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铁血中华-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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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以威慑地方。
可是这些只是第一轮,此次培训的都是第二轮。也是在实施完粮纳税之前的最重要的一次宣传。通过第一次宣传,地方上已经算是被“动员”起来了。现在,韦泽要靠宣传去分化地方上的势力。
沈心这下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会议上说的清楚,老百姓不是太平军动手的对象。这次要制服的乃是地主士绅,凡是不肯向太平军纳税的,那就太平军就强迫这帮人交头纳命。有过被官府欺压的经历,沈心对于地主士绅这等人物毫无支持的热情。若是没有地主士绅,特别是没有沈家的那帮人,沈心还是一个大少爷呢。
为期四天的培训很快就过去了,而沈心则有个疑问。为什么自己的军服与其他人的军服是不同的。
除了立领与对襟之外,大部分军服上都有领章、肩章、臂章。而沈心的军服上则没有这三样东西,在一众宣传队之中,沈心看着很是另类。
“队长,为什么我没有领章、肩章、臂章?”沈心询问起宣传队队长吴启路。
“你又不是军人,怎么可能有领章?”吴启路笑道。
沈心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道理,他疑惑地说道:“我们都是一个队伍里头的,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同样的领章?”
吴启路摇摇头,“军装不是让开玩笑的,带上领章就是军人。若是你们在路上一起走,突然遇到敌人袭击,你这样的没领章的就是普通平民,那是要受到部队军人保护的。要是你偷偷带上领章,你觉得你糊弄住了别人。可大家一句,向前冲,你就得对着敌人冲上去。你不冲,立刻就是执行战场纪律,那是要杀头的?”
一听说要杀头,沈心立刻打消了弄到与军人一样的领章的打算。他还有母亲要奉养,此时可绝对不能死。
第24章 完粮纳税(二)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
革命这个词在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在《易·革·彖辞》中有:“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之说。然而革命这个词在以往很少提,更不用说编到造反队伍的歌曲里头来唱。
沈心曾经认为占据安庆城的丞相韦泽是个非常有见识的泥腿子,因为韦泽兴办的《安徽新闻》也好,或者是韦泽自己的发言也罢,都是用的白话。然而韦泽却在解释“革命”以及“革命军人”上引经据典,沈心对韦泽的一段话印象极深,“几千年前的《诗经》上讲,赳赳武夫,国之干城。因为那时候军人至少也是国人,是能对政治发表意见的。我不管其他的军队中对于军人怎么看,至少在咱们的队伍里头就是如此,身为军人,要说话的时候,就不能有人拦着!”
这“国人”是什么,沈心并不知道,他读《诗经》都读的很少。不过这次之后,沈心对韦泽的印象完全转变了,韦泽不再是个泥腿子,而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读书人。因为有了这样一种认知,沈心原本对太平军的排斥无形中降低了很多,甚至连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样用词直白,内容简单的小曲,也变得顺耳很多。
行军时这曲子听的久了,沈心突然生出一个疑问来,若是能做到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军队,能叫做粤匪么?能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用了群众稻草当床铺之后还要给群众重新捆起来的军队,怎么听都像是仁义之师。沈心原以为这首曲子只是为了让沿途百姓听的,然而他发现,这曲子竟然是要求太平军自己遵守的纪律,这可让他迷惑起来。
