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第267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北崇烟叶告急的现象,因此彻底地扭转,这就是解决了卷烟厂的后顾之忧,其实对卷烟厂来说,最怕的就是没烟叶——产量上不去,你说啥也白搭。
卷烟厂的产量是固定的,而大多时候,这个产量是完不成的,不过完不成也无所谓,卷烟的利润非常惊人,一个厂子只要能保证五成的生产量,职工们的日子就很肥美了。
如果能保证百分之百地开工,厂子里还要没命地上生产线,这就真的是前途无量了。
至此,陈太忠就算把卷烟厂的事情全理顺了,虽然他的牛掰,并没有完全显示出来,很多人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完全不清楚省烟草局和市局为啥就这么简单地草鸡了。
所谓内部消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大家只看到了很魔幻的斗争,然后事情……就很离奇地产生出了一个说不清楚的结果。
不过此次事件中,薛伯美的奇葩表现,被大家广为传颂,多少年以后还有人提起,知道他跟李作人撕破脸皮的人不多,但是他在中心广场下跪的那一幕,有太多人看到了。
在陈太忠醒转的第二天上午,市区的抗议人群达到一个顶峰,不过中午过后,人群骤然减少,下午还在抗议的,就是花城、明信、云山等地的烟农了,等闲见不到北崇人。
第三天早上,这种抗议就消失得无声无息,这种离奇的局面,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指使,谁都不会相信,不过烟草局都悄然无声,旁人自然也懒得多事。
时近中午的时候,烟草局的卡子都撤了,陈区长因为精神好了许多,在病房里会见了不少人,当天下午,他决定转院回北崇——北崇人来阳州,存在个成本问题。
市医院不想让他走,首先,这么严重的伤情被抢救过来,对医院医疗水平是个宣传,其次,陈区长的住院费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尤其是前天晚上,烟草局存进来一笔钱,说你们使劲儿用,措施和药品都要最好的。
但是陈太忠执意转院,医院也无法硬拦着,于是当天下午四点半左右,北崇的金龙大巴载着陈区长来到了区医院。
何雨朦是和两个朋友、几个跟班过来的,带着三辆海角的车来北崇,其中一辆还是警车。
看到陈太忠没事了,小雨朦本来是要说走,结果军分区的参谋宗报国跑过来,在看望陈区长的同时,热情地邀请她去山里打猎,区武装部洪部长表示会安排人配合,林业局长邓伯松说了,我们知道哪儿能打到野鸡,运气好的话还能打到野猪。
没有人能真正确定她的身份,但是大家都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就是黄家的人,而且是很核心的小辈,一干人等闲难得见到这种来头的主儿,自然是要玩了命地巴结。
至于说是军用枪支打猎,打的还可能有保护动物,这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在如许滔天的权势面前,算得了什么?
何雨朦终究抵挡不住大家的热情——看起来她的性格中,有不太习惯拒绝别人的一面。
陈区长听闻此事,却是莫名其妙地想到,当年自己陪着小萱萱在童山天池游玩,曾经遇到旅游局的一个处长拿着自动步枪打天鹅,当时被他厉声喝止了。
小雨朦不会去打太宝贵的野生动物吧,陈太忠觉得有点好笑,数遍北崇,怕是也找不见第二个像哥们儿一样的愣头青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又想起了前两天在童山的美妙夜晚,此刻的小萱萱,是否也在回味那些美妙的时刻,是否在倒计着我回归的日子?
正想着呢,汤丽萍推门走了进来,永固的老总前来探望区长了,她带了点慰问品来,同时又汇报了一下工程进展,“……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年底就可以投产了。”
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样子,陈太忠又想起初识小汤时,她的愤慨、自强和无助,心里禁不住暗叹:有了这么多牵挂,想要脱身,真的也很难啊……
第二天早上六点,廖大宝开着一辆面包车来到了区医院,面包车后面两排座位已经拆除,几个人齐心合力,将陈太忠和担架床抬到车上——陈区长要再去前屯镇,看一看烟叶的收购情况。
此时的六点,天已经大亮,来到卷烟厂门口,陈太忠斜靠在床上,透过车窗望去,发现门口排满了车辆,街边出现了几个临时小吃摊,挤得人满为患,还有人摆着整锅茶叶蛋叫卖。
还有不少人,是扎堆蹲在一起,一边吃着自带的干粮,一边眉飞色舞地讨论着什么,诸多疲惫的脸上,是挡也挡不住的喜意。
陈区长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没由来地一阵轻松,能让老百姓如此地开心喜悦,前些日子吐的那点血,真的不值得一提——老百姓的开心,才是对领导干部最大的认同。
就在此时,几个蹲着的年轻人看到车停下,对视一眼,站起身打着横就走了过来,一脸不含糊的模样,“不排队……想找揍吗?”
