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独殇-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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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敢说你从未记挂过我?」这下是李世民较高明了。他抓住寇仲那放软了的锐气,乘势抱起他的腰肢紧贴自身,魅惑地説:「寇仲啊,我明明……是那麽的爱你——!」
簪子一滑,尖端挤进了狭小的玲口——
「呜啊啊啊啊!!!!!」
——痛,无法承受的痛。
那一刻寇仲除了极度的刺痛之外就什麽也不能感知。身子本能性地作出了极大幅度的翻腾,又马上被李世民所按住。而几乎要眼前一黑昏过去前李世民又用力捞了起他,使劲地动起腰肢来。挺热的分身在毫无规律的频率下狂乱地抽插著,每记都往著记忆中那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攻击。快感排山倒海地涌上心胸之际无奈前方却被簪子插住最需要发泄的那处。快感与痛感不能平横的苦楚让寇仲难受得仰著头、热泪盈眶,当下就像头猫儿般抖阵著。忽而也语不成声:「呜…好痛……拿出来……快给我拿出来!!!」
不料李世民却依旧冷漠,还是那麽一边抽送著自身,一边沉静地回话:「不可以,如斯田地是你寇仲自己选择的,你既是选择要这样对我,那就得把这些事照单全收才对啊。」
听下这话後寇仲果然就静下来了,紧捏的拳头缓缓放开,算是认命地垂下。李世民可真想不到寇仲会顺从得那麽快,视线徘徊间注意力又回到那根簪子之上,不自觉就伸手轻轻拨弄起留在外面的月形来,甚至作出轻微的搅动。醉人的低吟声自寇仲的唇间泄出,并随著他手里的力度时沉时轻。心中不禁一荡,只是一看到寇仲那脸强忍得近乎自虐的表情李世民就觉心胸发闷。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寇仲了,他已经有了太多的顾虑,先有子陵,後有天下,以至连一声「住手」也要三思而行。
这又何苦。
「叫啊,给我叫……你不是很喜欢叫我『畜生』的吗?」渐地李世民起初讽刺的语气都消减了一半,到了句末差不多就是哀求:「说『不』啊,寇仲……求我……求我住手………」
却见寇仲摇了摇头,抽口凉气、咬著牙道:「嘿……这是交易吧,我俩老早就有共识了……只要你遵守诺言,此间事了後——」
「住口!不要再给我装冷静了!」
李世民倏地用力一捅送至底处,弄得寇仲那句末都变了调。寇仲被逼噤声後取而代之的自然是痛苦的呻吟。极度的疼痛自身体的深处拼扑而出,同时又转化成快感,丝丝缕缕地将自己包围。李世民无声地看著那些难堪都形象化地挂了在寇仲的脸上,终於整个人都崩溃了,放开声门就喊过去:「难道徐子陵对你来说真的有那麽重要吗?你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他幸福快乐?!!」
「没错!!!」他猛然叫道,狠得一下子就刺穿了李世民的心。当天如此,今日亦然。怎麽寇仲偏要选上这两败俱伤的法子,却也不肯许彼此一个机会!!
「呜啊———!!!」
无奈与不忿最後都化成恨意,李世民长哮一声,疯了似的对身下那个他恨之入骨的人施暴。眼前可卸下心头那种郁闷的方法就只有将痛苦加诸於寇仲身上,他迷惘地嘶叫著,口中却一直沉吟著:「寇仲……是你在逼我恨你……是你………是你啊!!」
挺热的男根彻底抽出再插至更深更里的地方,手里快速地套弄著寇仲那充盈起来的分身。指间传来亢奋引致的抖颤,寇仲的身子像被火烧著一般殷红而烫热。痛感再不只止於肉体上了,慢慢身体的深处开始溃烂,理智逐步瓦解。李世民几乎可以肯定欲念这东西几乎都已占据了他的所有,只是那双眸子却总是保持著清晰,似是真理,一直都在站在他那边。
——那种纯洁简直就像是耻笑。
「为什麽要这样……」双眼都发红了,负载不下的泪水在眼眶里燃烧起来,烧痛了他的视点。李世民但觉这种残酷的交欢弄得连他自己也痛了,他语带哭声,却死心不息地以那种几乎是呜咽著的声线去喊著寇仲的名字。
「寇仲……寇仲………」
——我确实是真心爱你。
下身的摆动经已失去意义,眼看寇仲吐息渐乱,自己也有种昏迷的感觉。快意与精神早在不知什麽时候分离了,李世民只觉头晕目眩,以及就是远超於肉体之伤会带来的疼痛。高潮的到来伴随著寇仲身子的轻颤与他那很是沙哑的嗓音,空白了,身体只剩下一个无意识的躯壳。李世民缓缓从高潮中回神过来,这才缓缓将那插在铃口里的簪子抽出,白液随之顺著腿部流溢,寇仲他人却早在高潮中昏厥过去。李世民对此并无对策,只是静静的抱起了他,以剩馀的精力去给他挽了个发髻。轻轻舔过簪子上的痕迹,闪烁的将它架在略显凌乱的黑发间。
