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新传-第4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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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张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双手奉与曹操面前道：“松感丞相盛德，敢献此图。但看此图，上面尽录西川之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钱粮。所有资料皆一一俱载明白。有此图，便知蜀中道路矣。”
曹操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还真的被张辽、郭嘉料中，这张松果然对卖西川做好了准备，若是自己这里没有让张松满意，接下来这幅图将会落到何人手中就不得而知了。但无论如何，得到这幅图的人都会在他曹孟德暂时顾及不到时抢先占据西川，然后踞险而守。以蜀道天险，即便曹军再如何精锐，情报再如何详细准确，没有内应帮助，要想攻克益州全境绝非短时间可成。况且曹军虽然也对西川地形做了详细的侦查，但是所得到的资料却不及张松这里详细，最起码那些关隘、城池的高低、材质、储存的粮草军械，驻守的兵力数量就不是曹军的探子可以随意获得的。此时曹操从心底里感激张辽、郭嘉，要不是他们两人坚持，他未必就会如此郑重的接待张松一行。而且那个法正曹操也接触过了，若论重视，曹操甚至觉得法正比张松更加的重要。
“竟然有此详尽地图？有此图在手，蜀道天险便是操与刘璋共有矣！永年送操如此大礼，操实不知如何感谢。且受操一拜！”曹操说着便放下卷轴。向着张松便是一个长揖。
“丞相不可啊！”张松见此情景，惶恐的直起身，双膝跪地疾行到曹操身前，也对着曹操拜伏在地。
曹操身为丞相，若不是真的有必要，他又怎会向区区一个别驾行如此大礼，即便那人却是才华出众，能得曹操拱手为礼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然而此次张松送上的地图却是在重要，重要的不是道路和关隘，而是关隘、城池的府库物资和兵员数量。这些东西将有助于曹操在大军入川之后按图索骥的接收各种物资，以补充出征损耗和恢复当地秩序所需。即便是其中被张松隐没掉一部分，可就这些写在卷轴上的东西，已经足够曹军发动两次收复益州的大战所需了。蜀中人称天府之地，府库殷实，还真的没说错。
“哈哈哈！”曹操见张松一改之前的狂傲，今日始终对其毕恭毕敬，如今更是因为他那一个长揖便再一次全身拜伏在地，心中仅有的一点不快也荡然无存。
“永年啊！快快起来。你这番却是叫操为难啊。”曹操心情愉悦，语气也有些轻佻。
“丞相，松还有一言，往丞相休怪。”张松没有动弹，继续保持着全身贴地的姿势，而这样一来，他的声音就不免有些瓮声瓮气。
“不怪！不怪！永年但讲无妨！”曹操当然知道张松等人出使雒阳必然不单单是拜会、朝贡这么简单，其中必然有刘璋暗中的交代。可是张松人都已经投靠自己了，地图也献上了，即便是刘璋有什么交代，也已经成为过去式，曹操才不会因此而责怪张松。
“丞相，此次送出使雒阳乃是临时决定，原本刘益州只是让松前往汉中，打探一下丞相大军的动向与虚实。而法孝直则是受命要前往西凉，以联络韩遂，共同对抗丞相大军。”张松憋了好些天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他自己此时也感到一阵轻松。虽然他投靠了曹操，可是这话他张松也不敢瞒着，否则将来出了什么事，他也将被安上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那就冤得慌了。
