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铁血中华-第8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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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好像始终不明白一件事。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韦泽也只能说这么些名人名言。因为除了这段话,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民朝革命的代价是上亿条生命,从1850年开始的太平天国起义,到1869年民朝正式建国。不过19年,中国就实打实的损失了上亿条生命。而从1869年到1892年,23年的时间,民朝在全球东征西讨,夺取了超过两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死在民朝手里的人也没到2000万。八亿人口的民朝人民中,突然就多出来800万各种“高加索血统”的人民。
在韦泽看来,现在的欧洲佬完全没有了1848年欧洲大革命时代的气魄。那时候诗人裴多菲可是在战场上与欧洲宪兵俄国人血战而死,现在的自称革命的欧洲佬竟然被一众警察就给带走了。革命者尚且如此,那帮普通民众大概也只能称为顺民。
“我没读过中国历史之前,一直认为中国是个东方专制国家。到了中国,读了中国通史之后,才知道2000年前中国人就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欧洲与中国一比,实在是没有爆发过人民的革命。”恩叔慨然长叹。
韦泽只能谦虚一下,“好歹法国大革命时代,法兰西是当时人类文明的灯塔!”
虽然一直认为中国在绝大多数时期都是人类文明的灯塔,但是即便是非常嫉妒,韦泽也不得不承认法兰西大革命的伟大。当然,他这么说的思想也不单纯。即便是那样辉煌的法兰西,现在不照样变成镇压革命的走狗么?
法兰西要是镇压了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好歹也能算是货真价实的屠夫刽子手,法兰西已经堕落到连一群鼓吹改变土地制度的嘴炮社会主义者都不放过的地步……联想到一战、二战的表现,韦泽心里面爽快的很。法兰西的堕落真的让韦泽想唱一段,“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我想回欧洲去。”恩叔的声音有些干涩。
“恩先生,您在中国才有更大的作用。只要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能够良好的营运下去,欧洲迟早会一个一个的扛不住,最后不得不采取更多公有制。然后经过一次次的反复,在资本主义制度的生命力衰竭之后,建成一个更强大的……绿欧洲。”韦泽说到最后,还是开了个玩笑。
至少在韦泽穿越的那个年份,欧洲人口已经向绿化突飞猛进。这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欧洲到底是先水晶之夜重现,或者已经变成了欧罗巴斯坦。恩叔批判韦泽杀人太多,韦泽也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鸟。除非真主赐给绿教死灵法师的技能,否则中国绿化大概得千年之后。至少韦泽自以为针对性的把乱源连根拔起。但是欧洲么……韦泽并没有信心。或者这次奥斯曼土耳其这个绿教共主还能再维持个几百年,欧洲大概还能在奥斯曼帝国的庇护下维持他们自己的特色。
“卡尔对共产主义革命的看法并没有那么血腥暴力。”恩叔说道。
韦泽当然知道这些,马叔是个大学者,他对于暴力的看法与革命者大不相同。所以韦泽点点头答道:“我知道恩先生对帝国主义的暴力非常有信心。”
恩叔对于未来战争的预测有着无比的前瞻性,他在韦泽的时空说过“未来的战争是世界战争,规模空前、破坏巨大,将长达3…4年,将有800万…1000万士兵互相残杀,把整个欧洲吃个干净,导致欧洲贫困普遍化,战争结果给无产阶级革命胜利创造了条件。战争的结果将是旧的国家及其世代相因的治国才略一齐崩溃,以致王冠成打滚在街上而无人拾取”。
第一次世界大战就证明了这些,俄国、奥匈、德国,皇权统治的二元帝国纷纷崩溃。欧洲公认的皇室们没了结果。不仅欧洲没了皇帝,中国、奥斯曼帝国、甚至是后来的埃塞尔比亚的皇室也都崩溃。只剩下些小国的国王们纷纷变成完全的君主立宪制度,交出了他们手中的权力。
