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迷香-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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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巴掌打掉他的折扇,似突然想起一事,一拍脑袋,道:“哎呀,我的扇子忘了拿。”一溜烟跑回了房。
二人出了客栈后门,向后山行去,起初有路,而后便只剩蜿蜒曲折的山中小路了,幸好她学了些轻功,又有慕容逸为她开道,此去倒也不难。
二人一路攀爬,越走越陡,越走越险,到最后几乎完全用轻功方才能攀爬上去。慕容逸本要带着她往上爬,她却想试试这段时间轻功的练习结果,便坚持自己来。直到抵达一处平地,眼看便到了山顶,慕容逸好笑地见她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呼哧气喘,便提议带她直接飞上去,她却摇摇头说:“等我歇会,我要试着自己飞上去。”慕容逸看着距离一丈多的山顶,也不强求,只轻轻一纵便先到了山顶。
站在峰顶,他白衣飘飘,逞欲飞去。居高临下,山间美色尽收眼底。他望得出了神,半响后,待回过神来,转身想催促她赶紧上来,入眼便见到极为古怪的一幕。
慕容逸越看眼睛瞪得越圆,暗香依依此刻已然飘在半空,而且还正全神贯注地努力向上飞着,他只见,暗香依依用极为古怪的姿势,双腿向下一蹬,两手臂上下一扇,脖子一伸,便直直向上挪移了寸许,而后又两腿一蹬双臂一扇脖子一伸,又向上挪移了寸许,如此反复,竟然真的一点点飞了上来。他实在惊讶,眼下情景,不由得令他想到了在水里竖着游的蛤蟆。
待她飞到与他平行,见她有些泄气地看着尚有段距离的自己,他便想,不知她会怎么过来。见她现在飘着半空的古怪模样,实在有些忍不住便用扇子遮了半面,偷笑起来。虽然笑着,可心底却已在心惊,如此长时间的滞空,便是他也实难办到,而她如果真的失了记忆忘了自身武功的运用,又是如何做到的?以他所授的呼吸之法实难达到这种状态,难道……
而后便见她一点点试着在空中调整身形,竟然真的在半空中调整了姿态,之后,慢慢地用与方才同样难看的姿势向他飞了过来。
当她到达峰顶,平稳地落在他身边时,兴奋完全取代了疲惫。忘乎所以地围着他跳了起来,欢呼雀跃着围着他跑跑跳跳大喊大叫,满山满谷传遍了她的欢笑声。
他一笑,趁着她兴奋得忘乎所以之际,忽然伸出手来将她搂入怀中,入怀的温香令他满足地眯起了眼。察觉她欲挣脱,他微微扬起嘴角,一提气便抱着她急速向山下飞去,在她的连连尖叫中越发将她抱得紧了。
山中果然景色很美,他二人虽没寻到温泉所在,却意外地走进了一处花海。
谷中风很大,风过,便见满天飞舞的花瓣,绿草茵茵上满是各色的花朵,有高有矮,红、黄、橙、粉、紫争奇斗艳。他二人见之,俱心下雀跃。
他牵着她的手步入花海中,周身被香气围绕。
慕容逸喃喃道:“实想不到,这山中竟有这般景色。”
依依伸出手来,几个花瓣轻柔地落在掌心,亦道:“便是在这里住上一辈子我也愿意。”
慕容逸目光有些迷离,轻笑道:“景色再美,若只有一种也终会厌倦的。”
她闻言道:“你是个不知满足且善变的人。”
慕容逸眨了眨眼睛,道:“这是人之本性。”
她想到了从前,怅然道:“或许吧。”
见她神色黯淡,他牵起了她的手,轻言细语道:“但我对依依的心,一直不变。”
她多想相信他的话。
花海中,二人或站或坐,直到暮色沉沉。
不知不觉中她竟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在他怀里,落了一身的花瓣,抬头便与他柔情似水的双眸相对,恍在梦中。
推开他,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动动胳膊动动腿说:“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
他没有起身,手中盘旋着数个不同颜色的花瓣戏玩,目光凄婉地叹道:“依依,为什么你现在都不会脸红一下?”
她好笑地望着他,摇起了手中的美人扇,摇头晃脑地道:“是你说的啊,景色再美,若只有一种也终会厌倦的,这是人之本性。”
慕容逸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而后悲切地道:“我看着依依一生一世也不会倦的。”
她淡笑不语。
回去的路上,她仍旧坚持自己用轻功爬上山顶,这次比来时顺利许多。
等她再次用古怪的轻功飞上山顶,他笑问她使的是什么轻功?
