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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赤壁-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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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乾道:“那次她当场给我们弹琴唱曲,曲子是她自己编的,歌词也是她本人填的,还不算广有才艺吗?她的词曲俱佳,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干现在想起来还不禁神魂飞越呢!”

周瑜也有些好奇:“哦,怎样的歌词,吾兄还记得罢。”

蒋干笑道:“想当日和兄同窗苦读时,别的不敢和兄相比,唯有记性有一日之长,怎会不记得?”

周瑜道:“那就烦请兄默诵一遍如何。”

蒋干于是将酒一饮而尽,朗声吟道:

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

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

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

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周瑜抚掌赞道:“果然好词。”

坐在一旁的黄盖虽喝得有些晕乎乎的,但听到这首歌词,恍然觉得有些不对,不觉喃喃道:“这词似乎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周瑜道:“听子翼吟诵甄氏词曲,的确非同凡俗。瑜今天也有一歌,欲在子翼前献丑。”

蒋干酒已半酣,不由拍手道:“好,久闻吾兄善琴曲,江东有云:‘曲有误,周郎顾。’今日有幸一聆殊为有幸。”

周瑜对小乔道:“你为我鼓琴,我起舞和之。”

小乔道:“敬闻夫君之命。”

蒋干想,周瑜大概是对甄氏的才华不服气罢,且看这夫妻二人的歌舞到底如何。”

周瑜大声道:“来人,天色已晚,点灯。”

侍从赶忙点上红烛,共有几十支之多,船舱里立刻变得红彤彤的,每个人脸色也红彤彤的,感觉十分温暖。

几个侍者又抬过一架琴,放在小乔跟前。小乔深深吸了口气:“诸君,妾身献丑了。”说着纤手轻拨,一串睁琼的琴声立刻在船舱中回荡。周瑜拔出宝剑,走到船舱正中,回旋起舞,嘴里大声唱道:“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鸣!”

曲罢歌绝,满座诸将和侍从们都尖呼起来,非常激动。蒋干觉得周瑜唱的歌虽然气势不凡,但文采比甄氏的差得远了,辞藻也很贫乏,用上句结尾的词语作下句的开头,这样的写法很少,约略相似的大概只有楚霸王项羽的《垓下歌》,歌词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但人家的歌词字字是血,哪像你周瑜徒具豪迈。再说你周瑜哪点能跟楚霸王比呢?人家虽然英雄失意,但毕竟也曾宰割天下,分裂山河。你一个小小的东吴水军都督,率领三万水兵来到赤壁送死,悲则悲矣,却无半点壮丽之感,只怕你这个漂亮妻子,将来也会成为曹丞相的妾侍罢。想到这里,蒋干又有些高兴,自己虽然没有这么美丽的妻子,可是有也未必是好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家若要夺你的妻子,必须要把你杀了才行,这可着实有些悲惨。他虽想得高兴,陡然又为周瑜不忍起来,究竟是自己的少年伙伴,看到他死也谈不上快乐啊!

周瑜见蒋干神色忽喜忽悲,不知道他想什么。这个呆子,他的呆是有名的,当年一起念书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现在还是一点都没变。他高兴什么?忧伤什么?

看见周瑜投来的征询目光,蒋干也不能不懂事,赶忙鼓掌赞道:“唉,我刚才醉了,不过不是酒醉,而是心醉。吾兄真是文武双全,刚才歌舞词曲俱美,直驾甄氏而上之,嫂夫人琴也奏得极佳,让我如痴如醉,吾兄当真是艳福不浅啊!”一面借醉,将眼睛又狠狠看了一眼小乔。

周瑜还剑人鞘,道:“子翼兄见笑了……据说曹操少子曹植也看中了甄氏,却被曹王抢了先,因此心中一直郁郁,是也不是?”

蒋干赶忙摇手:“人主家事,事涉隐秘,臣下不敢与闻,公瑾兄还是说别的罢。”

周瑜哈哈大笑:“看来子翼没有真醉,是装醉啊。不行,今天故人重逢,定要一醉方休。”说着命人持过一个大酒爵,给蒋于劝酒:“子翼兄,若念及我们故友两人之间的情谊,就请饮尽此杯。”

蒋干推辞道:“实在饮不下了。”他的酒量怎么能及周瑜,而且这次来访是带着使命的,还想找机会游说周瑜呢,哪里便敢喝得烂醉。

周瑜执意不回,道:“兄刚才装醉,还未罚酒,这回肯定又是装醉。”

蒋干求恳道:“这回实在不是装醉,是真醉了。”

