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有点酷-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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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直后悔着有这种坦率…可是,他未免太生气了?他应该面无表情才对呀!反正那老家伙死了,还能要求她什么呢?要是他没死,却不要脸地提那种要求,她也会将那老头给乱棒打死。
“住口!”他放开她,起身面对窗外平抚自己的怒气。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利用自己的身体来达到目的?一如那些在江湖上行走的女子与……妓女……她怎么可以?
“我什么也没有,除了身体,我没有更珍贵的东西可以给人了!”她无措地抓着自己的秀发:“何况他死了呀!”
“如果你当真需要那些珍宝,不是童笑生,也可能是任何一个人,那你也会献身给得到宝物的人,不是吗?”他的语气阴寒。
“才不。我会第一个得到宝物的人!我的身体不会给任何臭男人的,我只给我的心上人!”弄潮抓住他一只手,看不到他隐约黑暗中的表情;而他,当然也看不到她眼中藏着的恋慕,她又道:“何时,我才能不再是你的累赘呢?”
到那时。他才会看见她的真情缠绕在他七情不动的身上吧!到那时,他会
…有一点点爱上她吧?
到那时……会是何时?
黑暗中,隔开了彼此的视线,各自悠然长叹……
※ ※ ※
哇!今天气温真低!不是天气的温度,而是身边渗出的寒气逼人,显然管哥哥仍在生气!
弄潮不时地觑着管又寒,一边努力想着“御寒解冻”的方法。
一大清早,他们率先上路往米埕山的方向走,管又寒带着药箱,当真是要采药的样子。
在早膳时逗不了他开口之后,弄潮只好安份地静静跟着他,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头。他在气什么呢?虽然他平板的表情一如相处以来的每一日,但今天则是不同的,因为她可以从他往下垂几分的唇角一窥端倪,他生气着。
但,气什么呢?昨天她早早就“收工”回房休息了,没有做出会惹怒他的事呀!除了她曾说要奉身献给童笑生做为交换医术的条件。可是谁都知道那老头子早不知死到地狱哪一层去了,哪有机会碰她?何况她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有什么好气的?可见,他对她的了解还有待加强!
哎呀!他会不会是吃醋了?弄潮异想天开地自问着,然后萎靡的表情霎时飞扬活现地亮了起来,非常诡异地笑着驱马移近他,活像在说什么天大秘密似地问他:“又寒兄,你在吃醋对不对?”
问得管又寒差点跌到马下。当然,镇静如他只能力持平稳身形,但那双讶然且不可思议的眼可没半丝遮掩,看怪物的表情让弄潮大美女怪没面子的,所以她急忙解说她的论调推理来源:“喏,昨天我说的那番话,我仔细过滤过了,几乎都是不痛不痒的闲话,理当不会引起你的任何情绪的,而唯一带着重点的那句就是要许身给那老头儿的话了,我想,必然是这一句惹你生气了。你会生气,就代表你很重视,不,是非常非常在乎我,对不对?我就说嘛,我这么美丽,相处了这么久,你岂有不动心的道理?”得意洋洋地发表完,还不忘抛给他一个最美的笑容。
一块牛皮糖之所以能是牛皮糖,就必然有着绝对异常的韧性与粘人性。否则他堂堂一个以冰山自许的男子岂能如此容易被粘住?甩也甩不开!不过,管又寒可不知道,原来牛皮糖也是可以用来吹牛的,实在是自大得不像话,听得他都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才算正常。
久久,他才用怪怪的语调问着:“你也知道你平常的话有绝大部分是废话?”
“是呀!还不是为了弥补你的不足,你比木头人还沉默呢!”瞧她的表情,好像多么充满着伟大的牺牲奉献情操似的。“事实上人人都知道我本性是温柔尔雅的。”
远处似乎传来有人跌下马的声音,连树上的鸟儿都不捧场地怪叫两声,然后飞走;由此可知道韩弄潮这句结论有多么教人无法赞同!
