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外戚-第2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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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真的人,也会死乞白赖的哪怕“买通”郝昭,也要先来求救于秦旭。
“死什么死?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成么?这事情还有别人知道么?”秦旭的好心情顿时被这消息破坏殆尽,大过年的也不消停。再加上宋宪钻牛角尖的态度,冷声问道。
“没……大概没有了吧?”一出事宋宪就巴巴的来找秦旭想办法,谁料想秦某人自吕布府上回去之后。整整一天一夜没从蔡琰闺阁之中离开,宋宪寻不到秦旭,心早慌了,竟是愣是在秦府门口等了一天一夜。哪里会知道还有没有人也知道这事。
“我说老宋。你好歹也是主公亲卫营统领,该不会出了这档子事,连点最基本反应都没有吧?”秦旭见宋宪的样子就知道宋宪想要说什么,哭笑不得的问道:“因为前事,临淄城中防备甚严,闲杂人等根本出不了城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倘若当时你便上报主公,顶多就是个看管不严之罪。随便打你个几十军棍还不和吃饭喝水似的?而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戒严也差不过该解除了。你……却是让某说你什么好?”
“这……原来竟然是宋某亲手纵了这些贼子?多谢秦将军点破迷津,宋宪不敢再厚颜在此,告辞!”宋宪只不过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被秦旭这话一说,顿时脸上愧疚之色愈浓,本来打算要求秦旭救命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本来还以为左右摊上了取死之事,倒不如求秦旭说说情,调到一线部队去,哪怕是战死沙场,也算是能全了和吕布这十几年的同袍之情。可现在秦旭话一开口,宋宪恍然发觉没看住王越等人逃走的罪责竟然还是轻的,他这番不作为,竟是相当于亲自送了这些逆贼出城,此刻宋宪的脸都白了,眼眸中闪过几分坚定之色,苦笑的冲秦旭行了个大礼,就欲离去。
“二哥,你能救救宋将军么?”宋宪整个人都好像是虚脱了一般,目光凝滞,面色发苦,郝昭好歹同宋宪有过交集,又是顶头上司,见秦旭依旧一副冷脸的模样,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开口替宋宪求情说道:“宋将军身为主公亲卫营统领,这些年劳苦功高,您可不能看着就因为这点小事,便坏了宋将军性命啊!”
“办法的确是没有,主公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要说这事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也是不对,左右老宋自己想要寻死,若是救了他,某岂不是成了恶人?”眼见着宋宪变得松垮垮的步伐都快走出中堂了,郝昭又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秦旭淡淡的说道。
所谓侧重点不同,看问题的方向也是不同。秦旭一开始听到孔融没了的消息也是心中一凛,但随即想到昨天还在为如何令青州“去孔化”打开局面而头疼呢。现在宋宪便将这么个“好消息”送了来。
前天临淄发生的事情,想必根本瞒不住遍布的探子,更何况袁家哥俩连同曹操的使者可是都在临淄城中呢,这件事情若是说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青州六郡三地,七成以上的郡县行政首脑皆是孔融门下故吏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也是当初为了维持青州表面稳定不得不饮下的止渴的鸩酒,抓了孔融就算是再祸水西“移”,却也是会在这些人心中留下个疙瘩,就算是对现在的局势已是造不成什么危害,但毕竟对于即将分配下去观政准备充实青徐二州的稷下学宫学子也会有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而现在孔融跑了,固然可惜,毕竟是少了个能恶心曹操,在天子面前加分的机会。而且孔融偌大的名声,圣人世家的出身,若是欲有所图,铁了心的要和吕布过不去,而登高一呼“东山再起”,用屁股想都能想到那些觊觎青州富庶的周边势力,正愁没有个好借口打秋风呢,有孔融冲锋在前,他们也八成乐得随后捡钱。这对于青州来说,也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可若反过来想,此番孔融欲“勾结”叛逆、黄巾余孽以图临淄之事已是板上钉钉,足令天下哗然。若是能操作的好,也并非不能在将影响控制在最低的情况下,化被动为主动。
