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外戚-第2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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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自言自语的道:“狼崽子好手段啊!唔,他没这些算计,定然是那周家小子的手笔!我说怎么之前一再索要皆是不肯,偏偏这回如此大方,原来竟是打的这番主意!”
“陛下难道知道了是谁在算计我等?”见袁术一副仿佛世事尽知的模样,阎象脱口而出问道。
“哼!还会有谁?定是那孙策、周瑜两家小儿无疑!”袁术冷笑说道:“说来计策实在精妙。朕也难免中了算计。只可惜这两个娃娃还是太嫩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却不知仍旧让朕看出了端倪!”
“难道陛下认为这檄文之事是那孙策所为?可上面所标注的孔融执笔之事,却是和他们一点益处也无。反倒是那吕布……”这会子阎象倒是冷静了几分,开始觉得之前反驳过的袁术所言有几分道理了。
“你不了解那周公瑾,这小子小小年纪,但抡起操弄人心的本事。绝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哼。不过某却知之!依他的手段,当然要加上孔融!若是不提那孔文举之事,如何会令天下人的目光皆从他这‘受害者’的身上转移到怀疑吕布上?”袁术此番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甚为有理,冷笑了一声,说道:“世人皆知当日朕同吕奉先交战,其占据上风之时却突然退走,所为便是孔融欲谋其青州。却也正好给了那周瑜使计之机。那小子定然是算准了陶商那傻子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为孔融及其胞弟所图争取时间,因而才编出这么一个陶商盗宝的段子。私下却是令早已投靠孙氏的陈纪将那神器转于其手。同时又令陈纪那贼厮离间朕的徐州牧同朕反目,失却屏障之臣。迫朕出游至此!在得知陶商被吕布生擒之后,却又那吕布说事,一番谋划之后,当天下皆知是吕布得了那神器之后,却又假借朕的名义,弄出这么个檄文来,天下谁会怀疑被朕讨伐的逆贼,竟然会是幕后最大的推手?于是,其计乃成!哼!端的好算计!”
“陛下慧眼如炬,宵小计谋无论再怎么精妙,在陛下面前无所遁形!”阎象虽然觉得袁术所言中颇有些可议之处,但见袁术此番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推理当中,正洋洋得意呢,阎象觉得自己还是识相点的好,因为陈纪之事,袁术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和如自己一般的老人那么推心置腹了。阎象违心的奉承了袁术几句之后,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是陛下,眼下既然赖陛下智计,已经识破了这等奸计。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才好?不若叫破奸计,祸水东引?……”
“不可!那周瑜小儿怕是早就想到前面了,若是置若罔闻,其必然有后手!况且朕既登大位,又怎么可以自降身份和那一帮人解释!”袁术沉声说道。其实阎象也听出了袁术的言外之意,眼下袁术军势力四面皆敌,解释?谁信?!
“可若是顺势而为,岂不是正中了了奸人的算计?眼下我等实力未复,兵疲粮尽……”阎象略有些不安的看着已经有渐渐发狂趋势的袁术,小声的问道。此刻看袁术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一双手握的越来越紧,看的阎象都有些心惊胆颤。唯恐袁术抽风,拿仅剩的这么点兵力去和孙策硬拼。
“住口!朕受命于天!焉能被如此小小难处所胁?再说即便是朕失却了传国玉玺又如何?那孙策小儿不也得乖乖的替朕印发檄文?朕不去找他麻烦,他倒是先替朕了了心事,此举倒是也正和朕意!朕意已决……”
第三百五八章此中事,未可知(上)
听着袁术近乎疯狂的偏执之语和暴戾的眼神,虽然房间里烧着旺旺的炭盆,但阎象仍旧觉得脊背一阵冰冷,如坠冰窟。
短短数月便横扫扬州,江东四郡已得其三的孙策是那么好惹的么?袁术所倚仗的,无非是对孙氏旧将的“旧恩”,在孙坚新死,孙策守孝,群龙无首之际,曾待他们的恩遇极厚。于是便深信只要他这仲家皇帝登高一呼,必定会阵前倒戈?这简直都算不上是当局者迷,只能说是痴心妄想了。
