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新传-第4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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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个弥正平而已。若是张松此行真的对将来收复益州有利,便是他指着操的鼻子骂人,操也甘之如饴!”曹操欣然接受了郭嘉的吹捧
张辽暗笑,郭嘉这是给曹操打个预防针,免得张松这家伙的狂劲上来真的惹恼了曹操。虽然张松以及那尚未有定论的西川地形图对曹军用处不大,张辽就知道好几条可以轻易突破益州军防线的道路,只是为了张松身后的益州世家,曹军要想省些力气,还真的要稍微忍受一下张松的傲气。
其实以张辽的心思,曹操此次只要能将法正收入自己的夹袋便是大丰收了,但郭嘉显然还考虑到了此时曹操治下那些世家的感受。这也是曹操欣然应允,而张辽不加反对的原因。
“奉孝、文远,你二人在雒阳人缘极佳,此次益州来使,在我与朝中众臣出面之前,你们可以安排一下,务必要让张松、法正二人心向曹某!”曹操吩咐道。
“主公,请放心。到了雒阳就是咱们的地头,招待张松、法正之事便交给我去办就是,奉孝哪里做得了这种事?我必会让张松、法正二人亲眼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雒阳城,亲身体会到主公对他们的重视。必定要在他们离开之前,让他们想主公归心。”张辽一口应承下来。
这种事情郭嘉却是不擅长,但是前世见多识广的张辽却是鬼点子极多,否则他也不敢轻易承诺什么。
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张松与法正一行很快就赶到了雒阳。
让张松、法正吃惊的是,在距离雒阳城还有三十里的地方就出现了一队打着曹军旗号的精锐骑兵。当他们走到这队骑兵面前时,才知道这是曹操派出的迎接队伍。而领头的人名叫曹真,显然是曹氏家族的二代子弟。
而曹真的一番话却让两人心中一振,曹真的话所得虽然隐晦,但是话中之意却很明白的表示他们迎接的是张松张永年先生和法正法孝直先生,而并不是在乎他们身后的益州官方背景。这不但表明曹操对他们的尊重。也表明曹操对刘璋代表的益州的不屑一顾。
然而曹操的益州势力的不屑却不会打击到张松与法正的积极性,法正原本就不代表益州势力,而张松背后的势力此时在益州也不能算是实权派。反倒是曹操的不屑和对他们个人的重视让两人看到了此行的希望。
而入了雒阳城后,接待者又换成了前不久被曹操从幽州召回雒阳担任新设的丞相府东曹卢毓。张松、法正先是听到卢毓之名,便立刻想到曾经的名臣、名士卢植,再一听卢毓的官职,便又一次感受到曹操的重视。东曹掾,那可是负责考核二千石官员及长史任免的机构主官,虽然俸禄不高,只有比四百石,但是权力却是极大。按照武帝废除丞相制之前的定例,东曹掾一旦被外放,最少是一个州刺史,如今也免不了一个大郡太守的位置。
安置张松、法正的是雒阳新修的一个驿馆,这里是被定为接待各地太守以上级别官员的地方。虽说别驾在地方上是仅次于州牧的二把手,但仍然属于州牧的属官,正规场合下是不可能享受到太守一级待遇的。然而这一次一贯重视规矩的曹操却偏偏破例了。当张松、法正从驿馆人员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心里面的感情必然要向曹操倾斜。
此时曹操依旧没有出面,而荀彧等一**重臣也没有出面。可是就曹真、卢毓两人便让张松、法正感受到曹操的善意。而重新修筑好也有数年的雒阳城更是让张松、法正对曹操心服口服,那高大雄伟的城墙和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热闹非凡的商铺,都说明了在曹操的治下,百姓的生活已经从乱世的颠沛中恢复了正常。这一点尤其是对法正刺激极大,少年时代的法正也曾经到过雒阳,此时的雒阳就繁华程度而言,并不逊于战乱之前。曹操及其部下的能力和胸襟都已经从雒阳城得到了反映。
而到了晚上,张松与法正所在的驿馆便络绎不绝的有客人来访,崔琰、董昭、卢毓、陈琳、杨修、徐干、阮瑀、应⒘蹊濉⑽狸榈冉允鞘苛种衅挠忻俪∩弦灿幸欢ㄉ拿俊6兹谡庾鹗苛执笊竦某鱿指侨萌苏鹁
包括张松、法正在内的人都知道,孔融与曹操的执政理念一贯不同,可是孔融却是曹操心腹张辽的知交好友。而因为张辽的劝说,孔融近年颇有闭门研究学问的架势,已经很少出门应酬了。如今尽然登门拜访益州使者,这其中若说没有张辽、曹操的身影,鬼都不相信。
见到如此状况,张松、法正一面感到有些惶恐,一面也对第二天与曹操的见面充满了期待。这真的是一个让人期待,让人失眠的夜晚啊!
