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外戚-第4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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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性子,想必一时半会也死不了,那还急什么?这么看来。河北越乱,反倒是对吕布军的好处越大。最起码有吕布大军兵陈青州,以兖州为根基的曹操,就不敢在河北太过放肆。而横插。入河北战事可作壁上观的平原郡,又有机动性极强的成廉一万飞骑营兵士驻扎,对于吕布来说,正是进可攻退可守。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最终摘桃子的大好时机。干吗还要劳神费力,空耗军资粮草和兵士的性命。去搀和这滩浑水?因而对于沮授的“诱惑”,有着为世人所不知的影帝级造诣的吕布,要蒙过心绪被秦旭搅乱的沮授,根本就不怎么费力。
“冀州自然是好地方。难不成沮先生是要献冀州以为晋身之礼。归于我军的麾下么?那可要恭喜主公了!”沮授的想法是好的,所用的计策,也是极对吕布的胃口,不过唯一一点漏算,显然是低估了秦旭在吕布面前的分量。吕布话音刚落,还没等沮授开口,秦旭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惊喜的看着愕然的沮授。没等沮授反应过来,转身抱拳便对吕布说道。
“武亭侯误会了!沮某绝无此意!”秦旭的话接的太有水平了。特别还是在自己说出那番颇有诱惑力的话之后,使得深怕吕布也跟着秦旭使浑耍楞的沮授这时也着了慌,急忙摆手说道。
沮授是当世大谋士,曾经在汉帝陷落长安时,便第一个看破了大汉的颓势,率先向袁绍提出了“挟天子以令天下”的绝佳建议。倘若袁绍能从善如流,说不得早已如之前田丰、沮授所展望的那般,以河北为根基,窥视西北,威慑西川,进而横扫中原,鲸吞江东、荆襄,虎视天下了。哪里还容得有着人妻嗜好的曹老板,在几十年后慨叹“假使天下无孤,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了。不过沮授虽然是精于谋国,却是个不太善于谋身的主儿。要不然也不会身有大才,却被当时志满意得的袁绍几次三番欲杀之而后快,最终也是因为只图嘴上痛快,欲在千军面前只身逃走时,死在曹军箭矢之下。
“那公与先生方才所言是何用意?难不成是要责难我军退走邺城之事么?”既然打定主意要欺负人,那就索性欺负到底,这点秦旭拿手的很。许攸、审配、逢纪、甚至是袁绍、曹操、董承,都“领教”过秦旭的毒舌了,多他沮授一个人也不多。在被吕布秦旭这翁婿俩不按常理出牌而搅的本就是忧心冀州之事而心绪生乱的沮授,有些慌不择言了。却恰恰被秦旭抓住了话头。一改刚刚热情洋溢,善意迎宾的模样,脸色一沉,厉声问道。
“武亭侯误会!误会了!温候为小人所伤,回青州养伤自然是再合理不过的选择。我家公子同沮某就算是有意见,那也是只恨不能亲自侍奉在温候身侧,亲近汤药,以表敬仰之心,绝不会有丝毫不满之意。”沮授这话说的相当违心,但也不得不做出一副被冤枉后不知所措的表情来,但不得不说沮授的演技相对于面前两位,实在是差了不止一筹。若是抡起对天下大势的分析,做出最正确的情势分析,十个秦旭也未必是沮授的对手,但要说起话赶话顺杆爬的诡辩本事,胸有千军而却嘴拙的沮授,要胜过战记斐然的秦某人,显然也只是空想。沮授突然见秦旭瞬间变了脸色,心知这秦某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但眼下形势比人强,自己前来又身怀志高使命,正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对等的对话,让沮授着实是陷入了被动之中,不得不大讲违心之语,来缓和突变的场中气氛。
“仲明!沮先生来此是客!又是显甫的使者,吕某好歹在当初也同本初同朝为官,又曾蒙本初眷顾,才有今日,你切切不可对沮先生无礼!”见场中沮授似乎是因为刚刚话说的急了些,脸上青红交替,明显是压抑心中的憋屈到了极点的样子。毕竟两方也算是盟友,关系弄得太僵,对日后冀州攻略也是极为不易,接了秦旭眼神暗示的吕布这才抬了抬眼皮,对秦旭半是佯怒半是也有借机敲打敲打这个竟敢不听话的小子的意思,道:“沮先生。仲明年幼,被吕某惯坏了,沮先生当世名士。也千万别同这小子一般见识啊!”