周瑜道:“那就说说曹巫兄弟争夺甄氏的秘事来听听如何。”

蒋干秉性憨厚,想想这些事在邺城的文人之间,也算不得什么真正的秘闻,甚至是佳事韵事,谈论起来反而是颇雅致的,于是道:“其实也没什么,曹公一向爱少子曹植文采,欲立他为嗣,所以经常让他随侍左右,这次也带他来了军中。曹植爱慕甄氏,也是有的。其实何止是他,就连曹公本人,又何尝不以未先抢到甄氏为恨,他曾满怀嫉妒地说,那次击灭袁氏,仗是为曹王打的。食色性也,美人谁会不爱,干猜测大乔夫人守寡,也会有不少人凯觑罢?哈哈哈。”

他话音一落,黄盖陡然站了起来,怒道:“大胆,放肆!大乔夫人是我家主母,你这竖子,竟敢随口胡说。”同时手按剑柄,就欲上前。

蒋干见这老将满面怒气,威风凛凛,酒吓醒了一半,正待解释,周瑜一摆手,拦住黄盖,笑道:“子翼兄这回可真是醉了,黄将军何必跟醉汉一般见识,何况子翼兄还是我的好友!”

主将出面打圆场,黄盖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好愤愤不平地坐回故席,其他诸将都奇怪地看着黄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敏感。

周瑜向蒋干解释道:“你这番话可得罪黄将军了,黄将军和大乔夫人是姻亲,可不能随口胡说啊。”

蒋干赶忙道歉,又责备周瑜道:“我本不想说这些,你偏逼我。”

周瑜笑道:“我只让你说曹王兄弟和甄氏,谁让你借题发挥了。”

六、吴太夫人一怒而亡

在京口的孙权,一面准备着征召士卒出兵合肥,一面天天进宫去探望病中的母亲。这天他刚走进前庭,就看见孙绍在院子里和自己儿子孙亮玩耍,见了孙权,孙绍忙伏地施礼道:“主公。”孙亮见过父亲之后,蹦蹦跳跳地又跑到后院去了。孙绍却不走,仍是恭敬地站在孙权跟前。

这孩子倒是乖巧。孙权想,他笑着摸摸孙绍的脑袋,道:“在这里居住,习惯吗?”

孙绍道:“母亲告诉我,不习惯的事一定要强迫自己习惯。”

孙权对他的回答有些意外:“哦,看来还是不习惯了。如果真的不习惯,我就去察告太夫人,让你回去陪伴母亲如何?”

孙绍低头咬着嘴唇:“那样奶奶会愈发讨厌母亲的。”

说他乖巧,毕竟又是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想说什么就脱口而出了。孙权安慰他:“别担心,是我请求的,不关你母亲什么事,不怕。”

孙绍望着孙权的脸,重重点了点头。孙权发现他长得愈发像自己的哥哥孙策,暗想,大乔是厌恶自己哥哥的,而她的儿子又这么像哥哥,她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滋味呢?他站在那里,呆了半晌,满脑子都是大乔的脸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对孙绍说:“你在这玩,我去见太夫人了。”

说完孙权离开,向殿中走去,他走上最后一级台阶,突然听见后面孙绍叫道:“叔叔,还是不要说了,我在这里很习惯。”

孙权回头看着孙绍,半晌,笑了一下,又走进去了。

吴太夫人的脸色比昨日更加疲惫,孙权依旧跪在她球前的青蒲席上,将脑袋凑近吴太夫人的床,低声问候道:“母亲,今天感觉如何?”

吴太夫人睁开眼,看见是孙权,冷哼了一声,道:“总还得拖几天才死。”

孙权心中一阵发紧,他感觉母亲的目光已经穿透了他的内心,他做的事,母亲都知道。但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下意识地叫道:“母亲。”

吴太夫人道:“不是吗,这几日凶兆频仍,就连我的贴身侍者张健前几天也莫名其妙地一跤摔死了,至今连尸骨都未见到。”

孙权忙道:“这个臣也听说了,是臣吩咐即刻掩埋,不要惊扰母亲的。”

吴太夫人看着孙权,惨笑道:“我要死了,管不了你,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

孙权知道她的意思,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干脆默然不言。

吴太夫人眼睛盯着屋梁,道:“她的心从来就不在我们孙家,你又何必。何况,名分所在,岂可轻忽。我孙氏依靠江东世族辅佐,才有今天。那些世族儒生极讲礼仪,你如果真那么做,一定会让世族失望,失去他们的辅佐,江东基业将毁于一旦……”

