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外戚-第4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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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贵气。而密布于东西两边的屋舍、街道,也犹如群星拱斗似的,将整个城市的气魄,烘托的大气无比。
此刻正在东门外的官道之上,一辆随着熙攘的人群,等着进城的马车,引起了守门兵士的注意。
“来人止步!接受检查!”随着一队手持兵戈的军士围拢过来,这辆看上去不甚起眼的马车,便被同正陆续入城的人群隔离了开来。
“先生……这……”马车中人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略带着一丝慌乱之色,似乎被这突然的遭遇给吓的不轻。
“公子勿忧!”随着车厢内一声淡淡的安慰,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在车夫的搀扶下,下得车来,站在了围过来的曹兵面前,脸上并未有丝毫慌乱之色,略拱了拱手,问道:“诸位军士为拦下我等车架,不知有何见教?若是因为缺了些茶水,某略有簿资奉上,还望诸位军士能行个方便。”
“唔?你等这是第一次来许昌吧?”这小队兵士中为首一人,身上穿着如同吕布身边前身是羽林卫的亲卫营一般大汉朝廷制式的墨色兵甲。并没有伸手去接这中年人递过来的钱袋,反倒是一脸狐疑的打量了来人几眼,轻哼一声说道。
“军士说的极是!昔日孔太守在日。恰逢黄巾作乱,不得不背井离乡,这一眨眼,便已经十年过去了。”见这兵士并不伸手,这中年文士脸上也露出几分讶色,不留痕迹的将钱袋揣回胸中,拱了拱手。指着身后的马车,说道:“车中乃是我家少主,因当时年幼。随着家人避乱河北,怎奈何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河北便又起战乱!倒是因为碰巧在冀州遇到了昔日在许昌的远亲,得知家乡已定。天子更是立陪都于此。家主思念故土。这才遣某同少主先行回来看看!可谁料少主身体骨儿太弱了些,这不,回到故土反倒略有些水土不服了……”
“行了行了!谁要听你在这诉苦!”耳听得这中年文士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刚刚的做派和口音,也的确像是久在许昌住过的,这军士头领才渐渐消去疑虑,挥手遣散了围过来的兵士,对这中年文士说道:“罢了。念你是久别故土,又是新到许昌。某也不为难你,且容你入城去寻亲友,但你等这辆马车,却是要被征用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做什么?”中年文士见这兵士话说的客气,本还以为这莫名其妙碰上的事情也是能稀里糊涂的解决,却不料,这些人不要银钱,却是打上了马车的主意。
“放心!不白用你的!”这兵士头领像是见惯了中年文士此番的反应,也不着恼,从身后兵士手中接过一个貌似沉甸甸的包裹,和一片竹简,一股脑便塞到了中年文士怀中,像是颇有些应付公事似的,说道:“奉尚书令荀公之命,时下正是我家主公出外为朝廷讨逆之时,一应马匹、车架入城皆要暂时收缴,以充军用,为了不使民心不安,且暂付全额租赁车资,及租借凭证,待战事结束时,可凭借竹筹至许昌官府衙邸处赎回,届时另有回资奉上!行了,公文某已告知你了,你等抓紧下车入城吧!”
“这……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某等在河北是如此,怎得回到了故土,却还是如此,这……”中年文士似乎颇有些不忿的样子,但还是回身将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车架中自家公子自车上搀扶下来,眼见这公子连下地都有些腿软的样子,更是让这些兵士信了个**成,不耐烦的挥挥手,便自驱着车架,先行入得城去了。
“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尚之行踪,已经被曹操所察觉,因而特来戏耍于我等?”说话的这位“水土不服”的小公子,赫然正是自青州而来的袁家老三,袁尚。而那中年文士,自然便是沮授了。
“看来那秦仲明果然是手开眼明之辈呵!”沮授并没有直接回答袁尚的疑问,反倒是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嘴里喃喃自语了一番,对袁尚小声解释说道:“那秦旭告知我等的这釜底抽薪之计,说白了就是利用天子那不出未央宫的诏命为引头,挑动天下舆论,逼迫身上背负着忠君之责的曹操不得不奉命回撤,这样的话,以曹操那多疑的性子,必然不会坐视许昌生乱,因而必然会在稳固了眼下已得手的冀州之后,急急回兵稳固局势。这样一来,冀州的得失,便很难在明面上完成了,就算是二……袁熙那厮想要卖掉冀州以自保的想法,说不得也会因为曹操回兵而心有所虑,非但是我等目的也就达到,而且也是给了其他势力一个缓冲之机。这等谋算,啧啧,难怪如今未曾一败!”
