接吞并他们。
关于这一点,不管是初来草原的胡广,还是一直在鹰嘴沟的贫下牧民拉克申他们,都是一无所知。
295黄教和瘟疫
“只要父汗多给儿臣一点兵力,管他什么卜石兔和额璘臣在一起也无所谓。”额哲捏着拳头保证道。
林丹汗听了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儿子也就如此,脑子并没有开窍。
眼下草原上也是缺吃少喝的,因此最为重要的是粮食、物资。要不是听额哲回来说那个鹰嘴沟易守难攻,林丹汗都打算再派军去抢他一次。
不过眼下还不到最困难的时候,那鹰嘴沟虽然易守难攻,却是不会跑掉的。但卜石兔他们在草原上,虽然打败他们容易,但想包围歼灭他们就难。
那些人也不是笨蛋,牛羊什么的肯定转移得很远,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缴获的。毕竟眼下人口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物资才是。
其实林丹汗还是没有意识到物资有多重要,否则他都很可能不用胡广去勾引,就会派兵去打了。因为到了来年,草原上甚至也到了杀人填肚子的地步。
“你和虎鲁克寨桑一起去吧,五千人马,不能再多了!”林丹汗沉吟片刻后抬头说道,“而且你必须带来牛羊才行,否则入不敷出了!”
虎鲁克寨桑是林丹汗的左翼大总管,此时还跟着林丹汗,在历史上是到了一六三三年才降了辽东建虏。额哲一听之后,又兴奋起来,当即致礼告退,准备去雪耻。
当额哲刚走,林丹汗还没喘口气的时候,另外一个右翼大总管塔什海匆匆跑来找他。
“汗王,不好了,大事不妙!”塔什海一脸的惊慌,甚至顾不得平常的礼仪。
林丹汗见了心中一沉,这些年来就没听说过顺心的事情,一下站起来,略微有点紧张地问道:“怎么?是皇太极打过来了?”
塔什海听了一愣,很是无语。自己这个汗王,达延汗的子孙,自从败在辽东建虏之手后,是闻风丧胆,再不敢和辽东建虏交手,以致好几次不听劝,放弃了很好的机会逃跑。眼下自己什么话都没说,竟然又以为是皇太极了。那么远,能说来就来么?
“不是,不是!”塔什海连忙否认,但脸色依然很惊慌地禀告道,“是瘟疫,羊群中发生瘟疫了!”
“什么?”林丹汗大惊,刚经历过这个严寒,死了一大批牛羊,这瘟疫又来,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一刻,他的心情还真不亚于听到皇太极打来的消息,“有多少牲畜被传染了?”
“大概有两千左右,不过因为发现得早,已被隔离了。”塔什海马上回答道。
林丹汗心中直想骂人,都两千头左右了,还叫发现得早?
“圈远一点,本王马上去请活佛的使者施法,要是还不行,你把他们往东赶,赶得越远越好,让他们也不得安生!”
塔什海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要是沙尔呼图克图治不好那些染有瘟疫的牛羊,就赶往东边去祸害那边的部落,反正那边的部落早已不听从林丹汗的旨意,而和辽东建虏在勾结。
对于那个沙尔呼图克图,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