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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行云且休休-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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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咬牙说出这句话来,拿着那把沉重的木剑,慢慢把自己撑了起来,眼里满是坚定道:“是,师父,我错了。”

叶子语静静看着他,过了许久,却是有些好奇:“你……是为谁?”

“她啊……”听到叶子语的询问,陈思然慢慢笑起来,脸上有了一丝暖意,说起那个人的名字,却是带了些骄傲的模样:“她也算个江湖侠女了,好多人都认识她的名字呢。”

“她叫墨十三。”

话刚完,叶子语便是变了脸色。她张了张口,似想说什么,对方却突然又微笑说了起来:“可是我叫她阿碧。”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那么大一点……”陈思然比了比自己的腰:“我也还小。她说她叫阿碧……”

“后来……那年她爸死了,她娘就把她买了……那时候我还太小了,连买下她的钱都没有。我去问娘要,娘都不肯给我。”

“所以我看着她走了。”说道这里,陈思然突然握紧了剑,仿佛沉入了怎样的噩梦一般,全身颤抖了起来:“我当时躲在她家转角处的小巷子里……然后听着她哭……看着她被人带走……”

“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后来……过了好多年,我终于再见到她了。师父……你能想象么……她成侠女了。然后她跟我说,我和她不是一路人,我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好了。”看到沈月竹渐渐失控的情绪,叶子语慢慢打断了他。冷漠清明的声音,却仿佛压抑了什么。

“我问你,你是喜欢自己去要真相,还是我来告诉你真相?”

“你说什么?”陈思然有些错愕的抬头。叶子语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要自己去要真相,还是我来告诉你?”

“我认识墨十三。”似乎怕陈思然不明白,叶子语又重复了一遍。陈思然看着眼前人漠然的神色,直觉有什么东西,不能让她说出来。

于是他说:“我自己去找。”

“无论怎样的结局,”仿佛宣誓一般,他说得这么认真且坚定:“我自己去找。”

那天晚上,陈思然没吃饭就走了。叶子语和沈月竹一起回到卧室,叶子语先在床上坐着,一言不发的看着沈月竹走到自己身边。

灯火下摇曳下,女子的眼里带了些琢磨不明的神色。沈月竹轻轻一叹,伸手轻轻抱住了她:“怎么了?”

他不知道墨十三的死,自然无法体谅她此刻的感情。然而叶子语却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少女的离开,于是她第一次明白,所谓爱别离,求不得。

她从未曾有什么求不得,于是看了别人的,便越发惶恐起来。

“月竹,天下谁都能死,唯独你不能。”看着面前男子清秀的容颜,她慢慢开口,依旧是那样淡漠明澈的声音,却带了些多余的颤抖之意。她抬头静静看着他,问他:“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

“子语……”

沈月竹有些迟疑的开口,想说些劝慰之言。

他不敢承诺什么,不敢说他不会死,也不敢说他能守着她。于是他只想告诉她——子语啊,如果我死了,你便忘了我吧。

然而,没等他开口,叶子语便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使劲抱住了他。仿佛藤蔓一般,缠绕在他身上,紧得无法呼吸,却又异常欢喜。

“答应我,”她紧紧抱住他,似乎要确认什么:“你不会死。”

“你不能死。”她慢慢开口,满是坚定,仿佛咒语一般:“月竹,答应我,无论怎样,你都要活着。”

“你不能死。”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这样的言语,多年后,一直纠缠在他的梦里。看着女子少有的模样,沈月竹轻轻还住了她。

“好。”他答应她。

“我不会死。只要你活着,我便会活着。便是你死了,我也替你活着。”

那些时日,陈思然每天都来练武。

叶子语也不教他什么基础,不过就是教习了一些内功让他自己去练习之后,便直接拿着树枝比划。

陈思然用的木剑是特别加制过,比一般的剑都要重许多,于是他每次挥动木剑都需要很多力气,看上去笨拙不堪。

沈月竹一向是看不惯陈思然的,于是每次看到陈思然被叶子语打成猪头的样子便会暗暗窃喜,还要问一句:“唉,思然,你这要不要上点药啊?”