宣传队逐渐开始分散,以安庆、桐城、舒城、庐州等太平军主要控制的城市为中心,向周边扩散。沈心被分配到了庐州一带。
由于缴获了地方上的田地账册纳税记录等物,沈心这种懂得一些文言文的家伙被用来搞“翻译”工作,就是把文言文翻译成白文。翻译好的白文归纳总结,确定了那些地方纳税的基本数量。
不仅仅要翻译,太平军抓获了不少税吏,让他们交代地方上交粮纳税的具体情况。沈心作为翻译人员,也要拿了相对的资料旁听。作为一名十八岁的年轻人,沈心听到了太多的不平事。
出发之前,韦泽告诉大家,按照田亩来交粮,必然会引发地主士绅的极力反抗。为了对抗地主士绅,就一定要依靠穷苦民众。沈心觉得韦泽说的或许是正确的,不过应该没有韦泽说的那么惊心动魄才对。
而亲自旁听了税吏的讲述,沈心才知道地主士绅们到底有多凶狠。首先,谁家出了进士的话,立刻就会成为地方上的一霸。进士老家附近的田产若是出售,在进士的家人明确发话之前,别人是不用考虑能够购买这块土地了。进士老家的土地会迅速向进士家集中,托庇在进士家族门下。自此,他们就不用交税了。
当然,这不用交税可不等于租子照旧,托庇在了高官门下的田产,租子只会增加不会降低。既然不用向国家交税,作为交换,就得向庇护四方的高官家多多上供奉。
与其他托庇相比,当官的毕竟有个官场斗争,私下做得太过分会遭到弹劾。所以能够托庇在高官家族,这甚至还算是好的。如果不幸托庇到了“地方豪强”手中,那就如同成了奴隶一般。
听了税吏的介绍,沈心觉得有文化的豪强们,也是欺压百姓,不过他们的方式更多是维持一个对他们有利的制度。而没文化的土包子豪强欺压起百姓,那就是要让他们自己觉得开心而已。各种在沈心看来已经是荒谬的事情,没文化的土包子们干的不亦乐乎。身心就没法理解为何地方上的土包子豪强们要抢男霸女,更不理解他们费力气收买官府某些人之后,转而与官府政策对着干。
这些培训以及了解局面的工作结束之后,他所在的宣传队编入军队中,军队以两三百人为一队,分头开进了各个村子。行军中,沈心见到不少石灰腌制过的比较陈旧的人头,也有些相对新鲜的脑袋。一询问,这帮人都是庐州地方豪强,试图组建团练对抗太平军。
他们的下场当然已经明了,团练被剿灭,挑头的家伙被砍了脑袋以儆效尤。有些实力雄厚的家伙甚至被灭了满门,把他们的土地都给抄了。他们的土地与房子被充军,当作部队在地方上的据点。
到了村落,两百人的部队先在庄稼地附近溜达了一圈,然后才开进了村落。这么两三百人的武装力量突然出现,让当地的百姓们大吃一惊。只是太平军并非第一次抵达这村子,所以好歹没出现村民们以为进来了土匪,群起抵抗的误会。
沈心这种临时工,自然不能负责重要的与村落中地主谈判的工作。他与其他宣传队人员一起跑去挨家挨户的与百姓们谈。
“老乡!我们新的完粮纳税的事情你们听说过么?”
“……地多的多交税,地少的少缴税,没地的不交税……”
“……老乡,您别这样!我们为什么到乡下来,就是要对您说清楚此事,你若是不信……”
“……老乡,你快起来,我们可受不起这个礼,你放心,只要是你家没有那么多地,真的不用交税……”
“……没错的,只要家里面有人在我们太平军里头当兵,谁都不能放你们高利贷,每年的利息最高一成五……”
“……你问若是没人借钱给你们怎么办?你只要是军人家属,就能从我们太平军的钱庄里头借钱……”
“……老乡,你要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当兵,那就去找村口去找人,要不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每一家都要去宣传,沈心原本是看不起普通百姓的,认为他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愚氓。然而拿着太平军的政策到乡间,老百姓很快就明白太平军的目的所在。有些百姓看着憨厚,没什么言语。可这些人甚至没等沈心先说,他们就主动说道:“只要让我等没地种的穷人不交税,你们前来收拾那些不交税的地主,我们绝对不敢和老爷们打仗!”
