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剑-第4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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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豹、柯老三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由郑阔带路,快步跑了过来。吴秋遇知道自己一时难以脱身,赶紧对小灵子说道:“灵儿,你快藏起来,不要让他们发现!待会我要是还不能出去,你就按原路回赤焰坡报信儿。”小灵子说:“不行,我不能走!柯老三他们恨你,我怕他们会害你。”吴秋遇说:“你打不过他们的!听我的,快藏起来!我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伤不了我的。”小灵子这才点了一下头,准备找地方去藏身。
可是这时司徒豹等人已经跑近了,发现了吴秋遇和小灵子。柯老三兴奋地叫道:“是他们!太好了!这地方,神不知鬼不觉,老子做了他们!”吴秋遇焦急地催促道:“灵儿,你快跑啊!”小灵子说:“来不及了。只能设法哄住他们,让他们带咱们去见曾可以。”
柯老三意外看到被困的吴秋遇和无助的小灵子,喜出望外,一兴奋就冲到了前面。郑阔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就见柯老三脚下一空,粗笨的身子跌入了陷阱之中,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司徒豹大惊,赶紧让郑阔等人下去搭救。柯老三被弄上来的时候,右面大腿上扎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木刺,血流不止。司徒豹赶紧让人撕下衣襟,勒住柯老三的大腿根,又胡乱给他在伤处撒了一些金创药帮他止血。柯老三咬牙哼叫着,汗泪直流。到这个时候他还没忘了吴秋遇和小灵子,抬手指着铁笼子大叫:“都是他们!是他们害的老子!把他们乱刃分尸,大卸八块!”
郑阔当即带着丘岳旗的人往这边走来。小灵子靠在铁笼子前面,紧张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我们可是你们曾教主的朋友!你不要胡来!”郑阔冷笑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那么好骗?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嫡系,你们是路桥荫和彭玄一请来的,还敢说是曾教主的朋友?”小灵子说:“我可警告你,秋遇哥哥是曾教主指定的纠察长老,是专门负责监督长老和旗主、堂主的。你们连旗主都得怕他,你不要胡来!”郑阔哈哈大笑道:“纠察长老?哈哈哈哈,露馅儿了吧?本教只有护法大长老和护教长老,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纠察长老。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想唬我?”他手下那些人也一边笑着,一边把铁笼子围了起来。郑阔抬手一挥:“动手!”
丘岳旗的属下刚要上前对付小灵子和吴秋遇,忽听有人大喝一声:“住手!”那声音可比郑阔的声音霸气多了。众人都是一愣,循声望去,却见是白虎使金相钟快步走来。郑阔是丘岳旗的骨干,虽然并不确切地知道金相钟的身份,但是知道他是一位巡查使,赶紧上前拱手说道:“丘岳旗属下郑阔,参见巡查使!”
金相钟说:“教主有令,众人不得为难吴秋遇少侠和小灵子姑娘!这里的机关是你们丘岳旗布置的吧?赶紧把笼子打开!”郑阔愣了一下:“这真是曾教主的命令?”金相钟瞪了他一眼:“你敢抗命?”郑阔吓得一哆嗦,赶紧去打开机关,升起铁笼子。他听说过吴秋遇的厉害,赶紧躲得远远的。
吴秋遇冲着金相钟拱手道:“多谢。”金相钟说:“吴少侠不必客气。教主还是想请你回去当纠察长老。”郑阔在一旁听了,惊愕不已,没想到北冥教还真有“纠察长老”的头衔,更没想到新任教主会让这个跟路桥荫、彭玄一走得很近的人去当纠察长老。吴秋遇扭头看着小灵子。小灵子一副无奈的样子:“看样子咱们是下不了山了。只能跟他回去了。”金相钟笑了:“吴少侠,小灵子姑娘,请吧。”小灵子便拉着吴秋遇和小灵子跟着金相钟往山上走。
郑阔等人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缓不过劲来。司徒豹等人也有些纳闷。柯老三则继续在那里呻吟惨叫。