却是云中花城交界一带的口音。
第3903章归心
陈太忠是最见不得外地人在北崇耀武扬威,闻言心中生出了点恼怒,不过廖大宝将窗户放下,不动声色地回答,“陈区长过来看一下烟叶收购情况,没必要排队。”
几个年轻人正在横眉冷对,猛地听到这个回答,登时就是一愣,好半天之后,一个年轻人才不可置信地问一句,“不会吧,他老人家不是正在医院吗?”
“在医院就不能出来了?”陈区长在床上哼一声,哥们儿还年轻,怎么就成了老人家?
“这才六点半,陈区长就来了?”另一个年轻人将头探进车窗张头张脑,看到躺在担架上的年轻人,狐疑地问一句,“你真是陈区长?”
“在北崇,谁有胆子冒充陈区长?”廖大宝嗤地笑一声,换成了关南话回答。
“倒也是,”提问的年轻人呆头呆脑地点点头,一转身就大喊一句,“老少爷们儿,陈区长来了,大家注意点形象哈。”
这一嗓子,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接着大家就闹哄哄地站起身,向面包车凑过来,又是这几个年轻人张罗排队,“排队排队,谁插队小心挨揍。”
陈太忠见大家热情很高,说不得打开一扇窗户,伸出手挨个跟大家握手,握着握着,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北崇的老百姓见我这个区长,也不止一次了,啥时候变得这么激动了?
有了这个疑问,他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他似曾相识的,要知道,陈某人的记忆力,那可不是一般地好。
不过很显然,现在问这个问题有点煞风景,看着一张张激动而喜悦的面孔,陈区长只能强行压住心中的疑惑。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又过来两个人,对这俩,陈区长就有印象了——应该是协防队员,只听得这俩用带有北崇口音的普通话嚷嚷,“好了好了,陈区长还有伤呢,大家见过了,就散了吧,马上要开门了,大家看好自己的东西!”
这话说出口,人群渐次地散开,最后是那拦人的几个小伙子走开,陈区长想一想,最后还是说一句,“安排大家排队是好的,但是你们也注意一下态度,和气才能生财。”
说来说去,他终是不能容忍外地人在北崇的土地上放肆。
几个年轻人点点头,唯唯诺诺地离开,两个协防员走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笑着发话,“区长今天精神挺好,吃早饭了吗……我们帮您捎点儿什么?”
“早饭不用了,”陈太忠微微摆一摆手,“你们自己吃好就行……怎么这帮人,我就没一个认识的?”