“呃?秦将军如此大恩,末将万死莫能报也……”这番马上就要浑浑噩噩的走出中堂的宋宪,只觉得自己这回算是铸下了大错,只想着要去安顿好家眷,自己去吕布面前领死了,却突然听了秦旭似乎在对郝昭埋怨的话语,说尚有转圜的余地,这话听在宋宪耳中,简直不啻于听了仙乐一般,秦旭竟然说自己还有救?倘若别人如此说,宋宪顶多是心中安慰一下,可说这话的是秦旭,那就不同一般了。宋宪楞了一下,起先几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郝昭这藏不住心事的小子脸上露出的笑容,才知道并非自己幻听。心中经历了生死,才知道眼前这关过的不容易。
“仲明,出了何事?”眼见着宋宪这亲卫营大将,满脸喜色的跪倒在秦旭面前,已经换好了衣衫,一个个裹扎在或红或绿的皮裘里,就要出门的众女皆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年关将至,这宋宪年纪比秦旭大了一轮不止,眼下这般情况又是在唱哪出。倒是杜嫣见郝昭也在一旁,不知道这之中是不是也有郝昭的干系,问道。
“看还看不出来?还能有何事,出去采买之事没谱了呗!”糜贞最是古灵精怪,之前未嫁秦旭之前,也是被两个哥哥宠坏的主儿,加上出身巨贾之家,之前对逛街这项“有氧运动”的痴迷不下于今人,来到青州之后,如今已经在秦旭府中憋了半年多,好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却又眼见着泡了汤,自是撅着小嘴,不悦的说道。
“呃……贞儿……”四女之中,秦旭其实最觉得对不起的还是糜贞,吕玲绮闷了可以去军营骑马、找陷阵营军士打架,蔡琰烦了就神出鬼没谁也管不着她,甘倩也还有新认的“干妈”那里可以走动,唯独糜贞,两个哥哥一个在徐州,一个总在路上,而且轻易也不来府上探望,早就闷坏了这个当初敢一言不合就翘家的小丫头,秦旭笑着说道:“为夫这回确实是有事,不过已经派了郝昭去给你们当劳力!这小子力气大的很,耐力也不错,你们就是逛一整天,他也能抗的住的。”
“夫君的意思是,我们姐妹还可以去?呀呀太好了!”秦旭要是不去,糜贞才不管是谁陪着呢,之前只是担心秦旭不愿意让她们这些女眷大过年的抛头露面,才忍不住小娇嗔了一把,听了秦旭的话后,整个人都几乎要蹦起来。
“仲明……?”不同于吕玲绮和糜贞两个小丫头的兴高采烈,蔡琰自然是看的出来宋宪这般作态肯定事情小不了,要不怎么说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彼此间就容易生出默契呢,蔡琰微微皱了下眉头,看着秦旭。
“无妨,一点小事,放心吧!”秦旭冲蔡琰点了点头。随着长吁了一口气的宋宪一同走了出去。
第三百三五章祸兮福之所伏(下)
正如秦旭所料,吕布乍一听闻宋宪所说的消息,脸色顿时变的铁青,说话的声音也粗了不少。几乎是指着宋宪的鼻子骂道:“什么?你说什么?孔融一个大活人,在数千精锐的亲卫营中莫名不见了?你疯了还是某疯了?便是被数千头猪围在一起,若是要逃走也总会有点动静吧?你这一营主官是怎么当的?猪都不如!……”
秦旭总算见识了吕布真正在暴怒之下骂人的功夫,才知道之前吕布对自己是多么的“温柔”,就吕布这火爆的性子,便是泥人也能给你整出几分火性来。难怪历史上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随在吕布身边不离不弃的“倒吕三人众”会因为一件酿酒的小事而爆发,直接同吕布翻脸,令吕布惜败白门楼。
“主公息怒!”没办法,秦旭眼见着宋宪一张脸从青变白,由紫到黑,就差马上在吕布面前抹脖子自戕以熄吕布之怒了,秦旭只好硬着头皮在吕布越说越怒,快要暴走之前,拱手大声说道:“旭以为宋宪将军此事虽然无过,也是有功!”
“胡说什么!?”吕布冷着脸暴喝一声,目光如刀一般看向秦旭。好在这回秦旭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才勉强没有被吕布这慑人的目光吓住,满脸平静的沉声说道:“主公,旭言说宋宪将军此举虽然有过,但也有功!”