小灵子忽然好奇地问道:“白虎使,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金相钟笑道:“你知道我是白虎使,当然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其实我一直在后面跟着你们。你们走得小心翼翼,我要跟上你们并不难。”小灵子对吴秋遇说:“秋遇哥哥你看,咱们一直都在曾教主的掌握之中,我看这个纠察长老,你还是答应了吧。”吴秋遇愣愣地看着小灵子。小灵子给他使了个眼色。吴秋遇这才点了点头,说:“好,我听你的。”金相钟听了,非常高兴:“太好了。咱们快点走吧。教主和各位长老还等着呢。”
北冥教总坛,众人仍未散去。曾梓图正在听取各堂、各旗介绍情况。旗主、堂主发生变动的,仍由原来的旗主、堂主进行说明。旋风旗的旗主蒙追失踪,便由旋风旗的属下代为介绍。广泽旗的旗主康奇跟随路桥荫下山离去,便由从褐衣堂调入总坛辅助康奇的曹荣出面介绍。
白虎使金相钟带着吴秋遇和小灵子回到总坛。秦钟礼、阎乙开等人都很惊愕,连山岳甚至有些气闷。他们都不希望吴秋遇回来当那个可以监督长老的纠察长老,都盼着白虎使追不上吴秋遇,甚至希望吴秋遇和小灵子已经在下山途中触发机关死于非命。没想到白虎使真的把吴秋遇请回来了。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吴秋遇自己放弃,不要答应。
曾梓图笑着说道:“秋遇贤侄,小灵子姑娘,你们回来啦?路上遇到危险没有?”小灵子说:“挂月峰的机关果然厉害,可是吓了我们一跳。”众人听她的口气,显然是遭遇了山上的机关,如今平安回来不说,竟然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即便不认识小灵子的人也觉得这个小姑娘不是一般人。
曾梓图问:“秋遇贤侄,纠察长老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我不……”吴秋遇刚要开口拒绝,忽然想起小灵子刚才的暗示,便没说出来,他扭头看着小灵子。小灵子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一直都在曾教主的掌握之中,看来是不答应也不行了?”曾梓图尴尬地说道:“小灵子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呀?好像是我在逼迫你们一样。我本是一番好意,既是为本教的长远考虑,也是因为欣赏秋遇贤侄的人品和本事。”
小灵子笑道:“我知道,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嘛,曾伯不必介意。”曾梓图听她称呼自己为“曾伯”,不禁心中一喜,不管怎么说,这表明小灵子对自己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抵触,赶紧陪着笑了几声。小灵子说:“秋遇哥哥不愿意留下,其实是有顾虑的。”曾梓图忙问:“什么顾虑?”小灵子说:“因为上次的事情,在座的好几位长老,还有个别的旗主、堂主,已经恨上秋遇哥哥了。你还让秋遇哥哥纠察他们,他们不想着害死秋遇哥哥才怪!”说完,她看了看秦钟礼、阎乙开等几名上次挑头闹事的长老,以及吴起和勾震。
曾梓图忽然很欣赏小灵子,心中暗想:这丫头岁数不大,考虑问题倒很仔细,她说的这个倒是事实,他们有这个顾虑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他赶紧说道:“不会的,不会的。秦长老他们当初犯颜直谏司马教主,也是一心为了本教,并无私意。我与秦长老他们相识多年,知道他们都是识大体、有分寸的人,不会因为有过争斗就跟秋遇贤侄计较的。你们说是不是啊,秦长老?”秦钟礼等人尴尬地点头应和道:“是,是。还是教主知道我们的心思。”
小灵子笑了一下,忽然说道:“要让秋遇哥哥答应也行,不过你先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曾梓图见有转机,心中暗喜,急忙问道:“什么条件?”众人都好奇地望着小灵子,不知道她要跟教主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吴秋遇也惊讶地看着小灵子。小灵子说:“秋遇哥哥只答应接下这个差事,但不会一直留在挂月峰。他何时走、何时来,任何人不能干涉。”吴秋遇听到这个,心里踏实了,看来小灵子并不是真心希望自己留下当长老,而是找了一个让曾梓图自己放弃的理由。
曾梓图默默地思考着,暂时没有表态。小灵子说:“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条件。那我不妨说得明白一些。其实我提这个条件,既是为了让秋遇哥哥不受拘束,也是为了曾教主和北冥教能得到实惠。”曾梓图半信半疑地抬眼看着她。吴秋遇也好奇地看着小灵子。小灵子解释道:“你让秋遇哥哥当纠察长老,为的就是督促大家好好为北冥教出力。我觉得这样的差事不能明着来。他们知道秋遇哥哥在盯着他们,当然会做足了表面功夫,看到的都是假象。哪个工人敢在监工的眼皮底下偷懒啊?谁心里有鬼会让盯着他的人看出来?原来连旗主还被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当作最值得信任的心腹呢,到头来还不是跟你们一心?”