她说那是她临时起意自创的,他毫不客气地说她使起来像蛤蟆,她竟丝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玩笑般与他说:“那不如就叫它蛤蟆纵吧!”
他听后,笑不可支地连声称妙!
一、初出茅庐迟早要还的
她使蛤蟆纵使上了隐,自山顶下来,也坚持用蛤蟆纵,一点一点,向下挪移。慕容逸嘴上没说,却在心惊。放眼天下,没有人有这么久的滞空能力。
她似越用越熟练,不仅先前可以上,现在还可以下。就是在空中转身有点费劲,还不能说话,而且还在途中发生了意外。
此刻天色已彻底黑了下去,月牙初升,恰如镰刀一般高挂在她背后。
或许是背光或许是她的蛤蟆纵实在不怎么样,慕容逸只听刺啦一声似衣服被刮破的声音响起,又听她低低“呀。”了一声,便见她内息突然卸了,陡然下坠,好巧不巧地刚好挂在斜坡的一棵大树上。眼见她如蝙蝠一样挂在树枝上,越挣扎越随着树枝上飘下荡,
当她挣扎半响也没能扯出被刮住的衣服,高喊:“救命啊!——慕容公子。”慕容逸已然在山下笑得失了常态。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她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第一件事当然是吃饭,顾不得被树枝刮烂的衣服和慕容逸目光中的挑剔嫌弃,坐在客栈楼下大堂,猛催小二上菜。饭后又让慕容逸给她点意见,如何提高轻功,慕容逸想了想,便让她试着运气。当慕容逸说气聚下丹田时,她茫然问:“下丹田在哪?”慕容逸似笑非笑地暧昧答道:“肚脐眼下面。”
依依正有模有样地盘腿坐着,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脸蹭的就红了。敛了敛衣襟,似乎这样便能挡住他的暧昧目光。
慕容逸说:“脑为髓海,上丹田。”他指了指眉间,“心为绛火,中丹田。”他指了指胸口。“脐下三寸为下丹田。”他指了指腹部,又道:“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气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
慕容逸好笑地看着她听得直抓脑袋,似乎听得很茫然,叹道:“唉……为师怎么收了这么一个笨徒儿。”
距离武林大会还有半月,因暗香依依喜欢后山的花海,慕容逸便依她的意在江州多留了几日。
自那日后,暗香依依迷上了轻功,每天天不亮,便起床用轻功爬客栈的后山,直到进入花海。在慕容逸的指点下,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每天都似有新变化,那种变化令她欣喜若狂。原本她不过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而今竟然有了武功,虽然不会用,但当她按照慕容逸的指导感觉到了游走在体内的气息时,她几乎兴奋得要疯了。忽然觉得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她不禁开始幻想,是不是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成为江湖侠女,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正想得乐不可支,便觉不对,自己好像是魔教妖女……一阵挫败。
如此连续五日,体内气息运行越来越顺,草上飞已不是难事,就算是蛤蟆纵也一日比一日纵得高。刚开始一纵费劲不说顶多只能移动寸许,而现在一纵至少半丈。
那晚,她又练了一天的功,肚子特别的饿,一边被慕容逸笑话说成了武痴,一边大口吃着东西,正吃着客栈便进来了几个人。
当先一位老者,身后跟着两男两女。当中一男一女她认识,正是给慕容逸送英雄大会请帖的那二人。如此便知来者是叶落宫中人。
慕容逸仍旧不紧不慢的吃着,那群人便悄无声息地立在旁边等。
被五双眼睛盯着吃饭,可想而之,再好的胃口也没了。尤其当中老者的眼神甚是严厉,看得她很不自在。她快速的扒了几口,放下碗筷对慕容逸说:“我回屋了,你慢用。”
也不待慕容逸答应,她已然走远了。
回屋后,又按照这几日慕容逸教授的方法打坐运气。感觉一股气息在下腹缓缓汇聚,而后一点点游走在四肢百穴,游走一周后,只觉通体舒畅。
