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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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愿意对她多瞟上一眼。
她身体肥胖,沉重无比,手里还紧揪叶继善的耳朵,这一坐地不打紧,揪着叶继善一起翻滚地上。叶继善吃不住痛,脑袋一扑棱,从母夜叉的魔爪里挣脱出去。
叶继善疼得嘴角咧到后脑勺,用手紧紧捂着耳机,怒火万丈骂府兵道:“不会说话的东西,就不要瞎比比。”
“李栋呢?”叶继善又冲女仆喝道。
“奴婢……不知道。”一名女仆强声回道,下意识地往后躲,生怕被母夜叉搂到怀里一顿胖揍。
崔氏一听连奴仆也不站在她这边,哭声更响亮了,一边哭一边骂道:“好哇,派府兵看守不说,连家里的小蹄子们也派来侍候这个狐狸精了。我也不活了,今天偷人,明天还不得把天下偷了!”
她越说越离谱,也不顾当场人多嘴杂说三道四,只是一味的哭天抢地,寻死觅活。把叶继善折腾得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他也弄不明白,弄不清楚,李栋一个大活人,怎么凭空消失,院里就怎么多出来一个妖娆的小娘子来。
如果由着崔氏的性子哭闹下去,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够了!”叶继善冲崔氏发火怒喝:“你还有完没完?”
崔氏一下子惊呆了。什么?叶继善冲我大呼小叫?站起来就想和叶继善动手。
叶继善后退半步,看着李栋冷冷喝道:“你是男人也好,你是女人也罢。不要以为能轻易糊弄过去。呆会儿自然会让你现出原形!”
李栋正在热闹看戏呢,见祸水引到自己身上了,又假惺惺说道:“哎唷,郎君呀,昨天还好好的,说只有我和你知道住在这里。今天就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你待奴家真是不厚道呀!”
叶继善鼻子都给气歪了。这都哪根哪,这都什么事儿啊!李栋怎么会凭空消失,颜如玉又怎么会进来?
难道是张须陀私下里把李栋解救了,故意嫁祸于我?不行,得让张须陀赶到这里给这个丑八怪解释清楚。
“来人啊!火速去请张郡丞!“叶继善对一府兵喝道。
府兵巴不得离开院子,把这里发生的怪事推脱得干干净净。答应一声,飞奔出院,骑马去请张须陀了。
约有一顿的时间,张须陀赶到,来到院内一看气氛不对劲,屋门前站着一名漂亮的女人,地上坐着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问:“刺史紧急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你可是来了!你快给这个婆娘解释解释,我们在这院落里关押的是何人!”叶继善几乎是用求救的语气对张须陀说道。
叶继善关押李栋时,和张须陀商量说要他写打仗经过,张须陀就同意了。没料叶继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竟然连张须陀也给忽悠进去。
如果不是李栋半道上偷偷逃出来和张须陀讲明真像,到现在他还蒙在鼓里。现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事了,让他来擦屁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张须陀冷冷说道:“我与刺吏商议确实在这里安排一名小郎写东西。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何事,我却一些也不知了。”
叶继善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品品张须陀话里的味道。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安排一个男人在这儿写东西。后来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了。意思还是说,眼前男人变女人的事,是叶继善一个人操纵的,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是叶继善又找不到什么毛病。张须陀明明也承认了,这里安排的是李栋在写东西啊!后来的事情他不在现场,又没亲眼所见,当然不知道了。
叶继善为官多年,对这些微言大意,曲折阴晦的话听得多了,说得也多了,登时明白张须陀在生他的暗气,对瞒着他搞出一些小动作表示不满。现在他所以不仅不帮一把,似乎还有把自己落井下石的意思。
“怎么?还有什么屁放?”崔氏艰难地从地面爬起来,双手叉腰,不可一世:“张郡丞也被你蒙骗在内,也不知道你耍的花招儿,被老娘说中了吧!”
叶继善连忙装出一幅可怜模样,求救道:“娘子息怒,息怒哇!我实在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说~!放还是留?”崔氏猛地伸出手去,又揪住叶继善的耳朵,高声问道:“那个骚狐狸精你是留还是放?”
“放放放……放啊……你轻点儿!”叶继善哭丧着一张老脸,苦苦求饶。
“放?”李栋站在门口也叉起腰,假装怒声娇喝:“老娘可不是一个屁,你说放就放!老娘还赖在这儿不走了!”
