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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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栋一乐,道:“不要说话,小心后背伤口。到城内抓药熬了喝了,养足精神再说也不晚。”
罗士信忽地坐起来,把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扯掉,露出瘦弱的身板道:“我已经好啦!你看我哪里受伤了!”话音刚落,战车猛然颠了一下,磕到他后背的伤口。罗士信痛得一皱眉,不过片刻间又恢复了正常。
李栋知他确实恢复了一些体力,问道:“刚才他们为什么折磨你,却不一刀结果你的性命?是不是你手里拿着一件什么重要的东西。”
“后晌我在放牛呐!”罗士信理直气壮回了一句。
疑惑好半天,李栋没听明白放牛和被他被打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得顺着他的思路问道:“嗯,放牛很好啊!”
罗士信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似的,身体一挺急问:“对啦!我的那些牛牛哪去了?”说着四处打量,只见两列府兵队伍整齐向前走着,身旁多数是马匹,哪有半头牛的身影。这下他就着急了,想跳下战车。
李栋匆忙制止他道:“那些牛儿已经先进城了。我们先去城里。”
罗士信道:“不行不行不行!我的那些牛牛儿只听我的一个人的话,别的什么人都管它们不了!”
李栋奇道:“你用什么办法让牛牛儿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罗士信小脸一仰,得意回道:“谁不听我的话,我就把它们的牛犄角给掰下来!再不听话我把他们抛到天上去,摔个仰巴叉!”
李栋对罗士信的还是了解的,知道他天生神力,有万夫不挡之勇,是隋末时诸多英雄好汉中,最为神勇的战将、虎将。就是战神秦琼也比不了他的神勇。
问道:“你力气是不是很大?”
罗士信毫不含糊回道:“那当然喽!不信你看!”说着,双臂伸开,探掌成抓,握住战车两侧的辕木,嘴里大喝一声:“起!”
奇迹出现了,被战马向前拖动中的战车,两轮竟然离地一尺有余。战马骤然负重,一寸也挪不动,前蹄奋力一扬,身体腾空而起,刺耳的马鸣声骤响:“咴儿……”
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李栋还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尼玛这货还是人嘛?项羽只不过抓着自己的头发过河,这货却把战车凌空抓起来!
李栋由衷赞叹:“小郎神力!将来一定是员虎将!”
罗士信挠挠后脑勺道:“可我什么也不会啊,怎能做大将?”
李栋心中一动,趁机把话题转移到下午放牛时,他遇到了什么奇事,被那些役兵朝死里虐待却并不杀死的原因。
第042节:亦师也亦友
李栋心中一喜,暗暗揣测,现在罗士信年龄尚幼,不要说十八般兵器,就是骑马这简单的技术也一窍不通。我何不趁机收在账下,悉心教导培养,使他精通厮杀战术等基础功夫,加上他天生神勇,将来必定成为赫赫有名的战将。有这样的人追随左右,无疑如虎添翼,威力大增,试问天下谁与争锋?
李栋试探问道:“你喜欢放牛呢还是喜欢驰马疆场,振臂高呼而响应者众,做威风凛凛的战将?”
低头想了一会儿,罗士信才反问道:“放牛和放马,哪个更好玩?”
李栋一乐,心道:他还是个孩子,我刚才说的这些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他现在最关心的事儿就是放牛了,日后慢慢向他灌输,切不可过于心急,一口吃个胖子反会促使他对战场上的血腥产生厌恶心理。从根儿上坏了,以后再扭转过来,就得费一番手脚了。
“当然放马好玩啦!你想想,放牛的时候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天天面对着蓝天白云,孤峰青草,连个人影也遇不到。放马就不一样了,不仅马多人也多,还有人天天跟你一块放马,有人陪你玩啦!”
罗士信拍手大笑:“哎呀太好玩了,我最喜欢人多,人越多越热闹嘛!”
李栋趁机问道:“像刚才发生的那样,很多坏人围着打你,他们也骑着马,你怎么办?”
罗士信被李栋问得脸色一黑,坐在战车内,半天不言语。过了一会儿才嗫嚅说道:“是我先不好啦。我把他们想要的东西藏起来了。要不是我有错在先,就凭他们十几个人,怎么能拍到我?我夺了他们的刀,把他们全都砍翻落马!”
罗士信把他们想要的什么东西藏起来了?藏到哪里了?这句话最关键,李栋故意激他:“什么破烂玩意,值得你快被打死也不还手?”
