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鸣)愿忘-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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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蝎红著眼眶看著他,抱著他开始微微啜泣。
「我回来了!」愣了一下,轻声笑著说,以为终其一生都不会找到的人…原来就再我身边,我想我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了。
「等我身体灵活些便会去看他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终究是不同的个体,打从我们分离後便不同,我,现在要为了需要我的人活下去。
「我会陪你去,不论天涯海角。」
(鼬鸣)夜月
没有月亮的夜晚不要出门,因为你只会遇见血腥。
没有云的夜晚也不要出门,没有遮掩的世界太过赤裸。
谁都知道,没有月亮的夜晚,世界是一片的黑暗,而在黑暗之中,不管多麽丑陋的事情都是那样适合进行。然而同样的,在皎月下一片白银的世界叫人无法不看清,可是有些现实总是叫人无法承受的。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如此,除了中间地带以外,太过极端都只会招致痛苦。
今夜是满月,但月亮的光辉让厚重的云层遮掩去大半,木叶村的每一处灯火已经熄灭,颇有万籁俱寂的味道。
宇智波鼬站在树木最高处枝桠往下看著,他才刚刚完成了暗部的任务返回木叶而已,照理说,他虽然不需要立刻赶回报告任务结果,但此时他应该也已经是回到家中休憩了。
那麽,他又会什麽现在会站在这里呢?
关於这一点,他自己也不能解释这匪夷所思的情况,不管是一时冲动也好,或者是好奇心驱使也罢,这两种理由都不适合他,因为宇智波鼬从来不是这样不理智的人。
但尽管明白这样的行为已经脱轨,他却还是没有半点想移动脚步离开的意思。
漆黑的双眼专注的看著地下移动的小身影,微微眯了起来,宇智波鼬其实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个正在树林里跑来跑去的身影,正确来说,自从他进入暗部以後,每当在这样的深夜返回木叶时,都会看到那个人影在月光下奔跑著。
小小人影一下子在树木的阴影下停驻不动,一下子又从这头跑到那头去,於是他很快就注意到这样的状况,在那小小人影奔跑起来的时候,总是云层移动,而月光流泄下来的时候,孩子就跑在因云层遮掩而产生的阴影下,乍看之下,颇有月光追著孩子跑的意味。
这种时候,一般的孩子早已经在床上酣然而眠,就连他那个老是在外头练习忍术的弟弟也不例外。那麽,又为什麽那个孩子却老在这样的时间里穿梭在树林里呢?
在地上跑来跑去的孩子压根没发现有人在上头观察著他,只是在月光突然照到他的时候,细细稚嫩的嗓音尖叫了一声,脸颊气鼓鼓的皱起小脸,蓦然就往地上躺去,呆呆的看著完全从云层中显露出来的月亮。
於是,孩子完整的模样全都落在了他的眼底。
孩子的头发是金黄色的,月光照耀的时候,发丝就彷佛柔和的散发著光芒;孩子的眼睛却是蓝色的,不是海那样的深蓝,而是澄澈的天空蓝,纯净而没有一丝杂质;短袖上衣是纯白色的,搭配著一条长到膝盖的橘黄色裤子,非常简单却又如此适合他。
等到伊太刀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从树上无声的跃下,来到仅距离孩子两步之遥的地方,而自己的影子正巧落在孩子的脸庞上,掩去了月光。
孩子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毫不避讳的看著突然出现的少年,随即也看到了那双比黑夜还要深沉的眼睛。那是一双很难令人不记忆深刻的眼睛,当你望著他的时候,像是什麽也没有,又像是满满都是情感,那样深邃又神秘。
而终其孩子一生,也的确都无法忘记那样的一双眼睛,和那一个人。
伊太刀也从未看过那样乾净的一双眼,当他与孩子相望著的时候,天蓝色的眼眸里头彷佛什麽都可以倒映其上,可又像是什麽也无法久留其中。
如果要用某种东西来形容那样的眼睛的话,伊太刀想,那双眼就像是一面乾净无瑕的镜子,不论什麽事物都可以在里头真实呈现,可是一旦离开以後,却又什麽也不留下。
是怎麽样的人,才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呢?