然後天边都发亮了,晨鸟纷纷发出啼叫。一夜过後,跋锋寒始终没有来。
朔月独殇(50)
完了,什麽都结束了吧。
这将会是他跟李世民最後一次见面,最後一次交欢。然後他们就会成为各不相干的两点,在世上各自奔驰。在醒来之前,寇仲还以为这是他唯一可以走的路,谁知一张开眼什麽都被眼前所见的事物打乱了。
他正身只身处於锦被之中,深海般的锦被下是被华衣美服包裹得一丝不苟的身躯,经历过暴烈的地方都凉凉的,似是被擦过了药。寇仲坐了起来,身上居然一下子连痛感都没有了,一切都完完好好,了无痕迹,就彷佛是昨夜的激情根本没发生过。
他忽地有点脚不著地的错落感。又忽然地,觉得以後的路并非他想的那麽简单。
李世民就坐在自己边上出神的望著前方。这里是寇仲以前的房间,布置依旧,似乎一直都有人打理。分别已久的井中月竟就横在不远处的几子之上。自上次夜闯天策府迎救子陵失败後他就没见过自己的爱刀了,想不到李世民竟没将它丢弃,他不禁轻轻动了动身,这就惊动了身边的李世民。
「醒了?」李世民的目光从上方移到自己脸上,也没再说什麽就主动走到几子旁把井中月执起,回身将它交到寇仲手上。
「好该物归原主了吧。」那声线平淡如水,毫无高低抑扬,不过是个简单的陈述句,当中的承诺却沉重如山:「由这一刻开始我会努力把皇位争回来,不择手段去成为一个好皇帝,做到国泰民安,盛世空前。」
说易行难,何况像这种干涉天下的事又岂是轻松说一句就办得到。寇仲却不知为什麽如此轻易就相信他,或者被伤害过太多次之後自己已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期待著与李世民再次发生那种关系才会道出那样的交易,於是他安天下与否都与他无关了。
天下与子陵也不过是幌子,他的目的,居然是用以交易的条件。
虽然不想承认,但诚然如此,他又哪里可以连自己也欺骗。
寇仲握了握手中的井中月。冰冷的感觉让他稍稍醒了过来,而後那些纠缠不清的问题都被搁一边去了。瞬间就像在大海中遇溺般找不到著地点,他赶紧抓住李世民的眼神,却在那之中解读出一种得可以说是无情的冷静。
激情全退,诚如水过不留痕。
「寇仲,你走吧。」
李世民嘴角有点抖,似是想勾起一抹微笑,但那一刻想笑出来却是那麽难为。唇尖纠缠了好久始终还是不得要领,终於他转过了身,连忙就拨著掌叫他快走。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寇仲却不知为什麽双脚就是挪不动,难不成自己真的那麽不要脸麽?被这人凌辱过後,还要留在这儿赖死。
死心不息的,他淡淡地说道:「李世民,这是交易对吧。」
却见李世民肩膀稍稍耸动,点下了头,就无再多的话。如此昨晚的事此时便显得更虚无了。那个暴烈的他已经消失无踪,寇仲本以为他会说些挽留的话,甚至是以他既有的强硬手法去逼他留下,但他统统想错了,以致早就想好的对策都不管用。
至少,该给他一个拥抱。叫他别走。
这个想法一袭来寇仲当下打起激灵,而後什麽都想通了。至到此际,他才真真正正的能面对自己的想法。
因为只有自己才不能欺骗自己。他,是真心的爱上了李世民。
姑勿论是曾经爱过还是也真心的憎恨过,总之在这一刻,他是爱著他。
「嗯……保重。」
而李世民除了点头外,还能做些什麽。
他默默听著寇仲在他身後背起井中月,穿好靴子,头也不回就步出房间。自己则一直顿在那儿,由得心内的情感越至巅峰也不哭不笑,有如石像。
由始至终他还是不懂得怎样去爱。量他再厚颜无耻,也无法去对他说出那句「我爱你」。
寇仲打开房门的一刻微风吹动了他的发丝,阳光打在他发间的银簪上,闪著耀眼的光芒。那是寇仲最後一次出现在李世民眼前,於是,那个闪影在他心中就此成了永恒。
离开天策府那段路程是空白,彷佛像是走了一辈子那麽久。寇仲脑里好像闪过了些什麽,太快了,到头来还是什麽都来不及看见。心里有种不知怎麽的感觉在蚕食著他,不是空虚,更不像解脱,反倒像终结时的错落感。他没有刻意再想,然而在他还未能得出结论徐子陵就先出现在自己视野里。他就站在天策府门前,甫看见寇仲二话不说就张开了臂弯。自然而然双脚就发软了,之前装出来的洒脱全都消失得一乾二净。徐子陵是他最好的避风港,寇仲倒头就扑到他怀中去,用尽自己所有的气力一把抱住了他。
「子陵……子陵啊………」
徐子陵的双手迟缓地靠了上来、搭在他背上、再收紧,对他如像瑰宝般珍爱地抱著。从没一个拥抱有如此次这般细腻而缠绵,徐子陵的双手就彷佛要将寇仲的身形模出似的依恋地来回抚摸著,寇仲暗暗觉得这趟拥抱的意义已有所不同,才抬起头来,就听见徐子陵淡淡地说了句话。
「去吧,仲少。」
……去……?