罗士信一听李栋说破烂玩意急了,从鞋底七手八脚捣鼓出一枚黄色锥形圆饼,一只手扶着战车辕木,一手高高举起,递到李栋眼前,大声嚷道:“这不是破烂玩意,这东西很好玩啦!”
李栋接过圆饼,拿到眼前仔细察看,圆饼边宽里窄,形状像一枚超大号的瓜子。饼的表面雕有精致的浮云花纹,云层掩映中腾空高飞一条龙体,龙体只是极短,约五分之一样子。李栋看不出圆饼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奇异的作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非金既铜,从黄澄澄的颜色分析,它更像是黄金所制。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的?它是什么,有什么用处?”李栋一时疑虑重重,不得不向罗士信请教。
罗士信挠挠后脑勺道:“我哪里知道啊!林中那些富人,被骑马的人追赶紧急,把这东西塞到我怀里,要我保护好,他们说将来会找我取回。我答应了他们,当然不能把东西泄露出去,所以就是被打死,一句话我也不能透露。”
李栋道:“这东西保存在我这里吧……”
罗士信一听乐开花了:“好的好的好的……这东西把我害苦了,挨了一顿胖揍。这东西不吉利啊,他们全被杀死了,我拿着也没用,放在你那里吧。”罗士信被圆饼折磨得够呛,把它当成不吉利的东西了。李栋一提出替他保管,他就乐得双手奉上。
李栋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他倒不是趁火打劫贪占罗士信的大便宜。这东西本来也不是他的,只是替别人保管而已。那些人现在全部死翘翘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找罗士信索取。这圆饼果真黄金制成的,那就相当贵重,万一弄丢就坏菜了。
如果再遇到别人抢劫,或被别人发现他身上藏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只有一身蛮力,自保也困难,这东西藏在他身上就更危险了。如果被人抢走了,那麻烦就更大了。这东西要是普普通通的,何必用黄金制成?还雕刻有浮云和龙身?龙在古代代表皇帝,是权力的象征,肯定有不俗的用途,只是自己也弄不明白而已。
李栋把东西收起来,坐直身体对罗士信道:“你身上伤好了,我便教你杀死骑马那类人的本领。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要还手打他们,把他们全打趴下!”
罗士信喜道:“好咧,好咧!我要牛和马一块放!”
他们说话间,府兵队伍赶到章丘北门,报通姓名之后,浮桥放下,城门大开,李栋等鱼贯而入。
张须陀得到消息,从城内迎接出来。一见李栋的府兵人数大减,皱着眉头问:“府兵为何锐减?杜伏威等人又去了哪里?”张须陀以为李栋打了败仗,不仅损了不少的兵马,杜伏威等人也把命丢了。
李栋连忙从马背跳到地面,躬身施礼道:“郡丞请听在下细说。”便把知世郎攻打章丘时,自己派杜伏威去历城请救兵,回来的路上遇到张君可,回城被县尉下入大牢的事详细述说一遍。
“窃以为对他们的处罚,县尉执行过急过重。不管身份是府兵还是山贼,解救章丘困窘立下大功一件。这原本可以借机招安抚慰他们为朝廷效力。县尉却固执认为,一日为贼终身必诛。杜伏威等人心寒不已,战败知世郎以后,他们就不再回城了。”
“县尉做得固然不对,进山为贼也是大逆不道。山贼靠什么维护生计?还还是依靠劫掠百姓和过往商贾为生?”张须道严肃喝道:“你把我的原话告诉他们!限三个月内到齐郡归降,否则只要胆敢扰民,我必引军诛之,绝不姑息!”
李栋脸色一紧,回道:“谨记郡丞教诲。不过……我在历城附近,收到一员小将……”说着,李栋朝远处招招手,让站在一边惊恐不已的罗士信到身前说话。
张须陀见罗士信身材单薄瘦弱,年龄更加幼小,就问李栋:“这小郎是谁?”
李栋答道:“从知世郎役兵手中救回来的一个放牛倌,力气很大,有万人不挡之勇。”李栋很想让张须陀收下他,毕竟他长驻历城,罗士信也住在历城,可以把罗士信带回家。
张须陀十分严肃地问罗士信:“小郎精通骑马么?使什么武器?敢不敢上阵杀敌!”
罗士信一一摇头,半天才吭哧一句:“我最喜欢放牛!”
张须陀叹一口气,看了看李栋。
他虽没有说话,李栋也明白罗士信被刷下来了,不合格嘛!