然後,孩子一骨辘的从地上爬起来,仰头看著比他高了许多的伊太刀,童音清清脆脆,像是月光洒了一地的声响,他对著鼬问:「你是谁啊?」纯然的好奇与疑惑。
「宇智波鼬。」低沉却醇然的嗓音这样回答,伊太刀没仔细思考为何自己要回答孩子的问题,而答案已经出口。
「宇智波…Ita…Itach…i……」孩子皱著眉头,试著想发出那个字的音,却似乎颇为困难。
「伊太刀。」
「疑?」眨了眨眼,本来还在和咬字奋战的孩子满眼疑惑的看著伊太刀。
「你可以叫我伊太刀。」暗沉的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孩子,却带了点温柔。
「伊太刀。」孩子泛开了高兴的微笑,这显然让他可以清晰的叫出少年的名字。他偏了偏头,浮起一朵有点害臊的笑花,指著自己说:「Naruto,漩涡鸣人。」
「鸣人…是吗?」
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心里好高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第一次,有人叫他的名字,那样温柔,不是冷漠,也不带恶意。
伊太刀看著孩子的眼睛,天蓝色的眼睛似乎霎时灿亮起来,只是平静的问:「那麽,鸣人,这麽晚了,你在这边做什麽?」
「我在玩。」
「玩?」孩子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嗯,我在玩捉迷藏。」小脸满是很认真,如此稚气。
「一个人玩?」伊太刀不得不讶异了,虽然从未参与过这样的游戏,但他还是知道的,捉迷藏最基本至少要两个人以上才玩得起来,否则谁要当鬼,谁又当被抓的人呢?
「还有月亮。」鸣人搔了搔颊,笑得傻气的可爱,「我跟月亮玩捉迷藏,如果在跑到那棵大杉树下被月光照到,那就是我输了。」
终於明白孩子那些怪异的举动是为了什麽,但会想出如此出人意表的「捉迷藏」游戏,孩子大概是第一个。
「…为什麽是跟月亮玩?」
已经得到答案,照理说他应该跟孩子道别,然後尽速返回家去,但伊太刀却感觉自己还不想离开。或许该说,今晚脱轨的行为已经不止这一桩。
小脸顿时落寞,却又撑起了点点倔强,鸣人低著头很小声的说,「…因为没有人要跟我玩……他们都说,我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所以不能跟我玩。」
为什麽别人有爸爸可以把他们扛在肩上,而自己没有,他不知道;为什麽别人有妈妈照顾他们接他们回家,而自己没有,他不知道。鸣人只知道,原来没有「爸爸」、「妈妈」,就是「没有人要的孩子」。
──而「没有人要的孩子」,别的小孩也不会跟他玩。
这是他唯一能得到的结论。
伊太刀没有说话,他只是弯了下身轻抚著那头金黄色的发丝。虽然那样愚昧,但多数人纇对於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不会动摇的,不管孩子本身的是非,只是以外在其他种种因素加诸在他人身上,然後就此认定。关於这点,伊太刀再明白不过。
「呐。」鸣人扯了扯伊太刀的衣服,有些诺诺的不安,「你也会吗?…因为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所以不能跟我说话也不能跟我玩?」
「不会。如果我有空,你到这里来,就会看到我。」这是一个承诺。宇智波鼬第一个承诺。
※
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一直没有间断过,直到那一年,鸣人进入了忍者学校,在一个满月的夜晚里,他一如以往在大杉树下期盼著今晚不知道伊太刀会不会来,却不知道,那天过後,宇智波鼬再也没有出现过,彻底从木叶里消失。
後来鸣人从忍者学校毕业,成为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的其中一名部下,同组的还有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樱,两个人再次於一个意外中相遇。
鸣人才终於又看见多年前那双深邃的眼睛,而上头却多了三个经年不消的三个血红勾月。
(鼬鸣)落椿
通往山中小屋的小径上,两旁开满了茶花。
小径是以平滑的石板铺成,一路往上延伸而去,石阶上头散落著自枝头掉落的一朵朵茶花,那样的豔红。
这里只有一种花,茶花,而且只有艳红的茶花。或者是野山茶,或者是刻意栽种的山茶。花鹤翎、鸳鸯凤冠、大松子、花佛鼎、赤丹……,只要所有能够想到的大红山茶这里都有。
虽然景色绝豔,却是从没有人知晓的。
或者该说,会出现在这座山里头的,只有两个人,其他曾经靠近过这山的人,不知为何,不是从此下落不明,就是失神发疯。山中的美丽与秘密,从没有人能得知。
