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苍穹-第7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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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更溢出丝丝鲜血，显见伤势不轻。

如叶笑这般层次的强者，等闲不伤，一旦受创，必然非轻，刚才强行封锁那股至为恐怖的自爆威能，囚笼之招几乎瞬破，招法被破的反噬，还有承受最直接的爆炸力，双重杀伤力的内外交煎岂同小可，纵然以叶笑的根基也告承受不起。

玄冰的眼力何等老道，她的囚笼之招也即时而现，笼罩在叶笑身上，挡住了冲击余波。

但爆炸气浪的余威仍旧持续发威，将叶笑推送出去。

乌回天本身修为虽然只得道元境巅峰修为，甚至没有领悟入微之境，但没有领悟入微之境是一回事，他的修为却仍旧是实打实的道元境巅峰，且精纯异常，否则照日天宗的掌门人又如何轮到他做，而如他这般义无反顾，摧谷自身全部生命力的极限自爆更能发挥出本身十倍以上的强大威能全数融合在一击之间；之前变生肘腋，叶笑一力两分，一股力道送走寒冰雪，再强使囚笼之招暂时封锁自爆威能，纵然是叶笑这等修为，面对一股十倍道元境巅峰的强横威能，也难免不支！

再过片刻，自爆余波止歇，却见黑衣人自爆位置的中间，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一个足足有百丈深的大坑。

这个黑衣蒙面人，竟是至死也没有露出来本来面目，这样一来便无实据指证此人就是乌回天？

虽然众人心中都很肯定，但却没有人说出口来。

亡者已矣，是非功罪固然留待后人评说，但在场众人随便一人也都是身份不凡之辈，实在不愿在此刻背后说人，难免他朝为人诟病！

“是不是乌回天？可能确定是他么？”叶笑看着寒冰雪。

叶笑此际却是需要鼎证此人就是乌回天，以便之后动作，自然动问第一当事人寒冰雪，而轮到在场众人中最了解乌回天的，无疑就是寒冰雪！

寒冰雪显然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回话道：“像，但……无法确定。”

叶笑面色微微一怔，深深地看了寒冰雪一眼，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寒冰雪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白玉一般的俊脸，出现了这样的伤口，等于毁容。虽然寒冰雪可以很快痊愈，但，最少这几天，是不会那么好看了。

但，向来死爱漂亮的寒冰雪此际脸上却罕有的并无愤怒。

只有一种很奇怪的神色。

似乎是惋惜，失落，又有些茫然，却也还有些轻松。

叶笑将这一切尽都看在眼中，却什么都没有说。

寒冰雪的回话显然出乎叶笑意外，但寒冰雪自有自己的选择，都是自家兄弟，无谓强求！

大战终了，众人检验战果，基本人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出手的二十几人之中，一大半身上都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损；对方的这些黑衣人虽然几乎死亡殆尽，就只逃走了一个首领；自己这方的人虽然没有死亡的，但，所承受的这些伤势，却仍旧让众人心中一凛。

众人此刻还不知道，如果不是叶笑骤施极阳之招，一举引走了敌方所有人的注意力，进而促成了玄冰寒冰封锁的奏效，乃至更进一步众人大招联袂出击的功成，此战就算最终能胜，却也未必能如当前这般大获全胜，己方无人陨落！

“这一次，咱们这边差不多集中了青云天域当前所有的超级高手，联手一对黑衣人势力，最终战果却仍旧如此惨烈。”叶笑淡淡道：“日后若是当真对上了这个邪恶组织的中坚力量，大举进犯的时候，却又该如何？战况实实未许乐观！”

众人都是老江湖，自然明白个中轻重，并不会因为一时的得利而浮躁，仔细思量之下，怎不心惊，是以一干人等，心情尽显沉重，心事重重。

从这些黑衣人没有更多援兵到来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些人大抵只是先头部队，而且，他们的存在目的就只是用来骚扰的。

只是一小股精锐部队，绝对算不上敌方主力，至少不是精锐战力。

但，就是这么一小股战力，却已经折腾得这般惊天动地！

若是敌人当真大举来犯？结果又会如何？

委实是未许乐观！

……

“他最后有跟我说，我不能活了。”

