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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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落到自己头上。
心里对李栋便十分感激,念叨着说道:“费武贲,前段时间,你忍辱负重作上马石的事,现在有回报了!只要来某能镇守平壤,你功不可没,一定大大的补赏于你!”
费青奴心中一酸,此时对李栋的看法,十分复杂。慨多于恨,怯大于怒。又想想自己屡次栽在党雨钱手中的事,一时左右为难。最后只得在心底长叹一口气。如今人高高在上,我又是什么东西?算了吧,保住小命要紧!
第三个见到的是于仲文老将军。对他,李栋十分感激,连传口谕的程序也没走,只是像拉家长一样和老将军说道几句。末了又道:“于老将军,平壤不能打啊!打下来以后,由谁来镇守?这关系着北征的成果能否守得住的问题。”
“如果守得住还可以,此处离大隋东都洛阳数千里,长安就更远了。粮草补给等有诸多不便,几乎游离于圣朝管辖之外。仆以为,让夷人治夷是最合适的。”
“经过平壤之战,我大隋天威展露无遗,谅想高元再无胆量反抗。让他们的王,统治他们的的民,这每年将会节省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这将给留出多少精力去平叛四处冒烟的起义军?”
于仲文老谋深算了,当然知道李栋这样说,也是具有远见卓识的。他点点头,道:“党卫尉实在是太年轻了!只有十六岁,不然本将真有向圣上建议,由你来镇定高句丽的想法!”
李栋一听吃了一惊,于仲文竟然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怎么掩饰才能消除他对自己的看法呢?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事千万不能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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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帐前众生相
“老将军言重了。在下何德何能镇守平壤?只不过机会偶然,攻打辽城城时浪得虚名而已。”李栋掩饰回道。
“非也!党卫尉谦虚了!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你虽只十六岁,但本将看来,要比那些带兵将军还要有眼光,只是你被年龄限制,被名望和功劳限制,真做了高句丽的镇守大将,本将也担心你压不住阵角。”于仲文老将军说话时,紧盯着李栋的脸,看他有什么反应。
李栋知道他在试探虚实,打定注意绝不把真实想法透露出去。便道:“仆只是授圣上之命,来给于将军传旨。为使于将军在圣上面前不至于非常被动,稍稍透露一些信息而已。这绝非仆的意思,乃是圣上的意思,老将军休要取笑在下了!”
于仲文嘿嘿一笑,道:“你不要忘了,你今年年龄才十六岁,而本将年龄是六十七岁。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喝的水多!你有什么想法,我还看不出来?你休要遮掩了!还记得你得封那天,宴席之后,我怎么提醒你的?不要把老将想得和那些人一样猥琐。我待你是一片真诚的!如今我也老喽,想找个可靠的人培养培养,免得我百年以后,无人照应身后之事!”
“你就讲实话吧!”
于仲文越是诱导李栋说心里话,李栋的警惕心越提防得高。无论他怎么激将,就是咬住一个说法不放松。坚决没有镇守高句丽的任何想法。
于仲文见李栋不上钩,最后只得作罢。
李栋之所以始终不承认自己有镇守平壤的想法,是有非常深刻的道理的。
首先他只是亲兵。与这些带兵将军不能内外勾结。其次,他的想法十分隐秘,不希望任何人看透,更不希望被说出来。这类消息一旦传到杨广耳中,恐怕就不会有人说李栋抱着拳拳之心了,会被曲折理解成阴谋夺权的弥天大祸。最后,就算李栋承认有镇守之意。他于仲文也给不了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不过徒增乱耳。
现在李栋身处大隋最高权力机构之中,上任之初。绝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于仲文老将军的话,即使他真的对李栋一片真心,也不能全部相信。
李栋只是一名小小的亲兵,于仲文怎能相信一名亲兵而疏远了隋帝杨广?这明显不合常理。事情反常即为妖。谁知道于仲文心里到底在打什么注意?要转脸向杨广告密。等待李栋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栋见于仲文不再纠缠,便告辞而去,走出老远了,心中还扑扑通通的跳成一团。姜果然是老的辣,竟然被他给看透了想法。但是不知,他到底是在试探自己的虚实,还是真的有心帮助自己一把。从这点来看,自己眼前还不是他的敌手。
他能看透自己。自己却看不透他,于他过招。只有输这一条道!对于仲文老将军,以后必需提高警惕了。
于仲文在李栋走后,脸上流露出羡慕的表情。小小年龄便有如此深的心机。难能可贵的是,还能镇静掩饰内心。这绝非一个十六岁孩子所能够做到的。将来,他就是乱世之曹操;若有人降得住他,也是治世之能臣!
