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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9节

官仙-第18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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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黄家老二说话,也真够肆无忌惮的,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说起弄塌桥之后的事情,根本提都不提可能死多少人,不过阴京华听得连连点头,他知道,黄汉祥还真就是这么个性子——黄总不这么说,也卖弄不出他眼光远大不是?

“关键是这些事情,咱还不能当作知情,”他笑一笑,“陈太忠的朋友去乌法旅游,那只是个意外,撞上这事儿了。”

“嗯,只是巧合,”黄汉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恐怕不是巧合,”古平市的市委书记在中午的时候,惊讶地得知,自己要捂的盖子,居然没有捂住,被天南的一张小报刊登了,省里有人指示了,一定要抓住那个胡写乱报的记者——不管用软的还是硬的,总之要让她闭嘴。

“关键是不能让这个后续报道再发下去了,”他指示站在门口的警察局长,“对流动人口,要彻底盘查一遍,再出这样的报道……你后果自负!”

古平市这边并不是最难受的,桥塌就桥塌吧,这段路也不是古平修的,眼下最心急火燎的,是吴田省路桥建筑集团……

“黄总,出大事了!”下午四点的时候,黄汉祥正在跟朋友玩牌,阴京华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走过来,“您……出来一下吧。”

“汉祥,跟你打一会儿牌,真麻烦,”一个比黄汉祥年纪还大的老头气得哼一声,“昨天你就不来,今天又是这样……下午你不是不接电话的吗?”

“估计是老爷子的,”黄汉祥笑一笑,站起了身子,心里却是非常明白,要是老爷子的电话,小阴就直接把电话递过来了。

果不其然,等他走到一边的时候,阴总汇报了一下情况,声音虽小,可那份兴奋是无论如何压抑不住的,“秦阳市郊一座在建的高架桥坍塌,也是伍田路桥的工程,当时有个副省长正在视察工地……”

“嘿,”黄汉祥听得噗地一声乐了,肩膀抖了半天,才咳嗽一声,“哈,那个啥……嗯,有人员伤亡没有?”

“二十分钟之前发生的,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呢,”阴京华抿着嘴,强忍笑意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大桥掉了好一截下去,当时桥上两百多号人呢……不过那个副省长没事,听说只是撞伤了。”

“啧,有点遗憾,”黄汉祥咂巴一下嘴巴,秦阳不比古平,那是乌法省的省会,这桥塌了还摔下去不少,那真是谁都瞒不住,不过……真的有点遗憾啊。

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个谁……陈太忠现在在哪儿?”

“他去看打麻将了,中午还在呢,”阴京华对陈太忠的动向了如指掌——这个节骨眼上,他甚至请南宫毛毛帮自己悄悄地盯着。

“这家伙的能耐,是越来越大了,”黄汉祥笑着摇摇头,他沉吟一下,“你了解一下,那些人里面,有没有跟咱们挂得上钩的。”

“我已经在安排了,”阴京华点点头,他知道这是黄总想争取充足的名分,犹豫一下他才又补充一句,“里面不少政府工作人员,据说……伤亡惨重……”

“嘿,我得打牌了,”黄汉祥笑得直哆嗦,转身又向牌桌走去……

第2668章非我所愿(上)

“有个副省长掉下去了?”陈太忠得到消息要晚一点,虽然事情是他干的,但他只是设置好了时间而已,哪里想得到这次一坑,就坑了一个副省长?

通知他的人是许纯良,许主任自打接了他的电话之后,就开始找人了解古平市大桥的情况,不成想打听到情况没多久,那边又主动打电话过来,说这下热闹了,秦阳市也塌了一座桥——这座更狠,是还没交工的。

“鲁国民没掉下去,他就是摔了一下,”许纯良知道的消息晚,打听得就相对清楚一点,“不过当时天上下着小雨,大部分人反应得不够快……可笑的是,姓鲁的过去是辟谣的,真是太讽刺了……”

通车才两年的桥就倒塌,这件事带给吴田路桥公司太大的被动了,虽然迄今为止,没有人员死亡的报告,但是不管怎么说,光天化日之下,大桥塌了。

路桥公司倒没有怀疑有人故意破坏,那桥的质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老总马上过来危机公关——捂盖子也得体现诚意不是?不成想他才安顿得七七八八,猛地有人反应,说这件事让省外的记者报道了。

这是谁这么不知死活啊?路桥的老总就跳脚了,不过当他听说那报纸叫《天南商报》的时候,也没什么脾气了——表面上看起来,黄家对天南的经营,远远没有蓝家对乌法经营得严密,但事实上并不是那么回事。

蓝家底子还浅,对乌法经营是抓上层力量,搞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容不得不同声音,而黄家在天南根深蒂固,甚至有那小科长都有门路把话传到黄家耳朵里,所以看似黄家对天南不怎么上心,可谁又敢在天南撒野?

