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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窃唐-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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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众我寡,形势严峻,并且秦家父子打制兵器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万万不能受到丝毫的干扰。不要说奉刺史之命而来,就是隋炀帝本人来了,李栋也敢拦上一拦!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郡丞张须陀听说过吗?”李栋反问那武侯道:“我可以请他出面担保,秦家铁铺与你们半厘钱的关系也没有!”

武侯头头听了微微一怔,继而张狂哈哈大笑,神情之间非常得意。身边随从也笑得全身乱擞,似乎李栋所说跟一个弥天大谎似的。

“张郡丞我们当然知道,可你这个村夫怎么会识得他?就凭你也佩?何况郡丞位在刺史之下,他怎会因你这个村夫而与刺史顶牛对着干?滑天下之大稽!给我拿下!”

话声刚落,那武侯将手中陌刀朝李栋一指,一众小武侯闯将上去,把李栋围在中间,诸般兵器刺到李栋身前三尺之内,形势立即变得十分危险。

手中铁钗晃了晃,李栋毫不畏惧,心道:多少枪林弹雨都闯了过来,就凭这几个毛手毛脚的小兵崽子?还想将我拿下?

不过对方人多,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们闯进铺内,扰乱了秦琼等人的心思,先前的心血就白费。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眼前这武侯既是头头,又骑在马上,何不从他身上下手?

想到此处,李栋先下手为强,猛攻数招,逼退身前诸人,双脚在地上一用力,一跃而起,径直扑向马背上的武侯。

欺身到马前,把铁钗使劲刺出,插在马腹下,鲜血登时流了李栋一手。

那马遭此重创,负伤甚重,忍受不了腹下巨痛,稀溜溜一声惨叫,前蹄高高扬起,撒下一泡便溺,竟将那武侯从背上颠落其上,撒腿狂奔而去。

那武侯摔落地上,在地上一滚,全身沾满马尿马粪,站起身后不怒反喜,扭扭捏捏朝李栋奔来,嘴里娇声娇声嚷道:“哎呀!我的小亲亲,再来一下嘛,好舒服哦!”

起初李栋闹不大明白,此人为何须臾间神情大变,霎时就明白了,他竟然有被虐狂的倾向。被自己虐了一下,奔过来反想再被虐下。

他全身沾满马尿马粪,臊臭难闻,就是他的部下也躲闪得远远的,不敢凑到近处。何况李栋正要找他的晦气,怎会让他近身?顺手拎起地上一块石头,嗖然朝他袭去。

那人正被砸中下巴,登时血流满面,双手紧捂嘴巴,眼睛扭曲起来,显是痛疼无比。再也发不起臊来了。

见头头被虐得面目不分一塌糊涂,那些武侯执着利刃再次将李栋团团包围。

这次他手中没有了兵刃,只能赤手空拳与武侯展开厮杀。

一名武侯从他背后悄然袭来,试图将李栋一招袭倒。李栋忽觉脑后生风,知道有人悄悄偷袭,头也不转,抡圆了胳膊,朝后面就是一记老拳。

“啪!”一声响,李栋的巴掌正中那人胳膊,那人手中兵刃撒手而飞,李栋这才鬼魅一样转过身来,朝那人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

那人脸上立刻肿涨起来,形如蒸馒头的发面一样,嘴角鲜血像一条蚯蚓,蜿蜒下流,滴在胸前衣服间。他捂着脸撒腿便逃,不逃能行么?还想再找揍?

其他武侯一见情况对自己不利,纷纷后退,将身后的弓箭拿在手中,搭弓射箭,准备用箭对付李栋。

在这生死紧要的关头,铁铺内秦琼父子锻造兵刃也到了最后一刻。此时火炉内的火苗腾起三尺来高,可秦父仍觉火候还差一层。最后只得紧咬牙关,拿起一把短丸,朝自己胳膊割了一刀,把胳膊上淌下的血迹,流进火炉内。

火炉正炙热到极点,鲜血滴下以后,“轰!”地一声,升起丈许高的火苗,将铁铺屋顶都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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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节:三英展神威

“哎呀,着火了!”随着惊恐的喊叫声,一个身影光膀子窜出来,他全身流汗如水洗,腿上的裤子被汗打湿到膝盖附近。

李栋瞟了一眼,发现窜出来的人是罗士信,脸上抹个满堂彩,什么颜色都有,神色说不出的滑稽。李栋见他安全跳出来,心里一喜,暗暗着急秦琼父子怎还不出来?

窜出来的时候,罗士信手拿那把长槊,一见李栋手无寸铁,而远处的武侯们拿箭瞄准他,便横身挡在李栋前面。

他蛮不在乎喊到:“不知死活的杂碎,敢欺负我的二哥?有种放马过来!俺罗士信可不怕你们!”

