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且休休-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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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那些公主与王子,王子站在塔下,抬头仰望,公主微微垂头,然后看着塔下之人,倾城一笑,于是便是那生生世世,千年万年。
叶子语张了张口,却发现,她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嗓子干涩着,似是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她就静静看着他,过了许久,似乎才找出一点理
智,她问他:“我很麻烦。”
“我知道。”
“你不需要我。”
“我知道。”
“那么,”她看着他:“你为什么来?”
“子语,”沈月竹抬头看她,一双不算风华绝代的眼,带着浅浅笑意。他注视着她,认真而坚定的和她说:“子语,我知道,爱你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是,我却还是想爱你。”
于是,那一袭红衣从楼上翩然跃下,静静停在沈月竹面前,然后伸出手去,抱住了他。
这最动人的言语,不是说:“因为有了你,所以一切都美好。”,那太虚假。
也不是说:“我爱你,爱到海枯石烂,永不变心。”,那太做作。
而是说,我承认,爱你很痛苦,爱你很辛苦,但是,我却仍旧想要爱你。即使那是一种困难或者
磨练,然而,我却接受了它。
因为我爱你。
所以我承担。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抢劫
秦淮河一直是歌舞升华的地方。
一条河连绵而上,各个青楼酒馆立于两边,那些簪花带笑的女子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小手绢……,卖力的喊着过往路人。
叶子语和沈月竹从那街道边镇定的走过去,目不斜视,粉衣长裙,长发高髻。脸上施了胭脂水粉,看上去和这些女子别无二致,只是沈月竹浓妆艳抹得有些更加出众,作为一个女子来说身材
高挑得有些令人惊奇。
两人往一条小道走去,走过繁杂的小巷,终于停在了一户庭院门前,沈月竹挽着菜推开门,和叶子语一起走了进去。
这是条极其僻静的小巷,只是隔壁有了一家人家,不然就是从巷头到巷尾,便就是沈月竹和叶子语两人住了这里。
“太好了太好了,”走进屋子,一出门就装沉默寡言的沈月竹赶忙欢快的说出话来,然后抱着菜回了厨房,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这次又没被发现,他们都在秦淮搜了好多遍了,我们好聪明啊。”
“嗯。”站在长廊叶子语为了表现自己夫唱妇随,于是就点了点头,赞同:“好聪明。”
“哦,我还忘了,”把菜放下,沈月竹突然惊叫起来:“娘子,盐没有了,我去隔壁张婶家借。”
说着,沈月竹便扔下刚刚拉起来的围腰,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隔壁张婶家是好几口人住在一起,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加上张婶和张叔两人一共六口。女儿今年刚订了亲,儿子的婚事却还迟迟没有着落,刚好沈月竹和叶子语二人搬进来,两人都是女装打扮,于是张婶便一直以为这是两姐妹花,寻思着把他们俩都嫁了自家儿子。
沈月竹跑过去,叩响了张婶家大门,开门的恰好是张婶家大儿子张恰。张恰一直是中意沈月竹的,他觉得沈月竹这“姑娘”温柔,可爱,好逗弄。叶子语美则美矣,但却只能是他远远观望的月亮,近身不得。
“那个,请问有盐借我们一些么?”看着张恰,沈月竹立刻额头冒汗,却还是强撑着往回跑的念头,继续含笑发问。
沈月竹的声音是经过药材处理过的,虽然没有女子的清脆柔美,却也算中性,听不出原先的男音。
听到沈月竹提要求,张恰立刻微笑起来,逗弄道:“借盐啊?好啊,月竹啊,要不你考虑考虑咱婚事,你只要答应我就把盐借给你。”
——敢情一点盐都可以换老婆的。
沈月竹满头黑线,从他身上移过了视线,看向里面的庭院,打量着有没有其他人。
看到他的动作,张恰本来想用身体挡住沈月竹的视线,但一看两人的身高,他就放弃了。张恰心里有些叹息,这沈月竹“姑娘”这么温柔可人,怎么就长得这么“高挑”呢?高其实不是错,他喜欢个子高的女人,但比他还高,他就有些郁闷了。
“喂,别看了,今天我家就我一人。其实我这人挺好的,只要你嫁了我……”
张恰还没说完,沈月竹就转身离开不给自己找虐了。但张恰不依不饶,一把就抓住了沈月竹的手。
于是乎,沈月竹怒了。
沈月竹本来想虎虎生威的给他一拳然后一个飞踢接着几个连环脚最后拳脚相加打得他娘都认不出这是她儿子。但他还没有动作,旁边一袭红衣就猛地飞扑了过来,一个飞踢就将张恰踢出了三丈之外。
还好她并没有下狠手,不过就是小示惩戒,毕竟除却纠缠沈月竹这件事以外,张家一家人都还是极好的。于是张恰就是摔倒在地,随后立刻又生龙活虎的跳起来,指着叶子语满脸怒意道:“叶
子语,你你你……”
话没说完,叶子语手中的菜刀忽地一翻,在阳光下寒光闪闪,凌厉得把张恰口里的话又逼了回去。
叶子语一手持刀一手拉住沈月竹,将沈月竹护在后面,冷冷一笑(请自行想象天然呆冷冷一笑的模样,你也会冷冷一笑的= =),开口警告面前的张恰:“再打他主意,砍死你!”