这是黄家惦记上我了?路桥的老总有点心惊,不过,他背靠的蓝家也不吃素的,足以跟黄家相颉颃,更别说在乌法这一片了。

所以,他要辟谣要澄清,而乌法的省委书记也相当给他面子,说是现在人心惶惶,那就得领导出面辟谣。

可是这个谣言该怎么辟呢?公开讲话那是不可能的,本来别人还不知道断了一座桥,只有少数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可乌法这边一承认却有此事,那就是大家都知道了,被动就是必然了——不说的话,只要黄家不是要跟蓝家死掐,想来也不至于揪住不放。

公开讲话不可能,那就只能暗示了,原本这塌桥事件就封锁得很好,知道真相的只是少数人,那么关心后续结果的,也必然是这一帮人。

于是书记打人招呼一声,负责交通的副省长鲁国民就只能去现场视察了,这就是跟大家表态了——都说吴田路桥公司的桥不可靠,但是我堂堂的副省长都敢去施工现场,希望大家能相信政府,不要信谣传谣。

说句实话,鲁省长对吴田路桥的活儿,也不是很信得过,既然分管了某个行业,必然会对那些相关行业有适度的了解——吴田人的活儿,真的不怎么样。

施工这个东西,里面的猫腻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就像韩伟说的那样,且不说材料上以次充好了,只说这个工序,就会对工程质量造成极大的影响。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这个搅拌混凝土,很简单的活儿吧?水泥真假先不说,这砂子要讲个含泥量,石子儿要讲究个冲洗——标准工序就是这样的,一旦要求不严格,那就会对质量造成严重影响。

吴田路桥做过不少桥,按说“金桥银路草建筑”,做桥是最赚钱的,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而鲁省长知道,吴田路桥建桥的经验太丰富了——丰富到他们能确定,哪些工序可以节省,哪些材料可以偷换。

这样的桥谁敢上?这样的现场,谁敢去视察?但是……他不去还不行,省里着急消弭影响,这是省委的任务。

而且路桥集团的好处,鲁省长也收过,这不是他啥钱都敢赚,而是说他不敢不收——别人都收了,就他没收的话……将来出点纰漏,人家会怀疑是谁捅出去的?蓝家可不是讲理的。

总算是路桥的老总赌咒发誓,说这座桥绝对没问题,我陪您一块儿上,他才答应下来,不过鲁国民的秘书也机灵,知道老板是要上火线呢,特意交待了陪同人员。

这个交待,还真没交待错,当时天空下着小雨,鲁省长和路桥的老总一人一个安全帽,站在桥上指指点点,由于大家都打着雨伞,视野不够宽阔,一开始桥抖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到。

结果最先注意到异样的,是乌法省电视台的摄像人员——副省长视察,省台出来做节目是很正常的。

支在桥上的三脚架发抖啦摄影师其实也知道今天是在做什么,确认一下镜头确实抖动了,于是就喊一嗓子,“坏了,桥在抖。”

只他这确认的功夫,就浪费了最关键的一秒多——没办法,这个场合他能把这话喊出来,那也是需要胆量的,一嗓子喊错的话,这辈子就完蛋了。

他才喊出声,已经有敏感的主儿意识到桥可能有问题了,这时候,省长秘书的安排就起了大用,起码有四个人齐齐大喊一声,“让领导先走!”