“温柔?尔雅?”管又寒慢吞吞且不可思议地吐出这几个字,一时之间沉稳平板的性子被促狭给取代了,斜睨着她问:“何时介绍我认识这么一位姑娘?我好奇得很。”
“你少怪腔怪调地损我,哪天若你见到我娘就知道了,他非常的温柔、美丽、善良,而且雅致,既然我娘她有那种倾人国城的气韵,我是她女儿,当然也会有,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弄潮不甚开心地宣告。真不给面子,这么地揶揄她,不过……嘻,总算逗得他开口了,代表他的“气”已发挥得差不多了,警报解除,太好了。
管又寒对自己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只好一如以往的沉默,反正那丫头聒噪得很,不会介意他是否愿意开口回应。
“咱们现在是去哪儿呢?不是要去看那块石碑上的暗示?”因为马儿的脚程转往更偏僻的羊肠小径而去,似乎不是要去山顶看石碑,弄潮有些不明白追问着。
“采药草。”他只肯告知这三个字。
弄潮对他的背影扮个鬼脸,心中疑惑他怎么没有好奇心呢?即使无心于宝物,至少也会想看看人家留下的只是有什么深奥的题意才是呀!他真是怪人,完全与常人的行事不同。如果他这么热中于医事,怎么看起来仍是不怎么高明的样子?也许是天资鲁钝无比吧!否则怎么没看过他去替人治病?唉,可怜的男人,以后当她的夫君,她得努力动脑筋赚钱才是;没关系,凭她的聪明才智,不怕饿死的。
正在冥想得很得意时,全然不觉四周鸟儿鼓噪的振翅,不安的气息在弥漫着。只当白鸟正在拍手欢迎她,才正想开口吹出一串鸟哨,却冷不防让前方的管又寒以迅雷之姿扑身而至;才那么一眨眼,她被他凌空抱到一棵树上安置,而原本弄潮置身的地方,离马被上方仅一寸,射来一枝弓箭,没入了草丛中,依稀听到草地中有一声负伤的嘶吼。
弄潮终于看明白了,那些没长眼的剑是追随某只已负伤的动物而来,因来自箭矢射来的方向,她看到零落的血迹,延伸到她树林下方的草丛便隐没了,可见那动物再也无力脱逃;而那猎人也料准了,拉了弓箭就拼命地射过来,除了刚才那只差点使她香消玉殒的弓箭外,尚有数枝更是零星飞来。
管又寒在树上安置好她之后,便去追那两批受惊吓的马儿了,有他那匹已通灵性的大红毛在,不会跑太远的。即使他交代她不可下来,但是教她别下来,那可不行了;她没理由吃这种亏的。
轻巧地滑下来,她不急着找发箭的人,想看看是什么负伤的动物。
“哎呀!”
蓦然左手被传来一阵痛楚,弄潮白玉小手上出现了三道血痕,实在是她大意了,因为负伤的动物在绝望时攻击性是最强的,她怎么忘了呢?暂时不管手痛,她忙要看是什么东西,这一看,可讶异了!
哇……是头幼狼!她这辈子从没看过金毛的幼狼。此时那只金毛幼狼的额头正中央延伸到双眼之间有一道破碎的血痕,但最致命的,还是那只由颈背贯穿到前胸的箭;失血过多,使得小狼体力不支地摇摇欲坠,但那一双防备的灰黑眼眸,却强悍得令人心折。
“很痛吧?我看看,好不好?”弄潮跪坐着,友善地伸出她的手,小心地接近它。
幼狼示威地低吼,更往后退。
“你怎么可以不识好歹?我是善良的人呢!”弄潮也爬近它,叉腰质问着,然后什么也不管地一把搂住了小幼狼。“别动呀!我替你抹药,你还小,还不足以当猎物,没有人能剥夺你成长的权利,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真是笨得可以,怎么能自己出来玩呢?你有长得少见俊俏,金毛更是价值连城,呆子也知道出门要有爹娘陪。”叨叨絮絮地念着,手下可没有迟疑,简单的抹药她是会的,但箭矢造成的可能是内伤,她可不行了,得找管又寒来。她不敢轻易拔掉箭矢,只能洗净幼狼的前额,抹上伤药,这才讶异地发现金毛幼狼的前额有一撮不驯的油亮黑毛,真是罕见又珍贵!
才兀自叨念,草堆外边传来数匹马蹄声,往她这一方面而来。如果弄潮一时之间无法得知是谁,也会在小幼狼不安且愤怒的挣扎中明白是那票伤了幼狼的猎人。一把火烧得她好旺!