陈思然原先还是感激沈月竹的好意,于是点了点头。沈月竹大喜过望,赶忙回屋把他的药给倒腾了出来。陈思然满是感激的接过,一口一句:“谢谢师公。”

“不用谢。”沈月竹的好人脸笑得很真诚:“要不再留下来,我给你煎点药吧,这个药要陪着内服才好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陈思然对于沈月竹这样突发的好意感觉太感动了,当时就觉得师公是个大好人。沈月竹听陈思然的话,赶忙一副医者父母心的模样道:“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你等等我,我一会儿来上药。”

说完,就跑到后院去煎药了。刚刚打过陈思然,活动完筋骨的叶子语躺在后院晒太阳,于是她就看到沈月竹高高兴兴的冲进了药房,抓了三大把黄莲和各类苦不堪言的药配合着一些泻药放在了一起……

叶子语眉毛一抖,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转过了头,悠悠说了句:“他明天还要来上课。”

沈月竹扔泻药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就拨开了,但是却加重了各种口味……

煎好药之后,沈月竹开开心心的给陈思然送了过去。陈思然千恩万谢的接过药,喝下了第一口,然后……

毫不犹豫的喷了出来!

他正要说什么,沈月竹就眉毛一横:“思然,我煎了这么久的药,你居然就这么喷了?多浪费我的心血!”

说罢,趁你病,要你命,沈月竹就着陈思然的手就将药灌了下去!陈思然想要挣扎,奈何被叶子语打成了半身残疾,现在动那里都苦不堪言。

“师……”药灌下去了,陈思然拖着半死不活的调子唤了沈月竹一声,话音才落,沈月竹的药膏就已经抹上来了。

于是坐在后院的叶子语就听到了惊天地动鬼神的一声:“啊啊啊啊————!!!!”

叶子语手一抖,撇过脸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沈月竹!!!”

陈思然一声断喝,话音刚落,沈月竹已经飞奔到卧室关上了大门。于是陈思然一冲进内院就看到了叶子语阴森的目光。

他吞了吞唾沫,退了一步……转身泪奔回家了。

从那以后,陈思然就拒绝接受沈月竹的所有东西,无论吃的用的,他都断定了这个师公对他有怨念以及仇恨。

虽然那的确是事实……

又过了一年,便入秋了。墨宗闹得越发不可开交,便就是秦淮这样的烟花之地,那些街头巷尾都开始念叨起这个大帮派的种种来。

“听说墨宗的三公子和大公子的人在朱雀谷又战了一次。”茶馆里,旁边持刀的男子压低了声对旁边的人说着。叶子语耳朵敏锐,声音虽不大,却仍旧听到了。

“你说他们这斗来斗去的……不会斗到秦淮来吧?”同桌的男子皱着眉头,稍显担心。持刀男子迟疑了一阵,慢慢道:“这可说不准……墨宗向来不管事,这地盘划分,墨宗也不参与。不过听说这次他们是在抢什么东西,若是那东西抢到了秦淮……”

“那咱们帮派怎么办?”听到这话,另一个男子立刻就急了。持刀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就咱们这样小帮小派能说什么?到时候来了,咱们安分的躲了便是。”

听到这里,外面的雨恰好停得差不多了。沈月竹唤了叶子语一声,温和道:“娘子,雨停了。”

“恩。”叶子语点头,站起身来,同沈月竹一起走了出去。待回到家中,便看到陈思然早早等候在那里,叶子语也没打招呼,坐到院中的躺椅上,便直接问:“前些天给你看的剑谱学会了?”

“恩。”

近一年的磨练,陈思然看上去越发沉稳起来。叶子语点了点头,便让他练给她看看。陈思然挥动起手中的木剑,早已不似一年前那般生疏。

叶子语在一旁慢慢看着,渐渐就有了些睡意,竟是慢慢睡了过去。

最近几日,叶子语一直是这样,越发懒散起来,常常一睡就要到鸡鸣狗吠的时候才爬出床来。现在竟发展到了看着别人舞剑都能睡着的地步。

陈思然以为叶子语是累着,便有些不好意思,悄无声息的退下之后,同沈月竹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去。沈月竹有些忧心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便上前给她号了脉,结果就这么愣愣惊在那里。

叶子语被他的动作惊醒,看着面前还保持着号脉的姿势惊讶着的人,皱着眉头问了句:“怎么了?”那表情让叶子语直觉不好,严重怀疑自己得了绝症。她皱眉看他,对方愣了许久之后,却是突然一把抱着她悠了一圈,激动道:“子语,我们有宝宝了,有宝宝了!”