一直没听到隔壁有动静,慕容逸想必还没回来,她倒在床上打算睡觉,可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想起白日自己上山下山已全然自如了,忍不住又是一阵高兴,忽而想起客栈小二曾说后山有温泉,自己却一直都没能找到,便精神矍铄地翻身而起,目光一转,决定再去找找。
出了客栈,她悄无声息地来到后山,而后熟练地运轻功,飞向了山顶。
来到花海,朗月中,花儿朵朵虽无白日里的娇艳却别有风情,她提气,纵身飞过花海,一直飞一直飞,直至到了花海的尽头,终于在高处看到远方真的有一汪清泉。
到了近处,只见清泉倒影落月,波光淋漓,宁静优美。
她伸手试了试,果然温热,不由得一喜。
山中,夜幕低垂,似铺展着繁星的画卷,轻灵飘逸。
莫七落独自坐在山顶,仰望远方的夜空,风过,吹动山中树木浮动阴影横斜,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荡涤了心中无数污浊,静静地一丝杂念也无。
可就在这时,他忽听噗通一声,自山下传来。
山中有一池清泉,四面环山悬崖峭壁,若然不是轻功极高者,根本无法抵达。仿佛被打扰了,他微微蹙起了眉,垂目望去……
月光映入泉水中,泉水中央漾出一圈圈涟漪,许久都没有动静,忽然,一人突然跃出了水面,伴着一阵女子的笑声,他微微一怔。
月色虽明,却有树木掩映,又相隔甚远,他并没看清水中女子的模样,只觉原本的清幽被外人打扰,微感不悦,便当即起身毫无留恋地飞身离开了。
第二日,暗香依依睡醒一开门,便见比邻的慕容逸门口站着一男一女警惕地看着她。慕容逸屋门紧闭,毫无声息,见那一男一女如此看着自己,她也不好意思去叫慕容逸的门,便有意大声说:“麻烦告诉你们家少主,我去后山了。”
声音刚毕,便听慕容逸的声音自屋内传来:“早些回来。”
她不耐烦地应了声:“知道啦。”而后洒然而去。
中午时分,待她自后山练功回来,刚巧遇到欲离开的叶落宫老者等人。
老者似乎身份不低,离去时,盯着坐在楼下饭桌旁等吃饭的她,目光难掩嫌恶。
她以为老者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了,没想到,才吃过午饭,老者又来了,这次身后不是带了四个俊男靓女,而是带了三十多个俊男靓女。清一色白衣,就没一个长得难看的。易容后的暗香依依若往他们中间一站,立刻便被忽略不计。
客栈掌柜躲在一旁又喜又忧,喃喃自语:“这么多客官,小店实住不下啊!”
慕容逸有这么多人要招呼自然又不能陪着她练功了。午后,她回屋整理了一下,便又高高兴兴地自己去了后山。刚使轻功翻过山去,便是一怔,原本美丽的花海已然不在,入眼的是一片残花,不知短短两个时辰这里经历了什么劫难,竟被人蹂躏成这样。她不敢相信地一步步行去,心中有些不悦。虽说好花不常在,可也不该这般糟蹋,一路行去,看着光了杆的花枝,说不出的难受,正走着,不小心被一物一绊,险些跌爬下去,低头一看,便见一个死人横卧在脚下。
她吓得半死,惊叫了一声,转身就跑,可跑出去数十步后,突然顿住脚步,惊见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那人伏在琴案上,一身紫衣,看不见样貌,似也死了。她又尖叫一声,转身又跑,惊慌中忘了用轻功,直到被一物绊倒跌爬在地,恰与方才所见的那俱尸体来了个面对面,哇呀一声,吓得她连滚带爬想要起身逃走,可刚爬起来摆出逃跑的姿势便觉不对,这个死人看着怎么那么面熟……
有些犹豫地回过头去,有些心惊肉跳地再次偷眼向地上倒着的人看去。一眼便将他认出,是莫七落,红枫山庄的少庄主,那个下追杀令要取她性命的人!他真的死了?有些不敢相信地俯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原来只是昏了过去,不禁轻出口气,不是死人就不怕了。
她看着倒在地上,毫无知觉的莫七落,发了会呆,忽而抱起手连连奸笑起来,不由得想到一句话: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想到自己醒来时被追杀的惨状,想到他是自己的敌人,不禁心中凉意顿生。自与慕容逸行走江湖以来,多多少少听说了红枫山庄号令武林追杀魔女暗香依依的事情。而今就算她的灵魂换成了另一个人,可他怎么会信呢?将来与他再见也必是个你死我活的场面。
面对一个不杀自己不罢休的敌人,该怎么办呢?
杀死他?她胆子小,不敢杀人。
打一顿?面对一个毫无知觉的人?于她来说还真有点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