说着双手紧握槊身,挡在面前高速旋转。那槊越转越快,像一架风车,到最后,槊身已看不清楚,只觉眼前一团黑影模糊。罗士信把长槊舞得风雨不透,众人只觉脸上罡风扑面,身下衣袂猎猎作响。

武侯们射出来的箭全被长槊划拉到地上,半支也没有穿过长槊形成的风墙,也就伤不了任何人了。

铁铺屋顶大火越烧越旺,噼哩叭啦声若爆豆,屋顶已往下掉瓦片了,情况越来越危险。由罗士信阻挡武侯攻势,暂时没有大碍,秦家父子还没跳出铁铺,李栋有些焦急,一咬牙纵身跳进屋内。

“失火了,快闪!”李栋紧声呼喊。

秦父与秦琼二人也赤丶裸双肩,身上衣服尽湿,腾腾的火苗映显得二人如庙内的菩萨,全身闪烁着闪闪的金光。

秦父撒了一些血,但看炉内石料,似乎还差一点点的火候。看自己的胳膊时,血已不再流,便把短刃递到秦琼手中,喝道:“还差一点点不到最佳,你稍洒些血来!”

秦琼接过短刃,毫不犹豫朝手掌划了一刀,血涌如注,赶忙使血流到炉内。说来也怪,本来火苗腾起三尺多高,秦琼的血流到炉内以后,火苗像被炉内的石料吸引似的,火苗倏然下缩,但炉内的亮度却远超刚才。

秦父见了终于露出会心的笑容,犹如一朵花绽放在一张老脸之上。父子二人共同努力,忙把石料烧成的料水倾尽早就制成的剑模内。一阵“哧哧啦啦”的暴响,铺内冒起了密不见人的水腾气。

李栋眼见此情此景,大为感动!

世间还有人为打铁,这般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人么?

世间还有对刚刚认识不足三天,却甘愿洒热血成全其愿望的人么?

世间还有把情义豪迈摆在中间,却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其后的大男人么?

有,秦家铁铺内就有两名:秦琼和秦爱!。

铺内水雾弥漫,看不太清楚,李栋正准要张嘴喊他们,却见水雾中蓦然出现一条火龙!

龙身长约五尺,全身赤红,鲜艳的光芒射透浓重的水雾直洒铁铺内外!犹如铺内突然出现一轮微型的太阳,光华四射,耀彻天地!

龙身乍现,外面罗士信与武侯的争斗声,也突然停止了,大概他们也闹不明白,铺内发生了什么奇异的事。

只听一声清脆的喝声:“接着!”

一股热浪直袭李栋全身,那火龙纵身扑向李栋,看清楚龙身的位置,李栋单手探出,牢牢抓住一端,手中微感一烫,一把长剑便呈现眼前。

剑身长有五尺左右,全身暗红,犹如剑身蕴含着烧红的铁浆,下一刻就要倾流全身。剑身从头到尾似乎燃烧不止,焰焰其华,直射双眼。

李栋伸手朝剑身轻轻一弹,便发出虎啸龙吟的铮鸣声。剑身虽长,份量却恰到好处,不轻不重,随意挥洒几下,初觉轻若无物,下一刻便觉凝重无比,劲道火辣十足!

“好剑!”李栋情不自禁,脱口赞道。

片刻功夫,铺内水雾消失殆尽,秦父笑得很开心,朝着李栋道:“试试剑!”说完抛过来一块废料。

李栋挺剑便砍,一点声音没有听到,却见那废料随手断为两半!

秦琼也是大喜,贺道:“恭喜二弟,此剑乃天地间的神品,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呀!”

这时罗士信与那些武侯又战在一处,兵器撞击的声音不绝入耳。

李栋满意一笑,谢道:“感谢二位大德,为我打制这么一把神品!我且拿外面的武侯试试锋利!”说完闪身跳到铺外。

拿着他那对双锏,秦琼随后也跳了出来,三兄弟并列站成一排,年龄都不太大,神色却十分威武。

那些武侯仔细看时,三人手中各拿一把黑幽幽的兵刃,其中颜色最艳,光华最耀眼的当属李栋手中的长剑了。知道这些是刚刚打制出来的宝刃,那些武侯叫嚣道:“杀死他们,抢了那些兵器,活捉秦爱秦季养!”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道:杀死我们事小,活捉秦父却绝不能容你们活到天黑!想着纵身便向武侯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去。

他们三人的武器刚刚打制出来,还没有在战场上试过水,活该这二十多名武侯倒了血霉,把脑袋凑到他们跟前,只能引颈就戳!