阎象实在不想提醒袁术,就算是同那些孙氏旧将彼此相处了三年,或多或少也许真有那么几分香火情,但随着因为垂涎传国玉玺而和孙策做了那笔“买卖”之后,彼此之间的那点情分早就淡了,现在看来,连当时袁术倚为心腹的陈纪,没准都早早另谋“高就”了。就这人品,又怎和本就是孙氏少主,甚至肯舍了神器换回这些兵将的孙策相比?与其指望这些人阵前倒戈,倒还不如盼望孙策疯病犯了,率众来降靠谱点呢。
而且前番因为妄自同徐州开战失利,再加上之前曹操、刘表和孙策三家联军的强攻,庐江城破,这一众仲家皇朝的“朝臣”们随着袁术仓皇而逃,好容易积攒下来的五万“大军”家底,大部分溃逃,跑不了的也在见大难临头纷纷作鸟兽散。除了已然十不存一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南阳老兵和七八百沿途收拢的残兵败将之外,袁术军已无所峙。到时候就算是孙策军中兵将顾念旧恩。怕是还没有接阵,自家这些兵将便要不触即溃了。甚至可以说,现在孙策不主动来攻。就已经是给了袁术相当大的“面子”了。袁术认定了这次檄文“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孙策周瑜这哥俩。满心打算顺势而为,将这俩袁术眼中养不熟的狼崽子一举除去。看袁术现在的状态,怕是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了。阎象懦了懦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公瑾,眼下这事你怎么看?这倒真像是那袁公路行事的风格,莫非陈束之所言非真。某那传国玉玺,其实并没有被其失却么?”就在袁术同麾下谋士自相犹疑之际,吴郡曲阿城中。刚刚成功“驱逐”了扬州刺史刘繇的孙策,手里竟也同样捏着一张同样由绢帛书写而成的“讨逆檄文”,上下打量着真的不能再真的玉玺印迹,问正跪坐一旁浅浅饮酒的周瑜示意说道。
“伯符倒是对那冢中枯骨多有了解呵!”周瑜微欠了欠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笑着说道:“不过依某看,那陈纪所言倒也并非是假的!或许是有高明之人,使的一计而已,目的嘛,备不住同样是盯上了扬州。”
“哦?那公瑾可知是谁?”孙策对自家这位义弟的谋略心计一向钦佩的很,向来倚之如腹心,周瑜说是有人使计,孙策也没有问前因后果。便自深信不疑,见周瑜眉头微皱。便试探的说道:“莫非是刘表那厮么?”
“不,肯定不是刘景升!”孙策同刘表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相当的“境界”,在之前份属联军,攻伐袁术时就差点打起来,现在一有点什么事情,孙策第一个想起的,还是这位同自己有杀父之仇的汉室宗亲。周瑜对孙策这种反应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当下也不为奇,阖目摇头说道:“刘景升虽与袁术不和,但其人太过优柔,一心只想守住其荆襄基业,绝不会有这心思算计扬州之事。再说以刘表身份,就算是真得了传国玉玺,八成也会匿藏起来秘不示人。毕竟这刘表可是同先帝血脉最近之宗亲,不管是避嫌还是另有大志,这等神器,都极为烫手,虽说与伯符你有血恨大仇,可若说最不可能之人,反倒是就是他!”周瑜手中轻摇着酒盏,眯着眼睛看着北方虚空之处,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对孙策说道。
“且便宜了刘表!”孙策沉吟良久,重重的点了点头,认同了周瑜的说法,恨恨的说道:“那公瑾心中以为是谁?吕布本营生乱,中途便已折返,虽然生擒了陶商,可其既然敢将陶商转献给天子,必然有因。吕布无谋之辈,想必是也在听了那传言之后,担心匹夫怀璧,为天下所觑!才那般行事!况且前番中原大旱,青州动荡,‘根本’不稳;加上徐州新得,却因来路不正,闹出了丹阳兵内乱,想必是无暇南顾,可以排除;而曹操新得汉帝,北面有袁谭、袁熙据二州拥十余万兵马为其患,西面还有李傕、郭汜、张绣张济叔侄等西凉诸将窥伺觊觎,一时间也抽不出手来,难不成会是那西凉败兵越豫州而来么?呵,之前公瑾不就是因为想到了这吕曹两家的现状,才使计令袁公路生悖逆之心,为某谋划成大事之机的么。”
“日后谁再说咱们小霸王同那吕布一般是无谋之辈,某大耳刮子直接送给他!”周瑜对孙策所言不置可否,反倒是开起了玩笑,直到孙策脸上怒气渐消,苦笑而望,才继续说道:“不过伯符,前番青州初定吕布就能得徐州,兖州困惫曹操亦可奉天子,这檄文的出处,必然是这两家之一!不瞒伯符,某刚刚不语,其实便是拿捏不定究竟是这两家谁的手笔!”
