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韩娱-第2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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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廊道外,林佑泯深呼吸了一下,将自己的视线依依不舍地从窗外的风景上收了回来,重新落在膝盖之间的剧本上。
这几天他已经竭尽全力地吧剧本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为了应对随时突然情况,甚至还要练习日语的缘故,他不得不抓紧有限的时间完成这项工作,否则,今天的试镜面试估计就要砸了。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机会已经就在眼前,能否抓住就看自己的努力了,还好,他对于剧本早已经是了然于心,不然肯定免不了一番手忙脚乱。
林佑泯对于这部电影真的很上心,一部日本电影,一个特殊的题材,却足以让他如此地着迷,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妙。
所以,哪怕已经临近面试,但林佑泯依然在认真地阅读着剧本,并且在脑海里构思着自己应该如何演绎这个角色,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其实日本方面的选角工作并没有真正开始,正式的时间是明天,但泷田导演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才忽然决定给林佑泯时间,单独提前考察他。
正聚集在走廊两侧的其他剧组工作人员都没有再说话,而是用隐晦的目光悄悄打量着林佑泯,就好像林佑泯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般——事实上,林佑泯一个韩国人。竟然想要出演一部充满着日本社会文化气息的电影。本身就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这里的工作人员。大都是电影的辅助编剧,执行导演,摄影组人员等等在剧组里边占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他们对于林佑泯并没有恶意,但不看好他的试镜旅程,仅此而已。
原本林佑泯还想看看寻找一下到时候面试的接待室的位置,但想到其他工作人员都在走廊里等待,又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面试这种特殊情况。于是也就从善如流地在走廊边的窗户那里,找了个位置,靠在窗边,将身后那些异样的目光隔绝开来。
金泰熙原本是要陪林佑泯一起来的,不过林佑泯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有接受,只是让她呆着等消息,金泰熙这段时间的关心,已经让林佑泯对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来看待。
林佑泯旁若无人地开始阅读剧本之后,走廊的沉默再次被低低的议论声打破。工作人员们若有似无的余光不断投射在林佑泯身上,让林佑泯切身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从出道到现在。他可是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这让他感到了些许的不适应。
只是,这些日本方面的员工窃窃私语的语速实在太快,才恶补了半个月,日语依旧处于半吊子水平的林佑泯压根就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压力也就无从谈起了。
林佑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再次将目光和心思投入到了剧本之上。
林佑泯是科班出身,当然知道了解台词的重要性,金志宪在这方面已经给他强调过无数次了,许多演员在饰演角色时都有特殊的节奏和语调,准确而言是每一个人说话时地质都是不同的,捕捉到角色说话地点对于演绎角色来说是事半功倍的,如果这一点都不懂,那么林佑泯这几年中央大学的演艺课就是白上了。
没有等待太久,林佑泯只是刚随意地翻了几下剧本,泷田导演就带着一大波人来到了这里,这其中既有久石让这种他之前就认识的,但更多还是同那些剧组人员一样,面生得很。
泷田并没有侧过眼去特地地观察林佑泯,而是径直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每个人经过林佑泯身边的时候,都会特地地抬起头来,轻轻地瞟一眼,目光从他身上轻轻略过,和刚才他踏入这里,那些工作人员的目光如出一辙。
久石让和小山薰堂也没有过多地和林佑泯说话,但不约而同地都在走过之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当然,有友好的,自然也有不少抱有敌意的,有,且不止一位,有好几个人在路过林佑泯的时候,不仅一脸冷漠,甚至还有的直接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嘴角挑衅地向上挑起,不屑的神色尽显眼底,弄得林佑泯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还没开始,就已经得罪人了呢?
林佑泯跟随着工作人员走进了这间接待室,将走廊里的嘈杂都留在了门外,会议室布置得很是简单,因为今天只有林佑泯一个人过来而已。
评委里,也是林佑泯认识的泷田洋二郎、小山薰堂、久石让,以及还有几位他以前没有见过的认识,也许是剧组的摄影总导演,制作公司方面的代表等等。
一排子人这么坐下来,的确能给人很大的压力,光是看看,如果是普通新人来面试的话,恐怕直接就发怵了,能不能清晰地展现自己都是个未知数,更遑论超常发挥。
泷田坐在最中央,他正认真仔细地打量着林佑泯,彷佛想要看穿他,深入他的灵魂里探索一番。
交情归交情,一旦进入了角色和工作,他就会以最为严格的条件来要求林佑泯,如果表现不过关,那么,很简单——pass!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泷田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安然站立着的林佑泯,眉毛微微挑了挑,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开口简单说道,“林君,我们又再次见面了,我总觉得你变了很多,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的,导演先生,为了我们这一次的见面,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充分的准备。”林佑泯不卑不亢的答道,嘴角随之轻轻扬起,笑容依旧暖洋洋的,就好像冬日早晨九点的阳光,驱散一切寒冷。
笑,绝对比冷冰冰地板着一张脸来得更容易让人觉得更有好感一些,这样的态度让泷田身边的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日本男人略微抬起眼睑,迅速地多看了林佑泯一眼,旋即用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勾勾画画着什么。
林佑泯两手叠在身前,微微躬了躬身,“导演,我已经准备好了!”