叶子语微微一愣,慢慢抚上了腹间。其实那里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她的手下,完全感觉不到一个生命的温暖,心跳,甚至于存在。

她紧紧皱紧了眉头,沈月竹看见她的表情,有些疑惑的询问:“怎么了?”

“没有。”似是想起什么,叶子语慢慢舒开眉来,摇了摇头。沈月竹开心的同她絮叨了一会儿,同她道:“娘子,我这就去买些好菜来,你可想吃酸的?又或是有其他特别想吃的口味?”

“没有。”叶子语回答得简洁,想了想,又道:“肉。”

“自然自然。”沈月竹一直挂着笑容,点头之后,便兴高采烈的出门去买菜。叶子语看着他兴奋的背影,抿了抿唇,随后不久,便自己走出门去。

她去了一家医馆,进门便压低了声,同那有着白花花的胡子的老者道:“大夫,给我一包打胎药。”

“夫人……”听到这话,看着面前女子漫不经心的表情,老大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略有些惊讶道:“您可要再考虑考虑?”

“考虑?”

听到这样的话,叶子语有些茫然的问出声来,随后便摇头:“不,不需要。”

“夫人……”

“娘子。”

老者还要再说什么,但方才唤了一声,旁边就稳稳传来了沈月竹的声音。叶子语循声望去,看着旁边后帘里走出来的人,皱紧了眉头。

沈月竹安静的看着她,眼里的神色交织在一起,成了她看不懂,读不明的晦暗。她无法从他眼里读出什么,或许是她太简单,又或者是他已复杂,wrshǚ。сōm只是便就只是这样一个眼神,就让她心里仿佛放了一颗满是棱角的石头。她的心在跳动,于是它就在上面,反反复复的磨砺,撕搅。于是伴随着一阵钝痛,鲜血淋漓。

那是无以言喻的疼痛。

她不能要这个孩子,她只能拿这样决绝的方式,在它还没出生前,在它还没让她意识到,它是她和这个让自己深爱并且付出的男子的血肉,它会继承他们的一切之前,结束掉他。

沈月竹微微一动,她立刻不自觉退了一步,似是做错了什么,沈月竹看得她的动作,却只是轻轻一叹,慢慢走到她边上来,拉住了她的手。

这个时候,两人才发现,她的手已经是一片冰凉。

沈月竹严重的神色逐渐变得悲哀,却仍旧含着笑容,似是想把那一切一个人自己承担,于是隐忍不说,安慰着面前惶恐的妻子说:“娘子,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很多年后的幻梦里,叶子语常常听见他这么说。轻轻浅浅的语调,含着那样悲哀且温柔的笑意,直至日后,万劫不复。

她脑子里一片茫然,随他回了家中,看着他把大门合上,日光透过纱窗落尽来,他背靠着门窗,光线晦暗不明。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他垂头而立。过了许久,似乎是累积了极大的勇气,她方才听到对方慢慢开口,说出他在药铺的由来。

“子语,我看你那样的表情,便知道你必然有所打算……”他慢慢说出口来,神情里有些恍惚。

“所以我没去买东西,我早早就在药铺等你。既怕你来,又更怕你不来。”

“我知道我们要不起这个孩子,也没能力要这个孩子,可是它既然来了……我……我便忍不下心去害他……”

“子语,”他抬头来看她,微微弯了眼,语气里带了些祈求之意,他说:“我想要这个孩子。”

“我不能要。”听他的话,叶子语有些恍惚,却仍旧知道,自己必须坚守那个底线:“月竹,我必须护住你,我们现在颠沛流离,要不了那个孩子。”

“那什么时候能要呢?”沈月竹喃喃自语起来:“墨川不死,我们就要一直这么逃。即便墨川死了,却仍旧难保有下一个墨川,我们仍旧要逃……”

“我们不能要孩子。”听到沈月竹的话,叶子语只是不断重复这这一句。那是她的坚守,她要守住她眼前的人,她不能面对选择,不能丧失片刻的能力,如果她有了孩子……那她能不能护住他们?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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