对做出这样预言的恩叔,韦泽从来不认为恩叔是什么和平主义者。
恩叔脸上露出了感慨的表情,他叹道:“世界局势已经变了。中国和英国联手可以解决世界上所有问题。如果中国要是撕破脸硬上,可以解决世界。那种列王的纷争再也不是世界的主流模式。”
韦泽收起了笑容,荀子说过,学莫便乎近其人,学之径莫速乎好其人。这非常明确的指出,和恩叔这样优秀的人在一起,对恩叔这样优秀的人有着仰慕和学习的心情,是一种最快的学习办法。在世界局势发生根本性变化的当下,恩叔没有刻舟求剑的把以前的想法强行套用过来,而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对当下做出判断。
当下的事实就如恩叔所讲,民朝通过与英国合作来操纵欧洲事务,控制了欧洲之后就等于控制了世界。
“但是我们并没有摧毁世界的打算。恩先生,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我们中国今天统一了全球,明天大概就会闹分裂。所以我们当下需要做的是尽快推动生产力水平,完成信息化革命。当然,你我大概是看不到那天了,但是一旦达成之后,人民大概就真的有自我解放的可能。”韦泽还是千篇一律的老说法。
“欧洲就这么下去不成?”恩叔对于欧洲的感情看来很深。
“欧洲人民真的需要革命的时候,他们就一定会站出来革命。革命不是你我创造的,革命首先是人民的需求。我们中国在1850年的时候,大家哪怕死,都要出来革命。相信我,欧洲人民有需求,就一定会站出来!”
第492章 生命的出路(七)
南京有好多王府改建成的博物馆,例如洪秀全居住的天王府就变成了太平天国博物馆。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出身不低,他曾经好几次进到过皇宫里面参加活动,对于中国样式的王府,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惊艳。和看着就古旧的建筑相比,倒是前王府之外的整座南京城给俄国青年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然,前王府内部震动这些俄国青年的内容自然也是有的。博物馆里面大量内容详实的历史介绍以及各种物品展示,让这帮年轻人对宏大的中国革命的前奏曲有了极为直接的接触。
从金田起义开始,极少数的人变成了上万人。在广西艰苦卓绝的战斗之后,韦泽加入的太平军如同出栏猛虎般开始纵横长江流域。上万人很快就变成了十万人,韦泽一个月内行军上公里,神兵天降般抵达南京城下。太平军攻克南京后又变成了几十万人,那时候拥有东王杨秀清、翼王石达开、齐王韦泽等名将在内的太平天国蒸蒸日上,眼看就要席卷天下。
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和他的年轻同志们有些目眩神迷的看着有关韦泽的介绍,1853年到1855年是太平军的全盛期,韦泽在他20岁到22岁之间,以方面军司令的身份立下了赫赫战功。这名伟大的统帅以一己之力对抗了满清绝大多数主力部队,并且不断获得胜利。
外部压力降低,内部矛盾就随之膨胀,天王洪秀全与东王杨秀清之间的火并葬送了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对东王麾下头号战将韦泽实施了暗杀,但是前去岳父家过夜的韦泽躲过一劫,随即收编了被强行编入东王麾下的前部队,冲出南京。
看到韦泽坐拥当时太平天国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野战军,在侥幸从暗杀中逃出性命之后并没有立刻反戈一击,而是选择与太平天国恩断义绝,带领部队和革命群众一起南下。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感觉完全不能理解,太平天国所有野战军加起来也不是齐王韦泽麾下四万精锐的对手。当时其他野战军距离到天京城都有六到十天的路程,而韦泽的全部部队只用两天就能抵达南京城下。而韦泽的选择却让他登上至尊宝座的时间向后推迟了至少五年。如此伟大的人物竟然因为感情而做出了如此的让步,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觉得很是意外。