张须陀又问:“陆离儿到现在都没出现,追击知世郎的时候,是否见到了他?”
李栋胸中一紧,立刻想起了杜伏威带自己去的那处秘密小院,忙道:“郡丞且等上一等,我现在就去打探他们的消息。”李栋最担心知世郎把他们掳走,或被小灵通发现那种秘密所在当场杀掉。
如果猜测属实,接下来重要的就是谁来主管章丘?如果他们没有死,余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李栋至少可从三方面进行既定的计划。他们千万不能死!李栋心急火燎赶往那处小院,罗士信紧随其后。
第043节:忠义勇三全
推开门前脚刚迈进小院,李栋便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院内满是破碎散落的衣服,地面洒着斑斑血迹,院内一片狼藉。这里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魂的激战,肯定也有人在战斗中受了重伤。
李栋的心猛然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不论受伤的人是谁,秘密小院内一定有人擅自硬闯进来,双方言语不和才动起手来。
陆离儿父女不会功夫,虽说杜雨身手不凡,如果知世郎派一支役兵对他们进行围攻,三人的下场肯定不妙。地上的鲜血极有可能为保护父女二人,杜雨与人火拼时受伤留下的。
“雨兄?!柔儿?!明府?!”李栋连声呼喊,焦急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小院内,喊了好长一会儿,没人回答。
李栋慌忙闯入主室,门应手而开,屋内的东西也是东倒西歪的,柜子张着大嘴,衣服乱七八糟满地都是,家具四脚朝天。闺房墙壁被撞破一个大黑洞,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陆柔哪去了?杜雨又去了哪里?李栋俯身查看,这里虽然很乱,地上却没血迹。也许这里最先发生激战,双方都没有受伤,所以地上便没有血迹。
罗士信随在李栋身后,却没进屋子,站在院内大喊:“有人在家没?谁在家啊!有活人说个话呀。”
李栋从屋内跳到院内,见东厢房房门紧闭,跳过去推了一下,门被推得吱吱呀呀响了几声,里面被顶着却没有打开。李栋心内一喜,知道里面肯定藏的有人。
“柔儿?我是李栋,你在里面吗?把门打开。”敲了一会儿,门里没有任何动静。李栋趴在门上,耳朵贴在门缝听了一阵子。
陆柔肯定在,要不怎从里面把门顶上?白天的激战一定吓坏了她,所以现在李栋喊她的名字,她也不敢开门。
往后退了几步,李栋飞身狠踹厢房屋门。那门非常结实,连踹几脚都没踢开。李栋十分郁闷,连个门也踢不开了。
罗士信在一旁说话了:“这活儿我最拿手,让开让我来。”
他全身都是用不完的蛮劲,就让他踹门吧。李栋想着就闪身一旁,让罗士信走到门前。
罗士信一点也不客气,站在门前紧紧裤腰带,活动活动四肢,嘴里嘟嘟囔囔的听不清说什么,只见他猛然抬起腿,朝门面踹了一下,“咔嚓”一声巨响,两扇门板长了翅膀似倒飞屋内,门框晃了几晃,横木坠落到他头顶。
罗士信的脑袋一扑棱,嚷道:“唉哟,这门也不好欺负。我踢它一脚,它砸我一下。谁也不吃亏,扯平了。”
屋内忽然一声尖叫,正是陆柔的声音,李栋刚想笑罗士信说得可爱,听到陆柔的声音,收起笑意纵身跳进屋内。
一大堆干柴后面,出现一片鲜艳的衣角,陆柔瑟瑟抖着身体,蜷缩干柴之后。她身边的干柴堆上还躺有两人,一人是陆离儿,脸色焦黄,抱着陆柔轻声安慰。另一人平躺地上,身上绣着暗红的血迹。
仔细一看,躺在地上的人正是杜雨,双眼紧闭,嘴唇紧抿,脸如纸白,一只手紧紧握着长长的陌刀,刀上血迹斑然,另一只手捂在腹间,手缝里也满是鲜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幅人事不醒万事不觉的样子。
李栋跳过去,忙扶起杜雨,长问惊恐不定的陆离儿:“他怎么受的伤?发生什么事了?”
抖了半天,陆离儿支支吾吾说道:“太可怕了……实在可怕……”
父女二人都安危无恙,李栋也放了心。陆离儿是文官,往日很少直面血淋淋的场面,大概他被杜雨与人血拼时的残忍场面吓摊了。陆柔是柔弱的女人,更没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