连山岳当即羞得满脸通红,一下子站起来:“你!”曾梓图看了他一眼。连山岳只得气哼哼地坐下。景素素、乔三哥等人听了,心中暗笑,暗自佩服小灵子的嘴皮子。
小灵子继续说道:“曾教主,不是我当面夸你,我觉得你让秋遇哥哥当纠察长老,确实是高瞻远瞩,这对北冥教绝对是一件好事。如果当初司马教主有此远见,让秋遇哥哥当了这样的纠察长老,恐怕您今天就没有机会成为北冥教的教主了吧?”曾梓图稍稍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像里面也没有别的意思,小灵子确实是在夸他,不禁开怀大笑:“小灵子姑娘,你说得没错。难得你能有这样的见识,比路桥荫他们强多了。”
小灵子趁势说道:“当初司马教主也想让秋遇哥哥当个长老来着,你知道为什么秋遇哥哥没有答应吗?”曾梓图忙问:“为什么?”小灵子说:“就是因为他觉得秋遇哥哥有大用,非要逼着我们留在挂月峰。我和秋遇哥哥都是闲散惯了的,当然受不了那个约束,所以就偷偷跑了。司马教主到死也没能再见到秋遇哥哥。结果,就那样了。”其实司马相临死之前,吴秋遇和小灵子就在身边,只不过知情的几个人,包括彭玄一和颜祺,现在都不在,所以小灵子才敢这么说。
曾梓图隐隐听明白小灵子的意思,可是仍然舍不得就此放弃。一是他确实非常欣赏吴秋遇的人品和武功,很希望留下他为自己所用;二是他已经当众邀请吴秋遇担任纠察长老,被吴秋遇两次拒绝,面子上不太好看。
小灵子看透曾梓图的心思,故意大声说道:“曾教主,你若真心让秋遇哥哥发挥作用,而不只是表面工夫,就应该答应我们的条件,让秋遇哥哥可以随时来,随时走,谁也摸不准他的行踪。这样才能真正监察各位长老和旗主堂主,让他们时时刻刻警惕着,全心为北冥教出力。最好也给我发一块腰牌,到时候我也跟着秋遇哥哥一起来,帮你好好看着他们。”
曾梓图当然明白这是小灵子为吴秋遇设计的脱身之词,但也算是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台阶下,虽然仍有些许不甘,但也还勉强能够接受,于是点了点头,大声赞道:“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答应你们。秋遇贤侄,你现在可以接任纠察长老了吧?”吴秋遇愣了一下,还是看着小灵子。小灵子假装劝道:“秋遇哥哥,我看曾教主是真心为了北冥教好。他那么有诚意,你就答应了吧。”吴秋遇这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秦钟礼、连山岳等人见吴秋遇真的答应了,不禁暗自失望。
曾梓图大喜:“好,今日各项大事都已排定,值得庆贺。各位旗主,各位堂主,你们的属下难得来一次总坛,本教主现在就请宋长老传令内卫,安排你们带着各自的属下在总坛圣地走走看看。”十六个堂口的首领齐声道谢,三百多名属下激动得小声欢呼。宋长老起身去安排。十六个堂口的属下,甚至外八堂很少来总坛的几位堂主,心情都非常激动。
吴秋遇问:“曾伯父,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曾梓图说:“秋遇贤侄,别急着走啊。咱们难得又见面,你们留下来多住几天。上次镇江擂台的事,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们呢。”吴秋遇面露难色:“可是,我们……”曾梓图笑道:“小灵子姑娘就跟你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可惦记的?”“曾伯。”小灵子娇羞地转过身去。
吴秋遇说:“是这样的。我们离开镇江以后,后来去了山西。我们在那里找到我娘了,还有我姐姐。”曾梓图惊讶道:“真的?太好了!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吴秋遇说:“为了让我参加今天的继位典礼,青衣堂的人把小灵子劫来了,我只好匆匆追来。我怕时间长了,我娘和姐姐担心。现在曾伯顺利当上教主,事情也都安排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曾梓图说:“我是实在舍不得你走啊。这样吧,你娘她们住在哪里?我派人把她们接来。你和小灵子陪她们在蓟州多玩几天,然后再一起回去。你看这样可好?”说着便招呼曾可以过来。
吴秋遇刚要说话。忽见刚刚复任灰衣堂堂主的吴起上前说道:“启禀教主,属下担心吴长老不能安心参加教主接任典礼,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