我,真的老喽!于仲文在心里感叹。
李栋通知完所有将军,回到龙帐交旨时,有些将军已经赶到了。他们正陪着杨广唠闲嗑。李栋禀报以后,站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默默而立。
不久以后,所有将军陆续赶到,站在帐中随大流说闲话。杨广不提,没人敢往战事上提。
聊了一会,杨广才吩咐道:“孤有一事拿不定注意,你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将军、大将军,你们替孤议一议。这平壤久攻不下,高元躲在城内誓死抵抗,我们是血战到底,还是他一有投降之意便接纳。”
“议完以后,由于老将军给孤禀告就是了!”
来护儿得到了李栋的暗示,怕别人抢了先,第一个站出来表态:“末将以为,应该以和为贵。时间已到八月末季,天气渐渐转冷,季节已经不允许我大隋府兵再与高元对峙下去。而和不仅可以结束长久以来的征战,还可以收兵回长安,以攘内乱。”
宇文述听了来护儿的说法,向前一站喝道:“本将不同意这么办!百万大军,千里奔袭,无果而返,只为天下徒增耻笑耳!必需拿出攻打辽东城的勇气和决心,将平壤一举攻下,血腥屠城,绝不能心慈手软!只要拿出使敌军胆寒的决心,才能永远镇压不服从大隋的欲丶望。不然他们将来还会卷土重来!”
“战?”来护儿冷笑道:“大隋府兵困城已近月余,各种办法都使尽了,也不见有显著的效果。请问宇文将军,凭何以战?凭你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可以一战么?”
宇文述的嘴唇当时就被气得一碰一碰的,哆嗦道:“难道在萨水城一败,来将军被敌军吓破了胆量,才有这等丧气的投降之举的么?”
来护儿这下子也被气得直抖嘴唇,被人揭了老疮疤了嘛!
杨广坐在龙椅上听他们二人斗嘴都被气乐了,一笑道:“两位将军先不要聒噪,听一听于老将军的中肯之言再说。”
于仲文老成持重,一直没有表态,杨广一发话,他就不能不说话了。
往前站了一站,冲杨广施一礼道:“末将的意思是,且战且望。能战是战,能降则降。要随机应变,而不能固守成规,失了先见之明。”
宇文述一听,又不乐意了,喝问道:“于老将军,请问什么时间适合一战?什么时间又合适接受投降?万一时机截取不当,该接受投降的时候你偏与敌血战,该血战的时候你却犯了接降的心思。这样以来,致使战机贻误,造成的损失,由谁承担?”
杨广听到于仲文的见解时,眼睛一亮,说道:“此议孤认为非常妥当!战场上便是这样,瞬息万变,不能守着一成不变的计划,变才能通!”
于文述见杨广发话了,这才不言语了。心中却在懊悔,今天这情况有点怪,,人人都显得比我聪明几倍。
杨文又道:“那接下来就再议一议,高元投降以后,由谁来镇守平壤,为孤守护这极北的大门!”说完,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站在无人角落里的李栋。
“末将有请上奏!”宇文述一见机会降临,蓦地上前施礼称道:“某举荐一人,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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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杀的就是你
宇文述推荐的人,是一个能力平平的文官。
杨广听后很不满意,一摆手说道:“再议!”
宇文述推荐的文官,二人私交很好,他私下是想安排儿子暗中坐享其成,摇身变成高句丽真正的掌权人。于仲文对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当时也不明说,只拿出自己的看法,说道:“本将以为,攻打高句丽中,谁立功大,最有头脑,镇守平壤最适合。”
于仲文意指李栋在辽东之战鼓舞了士气,围攻平壤又独辟蹊径,向杨广献出和为贵的策略。功劳当在众人之上,是真正的运筹帷幄,决胜于战场。
李栋虽然没向他透露,以和为策是他的注意。但李栋传旨时,于仲文长篇大论的讯问,已探知了**。
宇文述自然不同意于仲文的安排了。因他根本没有举出具体的人来。宇文述便拍马屁称道,攻打高句丽过程中,圣上杨广功劳最大,全军上下无人能及。但杨广却不亲自镇守,长安洛阳一大堆事务,还等着他去处理。
于仲文道:“既然宇文将军也知道圣上不能亲自镇守,还说出此番话来,岂非曲解本将之意,自找没趣?”