“哎唷,我不管你是李栋,还是颜如玉,都到这地步了,你就饶过我一回吧!左右,赶快送这位小娘子出去!”叶继善侧歪着身体,抱拳当胸,连连求李栋放他一马。
“不允许你和那狐狸精说话!”崔氏掂着丈夫叶继善的耳朵,拎小鸡一样从院内拎到门外。
二人上了马车,只听车内“扑扑通通”一阵暴响,马车乱晃。不知是谁骑谁身上,谁打了谁,谁又是被揍的那位。
“救命啊!”叶继善撩开车窗帘子,双手伸出来,哭丧着脸叫道。
一双硕大的胖手,把叶继善又拖回车内,又是一阵暴响,马车乱颤。
府兵和他们的小伙伴一下子惊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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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相亲郡丞府
亲眼见到威风无比的刺史,被老婆揍得面目全非鼻青眼肿,一干子仆人府兵莫不脸色巨变。可他们身份低微,又不敢上前劝说,只得求张须陀上去调停和劝阻。
张须陀摇头说道:“根源还在这小娇娘身上,叶刺史刚才讲得清楚说得明白,要把她赶出这个院子。”
“对对对,先把罪魁祸首赶走!”府兵火长忙不迭地附合道。
“你,收拾东西赶快离开!”火长冷冷喝道:“日后不要让我等见到你!离开齐郡,永远消失!”
李栋表演得煞有其事,抽抽答答,十分不情愿。转身回到屋内,把藏门后的兵书夹怀里,踽踽而行,离开了关押数日的小院落。
经过门口的马车时,听到拳头捶到身上沉闷的响声,李栋假装吓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眼中现出一层怯意,快步离开马车。
李栋表面装作没见过世面,心中却大笑不止。“叶继善啊叶继善,你也有今天!”
心中冷冷笑:“这都是你逼我的,别怪我不客气!”
为程咬金主持婚礼后,回齐郡时,李栋曾经回家呆了一天。离开章丘时遇到杜雨,他曾向李栋透露,叶继善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却有一个天大的毛病:怕老婆。
因宴春阁颜如玉之事,来护儿借叶继善之手打压李栋。李栋想起临行前杜雨的交待,也借崔氏之手对叶继善进行打击。虽没直接面对来护儿,收拾一顿叶继善这狗仗人势的杂碎,也算是间接地对来护儿一个软回击。
这件事离不开中间人张须陀的大功劳。李栋潜逃出去时,在他府上说的事,就是要他帮忙暗中通知叶继善的娘子。不然刺史府门高槛贵,普通人哪能进去捎信?
李栋折腾叶继善的时候,他自己也没预料到,无形中解救了一名历史人物,无意间改变了历史的走向。当他明白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当时吓出一身的冷汗。
李栋离开院子没多久,张须陀果然追赶上来。
看看四下无人,李栋迅速恢复原貌,换穿自己原来的装束,乘一匹马,与张须陀一同赶赴郡丞府。
来到张须陀的府上,端茶倒水的不是普通仆人,而是张须陀的女儿,也即李栋在后花园撞见的那位。
“芊雨啊,把你娘亲叫到这里来坐坐。”张须陀很有意味地命令女儿。
“诺。”张芊雨答应一声,眼光从李栋身上收回。低眉垂眼,后退着离开会客厅,直到厅外才扭转身体。
李栋的心脏像被一杆大枪击中,身体晃了晃,差点眩晕过去。
张须陀的女儿叫张芊雨!
李栋穿越前的女友可是叫党雨芊!
二人的名字“芊雨”和“雨芊”,只不过顺序颠倒一下,张芊雨又与前女友声音极为接近。此女虽非彼女,李栋听到她的名字仍不觉心跳加速,热血上涌。难道张芊雨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党雨芊?
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巧合离谱的事儿?
正想心事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见到数名仆人来到门口,簇拥一名稳重而着装简单的中年女子,张芊雨也陪侍一旁。不用说这位中年女子就是张须陀的夫人了。
李栋赶忙起身离座,恭敬说道:“在下李栋,见过张夫人。”
“嗬嗬,你就是李栋啊,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今天终于见到了。啧啧……真不简单。”张夫人说着扭头看了女儿张芊雨一眼。
张芊雨脸色泛红,脖子一扭捏,扶着张夫人的胳膊,搀到屋内。仆人在里面应酬一会儿,就退出门外。屋里只留下张须陀一家三口及李栋了。
张须陀作了简单的介绍,然后就没话了,坐在那里只是喝茶。
张夫人满怀爱意看看李栋,微笑问道:“小郎家住章丘?”