原本沈心还以为太平军试图分化地主与穷人之间的关系,未必能被穷人了解。现在一看,穷人对这些倒是了解的极为清楚。或者说百姓听完了沈心宣传的内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只要不向穷人收税,穷人才不会给富人帮忙。
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沈心还稍微添加了一点他自己在意的东西。
“……老乡,你们知道朝廷么……”
对这个问题,沈心发现一半的百姓根本不知道“朝廷”这个词。经过诸多引导性询问,沈心发现大家都知道皇帝,也知道一些戏文里头出现过的高官的名称。当然,这些人也知道县令等基层官员。
然而百姓却没有朝廷这个概念,百姓认为皇帝直接命令某些人前来当官。干得好或者不好,都是官员自己的行动。这种朴素的观念总结起来,就是大家对沈心提出的忠于皇帝这个问题的回答。
“……我不认识皇帝啊!再说,他给我什么好处了……”
整个炎热的七月,宣传队就是在乡间跋涉。在部队的带领下,把“完粮纳税”的消息尽可能一家家的传递到太平军控制的所有土地上。这种艰苦的行动得到了立竿见影的回报,大量贫困地区的百姓前往投奔太平军,仅仅经由沈心一个工作队介绍就前去投军的,人数超过了五百人。对于这些人投军的目的,沈心也非常清楚。这帮人在乡间是受到欺压的,家里头有人当兵,自然就能够有人撑腰。至少在不久后进行的税收中,可以确保这些穷人能够按照太平军宣传中所说的那样“地多的多交税,地少的少缴税,没地的不交税”。
百姓们的反应,让沈心也明白了一件事。皇帝对于那帮志在通过科举获得功名的读书人很重要,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根本没意义。双方一来是见不到面,二来皇帝通过官员向百姓收税。谁真的认为乡间竟然能够存在“忠君”的想法,那只能说如此认为的人生病了。在乡间,永远都只有一个真理“县官不如现管”。
转念一想,沈心却想明白了另外一个问题。其实对于试图走官场路线的人,更是县官不如现管。理论上,皇帝拥有官场的最高裁决权,大家要忠君,因为不忠君的话,立刻就得丢掉官位。其实官场上的人与百姓没什么区别,所有选择的目的都是为了最大化自己的利益。
想明白这些的沈心,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第25章 完粮纳税(三)
“只要今年完粮纳税能够办完,这制度一成,以后就好办了。”韦泽对总参谋部做了战前动员。
“依照我们先前提出的,根据地、游击区、敌占区的三个划分,为了能够尽快变游击区为根据地。我们现在需要一次胜利,需要一次对清军的大胜利!歼灭一支清军部队,以来能够威慑清军,二来能向地方上的百姓证明,官军在我们面前没什么了不起!”
等韦泽讲完,韦昌荣就先吐起了苦水,“现在咱们占领的地盘大,部队已经有了三万多人。若是按照眼下的局面,哪怕只是只选出来一万五千多人,练成我们想要的部队,最早也得到冬天才行!若是现在抽调出人手,练兵的速度会大大降低。”
柯贡禹立刻赞同韦昌荣的建议,“没错,我们教导旅能空出位置来培训下一轮伍长,怎么都得等到12月。以前培训的都是老兄弟,大家早早就打过仗见过血。现在安徽这边的新兄弟差的远了,指望他们能够独当一面,怎么都得到12月。即便到了那个时候,全军能够用的至多不过一万五千。所以此时未必是打仗的好时机。”
有这两个人领头,各个部门都反对打仗。后勤部门当然是认为粮食储量见底,连军工部门也提出了自己人力不足的问题。管军工厂的技术部部长陈哲说道:“丞相,改装火帽枪的速度想再快些,必须得扩大工匠人手。不然的话,到了12月份,我们不能保证供应一万五千人部队的火帽枪装备。”
大伙都揪住一万五千人的部队规模说事,这让韦泽有些无言以对。大伙经过反复商量与计算,最终确定一万五千精锐的数量。
教导旅认为自己今年顶多能培养出三千伍长,仅仅这一条就限定了兵力上限。至于按照这时代普通列强标准将这一万五千人给武装起来,已经是一笔极大的支出。
军火商人史密斯先生又来了安庆两趟,由于有南京这个大客户,史密斯先生果断的将火药全部卖给南京。他给韦泽运来的则是一批五千支的二手燧发枪,大量的备用部件。以及一批法国产的二手12磅山地榴弹炮。史密斯给了韦泽一个良心价,四十八门炮,一门榴弹炮五百两。弹药价格另算。
看着上面的铜锈,韦泽问史密斯,这玩意怎么会不远万里跑来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