“呃？”曹操一愣，他没想到张松说的竟然是这么一段。可是这几日下来，法正也已经在暗中向他表示的投诚，并且也早就将此事告知了自己，只不过曹操生性谨慎，不想让张松立刻就知道法正也已经归附的消息。所以曹操阿不但没有与张松提及，更是让法正也不要多言。此时张松能够主动说明，却是更能够表明他对曹操的诚意，这让曹操不由得更为放心。
“永年，刘季玉所为实属正常，不过是为自保。若是操处在刘季玉的位置上，亦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永年与孝直分属刘季玉之臣，为其出力亦是份内之事，故而无须自责。非是操过分自负，即便是如今硕果仅存的七家诸侯联手，韩遂出兵长安，刘璋进攻汉中，刘表、刘备、孙权、士燮自南方全面进攻，而公孙康出兵辽东，操亦无所惧哉！”
曹操的自信实非无缘无故，如今的曹军战斗力确实远胜那些诸侯，每次大战，曹军的数量皆不如对方多，可是每战都能大获全胜。就算是张辽攻击汉中，兵力也少于汉中守军的全部，只不过张辽胆大，以用速度换取胜利，在上庸、西城两地守军得到消息之前便集中主力兵临南郑城下，逼降了张鲁。此时公孙康慑于曹军战力，又有甘宁威胁他的沿海之地，哪敢随意西顾，只能向东南欺负一下三韩之民。长安夏侯渊不过少了三千骑兵，可是并州自曹昂整顿之后却有了近八万精锐之师，随时可以从上郡威胁到北地、安定两郡。而阳平关在手，米仓道不便用兵，益州也威胁不到汉中。宛城曹仁的兵力也已经从去年的两万多增加到了五万，还有上庸之兵，荆州又岂敢妄动。徐州、豫州实力未损且稳中有升，孙权、刘备、士燮治下也并不安稳，越汉之争经年累月，岂是一朝能解？交州日南郡占族人叛乱久矣，士燮哪有余力窥视中原？曹军步兵强悍，水军亦是毫不含糊，甘宁、陆逊若是一旦合兵一处，沿海之地处处讲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公孙康、刘备、士燮这三家诸侯便是首当其冲。有了这样的底气，曹操又怎会对诸侯联手感到畏惧？反倒是众诸侯将兵力集结到一处，却便于曹操一次性解决问题。如此一来倒是好事，曹军只要顺着道路推进，沿途接受城池就行。
张松这些日子在雒阳也被曹操带进军营参观过，对曹军的战力也有所了解。虽不知道曹军水军的底细，可是那些浑身杀气的步骑兵就已经让张松大开眼界，他在蜀中可是未曾见过如此强军。即便是号称西川名将的张任、严颜所部，也不及曹军士兵之十一。现在张松也已经隐约间得知了曹军实际被分为两部分，而驻守城池的守备军依据重要程度分配数量不等的兵力，总兵力不过三十万出头。而真正负责野战的则是实力与雒阳大营相差无几的野战军，总兵力超过了五十万。有这样强大的兵力，曹操只要粮草充足，即便是同时向几家诸侯一起进攻也不是问题，当然不会畏惧这些诸侯联手。反正即便是组成联盟，正要开战也是各顾各的，还可能被曹操暗中分化，各个击破。虽传言如此，不过张松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也知道下面之人多有夸大之言，方才会担心诸侯联盟而是曹军难有进展。
“丞相大军早已名扬天下，不惧诸侯联手亦是自然。倒是松有些……。”张松惶然道。
“永年无须如此，汝也是为操着想，不过是对我军实力并不尽知而已。”曹操出身官宦，对张松的心思看的通透。虽然张松这样似有些不敬之意，但确实是为了他曹操着想，也的确尽了他谋士的义务。只不过自己的军队经过改造，基本上的战力确实是相差无几，可除了曹操方面的人，还真没什么人会确信。
“丞相不怪，松感铭五内。松还有一言告于丞相：先前随侍之法正，还有留在益州之孟达，此二人皆是松心腹挚友。若丞相进军西川，松无法脱身前来相助，此二人也必会大丞相军前效力。丞相可以心事与其共议。”张松这是在向曹操交底了。虽然没有涉及到益州本地集团，但张松若不得到那些人的同意，也不可能自作主张。也只能将不属于益州集团的两个朋友先行托付给曹操了。只不过张松并不知道，法正已经被张辽、郭嘉劝服，早就暗中归附了曹操。
“永年既然将腹心托付于操，操必不会薄待。只是如今却要与永年分别，操心中不舍。”曹操知道张松这次交了底之后便会返回成都，也不吝那令人感动之言。
“丞相，今松将自己交托丞相，只在成都等候丞相到来。往丞相莫要让松久候啊！”