“是!是!沮某并无此意!并无此意!”这都哪跟哪儿啊吕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沮授除了苦笑应和,还能怎样?此刻沮授的心中着实是凉了一片。看来自己着实是太过于小看令吕布军由一支仓惶狼狈的溃军,三年中跨据三州的主导者,这位以勇力称诸天下的吕温候和传说自出山以来从无败绩的秦旭了。合着人家吕布和秦旭这翁婿俩,一开始就看破了自己的意图,这是在拿自己逗耍子玩呢!可笑自己竟未察觉不说。还傻了吧唧的欲用所谓的杀手锏,打算以冀州为筹码来吊起吕布的胃口,就像是在驴子面前挂一兜黍豆。来为袁尚换得在冀州的利益呢。却不料,人家根本就不鸟这一套,一开始就直言点破了自己的小计俩,这是在等着看自己。或者说是看袁尚的笑话呢。心念到此。当年在出身高门望族的袁绍面前犹自能高谈阔论的沮授,此刻竟然生出了种智虑不及的感觉。
“不是最好!沮先生乃当世大才!也比也同本初一般是心胸宽广之辈,当不屑于去做那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小人行径。不过沮先生也知,吕某是个痛快人,最是听不得酸儒假正经,好好一句话竟要绕好多圈才听懂的说辞,你且明说,是不是显甫有甚难处了?莫不是黑山贼以及刘备军又来袭扰邺城了?”就在沮授一时间莫名的生出了心灰意冷的感觉。打算暂且告退再想其他的办法,说服吕布出兵。至少也能暂缓袁熙投靠曹操的步子,却冷不防突然听吕布说出的言辞,竟然有了略松动的意思。顿时满脸不可思议的向上望去,却又迎上了秦旭笑眯眯的表情,惹得沮授心中暗骂了秦某人一声“狗脸”的同时,却的确是被这突然的变化搞糊涂了。
吕布说出这番话其实并不太令沮授意外。毕竟刚刚自己说出的话,虽然诱惑的成分居多,但也着实有袁尚要找吕布做靠山的意思。就算是最终不能得手冀州,在战略上,青州其实也的确需要一座竖在北面的屏障,这点以沮授的智计,还是看的出来的。因此,对于吕布话语中意思的转变,其实沮授并不怎么吃惊。
但秦旭就不同了。沮授虽然不精于谋身,但在窥识人心这方面,也还是有几分见解的。秦旭刚刚话说的那般刁钻,几乎每个字都是个大坑,等着自己主动往下跳,此番却怎么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又回到了刚刚初见之时那样热情的样子,这也太戏剧话了点吧?难不成刚刚几句话便让自己下不来台的秦某人,陡然变了性子不成?
不!此间肯定有诈!沮授心里登时一凛。心中突然想到自己竟然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秦旭想要用大“价码”招揽自己同田丰两人,拳拳求贤之意,沮授是知道的。而且之前自己同田丰不同意改投另住,秦某人开出的条件,就是让田丰和自己在稷下学宫执教为“筹码”,来换取青州对当时袁尚母子的收留。
可问题是,此番自己从临淄溜去邺城,又代表袁尚回来同吕布军交涉,吕布同秦旭两人,竟然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还这般费口水同自己扯皮,这说明了什么?很显然,人家对自己的来去要么就是不在乎,要么,自己的一举一动,说不得都已经在对方的监控之下。
难怪,难怪自己的杀手锏无效!难怪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好像掉进了陷阱之中,被这翁婿两人牵着鼻子走。这个疏忽一旦补全,可不就全解释的通了么!
突然心有所得的沮授,几乎要惊出一身的冷汗来。久闻秦旭麾下有暗影,吕布麾下有亲卫营,天下大事根本就瞒不过两人的眼耳。很难说自己同袁尚并不算密议的交谈,是不是已经……
不能啊!这两人明显是对冀州之事兴致不高,却又怎么在自己眼看计谋失败的情况下,又转换了语气,给出了希望呢?难倒对冀州不死心?可现在明显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啊!那吕布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此刻,就算是沮授自认有数般智计,此刻心生了疑意,自己给自己死钻牛角尖也是想不明白啊!
秦旭并不知道沮授此刻心中所想,竟然会这般心思百转,不过,倘若是沮授此时说出心中所料,说不得秦旭真要对这位垂涎已久的大谋士说一声,先生,你想的多了!
