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4奥丁之渊-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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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拖入元素乱流的力量,不愧是最接近黑王的龙王。最后靠着最后的“皇”上杉越的牺牲、路鸣泽的疯狂爆发和加图索家耗费几十亿美金研制的轨道武器才把事情摆平。
这种事情真别再来一次了,学院剩下的那点家底儿,耗光了也未必能再摆平白王一次。
“所以要么楚子航根本不存在,要么白王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愿意接受哪个可能性?”诺诺问。
路明非耷拉着脑袋,“我希望师兄是真的……”
“真爱啊!”诺诺和芬格尔异口同声地说。
“别闹了行么……”路明非无可奈何地看了诺诺和芬格尔各一眼,心说要是有天早晨我发现这世界上没你俩了,我也还不是会满世界地找?
不过诺诺要是消失了,记得她的人应该是恺撒而不是自己吧?倒是芬格尔那条败狗,找他的重任估计也得落在自己肩上。
“想找楚子航的话,只有一个线索。”诺诺竖起一根手指。
“什么线索?”路明非竖起耳朵。
“你!”诺诺弓起手指在他鼻子上一弹,“如果那个幕后黑手真把我们所有人都催眠了,却偏偏漏掉了你,那你岂不就是唯一的线索么?只有循着你这根线索,才能找到楚子航!”
芬格尔闻言一愣,然后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就是可惜这根线索有点短……”
“短你妹啊!高个子了不起啊!”路明非捂着鼻子。
“那我们怎么用这根线索呢?”芬格尔完全不理他的抗议,转过头去跟诺诺说话。
“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完全彻底地抹杀掉一个人,纵然是白王也没法做到。任何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都会留下太多太多的痕迹,这些痕迹就像画笔留下的笔触,交叠在一起,构成了这个人的形象。群体催眠可以抹杀绝大部分的笔触,但总该有些笔触是无法抹除的。你就是未被抹除的笔触之一,你记得其他笔触,我的意思是,跟楚子航有关的人和事,跟着你这根笔触,就能找到其他的笔触,最终重新把楚子航这个人物描绘出来。”诺诺缓缓地说,“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这个人还活着,你们就能找到他,也就能推断出幕后的黑手是谁,以及他为什么非要抹去楚子航。”
“侧写!这就是师姐你侧写的能力!”路明非恍然大悟。
“是的,这就是侧写的原理。”诺诺点了点头,“有侧写能力的人,能通过蛛丝马迹的细节推断出曾经发生过的事,就像有经验的画家,给他一张洗过的油画布,只凭残留下来的少许痕迹,他能猜出原本画的是什么。”
“难怪校长让路明非来找你,莫非校长也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芬格尔捏捏下巴,“让我沉吟沉吟。”
“你还沉吟,你呻吟还差不多!”路明非翻翻白眼,“不过校长确实说过在师姐这里也许能找到答案这样的话。”
“原来这次炎之龙斩者要搭档的是一个暴力的文艺女青年和一个废柴……妈的团队组合比日本那次差很多啊!日本那次好歹还有跋扈贵公子和冰山小女王……不过也只好将就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以执行部那帮小贱人的能力,很快就会查到这座岛上!妈的!没准他们正在过来的直升飞机上!”芬格尔说。
“谁是暴力的文艺女青年?”
“谁是废柴?说别人前拜托照照镜子先!”
“别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啦,”芬格尔慵懒地挥手,“诺诺,给你半个小时收拾行李,路明非,你从酒窖里精选几瓶最好的酒带上,我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别的吃的,光吃火腿咸死了……半个小时之后大家还在这里碰头,出发拯救世界!”