第523章 试探与招揽!
张辽对于曹操要接见张松一事是非常重视的。虽然张辽不知道《演义》中那段曹操不喜张松相貌的描述究竟是真是假,而且曹操对于有才华的人还是比较宽容的。但是张辽对此依旧不敢大意,还是将益州使者觐见丞相安排到了第二天。他需要用一天的时间,让更多的人接触张松、法正,并让曹操从不同的人那里获得不同的资料,从而对曹操亲自接见张松打下一个心理基础。
张辽这一番心思并没有白费,当曹操见到张松时确实对张松的相貌心中暗自摇头,虽说他自己也不算是什么帅哥,不过也就是个子矮点,相貌还算得威严,手下众臣更是没有什么丑陋之人。但是幸亏张辽、郭嘉和张鲁已经给曹操留下了一个张松有才华的影响,前一天众多士人拜访张松后也同样给曹操一个张松此人虽然貌丑,却是才华横溢的反馈,这就使得曹操能够作好心理准备,用平和的心态来接见张松了。
随着张松、法正走进相府大堂,张辽的眼神也一直没有离开过越来越近的这两人。
那张松确实长得又矮又丑,额凸头尖,鼻偃齿露,身短不满五尺,身上的一袭崭新的袍服却有着明显的压痕,衣袖处还有一块新鲜的酒渍。偏偏又是昂首阔步,顾盼自雄,倒也有一番特别的名士风范。
而一旁的法正就正经多了,一身半旧不新却干净整洁的衣服,虽然看似十分朴素,但熨烫妥帖袍服却表明了法正细腻的心思。那一双炯炯有神却偶露精芒的双眼和脸部那硬朗的线条配合着严肃的表情,让人一眼看去便知此人极有主见且性情刚硬。身材高大,足以与程昱、张辽相比,步伐非常稳健,步频稳定,脚步的间距几乎一致,低垂的双手虽然被笼在袖子中,可是张辽还是能根据这些表象判断出法正本人绝对是一个击剑的好手,在那一身儒服之下隐藏着的必然是强健的肌肉和骨骼。让张辽更坚定自己判断的还有法正的腰带,那条腰带上有明显的挂钩摩擦的痕迹,从印迹来看,那里必然是常年挂着长剑。
张松、法正走到曹操跟前,两人拜毕曹操后,就听到曹操问道:“刘璋连年不贡天子,此为何故?”
张松面对曹操的责难毫不胆怯,面不改色的向曹操供了拱手,回答道:“蜀道难行,兼之年久失修,通行困难。且沿途有贼寇当道,非大军护送,便不得通进。”
曹操双眉一皱,斥道:“孤荡平中原。百姓为之安居乐业,何来贼寇?”
“若无贼寇,丞相大军难道是从汉中绕圈子吗?”张松毫不低头。
“汝之前说非大军护送方可通进,为何刘璋不派大军护送呢?”荀彧见曹操被张松顶的一愣,赶忙接过话题。
张松抬眼朝荀彧瞅了瞅,面带不屑道:“我益州大军若是出川,何人可保证无人阻拦?”
张松这话有点意思,挡路的就是张鲁、刘表这些诸侯,可是这些诸侯偏偏还都获得过中央朝廷的任命,刘表甚至于刘璋还同为汉室宗亲,汉鲁恭王的后代,不到万不得已,谁敢说这些人贼寇?曹操与张松言辞中也只能以贼寇相称,却谁都不敢点名道姓。而益州真要出兵,张鲁与刘表绝对不会视而不见,大战那还真是不可避免的。
“那今**等又如何来了?”曹操面无表情,眯起双眼问道。
“汉中道路已靖,松等自然能顺利出川!”张松还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好一个伶牙俐齿之徒!”曹操忽然指着张松笑道。
大堂内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很多人都以为这是曹操怒极而笑,也只有郭嘉、张辽依旧老神在在的,问问的坐在一边不动声色。
荀彧是听卢毓等人说过张松的才华的。身为尚书令的他自然有一种为国惜才的想法,一见张松可能已靖得罪了曹操,便出口责怪张松,希望能让曹操不要当场发怒。“汝身为使者,何不知礼,只是一味冲撞?幸得丞相看汝远来之面,不见罪责。汝可先行退下!”