“是的,夫人。”李栋回道。
“父母都还好?”张夫人又问。
“托您的福,身体都还硬朗。”李栋又回道。
张夫人东一扯西一拉的问些家常便饭的话,慢慢把话题转到生辰八字方面了。而张芊雨站在一边,仍然是扭扭捏捏一幅女儿之态,与初次在后花园见面时爽朗的表现迥然不同。
李栋心下明白,这母女二人估计又是朝相亲来的。一时心里感慨良多。
同是郡内官长,叶继善和张须陀二人待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一个时时欲置自己于不利,另外一人时时刻刻不忘帮扶自己一把。
二人的夫人也是天壤之别,一个是泼辣顽妇,一个是温婉恬静,一个是河东狮吼,一个是和风细雨。
虽然张须陀夫妻待自己很好,也万万不可轻易答应与他女儿的婚事。首先是党雨芊,其次是陆柔,两位温柔可人儿的女子待自己确实不薄。
如今自己的事情才刚刚起步,怎能轻易许诺别人自己做不到的事呢?轻易答应又不去负责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张芊雨的大好年华?
但也不能太直接拒绝,而伤了张须陀的好心,必需让“推”和“拖”两名主角唱大戏。
不是张芊雨不够优秀,而是她的名字时时刻刻提醒李栋不要忘情。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府兵响亮的声音:“报张郡丞,有要事向你禀报!”
“什么事?”张须陀微有不满问道,大概相亲的事被打乱而不满吧。
“在漳南县捉到两名恶贼,其中一名杀了漳南县令,另一是是他的同犯。”府兵躬身施礼回说。
“这事报给叶刺史就行了!他才是一郡之长!”张须陀语气坚决地说道。
“属下确已向他禀报,但他……现在正焦头烂额,家中似乎颇不平静,这才让属下禀报给你。”府兵说着微微抬头瞟了一眼张须陀,想笑却不敢笑,连忙解释道。
“哦……”张须陀回应一声,感情李栋给叶继善添的堵还在继续中,二人在家里估计正在上演大战。
“贼人叫什么名字?”张须陀起身问道,虽然不忍心,可公务之事大于家事,只得暂把家事放在一边了。
“杀人者孙安祖,同犯者窦建德!”那名府兵回道。
李栋眉毛一挑,心道不好,怕啥来啥,窦建德到底还是得罪了齐郡的府兵!
第108节:历史与小人
府兵向张须陀禀报时,李栋了解到,窦建德护送颜如玉回家以后的大体情况。
齐郡征丁命令传到诸县以后,各县积极配合,大肆宣讲,也征得一些府兵。
漳南人孙安祖,本来应该服兵役。可他家中娘子患病,需人照料,孙安祖脱身不开,便给府兵说了千言万语的好话,请他们放过他,好话说尽也没能摆脱被征的命运。
孙安祖以家中情况特殊,向县令求情免服丁役。县令不仅没同意,还不允许他回家再与娘子见面。孙安祖一时恼怒,愤而击杀漳南令,又杀出县衙,左躲右藏,不敢回家。
孙安祖左思右想,乡人说窦建德侠义好客,有孟尝之风。二人虽从没谋面,从不认识,但觉眼下也只有他能救自己一条命了。
窦建德和颜如玉刚到家,就见到浑身是血的孙安祖惊惶失措闯进来,一时大惊,忙问发生了何事。
了解事情经过以后,窦建德不仅没赶他离开,反把他藏在家中地窖内,与前来追捕的府兵左右周旋,慷慨施舍许多钱财,才将府兵哄走。
为了不将祸事遗留家中,窦建德与孙安祖深夜逃离家中,想混入来护儿的大军开赴辽东,逃得离家远远的。
哪知赶到齐郡,被武侯拿获。大隋律令规定,太阳落山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在街上行走。二人被捉,经过审问,才知道在漳南犯了王法。
这事本该呈给叶继善处置,可他被李栋闹了个鸡飞狗跳墙,后院失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