“哈哈哈！好！永年如此豪气，操自不会吝惜名爵。待他人进兵西川，必会厚报永年今日之恩也！”
第525章 曹操的对手！
在献出了西川地图之后。张松返回了益州，而法正也快马加鞭的向韩遂所在的金城赶去，此时他表面上依旧还是刘璋的部下，完成刘璋的任务是他的职责。
但是在获得了西川地图和张松的助力之后，曹操对于未来的进军方向便又有了新的选择。究竟是先取荆襄还是别的什么方向，在出兵的时机到来之前首先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幸好此时曹操已经建立了枢密院，对于各个不同方向的作战计划早就在枢密院中由战术推演后制定出了各种不同的版本，此时只需要曹操决定作战对象就可以了。
但是军事上的轻松却不代表曹操本人的轻松，天子尚在皇宫，就算是杨彪退隐，孔融闭门著书，曹操在朝堂上依然有着他的对手。那就是自东汉以来便不断兴盛，不断攫取了天下大权的士族。
不过因为保皇派此时已经式微，领袖人物的缺乏使得他们没办法再凝聚起力量，心思活络的便早已经改弦更张，投入了其他派系的怀抱，只剩下一些无法脱离或者是死心眼的家伙还以皇后之父不其侯伏完为首，形成了一个松散的政治联盟。
但是保皇派的式微却没有让曹操轻松，他的内部正如张辽所言，也因为各自的利益关系而形成了不同的派系，其中也有大批士族成员组成的两种目的不同的派别。
一个是以荀彧为首。他希望曹操依旧能够在统一天下后还政与皇帝；还有一个便是以陈群、钟繇等人为首的奉曹家改朝换代，但却要以士族为统治基础的派别。
然而曹操本人虽说是出身世家，家族往上也能追溯到汉初名臣曹参与夏侯婴。可是数百年下来，曹家与夏侯家早已经脱离了顶级世家的行列，更不属于士族的范围，加上曹操的祖父是中常侍曹腾，这就使得曹操在出仕之初便品尝的了被人歧视的滋味。即便曹操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拥有了现在的成就，出身问题依旧称为士族诟病曹操的关键。
少年时的经历，从政后的遭遇，这一切使得曹操根本就不考虑以士族作为统治基础和政治核心。他的心腹中除了曹家与夏侯家的亲戚之外，张辽、郭嘉、程昱均出身庶族，只有荀彧、荀攸叔侄二人是大汉顶级的士族出身。而曹操重用和信任的部下中，也多以庶族、没落士族出身的官员梢占多数，但是那些还有着强大实力的士族子弟也依旧凭借着他们的底蕴在曹操身边占据着相当的分量。
所以，曹操对于士族一向是十分的重视，也十分的提防。他拉拢士族，重用士族，但是也不断地扶植起新的、实力强大的家族与之对抗。因为张辽的缘故，曹操从创业之初便没有过多的杀戮无辜，使得曹操在民间的名望还是相当的好。更是因为张辽，曹操采纳了利益联盟的建议，如今徐州糜家也已经成为徐州不可忽视的家族。还有张辽自己的家族，也正是因为曹操放纵，即便张辽自己十分的克制，如今的马邑张家也已经成为并州不可无视的巨无霸，直接将太原王家与本在并州说一不二的地位打破，并将王家的势力挤出了雁门、定襄、云中三郡。张家和糜家就是曹操扶植的新型世家的典范。也是用来对抗老牌世家的武器。
但是除了这两家各自凭借着财力与权力将家族势力大肆扩张之外，无论是郭嘉、程昱还是李典、乐进、于禁这样的中小世家和庶族地主都没能将家族的实力进一步的提升。这其中虽然有他们自身的原因，如他们的家族均地处中原，面临着大世家的包围，也没有糜家的那种财富，不可能凭借财力扩张之外，各大世家对曹操这种扶植对手的做法在暗中积极抵制也成为主要原因。
然而随着糜家实力的蒸蒸日上，张家实力的不断增加。还有曹家、夏侯家日益强大的家族力量，曹操自身的底气也日益充足。随着各地公学源源不断的开始有学子毕业，曹操在人才上的需求也得到了满足。而士族对曹操进行钳制的有一个方面，即人力资源的控制也被打破。
然而此时各地的士族虽然意识到了公学、私塾对他们威胁，可是私塾的教师大部分是重军中退役的识文断字的军人，他们身后有张辽、曹操的支持。公学的学子则大部分是庶族子弟，还有不少平民子弟，同时也有曹操的支持，动了公学便是得罪了人口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