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风流-第1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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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点到古溪镇党委书记刘达全的名字时,下面没人应到,而是站起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羞涩的说:“刘书记有事情来不了,让我来开会。”
贺小平冷冷的笑了笑说:“凡是受领导指派来开会的同志,请自觉走出会场。大会工作人员,记录一下今天没有到会的同志名单。”
稀稀疏疏的站起十几个人来,灰溜溜的走出了会场。这时候再看会场里,只有一半的人惨叫。贺小平阴沉的说:“同志们,不知道大家面对这种局面,有没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反正我是有的。会议通知上已经写的很清楚,请问这说明什么?”说着贺小平环视一圈,下面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话。
“懈怠,这是一种惯性的懈怠。这是对党和人民赋予的职责的懈怠,今天没到会的同志,我讲建议常委会,给予至少一个行政警告的处分。”
这话一说完,下面就更安静了。这个时候的洪成钢,微微的露出一丝的惊讶后,随即低下头去,继续看面前的材料,没有说话的意思。
会议继续,贺小平针对小煤窑的事情,做了一系列的讲话。官面上的报告就是这样,很多完全可以的省略的形式必须走。
贺小平讲完之后,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苏妙蛾上去之后说:“贺区长该说的大致都说了,我补充一点。……。”这一点补充就是十分钟,苏妙蛾还是很有分寸感的。
第四个上去说话的才是杨帆,空着手没有讲话稿,杨帆刚要说话,就见几个官员匆匆的走了进来,远远的点头哈腰的笑着。杨帆很有耐心的等他们走落座了,这才笑着说。
“我只说一点,领导干部问责制度不是形式。对于那些失职的干部,如果要问我该怎么处理,我就两个字回答,下岗。至于什么是失职,在座的同志们,心里都应该清楚。我的话讲完了。”
杨帆说完后,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好一会才演变成了全场的掌声,很多人都是面色如土的在鼓掌,也有很多人在低着头鼓掌。
明明这个年轻的副书记在微笑,但是这个微笑的表情,却让很多人不寒而栗。与会的各位,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这一次恐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会议结束,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一干官员没有人像以往那样,聚在一起说话,而是各自冒雨赶回了乡里,连中午饭都没敢留下来吃。
会议结束后,总结出来的结果是有三名应该来的干部没到,其中就有古溪乡党委书记。对于那些后来赶到的干部,下午的常委会上这个问题被拿出来讨论了。
洪成钢还是一句:“现在开会了,同志们畅所欲言吧。”然后就闭嘴了。
杨帆第一个举手说:“贺区长在大会上说的很有道理,这是一种惯性了。本着我党保护干部治病救人的原则,我建议对于那些后面赶来的同志,又相关领导口头警告一下就可以了。那些没能到会的同志,如果不能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按照纪律来处理。”
杨帆这个意见,让很多人都感觉到了意外,尤其是洪成钢。他最希望看见的,就是杨帆和贺小平的联盟,举起刀来砍倒一批人,得罪一批人。可是结果有点事与愿违的意思。
临时的常委会结束后,针对小煤窑的讨论继续,最终决定由公安机关配合下面的干部,在半个月内必须全部关掉。否则,追究坐在乡领导的责任,视情节而定处分,轻者党内记大过,重者直接拿下。
会议接过再次形成文件下发,这一次有了洪成钢的参加,算是大家都达成统一意见了,这是代表整个区委的意思了。
一天的忙碌下来,下班之前杨帆接到江心荷的通知,让他到市委去参加一个会议。会议将有省组织部的领导出席,务必于明日上午9时前到会。会议的内容是关于在全省范围内,推广大学生村官招聘一事。
省委终于在这个事情上有大动作了,既然有省委组织部出面,很多细节上的工作,就不用下面操心了,这一次是全省统一考试的招聘。
第一百九十二章人生如棋
更新时间:2009…5…2310:15:36本章字数:6283
还没等到下班呢,杨帆接到田仲的电话。
“杨帆。我到京城开会的时候,你父亲脱我给你带点东西,你来拿一下。”
杨帆愣了一下,随即说:“到省城么?”