整坐在泷田旁边的小山薰堂微微苦笑起来,挠了挠头,有人如此地喜欢自己编写的剧本,狂热地追逐着要出演,甚至不惜特地坐飞机赶来日本,虔诚地找上门,小山薰堂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剧本得到了别人的认可,那种感觉是很奇妙且难以言明的。
但纵然小山薰堂对林佑泯抱有相当的好感和友好的态度,可从客观上来说,他也不认为林佑泯能出演这样一部电影,不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如此,他自己都不知道去为林佑泯咨询过制作公司几次了,得到的回复几乎如出一辙——拒绝。
对于泷田为何愿意给林佑泯这样一个机会,小山薰堂原本以为只是为了让他死心,且又给林佑泯留了面子,不曾想,林佑泯似乎动了真格啊。
在不了解日语的语法、单词、结构、体系等等一切都茫然无知的情况下,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把整整一部电影的日语剧本给背了下来,小山薰堂一开始还感到不可思议呢。
这太疯狂了,日语是那么好学的吗?可偏偏林佑泯就仿佛找到了bug一般,硬生生地完成了泷田布置的基础任务。
“林君,我们不谈对这部电影的理解,就先讲一讲这部电影和死亡这个话题给你带来的感悟吧!”泷田导演咳嗽了一声,首先开口了,又挥挥手,让一位助理把会议室的门给关上。
不算特别宽敞的会议室里,顿时满满当当地挤入了不少人,让林佑泯顿时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就像是被挤在中间的沙丁鱼罐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甚至还有一台专门的摄像机的镜头牢牢地跟随着他,就是为了录下他所有的细微表现。
那些旁观者同样也没有闲着,纷纷掏出本子和笔,随时做好记笔记的打算。
也许,这些人的参考意见对于林佑泯的试镜,也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林佑泯还是第一次试镜的时间同时被几十号人齐刷刷地盯着,这种经历,的的确确太特殊了,这让他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紧张和兴奋的感觉,对于挑战,他从来都是乐于接受的。
在场的人都在注视着林佑泯,很想知道他会怎样回答。
“导演,我觉得作为一部以殡葬业工作者为主角的电影,“死亡”是《入殓师》无法回避的一个话题,然而“死亡”却绝非影片真正的主题,“死亡”在这里单纯的只是一个窗口,透过这个窗口所能看到的,是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年轻的人们目睹生死的时候会否像入殓师小林大悟那样悄无声息地苦痛,这种苦痛能否最终得到良好的正视,继而阐述真正的生命应该充满着热情、充满着奉献、有理解的渴望、有交流的诚心。”
泷田和小山薰堂等人眉毛跳动了一下。
第444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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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一种巨大的力量,任何人的死亡都会对其他人产生深刻的影响,令人无法抗拒,它所反应的问题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是一种困惑与选择。死亡在这部电影里中所赋予的内容与意义,将影片中的所有人物都推向了一个更深、更远的价值领域去思考,生命领域的思考,死亡是每一段故事的切入点,也是透析每一个人物生存状态的最佳路径。”林佑泯一下子全部答完之后,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这种话题实在太容易变得空泛,正因为话题太大了,太空了,所以回答起来格外的有难度,他面试的是一部电影,而不是在考哲学题。
泷田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答得依然有些往哲学上硬扯的深奥,但以林佑泯这样的年纪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不能再奢求更多。
“林佑泯先生,能说一说日本文化有什么地方打动了你吗?我想,我们更愿意了解一下这个,一个不喜爱日本精神文化,对日本没有研究的演员,是没办法演好这部电影的。”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梳着大背头的日本男人微微颔首之后,忽然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
林佑泯微微一愣,见泷田导演丝毫没有阻止这个人问话的意思,林佑泯就知道,他的身份应该不低。
小山薰堂和那位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甚至应该说。有些尖锐,至少在林佑泯面试之前,他们没想过要提出这样的问题。
让一个韩国人来回答这样的问题,不是刁难人嘛,在这样的场合下,对日本文化的评价绝对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
小山薰堂看了一眼泷田,却发现他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老神自在地转着笔。等待着林佑泯的回答。
见此,小山薰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剧组里边,对于外国人不友好的人还是有不少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极为反对林佑泯参与到面试当中来,还是单独开设面试,虽然泷田用自己导演的权威给压了下去,但那些人可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场合下,那些反对林佑泯的人,自然会抛出各种足以让一位面试演员知难而退的问题来。泷田似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也许他是想看看林佑泯如何应对吧?
小山薰堂有些不理解。但也只能够默默地在一边看着,只要有人能够完美地演绎出这份剧本,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至于什么样的人来演,什么资历,什么国籍,他都不在意。
像《入殓师》这样的电影,演技似乎已经是次要的了,反而对影片和影片所蕴含的文化的理解才是重中之重,所以这一次的试镜才没有了像以前那种模式的表演某一段内容或者念台词。
林佑泯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只是简单地认为这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考察而已。
于是,林佑泯沉吟了一会儿,在脑海中组织好了自己的思路和语言,确认没有一些逻辑性的错误之后,方才开口道,“我想,如果说日本文化有什么打动我的地方,那么就是这个民族对于仪式感的热衷,以及在仪式中超然度外、寄托安宁静好的情怀。而这中热衷和情怀恰恰是被许许多多其他国度丢弃得最为惨烈的部分,这也是我们现在的这种年轻人为何比老一辈们感受到了人生的更多痛苦的原因。”
林佑泯的话语不偏不倚,颇中在场这些人的下怀,其实他说的也都是实话,并没有任何恭维的意思,全是从那剧本和这段时间对日本的研究所得出来的感悟。
“现在很多和我一样大的年轻人,为了所谓的自由,扔掉了可以托放良知的所有仪式,成就了如此一个假大空的浮躁世界。我想,这也是各位对我担忧和不信任的原因吧?”林佑泯语速并没有抑扬顿挫,甚至显得很是平和,舒缓,但却在无形之中,让很多人都感到了认同,这可以称之为一种理解的共鸣。
见到自己似乎还说得不错的样子,林佑泯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继续发挥着自己的思路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