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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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倒没想过柯邵这个帅小伙体内没准儿潜伏着口吃的遗传基因。
可是旁边尹若的目光都能把我烧个洞了，他是没感觉还是没自觉啊，太坏了，陷我于不仁不义。
最后没办法，桌子底下我绕过七七八八的闲杂人艰难而又用力地蹬了跑去找范亦泽玩的秦风一脚，趁机冲他使眼色示意他关键时刻得帮自己老婆说话。秦风立刻拿我欠他二百万的表情瞪我一眼，然后继续跟旁边的亦泽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侃去了。
奶奶的秦风，你的大男子主义是不是只有在跟我吵架的时候才露头，平时就没见你英雄救美过。
没辙了我。
“哥，哥，我帮，我能帮肯定帮，你还不知道我吗，对朋友两肋插刀，为朋友的女朋友有人愿意插我两刀。”尹若，你一会一定要听我解释，可千万别插我。
柯邵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口齿不清地得瑟：“那、那是，谁让我老婆是校花呢！不、不过，妹妹，你可得相信秦风，他、他是没那胆儿！我相信你的驭夫之术！”说完赞赏似的拍拍我肩膀，很像首长拍小兵，只是柯邵这个首长满脸奸诈……
赵宇听了这话格外激动，一脸淫笑着，故意一字儿一字儿的说：“得了吧，据我所知，秦风没少‘插’哦！”然后嘴巴保持“O”型，黑眼球以十分夸张的幅度瞥过来，几乎消失在笑弯的一双眼里，样子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我听完有点生气，觉得这句话其实很低俗。当然，我不是要夸奖自己是多么高雅脱俗的人，只是凡事该有个度。这种话偶尔听个一两句我可能觉得新鲜，但是别人总开，我会想吐，突然会想把这个人的舌头割下来帮社会主义新中国减少点污言秽语。
我打算面无表情的把这个有色玩笑带过去，我一点不怕赵宇恼我，因为我俩关系相当坚韧。没错，又坚韧又结实，他不会批评我瞬间的虚伪。
不过，气氛却有点冷。只有柯邵在没心没肺的笑着，在不知何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赵宇看出来我不乐意了，也就没说下去，专心哄他宝贝去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亦泽直瞅我和秦风，神情很像特务头子，一脸的算计，就是不知道他在算计什么，眉毛都皱成W了。秦风居然也急了：“赵宇，你别乱说话。”
其实这个玩笑本来也算不了什么。以前别人这么说我俩的时候，秦风还很配合，顶多笑骂一句，招来这帮禽兽更兴奋地叫嚣。没办法，我们这群人一向言谈无忌，开这种玩笑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已经成为我们生活的必需。有一次我们还起哄让范亦泽和秦风Kiss，他俩关系就跟我和尹若似的这么铁。所以我想不明白，秦风为什么动气，我发誓今天我没招他啊！
“秦风你急、急什么，多大点事儿！我老婆漂亮，谁不爱多看两眼啊。你没、没看亦泽一言不发的不也一直看着这边傻乐吗。”柯邵总算颠儿颠儿跑回孙丽倩旁边，搂着美人牛皮哄哄的帮秦风“解围”。
孙丽倩脸红了红，靠着柯邵很羞涩的低下头，小鸟依人就是这样。
“去你的，我看的是尹若。”今天这座位不知道谁安排的，孙丽倩的旁边是尹若。
范亦泽说话的时候我顺便看了看坐在旁边秦风，他一直看着柯邵那边，抿着嘴巴脸色很不好看，真不知道柯邵又怎么惹他了。
尹若还在拿着杯子猛灌，听了抬头看向范亦泽，表情颇为复杂。
其实我也知道点秘辛，在尹若和柯邵在一起的时候，范亦泽确实是喜欢过尹若。这几年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天晓得他究竟是花花公子，还是早就心有所属，心不在这莺莺燕燕。
话说回来，他们俩在一块也不错，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就是不知道尹若是不是也这么想。