“好!”路明非一跃而起。
说起来拯救世界这种工作对他来说太家常便饭了,不过以前都是被生拉硬拽去的,这一次是自发主动。
“喂!这种事情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好么?”诺诺往后缩了缩,把带来的大围巾往身上一裹,像只不愿配合的猫那样盯着路明非和芬格尔。
火烛在她的瞳孔深处跳动,那抹叫人惊心动魄的红,毫无征兆地令路明非想起很多事情来,其中既有她在三峡书库的深处脱下自己的潜水服套在路明非身上,又有她推开放映厅的门、背靠着强光如天使降临的一幕,但很诡异的,还有另一个人……
这么看的话她俩真的很像,尤其是那猫一样看人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觉得自己还在东京那间老楼改造的情人酒店里,窗外下着那场连续下了一个月之久的豪雨,那个穿着洋服的女孩抱着膝盖坐在齐胸深的水中,望向他的眼神也如猫般警惕,像是期待你的拥抱,又像是畏惧你的遗弃。
他的头一昏心一软,轻轻地张了张嘴,但是终究还是没能喊出那个名字。
“我可没说跟你们走!”诺诺耸耸肩,“这就像一个游戏,你缺乏命运的指引,你来找巫女,巫女跟你说勇士啊你只需循着你自己的感觉前进就好啦!巫女的使命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道谢之后滚蛋就好啦,还想把巫女拉进你们的战队嘛?”
“我靠!这种时候你居然说不帮忙?还能继续当朋友么?师兄妹间拳拳的爱都被狗吃了么?”芬格尔皱眉,“别废话!拯救世界这种大事儿,一般人还没资格呢!快收拾行李出发!多带超短裙和高跟鞋!”
“干嘛?”诺诺一瞪眼。
“战队里就一个女性角色,不赏心悦目一点说不过去……”
“我拜托你们搞清楚状况,”诺诺皱眉,“我在这里是为了新娘修业!修业到一半新娘跑路了算怎么回事?还是跟两个男人……我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我知道拯救世界是个大事,但是婚礼对我也是个大事!有的是人可以拯救世界,但是我的婚礼上能当新娘的只有我好嘛?”
她抱紧双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瞳黯淡下去,“我已经从卡塞尔学院退学了,龙族的事情从那天开始就跟我没关系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们要嘲笑我,看啊看啊这个要去当夫人的女人,那就嘲笑好啦!反正我知道你们会嘲笑我的……”
“拯救世界回来继续结婚就是了,”芬格尔大大咧咧地说,“拯救世界和结婚丝毫不冲突,我也是丢下了无数痴缠我的古巴妹子赶回来拯救世界的。”
“不,冲突的。”诺诺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轻声说,“你记得你决定加入卡塞尔学院的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么?卡塞尔学院对你来说是一扇门,打开这扇门你就会进入新的世界,但那样你就再也回不去了……你每做出一个新的选择,其他选项就消失了。自始至终,你都只有一条路走。你不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选择,但我已经做好选择了。”
寂静,就像是心里有根弦被拨响了,音波袅袅地弥散开去,最后剩下的那份寂静。
路明非这才意识到酒窖里真的很寂静,如果他们三个都不说话,那它简直寂静得像个黑洞。烛光摇曳,芬格尔抓耳挠腮,诺诺拥着她的长围巾,眼神倔强地看他,像猫,像死也不会认错的猫,外面的潮声正急。
他当然记得诺诺说的那句话……你打开前方那扇门的时候,身后的退路就会消失,自始至终,你都只有一条路走……
他很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为什么决定加入卡塞尔学院,那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在那间放映厅里最后一个让他舍不得的人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这个时候诺诺走了进来,向他伸出手来。
时至今日想起来还是隐隐地有些疼,其实他加入卡塞尔学院是因为其他人都不把他当回事,他连一点“存在”的感觉都没有,所以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才会义无反顾。诺诺可能也有一个隐隐作疼的理由吧?这时候恺撒为她打开了门,拉住了她的手。
“记得,那我们走了。”他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整理自己那条湿透的领带,让它紧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然后转身离去。
时至今日他都是学生会主席了,那还能事事都指着诺诺帮他呢?就看他这一身上下,萨维尔街定制的西装、Burberry的风衣、Corthay家的皮鞋,还有藏在领子深处的黄金领撑……时间过去,他终于成了那种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男人。
所有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男人,都该独自上战场。
他走得那么干脆利落,诺诺倒是愣住了,眼看着那个穿长风衣的身影快要没入黑暗中,她才挥了挥手说,“加油……”
其实她想说更多的话,比如不愧是我的小弟就该那么帅师姐当年就看你是一条拯救世界的好苗子如今果不其然……可这些话到嘴边全都消散了,最后只剩干瘪的“加油”二字。
路明非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竖起右手拇指向上,却不回头……因为回了头诺诺就会发现他其实是张沮丧的脸,沮丧得就像小狗被大狗抢走了吃的……
这时脑后传来“咣”的一声巨响,然后是人体重重倒地的声音……路明非吃惊地回头,芬格尔正丢下手中的酒瓶,把昏迷的诺诺往肩膀上扛……
“我们拯救世界当然需要这条会侧写的肥羊了!靠!管她是谁的新娘我都得带走!”那条败狗加废柴冲路明非猛瞪眼,“他妈的快来帮我一下!我噻好沉……这妞是发胖了么?”