“不怕!弄潮姊姊替你出气。”
很快地,弄潮的藏身处给人发现了,一个男子往后方吆喝着:“大小姐,猎物在此,有人偷了你的猎物。”
偷?全天下有她这么美丽的小偷吗?她踢了一颗石子,正巧打中那人的下巴,就见那出言不当的人,捧着下巴以及咬疼的舌头死瞪着她。
“大胆!敢偷我猎物在先,又伤我仆人在后!你这村姑好大的胆子!”夹着一身湖绿的狩猎装,以及怒喝娇叱声,一个端丽女子手持鞭子跳下马来,落再弄潮五步远的地方。眉宇间闪着娇气,可见声来养尊处优,是个千金大小姐哩。
哼!输我!
在短暂的互相打量中,弄潮再次肯定自己的美丽真是天下少见;虽然对方衣着服饰考究,但是美丽足以抵得过一切。
不过,可能人家不是那么认为的,因为那女子以更不屑、更俱傲的口气道:“丑丫头,把金狼还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喝!好大的口气!弄潮嗤笑:“疯婆子,要乱吠请回家再吠,免得风大,闪了舌头。”
“你敢占我的猎物为己有?”绿衣美人脸色霎时难看至极,手中扬起鞭子,决定要给她好看。
“是我捡到的,是我包扎的,当然是我的。”
“你……你……尚东,你抓住她,我要抽她十鞭,做为不敬我的下场。”美人娇叱地支使她右后方始终像座大山似的男子。
那位名叫尚东的年轻男子立即向她走来,不过那一脸和平,看来是一票人中稍稍讲理的人。
“姑娘,这金狼确实是我家小姐所猎得,可否行个方便奉还?”
“不可。”弄潮的口气也斯文了许多,但依然没有妥协的表情;反而说起教来了:“你们也太没道德了,不去捕杀那些大虎大山猪什么的,偏找小东西下手!要知道,虽然人人有打猎的自由,但是专打幼小动物未免太胜之不武了?有本事,去打那些大得足以与人对抗的猎物,我说你们家小姐心肠邪恶、歹毒得举世少见……哗!”猛地往后一闪,躲过了火辣的一鞭,她当然早知道那大小姐不会放过她,可是她偏要气死她:“哇!母老虎出现了,还是穿着绿衣服的。”
“你……找死!尚东,你走开!”
五六鞭挥下来,没有打着弄潮的原因可不是因为弄潮武力高强,而是那个大个子一心想化解这场干戈,气得那位美人泼妇差点连他也打在一块!在一声娇叫后,终于闪过那位叫尚东的男子,火辣的一鞭扬来,正欲甩中韩弄潮的花容月貌“又寒救我!”完了,完了,玩完了,弄潮直觉地背过身,护住自己的脸与怀中的金毛狼。
但,分秒没差的,像是她喊了魔法指令似的才喊完,时间拿捏得精准,原本欲落在弄潮身上的皮鞭,被一只暗器打中,不仅皮鞭折成两段,那暗器的力道也将娇弱的绿衣美人震得往后倒入尚东怀中。
而那“暗器”,居然是一片竹叶!
尚东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功力能深到草木皆可伤人,武林间几乎数不出几位了,他连忙道:“何方前辈高人,在下为慕容世家总护院尚东,若有得罪之处请出面指教!”
“好大的胆子,是谁袭击我?我慕容芊芊定不干休……”绿衣美人跳起身子大吼,连手下也捉不住她。
他们等着这位高人,但,有三条人影由三方面欺近这片小天地,倒也很难看出谁才是方才出手打断鞭子的“高手”了。
牵着两匹马,缓缓走过来的是管又寒;一袭平凡朴素的儒衫,以及马背上的木箱,看来就是一副文人书生模样。看不出有丝毫高手的架势,但那一张冷峻卓绝的面孔,可是丰神俊朗地让人失色。
“又寒哥哥,他们一票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眼见靠山来了,弄潮理所当然地依偎到心上人怀中娇嗔一番了。如果可能,让他觉得她倍受欺凌以博得怜惜是不错的计策。
但两声不识相的嗤笑搓破了韩弄潮扮柔弱的把戏。声音来自树上。
“我说醒之,这从头到尾,是谁欺负谁呢?”清亮的男中音懒懒地扬起。
“嗯,虽然看起来绿衣疯丫头是人多势众,但是似乎是咱们小弄潮欺负人家比较多喔!”另一个较为低沉的声音接着应和,充满着逗弄。
此时弄潮的表情可真是创天地仅见的花容失色,再也不敢贪恋管又寒怀抱的舒适温暖,以轻功高手也自叹弗如的速度攀上马背,看来是准备开溜的样子。踢了下马腹,她的爱马不负所托地立即朝平稳的方向奔驰而去;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