“范亦泽，我早就知道你一直惦记我老婆，怎么着，要趁人之危是不是。”柯邵脸涨得通红，也不结巴了，站着大手一挥、晃两晃，粗声粗气的质问着，两眼血红的瞪着亦泽，跟瞪仇人似的。好吧，这点秘辛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我看到身边的尹若大大的抖了一下，酒撒了一地，眼圈也红了，拉着我就跑出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果然出事了。
柯邵绝对喝多了，他忘了，他现在的女朋友是孙丽倩，不是尹若……
我发誓我灌他的时候真没想这么多。
第五章 爱情的代价
尹若走得快，我都没来得及看孙丽倩的反应，有点可怜她……
最后，这顿饭是怎么结束的我不知道，当天晚上秦风也没回来，只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柯邵需要人陪。
亦泽也打了电话，让我好好照顾尹若，他说他真的希望现在陪在尹若身边的是自己，可是他不想这么做，不想逼尹若。他说他会等，等着尹若完完全全的忘记柯邵了，他就不会放开尹若。
我真没想到范亦泽是个痴情种子，寻思了半天终于说：好，希望你能给尹若幸福，她是个太单纯的孩子，你要给我保护好她。
亦泽和尹若都是我朋友，如果他们在一起我会由衷的替他们开心。
我把尹若带回家，开瓶Brandy给她。本来想兑点饮料喝几口意思意思算了，结果尹若直接把瓶子抢过来对嘴灌，劝都劝不住，灌得差不多了就吐，吐了再喝，喝到最后已经完全不清醒了，抱着我抽抽噎噎的哭。
我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伤心的人。柯邵在她心里留下的伤痕是那么深，如何能愈合。
尹若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对于婚前性行为这种事她有很深的抵触情绪。柯邵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想，而且他家庭的关系，诱惑本就比我们多。听说他有一次跟群二世祖出去玩，来了几个女的，柯邵不知道被谁怂恿就跟一个女的走了。后来这事就传到尹若耳朵里。我想象不到她的难过，正如我想象不到如果秦风背叛我我会怎么做一样。
尹若是那么纯洁干净的孩子，这事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出事以后，尹若把自己关了一个月，平时那么风风火火的一个人几乎自闭，我心疼的不行，却偏偏什么都帮不到。感情，有时候可以情比金坚，有时却又脆弱到轻轻一碰就碎……
柯邵也是个大爷，哄都没哄就答应了分手。只不过分手后常常叫赵宇出去陪酒，赵宇说柯邵好几次喝醉了抱着酒瓶子哭，颠过来倒过去的说对不起尹若。
哎，在爱情面前，谁能作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圣人。
第六章 意外考验
我跟尹若真是喝蒙了，喝到最后差点把屋子掀过来。
第二天亦泽一早就过来看尹若，我赶紧借口收拾屋子把他俩轰出去，好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怜如我，刚把家里收拾的像个样，连个坐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得去上班。
“诗然，方案做的不错，客户很满意。”我顶头上司戴骏笑眯眯的看着我：“一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庆祝下吧。”
戴骏年近四十，体型虽然有些臃肿，但放哪儿看都是事业有成、稳重成熟的成功人士。平时为人很和善，一到谈生意的时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冷酷又敏锐。他算是我的伯乐，带着我跑了不少业务，一手把我提拔起来。所以他的邀请我很少拒绝，人总要有感恩之心。
“好，那我去把工作收个尾，马上就可以了。”
“恩，一会见。”
戴俊带我来的餐厅很不错，无论是环境、品味、饮食都无可挑剔。
本来女职员跟男老板私下频频见面，难免惹人诟病，引火上身。但是戴骏有家庭。当然，你会说现在第三者遍地都是，跟下属搞外遇的老板更是比牛身上的虱子还多。不过，戴俊是个例外。他非常顾家，在他的办公桌上就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温婉美丽的妻子，帅气可爱的儿子，一看便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何况他人品我信得过。所以即便我们现在在包间里，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饭桌上气氛很不错，戴骏虽已近不惑之年，言谈却颇为风趣，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