望着吴太夫人上下翻动喋喋不休的嘴巴,孙权也不知怎的,突然暴怒起来:“什么世族,什么失望,难道我父亲孙坚,我兄长孙策当年是以讨好世族起家的吗?难道他们不是杀人如麻,靠着无数人的鲜血才在江东站稳了脚跟吗?这世上有谁在乎什么礼仪,只要用铁和血,就可以斩别人的首级,抢别人的财产和女人,甚至平一宇内。什么名分?他抢去的女人,我也可以继续抢来。只要我是东吴的主公,否则,我宁愿献给曹操……”

吴太夫人圆睁双目,看着孙权大发雷霆,伸出枯瘦的手臂指着他:“你……你这……不肖……”突然大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花白的脑袋顿时歪倒在一边。

究竟是自己的母亲,孙权虽然暴怒,见母亲晕倒,也吓了一跳,他俯身抱住母亲,用右手手指放到母亲鼻子前,发现她已经没有气了,刚才的一口血已经耗尽了她的生命。孙权回想起自小偎依在母亲身边婉转撒娇的场景,泪如泉涌,那时母子间感情是多么的深厚啊,为什么人一长大,连这样深厚的母子之情也难以保持呢。孙权想不明白,他只是暗暗饮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着旁边簌簌发抖的两个侍女嘶叫道:“来人,快去传告,太夫人薨逝了。”

七、蒋干盗书

赤壁。周瑜招待蒋干的宴会终于散了,这场宴会从中午一直延续到下午,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肉。蒋干虽然酒喝得不算多,但肉吃得不少,所以一个劲地打嗝,特别难受。周瑜道:“我还没醉,你们,扶夫人自己去歇息,今夜我高兴,要和子翼兄痛饮至曙。”

小乔劝道:“今天喝了一天,夫君不要再喝了,早点歇息罢。”周瑜笑道:“我没醉。你们快扶夫人回去。”

座上诸将见状,也一起劝谏道:“都督早日安歇,不要再饮了,醉伤了身体,怎么对得起主公的嘱托?”

周瑜只好说:“也好,你们走吧,我久不与子翼同榻,今夜定要抵足而眠。”又朝小乔挥手:“你还呆着干什么,自己上楼去睡。”

小乔无奈,只好在侍女的簇拥下登楼而去。周瑜拉住蒋干的手,走到旁边一个小舱里。这舱中靠窗放着一张大床,床上堆着几卷竹书。床边摆着一架琴,刚才小乔弹的或许就是这架。船舱的另一面摆着一张大书案,案上也是乱糟糟的,横七竖八堆满了竹简和木牍。蒋干心想,东吴真穷,这么多文书,没有一卷是绢帛的,曹公所在的邺城,宫中文书多用绢帛,就凭这些,东吴也远不是曹公的对手,何必硬撑。待会儿夜谈劝说他时,这个也可以当作例子。

但是接下来的事让蒋干很沮丧,周瑜虽然拉着他共榻而睡,两人没说几句闲话,周瑜就头一歪,突然发出了蔚声,离他自己话音刚落不到眨眼的功夫,速度之快让蒋于感到骇然。蒋干也觉得奇怪,这竖子当年和我同窗时,也经常磕睡,那时从不见其打鼾,现在竟然鼾声如雷。也许这竖子年纪大了,被美色淘空了身体,外强中干。蒋干有点失意,看来只有明天再进行游说了。他又打了一个隔,感觉酒气冲了上来,头晕乎乎的,也在周瑜的脚边一躺,但是真躺下来,脑子里又像转风车似的,怎么也睡不着。干脆闭着眼睛养神,耳朵里听着船舱外的涛声,周瑜的蔚声忽然也没有了,这让蒋干觉得很舒心,不知不觉,他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忽然听到周瑜大叫一声:“我还没醉,你们,扶夫人自己去歇息,今夜我高兴,要和子翼兄痛饮至曙。”

蒋干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暗骂道,这竖子真是喝醉了,发的什么疯。也不知明天什么时候能够酒醒,让我找到机会游说。又想到曹操还在江对岸苦等他消息,不觉有些懊恼。也睡不着,干脆披衣起床。幸好油灯尚未吹灭,船舱在江水的拍击下烛影幢幢。江上真冷,蒋干裹紧绵衣,坐到案前,随意翻看案上竹简木牍,无非是些军中约束文书,读来也索然寡味。忽然发现竹简丛中似乎有一幅绢帛,蒋干觉得有些奇怪,拣出这幅绢帛。绢帛卷成一团,上面有木质检押的标志。他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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