“都不是咱北崇的,您怎么可能认识?”年轻的协防队员笑着回答。
“嗯?”陈太忠听得眼睛一眯。
“都是外地来的烟农,就只认烟厂门口的收购站,”年轻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跟他们解释也没用,一来老多人,后来还是林主席说了,要咱北崇人发扬风格,去附近的收购站,烟厂门口就留给外面来的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太忠缓缓点头,心中的疑惑去了大半,这个理由他能接受,当初一开始收烟叶的时候,连北崇区的烟农,也是愿意跑到烟厂的收购站,而外地的烟农早被市烟草局折腾怕了,肯定愿意来最权威的地方。
既然全是外县区的,人家自发地维护秩序,倒也说得过去,尤其难得的是,林桓这老家伙真是处处都操心,威望又足够,不声不响间,就将隐患消弭于无形——烟农们都挤在卷烟厂门口的话,北崇人跟外地人早晚会发生冲突。
陈区长虽然很想吃老林家的鸽子,此刻也不得不赞叹,“林主席心思缜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可是老书记也没让外县的人都服气,”年纪大一点的协防员笑着回答,然后伸出个大拇指来,“但是他们都服气陈区长,我从小在北崇长大,在阳州念的高中,各县区都排外得很,真没见过谁能让其他县区的人都服气的,陈区长您独一份儿……人心是杆秤啊。”
这马屁虽然赤裸,却也非常贴切,他说得一点都不错,北崇这么收购烟叶,把全阳州不少人的心都收拢了过来,相对之前只有敬德跟着北崇走,现在愿意配合北崇的,就不仅仅是敬德了。
后来,诸多经济学家分析起北崇的发展过程,发现北崇的影响力在整个阳州全力飙升,烟叶收购事件是第一步,算一个非常明显的发力点。
“我要是不治身亡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都来参加我的葬礼,”陈太忠这张嘴,那真是没得救,他听得心里十分受用,可偏偏要爆出这么一句话来。
“您这身体是越来越好了,”俩协防员也被他的口无遮拦吓了一跳,讪笑着回答。
“对了,你们参加这个协防工作,会不会影响自家的生计?”陈区长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党委那边是如何规划的?”
“影响不大,”年纪大点的那位摇摇头,“干一周歇一周,遇上抢活儿的时候,花钱请人呗,我们现在也算是端公家饭碗呢,不能只顾小家不顾大家。”
“可不是歇一周,是那一周你们要维护地方秩序,”陈太忠笑着反驳,这个轮换制,却是他早就跟隋彪敲定了的。
协防员这个编制很古怪,古怪到不能套用任何已知的编制,但这又是区里认可的,会上通过的——起码是可以领基本工资。
而对隋彪来说,他希望将这支力量掌握在手里,但是最需要这支队伍的,是区政府,所以才有了一周一换的轮换制度,每一周有一半的协防队员,接受区政府委派的各种任务,而剩下的一半,则是听从区党委的安排。
而党委的事情,确实是少很多,那么在党委的这一半人,可以组织学习,可以接受党委委派的任务,不过更多时候,他们是回乡镇维持地方秩序。
一旦有紧急事务,协防员就地可以展开工作——需要回区里集合的话,也要马上回去,这原本就是区里搞协防的初衷,加强全区的应急反应能力。
总而言之,这个协防员是介于民兵和在编人员之间的存在,在接受政府的各项任务时,还能享受到一些额外的补贴和福利。
对政府来说,有这么一批人也挺好的,大家有需要,就打报告申请支援,像葛宝玲查车会用到一些人,物资中心也需要这么一批人,计委的煤场巡逻,电厂的守夜执勤……
现在,又要加上稳定烟叶收购的秩序,而卷烟厂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才需要人维持秩序,多雇几个保安实在浪费,叫警察也太不和谐——而且警察也忙。
所以这协防员的出现,很好地填补了这一块空白,也是区里行局公用的应急人员,资源的共享,可以有效地避免浪费。
政府这边,协防员的调配,是归计委管的,办公室有建议权,但是全体协防员,名义上还是归区党委管的,而他们认为的每干一周,就要回家休息一周,其实不是休息,只是党委没具体安排,让他们回地方维持秩序,还得有随时接受命令的心理准备。
总之,体制虽然森严,但是很多编制的复杂性,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
“那是,端了公家饭碗,就要有这个觉悟,地方上的事情,我们也积极参与着呢,”年长的协防队员笑着点点头,然后他四下看一眼,又低声问一句,“陈区长,听说我们协防员表现好的,能纳入正式编?”
“这个事情,我可是说了不算,”陈太忠笑着回答,“你们得问隋书记,这不是政府事务,必须得他发话才行。”
“可是……”那位又再次四下看一看,将嘴巴凑到陈区长的耳边,以极低的声音发话,“隋书记不是要走了吗?”
“说什么呢?”陈太忠白他一眼,淡淡地发话,“行了,马上要开门了,你有这个心劲儿,维持秩序去吧。”
“真的是这样啊,”这位挺无辜地一摊手,“我们也挺操心自己前途的。”
“等北崇冲进全国百强了,你们统统都转正,行吧?”陈太忠不耐烦地哼一声,半开玩笑半当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