“有功?你等谋划数月,调动青徐两州人力兵力财力无数,才让这一心想要颠覆青州的奸贼孔融大意忘形。自曝其丑落入彀中。现在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偏偏就让他跑了,在某数千亲卫看守下跑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你却偏偏来和某说有功?功在何处?”吕布几乎是竖着眉毛问秦旭道。听的出来,吕布对秦旭所言已经有了习惯性的信任,虽然秦旭这番话也太过匪夷所思,但吕布喝问的语气上明显比之前对宋宪的态度降了八度,倒是让宋宪听出了几分希望,尽管宋宪也被秦旭的所言给吓了一跳。
“主公,孔融所以可恨者。无非两点而已,一来是其出身圣人世家在大汉士林中的声望和特殊地位,二来便是青州六郡三地多是其门生故吏。倘若发难,青州必危!”秦旭侃侃而谈,见吕布阖目在听,而宋宪几乎是支着耳朵唯恐秦旭错漏一个字。继续说道:“之前孔融仗其身份隐在青州兴风作浪时。就算是文和、奉孝早已看破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皆和他孔文举有关,但没有直接的证据,碍其身份绝不敢轻动。直到这厮自己入彀,露出马脚,将私(通)徐州叛将及黄巾余孽的事情公示于天下,才使得我等化被动为主动,将其擒住。其实主公定然也知道这孔融虽然恶行昭于天下,但毕竟他姓孔。而且青州短时间内还需赖其门下效力,这才使出个祸水西引之计。欲将这烫手的麻烦丢给居心不良的曹孟德,让他为难去,这样也好解了我青州将隐隐为天下士族之敌的尴尬局面。”
“不错!孔融虽然意在惑乱青州,但毕竟为天下文魁,而且他那套歪理邪说的追捧者不少,倘若留在青州,不管生死,对于我军势力来将,终究是个大大的麻烦!”吕布点了点头,又狠狠的瞪了一旁惴惴不安宋宪一眼说道:“可现在孔融丢了,倘若其就借此事隐藏起来,继续暗中图谋青州怎么办?眼下稷下学宫可用的学子不过五十名而已,治政手段上怎么也不会逼得上那些北海系的冗官。倘若这些人暗中听命于孔融而串联起来,到时候青州几乎顷刻间便会重复之前混乱了。”
“主公言重了!”秦旭见吕布怒气稍平,至少在说话上已经比较有逻辑了,才给了宋宪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说道:“主公也太高看那孔融了。之前孔融同那暗中资助其成事之人谋划了那么许久,又是在陈留刺杀旭,又是搞出什么北海、平原弊案来混淆视听,格局倒是铺的挺大,可实际上呢?青州六郡三地中那些被北海系的官员其实也并没有参与孔融的这番话,且不管他们有没有什么后招,但至少在前夜主公看到的,孔融所依仗着,至多不过四五十人,而城外所谓‘义军’,也尽是些乌合之众,甚至连与陷阵营一战的本事都没有,直接一个冲锋便四散溃逃,三四千人被一千人压着打,最后竟然还降了一大半,便可知我等之前其实也的确是高估了那孔文举的能力。”
“高估?哼!孔融本就总是阴魂不散,现在就这么逃了,看来还是我等低估了才是。而且我等身边那些北海系州郡官吏的确很难让人相信,这些都是极大的隐患。况且就如你说,像是有人在背后支持着孔文举的一举一动,目的也在青州,现在孔融这么一逃,倒是真的如了他们的愿望。”吕布踱了几步,沉声说道。
“旭之所言高估,说的就是这孔融逃走的影响!其实仔细想想却也是对我军有利!”秦旭指着跪倒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宋宪,笑着说道:“正如主公所言,孔融之所以此番发难甚急,八成也和他那身后势力有些等不及了有关。毕竟孔融自入青州以来,虽然名为青州治中,却是从不理政事,身为稷下学宫大祭酒,也自为了让主公不对其起疑心而方便其行事而不敢有所作为,这样做的好处是的确起到了明哲保身的目的,但实际上,却也是同其在北海时的下属渐渐淡化了关联。毕竟现在青州的形式天下人看的清楚明白,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去开玩笑。再说这些人对孔融说到底并不像是袁绍所在袁家的那些门生故吏一般依附而生,孔融就算是出身圣人世家,但他自己却并不是圣人。撑破天也就是个北海太守而已。那些人在孔融顺风顺水的时候唱上几句赞歌、得势时给他孔某人抬抬轿子也就罢了,若是真遇到事上,就如前晚那样。足可见孔融所谓的对青州的威胁其实也就是个纸老虎而已。”
“你的意思是其实孔融留下或者留不下,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吕布有点被秦旭绕糊涂了,要说孔融既然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事情,当初干嘛还非设计这么大个局来赚出孔融呢?
“主公,孔融的危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