“听闻被秦使君生擒,且折服的如今起府上家将,便是当年曾经逼得温候不得不退走长安,出奔河内投奔先父的毒士贾文和,能令这等人物甘为下臣,秦使君自然不会是简单人物!只可惜在当年这翁婿俩落难时,父亲没有好生拉拢招揽,否则……唉!”袁尚毕竟年轻,虽有过不少经历,但毕竟阅历难以比得上沮授,没有听出沮授话中对秦旭的忌惮之意,只见沮授似乎认可了秦旭的计策,此番前来许昌谋“大事”的信心。也愈发的充足了起来。
“此处不是谈论之所,三公子,我等还是先入城吧!”刚刚因为沮授年少时曾举茂才。曾经在洛阳呆过,对距离洛阳不远的许昌乡音,也多少熟悉一些,才没有令军士生疑,可袁尚毕竟从小生长在河北,一口地地道道的冀州腔调,一开口就足以让此刻正谋划河北的曹军起疑。还是少生些事端为好。
“全听先生吩咐!”相对于袁谭的粗暴。袁熙的傲气,沮授和田丰之所以直到如今还不改其志,一方面是因为袁绍的临终嘱托。再一个,也是因为这位三公子袁尚自年纪大些之后,一反年少时的骄狂,变得极其谦虚谨慎之故。见袁尚这般执礼甚恭。沮授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欣慰之色。点了点头,带着袁尚一同向城中而去。
“糜家商行!唔!应该就是这里了!”许昌城当初不过一个小县,但为了迎接天子,被曹操足足扩大了五倍不止,沮授、袁尚两人直在城中转了有小半日的时光,才在城中一处颇为繁华的街道一侧,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所在。
“秦使君……咳咳,秦兄倒是好大的气魄!现在天下谁人不知糜家依附于秦某麾下。而曹操同吕布军貌合神离,竟然还敢将糜家商社明目张胆的开到许昌来。真是……真是……嘿!”虽然袁尚在诸多方面表示出了成熟稳重的一面,但说到底,其实也不过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而已,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一个不留神就要显露出来,此刻在见了到达目的地之后,更是放松了心防,低声对沮授说道。
“公子噤声!”虽然袁尚的声音很小,但沮授还是眉头为之一皱,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四周来往之人脸上并无异色,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一个操着河北口音的小子,在人家商行门前絮絮叨叨之事。这才令沮授暂时放下了心来,拽着也自知差点又露馅而脸露赧然之色的袁尚,进得这家商行之内。
糜家这家商行,主营的乃是产自青州的布匹。得益于出自秦旭之后的流民策,青州境内原本最让人望而生畏的收成极其不好的荒山丘陵,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全部种上了耐旱的桑木,又有安民策中所定的官府平价收购之计来保证销路,加上秦某人一知半解,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二两半经验,和糜家因为前番制海盐策打通的商路,使得这等荒芜之地如今却是成了一个个的聚宝盆。以产地而命名的青锦,便凭着价格足够便宜,存货足够供应的优势,迅速打响的了秦旭口中常言的“品牌”,借着糜家商道之利,迅速销往大汉疆域各州。
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特别是这送钱之人的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靠山,那就更不会拒之门外了。尽管都知道糜家的后台,但看在每年缴纳的大额度赋税的面子上,别说是曹操了,便是江东还在袁术、孙策之手时,糜家的货物便已经畅通无阻了。更何况是虽然为“盟友”曹操所据,但毕竟也是天子陪都的许昌呢。
此刻正近申时,深秋已临近冬日的日头天黑的早,这个时辰都已经快落下山去了,这商行中的生意,也渐渐冷清了下来,沮授正要感叹曹操虽然人品不咋地,但对于治地之民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因为战时出台了不少看似苛刻的法令,比如之前两人遇到的征用马车之事,但从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日子,竟然还有人能有闲前来扯上几匹布,便已经足可管中窥豹,对此刻治理许昌的政务系官员之能力,可见一斑了。
可还没有等沮授感叹完,便突然被身边的袁尚拽了拽袖子。沮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对袁尚这颇为孩子气的手段劝说几句时候,眼角的余光顺着袁尚的目光看去,却是突然令沮授脸上涌过一抹极重的怒色,当下也顾不得去“教育”袁尚了,因为沮授自己见到这人,便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绪了,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上前两步,猛地拽住了这人的臂膀,双目圆睁,怒目喝道:“是你!”