第五百二七章天翻地覆,乱战攻伐(十九)
河北是块大蛋糕,说不眼馋那是假的,众所周知,袁尚当初孤身入渤海,聚南皮之兵而夺邺城,前后用了近三年的时间,可自坐领冀州牧之后,短短半年时间,便借冀州之富饶,兵士之精锐,征并州,伐幽州,和曾经“亲密无间”的讨董盟友公孙瓒打的如火如荼,若不是被曹操算计,令黑山贼阵前倒戈,说不得两家之战的结局还真不太好说。
现在袁绍霸业未成而身先丧,所留三子,互相算计,气量皆不足以继承已经跨距冀并两州及幽州一部的家业,只顾内斗之下,使得公孙瓒趁机攻袭刘和同袁绍的援军,在刘备哥仨的“帮助”下一举平了幽州全境,可尽管如此,尚有自黄巾之后久不经战乱的冀州、盛产良马的并州为人所觊觎,自认占尽了便宜的袁熙、袁谭哥俩,尚且不知不修德行的两人把控两州,正如手持金银的童子一般,已是落入了不少人的谋算之中。
之后河北乱起,袁氏兄弟互相攻伐,给了周边势力,特别是亟需转移内部朝臣同本军矛盾的曹操、做梦也想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用武之地”地盘的刘备,看到“大餐”的机会。只是此时已然恍然大悟过来的袁氏兄弟,却是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求一个既能保住袁家地位,又不会太过为难这难兄难弟的靠山。不过两兄弟不愧是袁绍亲子,将袁绍那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的性子,学了个十足十,都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却还自承奇货可居,最终才落得个在如同泥潭一般的河北局势中慌了心神,同时,也给了有心人绝好的机会。
袁尚当然便是那个有心人。这位当初甚讨袁绍喜爱,几次有想将本营基业相留的袁家三公子,当初同母亲刘氏被袁谭、袁熙驱逐出冀州时候,其实在袁家内部。就已经彻底失去了继承的“资格”。若不是有袁绍的死忠,在袁绍离世前得了顾命之托的当世大名士田丰沮授两人的回护,能不能平安至青州都是个未知数。
别说本是已经为宝贝儿子铺好了路的刘氏不甘心!就是自认受袁绍临终重托的田丰、沮授。包括彼时年纪尚幼袁尚在内,谁又能甘心呢?
可形势比人强啊!袁谭拥并州,那可是整个大汉都有名的战马出产地之一,丝毫不亚于以骑兵最多而称雄的幽州。而且据说袁谭同南匈奴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惹急了随时可以借兵入境,因此就连曹操这等当时豪雄,觊觎并州,都要使尽心思,借天子之名切入并州,能不硬碰硬便绝不会轻举妄动而惊动袁谭。足可见并州之利,而且袁谭此人性情刚戾,而且还有弑父的恶名。所谓兄弟亲情,根本不在考虑之内。袁尚想要从并州入手,而有所作为的话,直可称的上是没有一点可能。
而袁家二公子袁熙所据的冀州,亦有带甲数万众,而且还有自麹义“反叛”之后,袁家最为精锐的大戟士在手,南邻大河之险,北有太行之利,东临大海,向西唯一的出口唯有壶关,只要锁住北方咽喉,便如同独。立王国一般,想要有所动作,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此番袁谭袁熙交兵,看在无论是田丰、沮授还是为自家儿子谋个“前程”的刘氏眼中,都足可称的上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仅仅凭借自身那几十个家丁死士的力量,面对冀州数万大军,基本上是开玩笑,因而只能借势。好在当初袁绍还在时,袁谭作为长子,是袁尚的第一“要敌”,刘氏的全部心思,基本上都用在了在袁绍面前诋毁这袁家大公子的上面,而对于袁熙,刘氏却是还没来得及动手,甚至还有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同样在当时无甚夺嫡希望的袁熙相助袁尚的意思。只是刘氏无论怎样也不会想到,当时同不过小了自己几岁的袁熙的一番荒唐事,竟然在几年后的今天,成了保住袁尚同自己这母子两人性命,并有可能能利用这层关系使袁尚更进一步的筹码。也不知道刘氏是不是有哭笑不得之感了。
不过事情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的。眼见袁尚同袁熙成功搭上了线,而且袁熙也不知是出于当初的一番荒唐之故,亦或是当真顾念所谓兄弟之情,至少在刘氏眼中,此番袁熙对待袁尚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在如今坐稳了冀州之主的位子后,没有再欲对袁尚痛下杀手。刘氏心中有些欣慰,至少在当时的情况看,在借了吕布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