“诗然，想过我为什么提拔你吗？”
“呵呵，还真没想过，还请您指教。”对上级说话我一向斯文。
“你啊，一来公司，我就觉得跟你特别投缘。现在小姑娘很少有像你这样的了，懂礼貌，还努力、肯吃苦。追你的人肯定不少，你这一结婚得伤了多少男人的心啊，呵呵。”我赶紧摆手，连说谬赞了，不敢当。生意场上的话谁会当真。
要有人追我就好了，我立马把秦风甩了，就他那个臭脾气，早想杀杀他威风了。当然，我也只是想想，真要这么做我也舍不得，秦风可是我千辛万苦找的好老公。
“我儿子要是大点啊，真想让你给我当儿媳妇。”戴骏一脸的慈祥。
你儿子才刚上大学呢，我从来不喜欢老牛吃嫩草——边走神，脸上还得边装着不好意思地笑。
不过，下一秒钟我就笑不出来了。
戴骏上身向我倾过来，拉住我的手，轻轻地拍了几下，力道拿捏得极好，立马把气氛推向暧昧。
“我要是年轻点就好喽，有时候我都想让你当我媳妇，”戴先生看我瞪他半天没反应，又和蔼可亲的加了句：“你啊，真是个木美人。”
我长这么大，不是没遇过性骚扰。高中的时候我有个老师，明明年纪一大把了，还喜欢跟女生调笑，全年级公认的猥琐。鉴于我当时走乖乖女路线，大概觉得我好欺负，就经常在放学后叫我去办公室。那时候办公室里都没人了，名义上是辅导我学习，结果暗地里动手动脚。
一开始我吓傻了，等到回过神来，他手已经放我大腿上了。
我忍着恶心，狠狠踹了他一脚，就往外跑。那个老师可能怕闹大了收不了场，以后也没怎么找我麻烦，见我还绕道走。
本来这事儿也就算了，虽然我这个人不愿意吃亏，但是我也不想闹大了。那个年代，还比较保守，被骚扰的人待遇也不见得比骚扰人的变态好。而且当时少有个娱乐八卦供大家消遣，保不准大家知道了不编出点更离奇的。
纠结了一晚上，我的结论是不能让一个变态老头毁了自己的名誉。最后连我妈也没告诉，不然她肯定拿把砍刀去跟那个变态拼命，我舍不得我妈为我这么牺牲自己——的形象。现在都觉得自己很悲剧，也是那个时代的无奈吧。
只是后来我越想越恶心，就告诉了尹若，气得她一见那个人就指桑骂槐，吓得那个老头见我俩就躲。
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俩都醉心于怎么不着痕迹的整那个变态老头。譬如，经常把报纸剪得破破烂烂的，把剪下来的字拼成一封类似恐吓信之类的东西，要不就拿透明胶把一堆乱七八糟恶心的东西贴他车上——相当长一段时间，学校操场上的虫子几乎被我和尹若捉的绝迹。总之，那个变态越来越孤僻，也不敢接触女生了，这多少解了点我的恨。
不过，当一个自己一向尊重的人用高明得多的方法占我便宜的时候又是另一码事。
戴骏一向对我照顾有佳，跟我家也有个九曲十八弯的小小联系，基于此我对他就像对长辈一样尊敬。
陌生人骚扰你也许你还能给他一巴掌，咒骂几句，然后放到脑后。但是，当一个你尊重的长辈暗示你让你当他情妇的时候你就没办法打他一顿然后就能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了。
至少，我做不到，我不光想吐，更多的是心寒，甚至想咒骂这个肮脏的世界——当然，这些都是事后的反应，现在，我是完全蒙了。
戴骏依旧是那张笑眯眯的脸，可我现在才知道那不是和善，而是伪装，把自己伪装成正人君子才会让人不设防，就更容易达到目标。
我把手缓缓抽出来，戴骏脸色不变地把手伸回去点燃只烟，眯起眼睛看我：“诗然，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不过光聪明可不行，以后可要好好努力，公司里能力突出的人那么多，保不准哪天就把你从这个位子上挤下去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笑笑，他在警告我，也是在威胁我。
干啊，这个肉欲横流的社会……
手有点抖，但还是小心翼翼的伸进口袋里摸到自己的手机把铃声弄响，现在我只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里。
走在大街上，我也没觉得天塌下来。面对这种事我知道该怎么做，正如我从来不认为世界是公平的，谁跟你说坏人都能罪有应得，谁又告诉你无辜的人就不会沦为牺牲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