田仲说:“我在宛陵呢,住在市委招待所303,你直接过来好了。”
这个时候田仲出现在宛陵,不要说是为了推广大学生村官一事。田仲的出现,说明了省委对宛陵的重视,也许还有点别的原因也未必。
杨帆匆匆收拾下班,习惯性的独自驾车往宛陵过来,车到市委招待所时,天已经完全晴了,只是依旧阴沉着,看不见夕阳。
给田仲打了电话后,来到303,敲门进去看见田仲正坐在客厅里,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看见杨帆,田仲就笑着说:“来的正好,没吃晚饭吧?坐下一起吃。”
杨帆也不客气,洗手回来坐在田仲的对面笑着问:“李记的宴请不喜欢么?”
田仲笑了笑说:“没那事,省委正在抓廉政,我们下来就吃工作餐。市里倒是有那个意思,我否决了,这一套面子上的东西我不在乎。”
两人也不喝酒,就是吃饭,很快就搞定。田仲站起往里走说:“去杀一盘。你的棋比你老子地强,他的棋太稳健了,没有灵气,就像他的性格。”
杨帆跟着来到里屋,在准备好的棋盘前坐下后,笑着说:“有人说。一个人的棋风是不断的变化地,是随着他对棋的理解和认识而变化。所以,棋风并不随人的性格。我的理解,一个人的棋风,其实是由人的潜意识决定的,而不是表露在外面地性格决定的。”
田仲微微差异了一下,但是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过黑棋,一副长者姿态说:“你的棋比我强,咱们就不猜先了。”说着田仲在右上角的星位上落下一枚棋子,很标准地起手势。
杨帆的棋风属于那种看时平稳。实际上每每暗藏杀机的招法很多,田仲下的非常谨慎,行棋厚重且每一步都要考虑相当的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棋盘也不过寥寥二三十手,双方似乎是在比耐心,都没有主动挑起战斗的意思。
布局看似平稳的结束了,轮到杨帆走棋时,轻轻的在黑棋右边的无忧角下面托了一手,这是一步试应手。视黑棋地应手决定下一招该怎么下。
这一步棋让田仲很难受,以为时机把握的很好,就在黑棋的模样还没有完全合拢之前,这轻轻一碰黑棋硬吃固然可以吃掉这枚白子,但是接下来被旁敲侧击的利用很多。不吃的话。白地角上很轻易的就能活出来。
田仲思索了一番,决定平稳的退一步,要求整体攻击白棋。杨帆顺手一板,这就要往外跑,战斗在这个一个不经意的地方引发了。
围棋高手之间,往往发生战斗的原因,往往不是因为什么太大的利益,而是因为一目或者半目的便宜,大家都不肯退让。这才引发的激烈战斗。
看见杨帆这一步。田仲叹息一声说:“你这是要欺负我年级大,算路不如你了。”说着。田仲扎实的跳了一个,把棋形走正了,远远地要对白棋地整体发起攻击。
杨帆在边上的星位地黑子右边碰了一个,又是一步试应手。被这两步棋搞的难受的田仲,终于忍不住了,狠狠的拍下一枚黑子,往中央长了一个,要求继续整体攻击白棋。杨帆三路一扳,问田仲的态度,是继续要求吃,还是让活棋。
两人在这一带的剑拔弩张,因为互相不肯退让,终于导致了一场大战。田仲一阵猛攻,杨帆巧妙腾挪,借着田仲破眼的机会,顺便把田仲上边的空也先手洗掉,然后再往外跑。
看见这个局面,田仲不禁微微叹息说:“棋局如同人生啊,讲究一个平衡之道,越猛烈的攻击,往往会招致最猛烈的反击。难怪高手总是能不杀对手的棋,就不杀对手的棋。”
杨帆轻轻的落下一枚棋子,在黑子一个跳之间挖了一手,这一挖顿时将封锁白棋大龙的黑子,分割成三块棋。看见这一手棋,田仲迟迟没有落子,考虑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后,无奈的抓起一把黑子往棋盘上一摆说:“投了。”
杨帆看了看棋盘,露出不解的表情说:“这个局面,虽然黑棋形势落后了,但是落后的并不多,为啥您投子了呢?在我看来,中腹依旧宽广,黑棋完全可以弃子去势,尚可一战。”
田仲嘿嘿一笑说:“年轻真好啊,充满了斗志。我已经老了,一步棋走错,就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杨帆微微的回味这一语双关的话时,田仲笑着站起来,拍拍手说:“走,趁没人注意我们,到外面溜达一圈去,宛陵我有近三十年没来了。”