“慢着!” 忽然间一个声音打断了荀彧的话。
众人一怔,扭头一看,原来是张辽开口了。张松与法正早就将曹操及雒阳重臣打探清楚,自然知道张辽的样貌,虽然有些纳闷,但也并没有开口。
可是张辽自出声之后也没有起身,就这么松垮垮的坐着,双眼不住的上下打量这张松,但就是不再开口说话,这不禁让出了曹操、郭嘉之外的一群人纳闷不已。
张松相貌天生丑陋,从小到大,他就是在一种质疑、责难甚至受人谩骂的环境中长大的,心理的敏感度也远比普通人高数倍。被张辽这样毫无掩饰的打量,张松的第一反应就是张辽对自己的相貌有想法,在讥笑嘲讽自己。一念至此,张松胸中顿时觉得有一团怒火在燃烧,热血也不住的上涌,脸色一片通红。
荀彧等人看着张松怒火中烧心中暗自着急,但却有不好出面调解。不是他们担心张辽不给面子,而是郭嘉和曹操都暗中给他们施了颜色,让他们此时休要多事,静观其变。
站在张松身后的法正也自然心中暗暗着急,双眉紧锁。似有见势不妙便出头转寰的架势。然而当他看到张辽那慵懒的神态中带着的一丝戏谑的笑意,忽然间有发觉曹操暗中给荀彧等人使的眼色,法正顿时明白过来,曹操与张辽都是在试探。既然没有危险,法正也暗舒一口气,重新镇定下来。
就在张松渐渐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就要愤怒的叫喊出来时,张辽突然开口说道:“吾闻益州张永年乃蜀中一绝。辩才无碍,有口若悬河之能;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之才。今日一见,相貌古朴清奇自是不谈,胆识过人也算不差,只是是否真能目视十行,文贯太虚,兼通诸子百家却不曾一见啊!”
张辽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猛然将张松正准备爆发的怒火一下子浇熄,也让看着张松即将暴怒而心中担忧的荀彧等人暗自长舒一口气。
张辽虽然言辞中也提及了张松的相貌,且用词准确,可也同样十分雅致,而且其余的话语可全都是在夸奖张松,这让张松即便有些小小的恼怒也只能忍着了。
“松本是益州山野之人,当不得张将军如此夸奖。我益州人杰地灵。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程,纵横三万余里。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所产之物,阜如山积。天下莫可及也!论文,文有相如之赋;说武,武有伏波之才;医有扁鹊之能,卜有君平之隐。九流三教,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不可尽数!但要说辩才及过目不忘,松亦不会自谦。蜀中却无一人能胜松也!”张松因为张辽的客气他也回报客气的回答,只不过言辞间依旧充满着一股对家乡的热爱与对自己的自信,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自傲。
“好啊!张永年才华如何姑且不论,但此品性却做不得假,倒不是个谄佞之人!蜀中有秀美山川方能孕育出此等人物,倒也不负地灵人杰之说!”张辽笑道。
张松此时傲然一笑道:“张将军此言不虚,吾川中无诌佞之人也。”
“好!”忽然曹操猛然间开口大喝:“好一个川中无谄佞之人!若天下皆如永年先生所言,也就可太平无事矣!”曹操说着,忽然直起身,对着张松一拱手道:“适才操乃是相戏尔,还望永年先生休要见怪!”
因为张辽事先的准备工作做得到位,曹操并没有因为张松的相貌和狂放的态度而心生不满,又因为从卢毓等人那边得知了张松确实才华过人,曹操生**才,此时倒也对张松有了那么几分的好感。甚至还有些同情张松因相貌不佳而引来的嘲讽,曹操本人也曾因为身高问题受到过此类刁难,此时倒也对张松有同病相怜之感。
曹操此时已经身为丞相,位高权重。更兼麾下有方今天下头等的强军为其羽翼,中原及河北诸侯尽皆一扫而空,北疆强敌乌桓也被曹操一战而四分五裂,不复昔日之盛况。能让曹操如此低头道歉,除了那已经因为狂傲无度而惨遭黄祖毒手的祢衡之外,还没人能无动于衷。张松虽然狂放,但却不是自大之辈,否则也做不到益州别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