说完,就拉着沈月竹转身,准备回家。沈月竹小媳妇似的扯了扯叶子语的袖子,提醒了声:
“盐。”,叶子语立刻停住脚步,再次亮出她的菜刀,警告道:“把你家盐给我!”
张恰被叶子语那充满杀意的眼神震撼住,于是赶忙一溜烟跑回了家门,然后拿着一袋盐跑了回来,叶子语冲一旁的沈月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随便拿。沈月竹赶忙伸出手去,然后从那一大袋盐里——抓了一小把。
抓完以后,沈月竹对张恰嫣然一笑,说了句谢谢就拉着叶子语回家。叶子语郁闷不已,同沈月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却是死活都不进去。沈月竹很是奇怪,转头问道:“娘子,你作甚?”
叶子语拉长着脸,沉默了半响,忽地回头转身,向张恰家走去,轻声道:“我觉得我还是该戳瞎他的狗眼。”
沈月竹大惊不已,赶忙去扯叶子语,几乎是整个人都扑到了叶子语身上,终于让叶子语停住了脚步。沈月竹看着叶子语拉长的脸更加郁闷了:“你闲着没事去戳人家眼睛干嘛?”
叶子语脸上露出了委屈的模样,她抬起头来,一双眼居然破天荒露出了幽怨的神色!那眼神看得沈月竹心头一抖,全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叶子语眼中埋怨的意味不减,开口道:“月竹,你
居然对他笑了!!”
……
…………
………………
叶大人,和一个男人吃醋,你好意思么……(众人:呸,你以为这世道男人就可以不防了么!)
听到这个理由,沈月竹终于明了了,结婚过日子真是一件非常漫长且能改变人的事情,这结婚才一年,叶子语已经学会吃醋了。
虽然沈月竹心里在窃喜,但是面上他还是极其正经的解释:“娘子,我只是出于礼貌表示感谢笑一笑。”
“你对他笑了!”一根筋的叶子语执着的还是这个问题。沈月竹觉得郁闷了,但还是拉上了笑脸,陪笑道:“那娘子,我对你多笑笑,那不就好了?”
看到沈月竹讨好的笑容,叶子语非但没笑,反而更加郁闷,脸上乌云密布,她紧盯着沈月竹,委屈道:“你居然为了他对我笑了!”
……
…………
………………
操!他娘的,有这种逻辑思维的么!
沈月竹一瞬间几乎想骂娘,但他还是继续忍,然后继续解释:“不是这样的,娘子,我是为了你笑,不是为了他才对你笑。你看,我平时天天不都对你笑的么?
“但你对他笑了。”叶子语的思维又转了回去。
“我对每个人都笑的啊。”沈月竹哭笑不得了。
“他喜欢你。”叶子语继续陈述自己的理由,沈月竹沉默了,于是叶子语又接着陈述自己的理由:“还摸了你的手。”
“那个……我是男人。”沈月竹提醒了一下。叶子语郁闷了:“男人就可以给别人乱摸手?”