「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我不会阻你的,只要是仲少的心想停留的地方……」
徐子陵绽开了浅浅的微笑,那种笑颜温柔得像春风般叫人心境平静起来。彷佛懂得说话的双眸是多麽的水澈,那一刻,寇仲只觉什麽也已被他看穿。
——这麽一来寇仲什麽来龙去脉都了解了。
根本打从开始跋锋寒就没打算刺杀李世民。那些话是特地要告诉自己的,想必是徐子陵从他身上看出了端倪,想试探他,而自己竟真的傻得跑去通知李世民。天下间最笨的人莫过於自己了吧,如此一来他想要否认也无可奈何。
事实已摆在眼前,当真是除面对外也无更好的法子。却不料徐子陵居然可做到这麽潇洒,说放手就放手。
「陵少就是不许我多迷糊片刻吗?怎麽就是要逼我面对现实……」他乾笑数声,以笑遮丑似的不著痕迹地从徐子陵的怀抱里退了出来。徐子陵哪会看不出他的把戏,对此他只是淡淡微笑著,以一种彷佛是诉说真理那麽浑然天成的语气轻声道:「仲少,我爱你,比任何人都更爱你、更想你快乐。正因为我才要你离开我。」
寇仲听罢只觉哑然:「难不成你以为让我去我就会快乐了吗?」
「至少……你不能从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徐子陵说得轻描淡写,宛若世间的情感再非能束缚住他,更不能模糊他的视听。他既在情爱之内,却能抽身视之。这就是子陵出尘之处了吧。寇仲也不难想像当天子陵被李世民软禁时李世民到底有多无奈,想得到的,子陵就是偏偏连假装出来的爱也不给他。
子陵有时候确是比他更横蛮无理、固执己见。但只要那是子陵那自己就再无反驳的馀地,最後他叹了口气,豁然长笑起来。
「嘿,真是什麽也逃不过子陵仙子的双眼。」
寇仲认输了。举起手搂住徐子陵的肩头用力将他薄削的身子按向自己,就如往日多少个失意的时刻一般透过对方的体温来平息自己心里的苦楚。他又叹了口气,这下眼眶里的热泪再也盛不住了,一开口就呜咽起来:「老天爷啊……我寇仲此生若有牵挂,就是子陵你了!」
徐子陵也回抱著他,此刻那个拥抱已消失了情侣间的爱意,而是更单纯更浓烈的兄弟情义。他听著寇仲呼吸声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就如当天他遭到李秀灵拒绝、酒醉深夜,抱著他哭了个一塌糊涂。徐子陵的心比他更痛,不因妒忌,只是不愿看到自己的挚爱情义两难。但他能做的只是像当天那般拍拍他的背,安抚他的苦涩。告诉他,无论如何也有我在。
寇仲经历了片刻的死去活来,但什麽伤痛很快又平静了,甚至比上次恢复得更迅速。也许是人长大了,再也没了往昔那种去呼天抢地的心力。徐子陵感觉到他牵起了自己双手,以带有浓重鼻音的声线跟他说:「我也很爱你,比任何人、甚至比你爱我还来得更强烈。」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这对徐子陵来说已是最大的幸福。
他终於主动放开了寇仲的手,看著他别过身子,由小步走起、再施展轻功跳上屋顶、向著日出那边去了。清风拂过起他的青丝,徐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