继续向下看,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心中韦泽的形象完全被颠覆。在欧洲的宣传中,韦泽是一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军事独裁者,然而事实证明韦泽从来没有对之前的战友举起过屠刀。即便太平天国曾经试图暗杀韦泽,但是韦泽却没有对太平天国进行屠杀与清算,唯一的军事行动也是在太平天国继承人幼天王洪天富贵投奔了民朝,石达开等人跑去大西北建立国家之后的事情。而且战争只打了很短时间,所有太平天国被俘的将领们都没有被清洗。几十年过去了,有些人自然死亡,还有很大一票人依旧活蹦乱跳的活着呢。这样的一个韦泽哪里是暴君,他分明是胸怀宽阔的仁君。
心满意足的从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出来,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叹道:“有这样的领袖,怪不得光复军能够越战越强,越来人越多。”
“不。如果事情完全如博物馆所讲,韦泽的军队大概是越来越少才对,那些追随韦泽的人不可能越来越多。”年轻的“教授”提出了不同意见。
“为何这么讲?”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等人有些不解。
“因为……我只是觉得韦泽陛下的做法好像有更深的想法在里面。”年轻的“教授”即便很直觉的认为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却找不出理由所在。
就在其他革命青年准备反驳教授说法的时候,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摆摆手,“这个其实不重要,我相信我们的同志不会闹出自相残杀的事情。但是中国人民参与革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他们从广西离开的时候只有上万的战斗部队,却在几年里面膨胀到了几十万人。太平天国到底有何等的号召力,让这么多中国人民愿意追随他们。只要找出这个关键,就能找出革命的要点。如果能有几十万俄国人民投入战争,我相信我们就能获得胜利。”
是什么让人民投入革命,这是革命的根本性问题。不仅来自俄国的年轻革命者们感到困惑,甚至恩叔这样的唯物主义者也不得不对中国革命感到赞叹。在北京,恩叔最终还是决定收拾行李回欧洲去。恩叔不是个奢侈浪费的人,就他本人的行李其实很少,收拾起来也非常简单。
韦泽并不想让恩叔走,却也没办法阻拦。恩叔倒是很看得开,他对韦泽笑道:“阁下,到了中国这一趟,我认为革命一定会成功,虽然革命的过程远比我想象的复杂。而革命爆发的理由其实比我想象的更简单。中国人民求生存,求活路,所以能够不顾一切的投入革命当中。而你这样的领导者响应了革命的号召,两者的结合完成了革命的伟业。”
韦泽可没有因为恩叔的称赞而感到高兴,他遗憾地说道:“恩先生,像您这样的人才很少,特别是能够以自身的思维模式提供给我们思路与思维方式帮助的人就更少。欧洲毕竟已经工业国,指望欧洲爆发革命的可能很低。您在民朝的作用远比在欧洲要大的多。”
恩叔看得出韦泽的慰留之意,他笑道:“感谢阁下能够这样的看重我。不过阁下对于欧洲没有任何感情,尤其是没有革命感情,而我对欧洲有非常深厚的感情。欧洲的革命发展不如民朝,所以我才更要回到欧洲去,推动欧洲革命的前进。”
“工业化时代的造反非常困难,哪怕仅仅要完成土地革命,都必然会在欧洲爆发惨烈的内战。恩先生,无产阶级的力量很弱,而各种小私有者的数量大概比无产阶级还多很多。我们讨论过,马叔所讲的共产主义时代,无产阶级可不是被迫无产阶级,而是社会发展到私有制根本没有效率,那时候大家是心甘情愿的放弃私有的资产,选择了公有制。那样的未来无产阶级和现在被迫变成无产阶级的民众根本不是一回事。只要资产阶级稍微宣传一下,甚至不需要资产阶级的宣传,那些拥有小块土地,拥有一点点房产,拥有一个小店铺的小资产者大概就会蜂拥而起去攻击宣传公有制的革命者……”韦泽继续苦劝。他原本位面的新中国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空前的革命,旧世界被彻底粉碎,公有制通过宣传与实践在新中国有深厚的基础。即便如此,走资派们的反攻依旧让这样的制度一次次的面对危机。如果不是因为伟大的社会运动让“公有制”和“劳动人民是国家的主人”等理念被人民大众接受与相信的话,大概新中国的公有制不会比苏联好到哪里。
恩叔很少见的打断了韦泽的话,“阁下,我明白的。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因为您引领的制度在民朝占据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