宇文述当时被臊得无言以对。心想,今天很奇怪啊,人人都揣摩出圣意,独我落单,遭这个奚落,再遭那个反驳。难道党雨钱向他们透露了消息,独独不理睬于我?便向李栋投以疑惑的眼光。
李栋站在无人的角落,对帐内激烈的争议充耳不闻。他不是没听到。相反听得还很清楚。杨广不发话,他没有资格表态。
杨广听了众人的议论,都不满意。巡视一圈帐内所有人。包括李栋,才缓缓表述,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孤意已决。对平壤必需战,只有战才可保证谈判的筹码;也只有接受高元的投降,夷人治夷,减少开支,才能长久稳固大隋一统江山。”
“但是。孤还没有拿定派谁担任最终的镇守人选,容孤三思以后,再做决议。。诸将听旨……”
话音刚落,帐内一众人等跪下接旨,长长的“旨”字声音未落,杨广又吩咐道:“午时初牌。发起最终猛攻。务必三日以内,一举拿下平壤。贪生怕死者,斩!临阵逃脱者,斩!出兵不出力者,斩!骚乱军心者,斩!……对拿下平壤不利的一切行为,斩!”
他一连串说出十几个“斩”字,帐内所有人顿觉脖子冷嗖嗖的。刀斧似乎已架在脖子间了。他们心中明镜似的,杨广这次动了真心了。势必以千钧之力拿下平壤城。
众人接旨以后,很快离开龙帐去安排攻城的事情去了。李栋这时才从角落里走到杨广面前,欲言又止。
杨广道:“有话就讲,不要吞吞吐吐的!”
李栋想了想道:“圣上明鉴,平壤城围攻将近一月时间,各种战术全用了,效果也没见显著。由此可见,要想顺利拿下平壤,必不能用平常手段。”
“哦?”杨广有些惊讶,奇怪问道:“难道你还有超出常人的手段?”
李栋称道:“平壤据守以战者不过是城墙。想办法毁掉一段城墙,府兵蜂涌而入,城池便再也不能坚守!”
杨广疑惑问道:“这个道理很明显,人人都知道。可城墙厚有二丈许,怎生毁得?”
李栋一施礼,害怕地称道:“还请圣上赦免仆的死罪,不然仆不敢直说!”
杨广哈哈一笑,十分不在意,起身说道:“但说无防,孤赦你无罪!”
李栋见杨广从龙椅上起身,连忙制止:“别!别起来,就坐在那里!别动!”
杨广十分奇怪,闹不明白李栋在搞什么鬼,犹豫着重坐龙椅上。
李栋从杨广面前绕过去,来到龙椅后面,伸手紧握龙椅后背,用尽全身力量,使劲摇起杨广的龙椅。
杨广坐在龙椅上,被晃得七荤八素,身体颤如电擞,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起身大喝:“党雨钱,你疯了?难道不怕孤诛你九族?”
李栋赶忙从龙椅后走到帐前,扑倒在地,连声称道:“圣上刚才说过,赦仆无罪。这便是仆的计策,弄破城墙的计策!还请圣上明察!”
杨广先是一愣,眼睛转了几圈,迅速明白了李栋的意思。他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栋鼻子骂道:“你个不怕死的机灵鬼,让孤大吃一惊!若不是两军阵前,孤非砍了你的脑袋不可!”
城墙厚有二丈左右,那就是六米六,纵使明清时期的红衣大炮打在城墙上,也只掉一席大小的墙砖。何况是冷兵器时代,根本没办法攻破城墙。摇晃龙椅,让杨广意识到最基本的一个问题,城墙也建在地上,是有奠基奠层的,奠层若不稳固,城墙必破。
然后,李栋便把自己如何攻城城墙的办法说了出来。
杨广听了,眼睛一亮,大加赞赏。只是这个时候,所有的将军都正在安排事务,再召他们很是废事。杨广便埋怨道:“刚才那么多将军全在,你怎不早把这个奇计讲出来?现在耽误了攻城,孤可是要拿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