“那个……他也是男人。”沈月竹继续提醒。叶子语目露凶光:“所以说,要戳瞎他的狗眼。”
……
说白了,其实不管什么理由你都是想戳瞎人家看了你相公那微微一笑的“狗眼”的吧……沈月竹觉得再和她接着吵下去,他就真的要郁闷而亡了。于是他轻轻一叹,换了个话题道:“娘子,你该饿了,咱们快回家吃饭吧。”
叶子语冷哼一声,不理他。
沈月竹放开抱着她的双手,自己转回大门,悠悠开口道:“我做青椒小炒肉。”
叶子语脸上神色变了变。
沈月竹放慢了脚步:“还有黄豆炖猪蹄。”
叶子语有些动摇了。
最后,沈月竹推开了大门,说出了最后一击:“既然你不进来,我就只做我那份好了,总是留剩菜是不好的。”
说完,叶子语毫不犹豫转身,走向了大门,从闷头窃笑的沈月竹身边走过去,冷冷道:“这次算了,以后不准和别人笑,不然我就戳瞎他们的眼。”
听完这句话,沈月竹就郁闷了,不过他现在还是不敢违逆老婆大人的圣旨,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拉长了声音回答:“是……”
不过,后来大概谁也想不到,一贯话多婆妈温柔体贴得堪比老母的沈月竹有一天居然会因为这个理由被人称作冷面小郎君。如果知道有那么一天,不知道叶子语会不会还说这句话呢?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我们现在要强调的是——
所以说,其实什么都比不上食物的力量大。
然后也因为食物的问题,沈月竹再一次的郁闷了。
那是过了几日,叶子语出去赚钱。
所谓赚钱,自然不会是叶子语织布去买或者做生意,也不是沈月竹开医馆当江湖郎中。不过就是叶子语穿上男装蒙上脸,然后到街上溜达两趟,然后光天化日下给人家猛地一手刀,接着就和人家“借”点银子花花。
本来呢,叶子语以为沈月竹会反对,结果沈月竹只是扫着庭院问了句:“不会有危险吧?”
看然后到叶子语鄙视的眼神之后,沈月竹就鼓励道:“娘子,你去吧,我做好饭等你!”
于是准备了大晚上的话都没了用武之地,导致叶子语那几天心情很郁闷,一连打劫了好几位公子,存了他们几个月的生活费。秦淮其实一向不是什么治安很好的地方,被打劫很正常,所以那几位既没有哭天喊地说:“苍天啊,大地啊,我做错了什么要让人家打劫我啊!”;也没有抑郁的骂:“我操她娘的祖宗十八代,抢我钱包的不得好死!”。反而是在清醒后淡定的站起来,掸了掸灰,然后淡定的回家了。
面对秦淮人民这种面对歹徒临危不惧淡定自若的态度,连叶子语都不由得有了敬意。
然后某一天,叶子语出去赚钱,袖子里藏着把菜刀(这是沈月竹强赛给她的,说是有气势)走在
街上的时候,一个男子拦住了她,那个个子庞大的男子拿一把锈迹斑斑,但却足够长的马刀指着她,恶狠狠道:“把你的钱交出来!”
——连台词都和她一样= =
叶子语淡定的看着来抢劫的人,然后“唰”的从袖子里扬出了菜刀。
菜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灼目的光芒,仿佛神仙拿的神物,此物一出,那把马刀立刻逊色了下去。
叶子语抬起手来,用菜刀指住对方,冷冷道:“交出钱来。”
所有人静静看着两人交锋,对方面皮一抖,然后扬刀就砍了过来。叶子语面上淡然自若,然后手腕一扬,唰的一下,就把对方的马刀砍做了两截,又指着对方道:“把钱交出来!”
对方面如土色,赶忙火急的扔下一个钱袋,然后就从叶子语的菜刀下跑了开去。叶子语弯下腰,
拍了拍钱袋上的泥土,掂量了一下分量后,转身走了回去。
临危不惧,淡然自若,这种事情果然是会传染的。只是说,秦淮人民是被抢的,叶子语是抢人的而已。
在街上绕了一圈,叶子语手里又多了几个钱袋。她心满意足的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一个翩翩公子突然将她拦在了小巷里。
这是个温柔俊秀的少年,穿着富贵华丽的长衣,站在叶子语面前,面上有些微红。叶子语淡定的看着他,手里的菜刀是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到底抢不抢呢?
不抢的话,他好像在拦路唉……
抢的话……这么俊秀可爱一少年……好像有点下不去手唉……
“那个,姑娘,在下,在下陈府陈思然……”少年结结巴巴的开口,先自报名讳。叶子语没有理会他,继续沉浸在自己抢与不抢的矛盾中。然后隐隐约约,貌似听到……有人咬牙了?
“那个,姑娘,在下跟了姑娘许久,其实并无歹意……只是,只是有一事想相求于姑娘……”
少年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却也算开门见山。叶子语不说话,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