身穿黑袍上头还有著朵朵红云的男人,正拾阶梯一级一级而上,落下的脚步不轻不重,唯有踩过山茶时才有一丝足音透露他的来到。
男人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毕竟,如果是隐藏,男人甚至连踩花而过都不会发出声响。只是过往的旧习如此,男人并未刻意去改变,也因此,不论他做什麽,甚至是走路都是无声无息。
石阶很长,而男人很有耐性。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了无数遍,每一回,他都是十分沉稳的一步步拾级而上。
这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沉稳冷静的人,更因为,他对於石阶上头等著他的人,从来没有不耐过。过去不曾,未来也不会。
石阶的尽头,更是一簇又一簇的山茶,目光所及净是豔红一片,唯一相异的一抹颜色,是一个少年。少年一头的金黄长发,随意扎在脑後,身上穿的是一袭素白和服,在一团火红的山茶中,存在更为醒目。
少年很专注的看著一朵朵山茶,抚摸著茶花花瓣的指尖轻柔,似乎没有察觉男人的来到。
男人已经很习惯於少年的专注了,所以并没有打断,只是轻步走进屋里,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件衣袍,然後走到少年身後将之披覆上少年的身躯。
於是少年回头,习惯性露出笑容,真诚而且开心的,他说:「伊太刀,你回来了。」
「嗯。」伊太刀微一点头,冷漠的脸上还是没有什麽表情,但漆黑的眼睛里却满是温柔。「傍晚的时候天候会转冷,怎麽不多加件衣服?」
少年歪了歪头,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食指搔了搔颊,露出很无辜的眼神解释道:「我是中午就在外面的了,一时间没注意到已经晚了嘛。」
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伊太刀知道少年说的事实话,因为少年从不说谎,至少对於自己,他从没有任何瞒骗。
「进去吧。一会要准备吃晚饭了。」
「唔……」金黄色的大眼露出了一点点的迟疑与迷惑,转头又看了眼红豔的山茶,小脸上出现的不真切的迷茫。
「鸣人。」伊太刀不动声色的搭上少年细瘦的肩头,轻柔却十分坚定的叫著少年的名字。
「啊……」好像恍然一般,鸣人茫然的神情一瞬间褪尽,宛若方才的异样不存在一般,起身仰起脸快快乐乐的对著伊太刀说:「那我们进去吧。我肚子好饿噢。」然後不等伊太刀应答,已然脚步轻快的往屋里走去,嘴里还哼著不知名的小调。
伊太刀看著,眼里彷佛浮现什麽,而後默不作声也跟著进了屋里。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改变。
自从住到这山里头後,鸣人每天的作息都很简单,睡到自然清醒以後,桌上必然会摆好伊太刀已为他准备的膳食,如果稍冷了,鸣人就拿到厨房去加热,吃饱了以後,就去屋外看山茶种山茶,甚至与山茶说话。
而伊太刀,总是在傍晚的时候归来,在天大白的时候出门。而究竟这段时间,伊太刀都在做些什麽,鸣人从来没有过问,就像他从来没有追究过,为什麽这里除了他们以外,什麽人也都没看见?
不过,与其说是不追究,倒不如说鸣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彷佛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如此理所当然。
这里除了他和伊太刀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人,於是当然没有别的人能和鸣人交谈,山里除了花花草草以外,什麽都没有。
但鸣人不在乎。
他喜欢山茶,因此种了一大片的茶花,每天乐在其中,从未厌倦。想说些什麽,他就对著开得红豔的山茶说,如此待上一整天,鸣人也不觉得无聊,彷佛茶花就是他生活的重心与乐趣。
当然,当伊太刀夕阳西下归来时,鸣人也喜欢缠著他东讲西讲,纵然没有话想说,也喜欢黏在伊太刀身边。两个人之间的生活模式向来如此,没有秘密,没有别人,只有他和他。
日子平静地让人以为会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
鸣人觉得这样没什麽不好,他只要有伊太刀和山茶陪著就够了,其他什麽的,都不存在。
而这是伊太刀承诺过的。
因为他知道,鸣人不能再失去,不论是什麽。
鸣人已经失去太多。
这其实是一个秘密,伊太刀心中的一个秘密,他刻意让鸣人遗忘的秘密。
三年前,音忍村倾尽所有精锐,在木叶村最为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