第四章·元老
就像EVA说的那样,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只是他们眼拙,没有看清。就像幽冥中的恶鬼经过,切开了英雄的心脏。
这沉寂却悲怆的一幕令他们中那些上过战场的人记起太多的往事,那些倒在屠龙战场上的同伴,其中甚至有他们的亲人和爱人……在这个战场上,死亡如同钟声,总在倒计时。
意大利,米兰,米兰大教堂。
这座拥有白色大理石外墙、无数锋利尖柱的哥特式建筑物是米兰的精神象征,拿破仑曾在这里加冕,达·芬奇为了它发明了电梯,因为使用了无数的大理石它被称作“大理石之山”,而马克·吐温称他为“大理石的诗”。
这是游客们造访米兰必经的一站,平日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但今天例外,教堂前挂了“宗教活动日暂停参观访问”的告示牌,诺大的主殿里只有一个人,他坐在最前排的长椅上,身边放着一束白花,花束下是交叉摆放的两支沙漠之鹰。
主殿外停着一辆哈雷·戴维森摩托车,那台机械有着镀银的把手和黄铜的油箱,倨傲得像匹误入人类城市的野马。
来祭奠母亲的时候,恺撒·加图索总是穿得体的三件套西装,骑哈雷摩托车,带着他的沙漠之鹰,在街角固定的花店买一束白色的玫瑰。
没什么别的原因,他觉得妈妈喜欢看他这样。他很小就有裁缝为他定做西装,妈妈说我的儿子恺撒穿上西装真像个男子汉;他曾有一辆缩小版的哈雷摩托作为生日礼物,妈妈说我的儿子骑上它就像牛仔,所以后来杜卡迪的全球销售总监百般哀求他试试自家产的Diavel摩托车,说真的少爷,我们跑得比哈雷的任何一台车都快,操控更是没的说,恺撒冷冷地说你生产的是摩托车,而我并不骑摩托车,我只是骑哈雷·戴维森……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是,我妈妈说我骑哈雷像个牛仔……
他把当年的所有记忆都穿在了身上,在这个重要的日子,来祭奠他的母亲。
他母亲的葬礼就是在米兰大教堂举办的,罗马教宗亲自主持。那是场哀荣备至的葬礼,任何人死后有那样的待遇都该含笑九泉,但他还是很伤心,所以他在教堂里浇了煤油点了把火,直接把这座人类历史上的奇迹建筑当作了焚化母亲的火场。
好歹抢救及时,总算没闹出大事来。后来米兰大教堂仍然允许这位少爷每年来祭奠母亲,并为他清场,唯一的条件是您别再带煤油来了……
“妈妈,我想我快结婚了,你应该会喜欢我的新娘,我觉得你们有点像……”恺撒轻声说。
其实这些话都没必要说,母亲的眼睛应该在天空里看着他,知道他做的所有事,也看过他心爱的女孩。
说起来以加图索家一贯的家教,他本该长成某种类型的混蛋才对吧?比如恃强凌弱什么的,比如跟种马老爹一样满世界睡女孩什么的……可就因为母亲曾经说,即使有一天她不在人世间了,也会在天上看着恺撒,所以恺撒就不愿做坏事,因为做了坏事会被母亲知道。
他站起身来在大殿中央那块白色大理石上俯身一吻,把花放在上面,然后转身离去。就是在那块大理石上,他烧掉了母亲的棺材。
哈雷摩托驶出米兰大教堂的时候,银色的阿尔法·罗密欧轿车迎面撞来,车速极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恺撒微微皱眉,一推车把手,哈雷摩托和阿尔法·罗密欧同时转向甩尾,在极小的距离上擦过,各自停下。
车门打开,帕西·加图索,加图索家的高级秘书出现在恺撒面前。
恺撒从卡塞尔学院毕业后,加入执行部意大利分部,这个分部完全在加图索家的掌握中,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