一老一少,做贼似的悄悄流出了招待所,两人在出门时,保安看见了,想拦又没敢。只好等这两人出去了,这才急忙打电话汇报。
走了一会之后,田仲停下,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叹息着放弃了努力说:“不行了,完全认不得路了,你带我去东门大桥转一转。”
杨帆不由笑着说:“那要打车去了,距离这里有二十分钟走的。”
田仲嘀咕一声说:“是么,以前的宛陵可就是两条街道,一个十字路口啊。我记得。新华店就在十字路口边上。”
杨帆笑着拦住一辆出租车,给田仲开门之后跟着上了车,交代司机之后笑着解释说:“您说地那叫老十字街,如今那里已经不算市中心了。老城区那一片,马上都要拆了。”
车子到了东门大桥边停下,两人下车后。慢慢的走到桥上,上面有不少摆夜摊子的人,很是热闹。田仲走到桥边往下看,看着那已经近乎干涸的水阳江,似乎看的非常入神,久久的呆站着。
杨帆没有打扰他,安静地站在边上。过了一会田仲才微微的感慨说:“大约在三十年前。我就是从这里上了小火轮,沿着水阳江离开的宛陵,然后到上海读大学。”
杨帆不知道田仲此刻的到底想什么,顺着话说:“我小的时候。六七岁的样子吧,那时候一到雨季,就要防汛抗洪,后来上游修了水库,洪水是没有了,水阳江也干涸了。”
田仲颇为感慨说:“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啊。当年李谪仙到宛陵,曾有诗云,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如今镜泊早就不在,两水惟余这浅浅的水阳江。”
杨帆正要说话,发现远远地有人在跟着他们,不由的微微苦笑说:“田叔叔,看来您要回去了。玩不成了。”
田仲嘿嘿一笑说:“生活的本质就是矛盾的,得与失永远并存,当你得到一些东西地时候,肯定会失去一些东西。这就是辩证法,事实上我们的老祖宗,在几千年前就有相似的论述,不过表达的方式不一样罢了。人生在世,进退取舍,往往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田仲的话。触动了杨帆的某根神经。不由的笑着接着说:“读大学的时候,我经常回去想。将来地生活会是怎样的。回到宛陵后,我忙起来根本没时间去想将来,只能顾眼下或者短期内将要面临的事情。刚才听您那么一说,我就在想。将来我老的时候,走不动了,只能坐着回忆往事时,会不会有空度一生的感慨呢?”
田仲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这个问题太大,我怎么觉得像是两个哲人在探讨人生地意义呢?哈哈哈!”
杨帆也觉得有趣的笑了笑说:“其实,人生意义,老祖宗在春秋时期就开始探讨了。其实我一直觉得,这方面的探讨很无聊。人真是很奇怪的东西,因为会去思考,所以人能在进化的过程中脱颖而出,但是在思考的同时,也诞生了杞人忧天这样的怪事。”
田仲被这个说法弄的再次哈哈大笑说:“走吧,该回去了,不然有人要来拖我们回去了。”
杨帆做了个请的收拾,两人慢慢地走下桥时,一辆黑色奥迪轻轻地听在路边,田仲的秘站在车边,轻轻打开车门。
上了车后,田仲又是一阵感慨说:“和你聊天很不错,比你老子那个闷葫芦强。说实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在一起谈话地时间越来越少不说,每一次还就是不能正经的说点简单的语言,一件事情非要以含含糊糊的方式说出来,似乎不这样就不足以表现我们的成熟。”
田仲似乎谈性犹在,杨帆笑着接过话说:“我记得以前在家里,左邻右舍的见面了,都是问你吃了没有?如今在政府机关里,见面问好,都是说你忙么?有的人谦虚的说不忙,实际上他每天忙的要死。有的人说忙,实际上闲的很。政府机关真是个怪地方,一个人不忙,就意味着他的权利边缘化。”
田仲噗哧一笑问:“你是怎么回答别人的们问好的?”
杨帆淡淡的笑着说:“我看没闲工夫做表面工夫,忙就说忙,闲就说不忙。不过,不管我给什么答案,下面的人总是客气的说,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