寒冰雪独自站在叶笑前面，声音显得未见之沉重。

“他说，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希望，我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所以他，在最后关头其实是故意找上我，也是故意的自爆，意图十分的明显，如果你不过来的话，我反而可以挥剑将他送上天空，令所有人都趋避这次的爆炸余波……”

寒冰雪悠悠长叹一口气：“我与这个人，恩怨纠缠一生，但直到最后这一刻，却反而对他生出了一点佩服之意。”

“无论他的处事为人如何的卑鄙无耻下流下作下贱。”

“但，就最后而言……”寒冰雪轻轻地说道：“总还死得像个男人。”

叶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长长叹了口气。

他亦是武道大行家，自然知道寒冰雪所说的非属虚言，若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面对敌手展开自爆攻势，能够做到全身而退便已经是极大的运道，但若是有所提防，甚至更早一步洞悉敌人的打算，反而可以借势而作。

如刚才那一役，乌回天应命搏机，以身锁剑，看似将寒冰雪困入死地，但若寒冰雪早已洞悉其用意，便有许多文章可作，只需劲分三重，第一重力道刺剑入敌身，第二道劲力突破对方护身防线，再发动第三重劲力，便可以在乌回天爆炸的最后关头，其整个人甩上高空，令到这一爆再无威胁可言。

这还是成全乌回天的做法，若是寒冰雪不想成全，想要将其拿下活捉的话，方法更简单，只需要抢身迄今，连破其丹田、气海、檀中三穴，便可以破除乌回天功体，泄走其自爆功力，寒冰雪身法之速，当世独步，又洞烛机先，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完成这个战术。

而寒冰雪为了成全老仇人的遗愿，却是甘心放过了后一种最恰当的手段，转而使用前一个手法，可是叶笑卫护兄弟的乱入，反而令到局势险险失控，个中情由，却又难以分明了！

良久良久，叶笑终于开口说道：“这人不是乌回天！”

寒冰雪愣了愣，旋即便明白他的意思，用力点了点头，道：“是的，这个人确实不是乌回天。”

“乌回天，已经失踪了……”叶笑道：“他实在失踪得太久了，短时间只怕难以找回来了。今后，可以将寻找他的任务暂搁，照日天宗已覆灭，多他一人少他一人，并无多少分别。”

“是！”寒冰雪眼睛熠熠发光。

……

在一处遥远且隐秘的山坳之中。

那侥幸逃出生天的黑衣首领口中吐着血，两眼通红地望着席地而坐的十几个黑衣人，睚眦欲裂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支援！若是多了你们的支援，至少有一半人能够逃脱！”

山谷阴影中，同样着装打扮的十二个黑衣人正自静静地坐着。

只是这里的每个人都更好似是幽灵一般。

此刻，看到这黑衣人不断吐血的样子，十二个人态度如一，恍如不见。

“为什么？”黑衣人首领又再度愤怒的低吼问责道。

其中一个黑衣人微微抬头，清冷的目光注视着黑衣人首领，淡淡道：“救援？我们为什么要去救援你们？”

那黑衣人首领闻言登时为之气结。

第680章　义无反顾

显然，云兮然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会出此反问之语，气血翻腾之余忍不住又狂喷出几口鲜血，赶紧摸出大把的丹药，大口大口地吞下去，静心调息，又过了许久之后，这才喘息稍定，嘶哑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不管以往你是谁，我是谁，现在都是一根线上……见不得人的蚂蚱！难道，你就那么不在乎……？”

刚才开口说的黑衣人静静地坐着，仍自淡淡地说道：“你在乎与否是你的事，我在乎不在乎，却是我的事，我不会管你做什么，你又凭什么置喙我做什么？！”

黑衣人愈发愤怒的低低咆哮：“现在都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你还要死守着那点可怜的面子，人活着才有资格谈未来，一旦无常，说什么都虚的。”

暗影中的黑衣人似乎低低的笑了笑，淡淡道：“你也说了，人活着才有资格谈未来，现在的你我，还能够以人自居吗？不，我还有这个资格，我的身体固然被控制，但我的神智，却还没有被控制！还有资格说这句话，至少比你有资格！”

他终于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穿过空间，注视在那个正在吐血的黑衣人首领身上，声音愈发地清冷平淡：“云兮然，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是否还要问我，为什么不去救援你呢？”