“那公瑾现在有着落了么?”孙策揉着拳头,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俊朗的脸庞上涌现出几分狂热的战意,说道:“最好这事儿是吕布军所为,总听说那吕布乃天下第一猛将,可惜无甚机缘与之交手,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伯符啊……”周瑜苦笑的看着自家这位战意盎然的结拜大哥,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语良久,才缓缓说道:“本来瑜确实已经能确定是谁,但许昌有消息传来,说那吕布之婿徐州刺史秦旭被人刺伤,陶商被不知来处之人劫走,而且在之前,也有祸乱青州的孔融、陶应等人被曾经的宫廷剑道教头,大剑师王越救走,倒是让某有些踟蹰了。”
“莫非公瑾之前认为那传言是真的,吕布果然自陶商处得了传国玉玺么?”孙策感觉有些听不明白周瑜的逻辑,问道。
“许是吕布,许是曹操,此番事蹊跷之处良多,瑜也实不敢说有十足把握能确定。不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且看这次除了那袁术之外,谁先出手干涉,则定然是得玉玺之人无疑!”周瑜见孙策追问的紧,颇带了几分苦笑的说道。
“难不成连公瑾也猜不出是谁设此奸计谋算于某么,那……”孙策显然没有料到一向是算无遗策,号称一步三计的周瑜周公瑾也有难以下结论的时候,竟是颇有些怔怔,正待说些什么时,却突然见有军中小校进账禀报,也就止住了话头。
“有何要事?”周瑜隐隐有些预感,不等孙策开口,便急忙问道。
“禀主公,周将军,九江方面有我军探马哨骑传来消息,前日徐州城中突然有大批兵马异动,粗略数来约有万余人上下,据报,乃是徐州刺史秦旭领兵向广陵方向而来,遂紧随其后探查,竟然在军中发现有那扬州刺史刘繇踪迹,哨骑不敢擅专,飞马来报主公!”这小校生的十分雄壮,面貌迥异常人,说话也是极有条理,让周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孙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在征伐扬州路上,江东小霸王也不知道杀了多少豪雄又收纳了多少英杰,此刻注意到了周瑜的异状,直接开口对那小校说道:“且慢退下,某观你体雄貌异,定非常人,不知籍贯何处,可报上名来!”
“多谢主公夸赞,贱名恐辱主公之耳,末将东郡发干人潘璋字文珪!”这小校听了孙策的夸赞之语,虽是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并无甚得意之色,抱拳沉声说道。
“哦!你且去交接了本部事宜,就随在公瑾身边!”孙策随口说道,目送再拜离去的潘璋背影不见,孙策的心思没停留多久,便又转到了之前所言之事上,看着若有所思的周瑜问道:“这秦旭乃是吕布之婿,也当可窥见吕布心思。看来公瑾所言果然应验,那陈纪也许还真没有说谎,没准还真是因为陶商之事,让吕布平白捡了个大便宜。”
“刘繇!刘繇……此中事,未可知啊!且等某细细思量一番!”周瑜倒是没有孙策那么乐观,俊美的脸上也是颇多纠结,连刚刚孙策吩咐潘璋为周瑜护卫之事也没有太过注意,皱眉说道:“伯符还是先忧心一下如何破敌吧。那秦旭也非是无名之辈,当年曹操都败在其手中,还将其名字绣在袍袖之上,时刻不敢或忘。此番其率徐州大军而来,是不是和前番玉玺之事有关尚不可确定,但想是必有所图,伯符切切不可掉以轻心才是!”
“只可惜来的不是吕布……”孙策嘴角噙着冷笑,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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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九章此中事,未可知(下)
周瑜对秦旭的来意有些猜不透了。现在的周瑜年仅十九岁,虽也已惊才绝艳,但毕竟还不是那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统领江东六郡十万水军的大都督。对上足可称之为汉末第一谋士的郭嘉以及直接揭开了三国乱世序幕的毒士贾诩,显然在对人心的把控上,还是有一段不小差距的。
虽然心中有个强烈的声音告诉自己,秦旭此来绝对和那因神器而起的“檄文事件”有关,但由于刘繇的出现,却是令如周瑜一般的智者,也难免也生出了些犹疑之意。
倒不是周瑜怕了谁来,只是自刘繇被驱逐,亡命许昌求救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