这一嗓子就镇住人了,然后鲁省长转身就跑,不过雨天路滑,省长大人年纪大了,腿脚不是太好,这关键时刻,斜刺里冲过来一条汉子,拖着领导撒腿就跑。

这么大个桥,要塌下去,是需要个时间的,但是桥面一旦倾斜,那大家跑步就相当于是爬山了,再加上又下着雨,摩擦力就减低不少,更别说为了迎接领导视察,桥上刚打扫过了,干净到……基本上连个垫脚的草棍都找不到。

就在堪堪抵达桥墩所在的断面的时候,倾斜度变大了,大家的脚下都在打滑,拽着鲁省长的汉子一咬牙,猛地一发力,直接把鲁省长扔了出去,自己却是蹬蹬后退两步,然后……就跟着桥面自由落体了。

所以鲁国民只是撞伤,倒地之后他站起来又跑,直到跑到桥边,才蹲在地上呼呼喘气,这时候大家才发现,鲁省长的手脸等裸露之处,擦破不少地方。

“不要管我,先救助伤员,”关键时刻,鲁国民做为分管副省长,发挥了定海神针的作用,他定一定神,不顾手脸上渗出的鲜血,镇定自若地指挥着,“迅速联系医护人员、武警、施工机械,尽快抢救……人命大于天!”

没过多长时间,他的手机响了,却是省委一把手打来的电话,这个灾难太可怕了,第一时间就传到书记耳朵里了,“鲁国民……这就是你分管的交通行业?”

去你妈逼的吧,鲁省长心里大骂,没水平的领导我见多了,像你这么没水平的省委书记,我还真是少见,于是倒吸一口凉气,“呃儿”地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翻起了白眼——爱是谁是谁吧,我看你有本事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

于是,鲁省长就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了,他在病床上昏迷了,昏迷得昏天暗地的,谁都叫不醒,不过小秘书倒是认真负责——他紧跟在领导后面,侥幸逃得一命。

现在,就坐在病房里,实时地向领导汇报最新情况,也不管领导听得见听不见,“高秘书长腿脚擦伤,邓仲强跑的时候摔了两个跟头,现在刚挖出来,估计……是不行了……”

高秘书长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协助鲁省长工作的,邓仲强是省交通厅厅长,这两位都是实打实的正厅,事发的时候,都跟鲁国民在一起,高秘书长人相对年轻腿脚快,就跑出来了,邓厅长不但年纪大了,肚子也大,虽然有人架着跑,但是他脚底下拌蒜,于是杯具了。

“死了个厅长?”陈太忠听得目瞪口呆,哥们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应该说……还在抢救,”许纯良犹豫一下,矫正他的错误认识,“太忠,这事儿是不是你……咳咳,我是说,这事儿是不是你能利用一下?”

“还算谨慎,”京城某个密封的房间内,一个头戴耳机的家伙点点头,跟旁边的那位嘀咕一句,“这时候他们要是再敢在电话上胡说八道,就太不给咱们面子了。”

“凭什么就是我利用呢?”陈太忠最见不得许纯良这样了,我说,这手机是你们在搞,不是我在搞啊,“我是被你们利用的!”

“不说了,晚上见个面吧,”许纯良这家伙说话,有时候也挺霸气的,“我现在出去一下,有厅长死了,这可是大事儿。”

“你不是说还在抢救吗?”陈太忠讥讽他一句,不成想那厮已经挂了电话,也不知道听到这最后一句没有。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对乌法省来说,真是一场灾难,事发后一个小时,乌法省政府一把手丁刚丁省长抵达现场,冒雨指挥救援工作。

第2669章非我所愿(下)

这个时候,网络还不算发达,所以事发后省领导的反应,大多数人都不知情——不像几年之后,事儿发了,领导不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就算态度不端正,类似的大事,搁在七、八年后,应该是省长和省委书记双双抵达现场。

可是这个时候,丁省长能及时赶来,那就算很负责任了,他可不是蓝系人马,在乌法省也是被省委康书记架得两脚悬空,威严扫地。

“只去了一个省长?”黄汉祥已经打完牌了,听到这样的汇报,他冷笑一声,“一个厅长的死,都换不来康麻子的关注,这个书记真的很厉害。”

乌法的省委书记叫康建光,脸上凹凸不平坑坑洼洼,所以有人叫他康麻子。

“他是避嫌吧?”阴京华今天算是开眼界了,一个正厅稀里糊涂地就挂了,“康建光跟吴田路桥的关系,谁不知道?”

“你说的那个区委书记,确实是天南的交流干部?”黄汉祥沉声发问,掉下桥的,还有当地县区的区委书记,省里领导来视察,市里和区里的人,肯定是要跟着跑前跑后的。

“那是王奕的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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