这名黑衣人首领，竟然便是星辰云门的掌门云兮然！？

云兮然身躯陡然一震，目光直直的望向那盘膝而坐的黑衣人，低声道：“原来，你早已经认出了我！”

那黑衣人冰冷地说道：“认出来你是谁，并不是多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云兮然恶狠狠地低声道：“你能够认出来我，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岳长天，难道你以为，我便没有认出你来？”

黑衣人身躯亦是一震，眸子中首度露出来痛苦的神色，旋即重归淡然，轻声道：“纵然认出那又如何？”

“认出又如何？大家不过彼此彼此，状况雷同，你以为你还是寒月天阁的掌门吗？”云兮然阴森森地说道：“岳长天，现在的状况如是，你我都就只是被人控制的可怜虫，一个卑微卑贱的奴隶而已。”

岳长天眼中再度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勉力抑制着心头的火气，冷冷道：“不错，你说的半点也不错，只不过呢……我这个奴隶，却偏偏不想去救援你这个奴隶，有问题吗？！”

“我就偏偏喜欢看着你和你的手下，全部都葬身在哪里！”岳长天的声音中，也赫然多了几分恶毒：“云兮然，你们日星两宗，这些年来欺压我们寒月天阁，岂不也已经很长远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立时就报，现在，时候到了！”

云兮然低声咆哮：“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照日天宗、星辰云门覆灭了又如何？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就算主上还给你自由，难道你以为你还能够回到寒月天阁继续担当掌门吗？”

岳长天静静道：“不能，这早已是不争的现实！”

“那么，寒月天阁，还是你的吗？星辰云门，还是我的吗？”云兮然歇斯底里地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谁比谁更卑贱下作一点，又何妨更堕落一些！”

岳长天眼中露出一丝怜悯，淡淡道：“你搞错了最根本的一点，寒月天阁岂会与星辰云门和照日天宗一般，日星两宗固然已经不在了，可是寒月天阁却注定将绵绵不息！”

云兮然终于忍不住狂怒：“岳长天，你这么自己糊弄自己有意思么？！”

岳长天眼神中有锐利的冷静，轻声道：“糊弄自己？现在的现实是，照日天宗没了，星辰云门没了……而我们寒月天阁，却正在壮大，注定辉耀万古……”

“云兮然，你看着吧，或许这一场江湖浩劫的消灭，将由我寒月天阁来完成！”

“我本人纵然沦落为见不得人的污点，但，岳长天这个名字，却还是寒月天阁的掌门！”岳长天感叹自我心酸之余，却仍是骄傲地说道：“我岳长天岂能为了自己的生死荣辱，就做出那等欺心妄行、倒行逆施的勾当？”

云兮然怒道：“还在自欺欺人，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寒月天阁的那个所谓天才弟子叶冲霄的真实身份，根本就是笑君主叶笑！我们的大仇人！日月星三宗整体的大仇人啊！彼此早就注定了势不两立的立场身份！你就这么眼看着整个寒月天阁落入他的手中？？有力不施，一味坐视？！”

“坐视又如何？”岳长天泰然自如：“叶冲霄是笑君主叶笑又怎样？不管他骨子里是谁，今生今世，叶冲霄就是我寒月天阁的弟子！”

“不落入他的手中，我们是寒月天阁；落入他的手中，寒月天阁仍旧是寒月天阁！”

“若是寒月天阁能够在他手中发扬光大，名垂青史，流芳万世，那么，我宁愿双手送给他！”岳长天目光中有些炽热：“在谁的手中，有什么关系？纵使是仇人，那又如何？”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现在就只是一群魔物，更是一群卑贱的奴隶。那么，所谓仇人……这等高尚的称呼，我们也已经不配再拥有。”

云兮然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道：“岳长天，算你有种！你等着吧，此番回去，我定然将一切都秉明主上……我倒要看看，你的风骨，你的坚持，你的气节，在主上面前，又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岳长天微微抬头，目光中露出一丝由衷的讥诮讽刺，淡淡道：“原来你竟以为，这一次我们还能回去？”

云兮然陡然一震，失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岳长天淡淡的笑了，笑声很怪异，道：“乌回天没有回来……你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