武侯手中的兵刃全是凡品,凡是沾到李栋的武器,便断成两半,稍一愣症,便对踢中或刺中身体,一捂伤口便萎靡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也就眨眼的功夫,这些武侯全被揍趴下了,躺在地上叫苦连天,哀声不绝入耳。

李栋本意想将这些人打败就及时收手,可秦琼却朝那些武侯下了死手,罗士信力大无穷,下手没有分寸,有十几人顶不了他们的威猛,双腿弹蹬几下,一命乌呼,撒手而去。

李栋微一皱眉道:“二位何苦下手如此不讲情面?”

秦琼收起手中的双锏,毫不气喘,冷声喝道:“贤弟精明如厮,现在怎犯了糊涂?这些人亲眼所见你我手中兵刃,刚才还叫嚣要抢了我们的兵刃,怎能容他们活下来?一旦传了开去,岂非自找无穷的麻烦?”

李栋脸色微红,惭愧叹道:唉!千虑必有一失啊!道理确实不错,可是这样以来,闯的祸就大了。那齐郡刺史岂会轻易放过我们?

秦父秦季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轻轻咳嗽一声道:“杀得好,杀手妙,杀得刮刮叫!绝不能放过任何活口。纵使李郎手中的兵刃,还缺最后一道重要的步骤没有走完。”

李栋大惊:这剑已经厉害成这般模样,怎还缺一道步骤没走完?

第067节:好事需多磨

秦父甩了甩身上的汗水,叹道:“刚才那些武侯说的话,你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眼红你们手中的宝刃,准备抢到自己手中。日后难免会遇到同样的事,故做一把剑鞘,雪藏起来才是正经之道。”

罗士信一听也嚷起来了:“哎呀,我的槊这么长,怎么做鞘嘛?”

秦父一乐,挥了挥手道:“你的就不用做鞘了。比凡品稍好些而已,只要你不撒手扔掉,凭你的天生神勇,普通人很难从你手中把它抢走。李栋的剑乃是神品,如果心存炫耀,难免引来不必的麻烦和曲折。还是当心一些,小心一些为妙。”

李栋心中一凛,知道秦父所言极是。如这般神品,自己身份又低,遇到正派些的人还好说,如果遇到强势一些且心术不正的人,肯定眼红耳热,要抢到自己手中才肯罢休。

“父亲大人说得极是,晚辈谢过教诲之恩,没齿难忘!”李栋脸上微红,秦爱一番话其实在警告自己,想自己年幼,乍得此宝剑,难免不存显摆之心。

秦父满意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刚好那奇石还留有一些,做了剑鞘,所余就不多了。只这房子被烧掉一个大窟窿,十分可惜。”

这时秦琼接过话说道:“今天天色已晚,稍稍布置一些,挡君子不挡小人。明天我们再用心修缮就是。”

“也只能这样了。”秦父回道。

李栋却暗暗思量,恐怕明天这铁铺就成了是非之地了。想那刺史是何等身份,所派一帮武侯被打得落花流水,岂会善罢干休?

明天就会派人,心急的话,甚至今晚就会派人来抄了铁铺。我必需在今晚把事情摆平。现在情况极为复杂,也只能去郡署找张须陀求情了,兴许他有更好的办法。

秦琼父子走进铺内,动手做剑鞘时,李栋把剑留给他们,说道:“我有事去办下,去去就回。你们忙完就不必等我回来了。我办完事自会找你们去。”

说完也不等他们同意,闪身走出铺外。当秦琼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李栋的背景,人去得已经很远了。

等到内城时,寻一位上年龄的老人,施礼问道:“老人家,麻烦问个路,请问到郡丞府怎么走?”

老人鸡皮鹤颜,满脸的折子,盯着李栋看了半晌,才问:“小郎倌,天色这么晚了,到郡丞府有何贵干?”

李栋再施一礼道:“我有急事,麻烦老丈指点一二!”

老人絮絮道道说了半天,什么郡署前晌有人,后晌无人等,末了才道:“由此向东直走里许,左转弯再行数百步,右弯一箭之地,遇到一棵大槐树再左弯,约有一袋烟功夫,便是郡丞府了。”

李栋暗暗记下左右左的顺序,向老人道声谢,转身就走。刚走了十几步,老人又道:“小郎回来!”

李栋听后觉得很奇怪,忙闪回来问道:“老丈还有何事指教?”

“唉!!!人老眼皮松,干啥啥不中,尿泡滴湿鞋,咳嗽尿出来!”老人自怜自叹一阵子才道:“老了不中用了,刚才给你讲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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