第五百三一章天翻地覆,乱战攻伐(二三)
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说实话这个问题在来许昌之前,沮授从没有想过。作为一名以仁恕为根本的儒家子弟,声名显赫的河北名士,即便是在如今袁氏势微之时,沮授的风度也是颇有些拥趸为之折服的。即便是对上好感欠奉,如今正打着河北主意的曹操,或者是吕布秦旭这趁人之危的家伙,沮授最多也只是心中厌恶而已,还远远达不到恨的程度。
但眼前这个人,却是令沮授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令沮授只看了面前之人一眼,就感觉胸中仿佛被硬生生塞进了一团火,燎的五脏六腑一阵炙热。一股子莫名的戾气,也自尾骨开始,顺着脊骨,直冲囟门,整个人都处在了亢奋中一般,只感觉除非是抛却了面子,本能的狠狠用拳头教训来人一顿,心中才能舒坦。
见沮授脸色剧变,平日间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竟有几分狰狞之色。究竟何人能令沮授这般人物有如此反应,甚至在潜入许昌之际还能有这样激动之举,袁尚也是吃了一惊。
“许……许攸!?”顺着沮授的目光看去,便是袁尚也是一呆,顿时明白了沮授这般作态的原因。
许攸,子子远,少时便同袁绍相熟,说是至交好友也不为过。袁绍当年同董卓翻脸,出奔渤海召集义兵讨董时,许攸便毅然决然弃了朝中官职,随袁绍远赴河北,向来被袁绍倚之为心腹,委以谋主之地位。从不见疑。在袁绍困守渤海,未曾得势时,是许攸不离不弃。一路随袁绍战渤海,征南皮,会诸侯,直到后来全盘接手了冀州韩馥的势力之后,尽管彼时袁绍身边已有田丰、沮授、审配、逢纪等智计高绝之辈附从,但对于许攸,袁绍却一如既往的视之异于常人。名为君臣,实为朋友。袁绍三个儿子,在袁绍在时。也是以叔父之礼,来同许攸相处。而袁尚,因为幼时常伴在袁绍身边,相比之下同许攸。关系也是最好。
袁绍同许攸的这种君臣相和的景象。一直持续到了吕布出奔河内时,才起了悄然的变化。先是许攸奉袁绍之命,欲同彼时落魄的吕布结亲,为袁尚求取吕布爱女吕玲绮为妻,却不料被仿佛横空杀出的秦旭给搅了局不说,还被这个当时不过一介“家奴”的秦旭,给激的吐了血,后来算计吕布不成。反倒是失却了邺城的存粮,在袁尚的印象中。好像就从那时起,自家老爹袁绍,便对许攸有了成见。加上之后吕布一路腾飞,许攸失手被擒拿,袁绍念在旧交也是心腹谋士的份上,大力相救时,却不料非但是许攸没有救回来,反倒是连逢纪、审配都折了进去,许攸竟然降了!
许攸的投降,对于当时的袁绍的打击是巨大的。而也是从那时开始,说来也邪门了,一向气势如虹的袁绍军势就开始走上了下坡路,无论是在对付黑山贼还是公孙瓒的战事上,连连失利,最后在长安之事上非但也是没有成功,连袁绍都把性命搭了进去。而本就同性子略显得轻佻的许攸不甚合拍的沮授,显然将这一切都归罪到了在关键时刻降了吕布的这三位同自己“齐名”的袁绍心腹谋士的头上。
如果许攸当初不请缨去和吕布接触,最后逼吕布离开河内,说到底没有用武之地的吕布,也不会有在之后短短这三年多之中,成为手控三州的大势力之一,而此消彼长之下,因为麾下四大心腹谋士投降了仨,对于袁绍实力的打击极大,或许也就不会在长安争夺天子之事中,被曹操摆了一道不说,还令秦旭这竖子成名宇内。或许……或许……,太多的或许了!袁绍暴毙,袁氏面临分崩离析的境地,在或许可以称之为迁怒的沮授看来,其本源的原因,就是因为许攸。
不过沮授也算还能克制情绪,平日里见不到也就罢了!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