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迷踪之争大漠伏龙-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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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暗了起来,邓峰心中着急,一不小心,“唰啦”一声,邓峰的军装的上衣口袋被拉开一个口子,里面的纸团也被拉开了一个角。
邓峰小心地用手去拉挂在衣服上的刺,然后那个纸团露出的角被拉开了更多的部分,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字。
邓峰的目光一下子被纸角上的几个字盯住了,他连忙拉出那个纸团,然后开展开来细看,上面是一首用钢笔写的辛弃疾的诗,最后那几句“蛾眉伐性休重说。但从今、记取楚楼风,裴台月。”分明是他人的笔迹。
邓峰清楚地记得当他就要写这几句时,躺在病床上的那个陌生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呼吸急速,他连忙命令孙广明去叫医生,自然再也没有心情写完下面的句子了,之后就发生了陌生人逃跑的事情,这中间更没有人会有闲情雅致去写字的。
邓峰左右端详,见那字迹十分的刚劲有力,充满了坚毅,不禁心疑:“难道说这是那个陌生人写的字?他也懂辛弃疾的诗?”
邓峰不觉将纸翻过一面,立刻发现上面还写着字:“我,李志远,国民党驻乌鲁木齐某某师参谋长,一个好人,杀寇无数,没做过坏事,没害过好人,流落海外,遭难11年,,现幸生还,但江山已改,壮志难酬。。。。。。”言辞之间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无奈之情。
邓峰不禁一呆:“那来那个陌生人叫李志远,国民党驻乌鲁木齐某某师,那不是解放战争时期他们部队所遇到的最强悍的敌人吗,现在早已撤到台湾岛去了,可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叫李志远的参谋长。不对,他说是11年前,可是这就麻烦了,有谁能证实呢?”
邓峰不禁喊道:“广明,广明。”连喊几声,都没人应,他才想起孙广明在前面追那个回族人去了:“可是就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他便没了人影,连喊也听不到啦,这家伙跑得可真够快的啦。”
这时,马被红柳树枝条也稍稍挂了一下,它便开始闹起情绪来,不大肯往前走,并开始向后退,邓峰费了不少力气,马才安静下来。
邓峰无奈,只好更加耐心地、更加小心地向前走,但那红柳树林好像无完没了一般,眼见天就要黑了,邓峰心中很是着急,他心想:“不行,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恰好旁边有个高坡,邓峰策马上了高坡,举起望远镜四下观察,只见那个回族人此时已出了红柳树林,来到了戈壁滩边缘,然后向着东北方向飞驰,而孙广明却一时没有看见在哪里。
邓峰看左侧很少红柳树丛,只是从那里绕到戈壁滩却是远了一些,但是有一点,方向也是东北方向,于是他并不多想,策马向着左侧过去。当他穿出红柳树林,来到戈壁滩驻马眺望,他发现了那个回族人已成了一个黑点。
邓峰十分失望:“看来是追不上啦。”于是他便沿着戈壁滩往回走,并心中奇怪:“孙广明那家伙怎么搞的,去了哪里?”这时天黑了下来,邓峰向着红柳树林喊道:“孙广明。”可是没有人应答,只有风声呼呼地吹过,像是在应答,又像是在嘲笑。
邓峰心想:“也许不是这里吧,可能是在前面一些。”就这样,走走停停,喊了数次后,邓峰拔出枪来,对着天空连开两枪,就见红柳树林丛中一下子窜出一只野兔,从马前窜过,邓峰的马一惊,但撒脚就跑,邓峰吃过一次亏,命都差点没了,连忙抱住马头,好在马儿并不是很受惊,也只是小跑一段但慢了下来,但邓峰还是不放心,直到它自己停下来,才慢慢地松开马脖子,在马上站直。
四下一片黑茫茫的,到处是深浅不一的黑块,星星还没有出来。
邓峰虽说从军多年,也上过战场无数,但多数还是以政治思想工作为主,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独自在黑暗的野外待过,他的户外经验非常的贫乏,虽说他的心中并不惧怕,但还是暗叫:“坏了,这可如何是好?本意是来追李志远的,现在搞到只怕孙广明正在到处找自己。”有心再开两枪,又怕吓着了马。
邓峰想了想:“听说新疆夏天的风向多是东南方向,那么顺着风向走吧。”可是在走了大半个小时后,邓峰发现自己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去啦,他叹了口气,在一堆乱石前坐了一下,并将马拴在那里。然后他向外走出十多步,然后对着天空开了两枪。
微风中传来了马的嘶鸣声,邓峰分辨了一下,那不是他的马所发出的,便连忙回头上了马,顺着马的嘶鸣声寻去。
此时,月亮已开始慢慢升上了天空,整个大地开始变得明亮了许多,已可以看清各种物体的轮廓啦。
马儿并不是很情愿地小跑一阵后,突然变得精神起来,跑得飞快,很快,几间房子的形状出现在邓峰的眼前。邓峰知道戈壁滩上常常有这一类的土坯屋子,有时放牧的人会偶尔住上那么一晚。
近了时,就看见一匹马孤零零地站在离土坯屋不远处,而马的前面一个人正在地上滚来滚去。邓峰策马上前,来到近前,看装束那人也是个回族人,他正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邓峰小心地下了马,拐着脚走向那人,那人发觉有人向他走来,猛地转过身子,趴在地上,有些气喘地厉声道:“什么人?停下不要动!”然后从身子底上伸出一支手枪对准了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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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痛别(9)
邓峰顿时停下脚步,他已看清楚了那个回族装扮的人正是李志远,他不禁一呆,然后沉声说:“原来是你!你就是李志远吧?”
李志远眼前一片模糊,他强忍着头部的疼痛,冷笑道:“你是谁?居然也知道我的姓名?噢,你是马传经吧。想不到你还纠缠着我不放。”
邓峰心中一震:“马传经?那不是马族长的侄子吗?这个李志远果然和他有关系,就算103不是他害死的,也离不了干系。”
邓峰沉着气说:“李志远,你错了,我不是马传经,我叫邓峰,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李志远“噢”了一声,手中的枪先垂了下来,然后又向着邓峰比了比:“原来是邓指导员,想来你是来抓我的啦。那么,别的人呢?”
邓峰说:“不错!李志远,我是来抓你的。不过你不用怕,我只是一个人。”
李志远缓慢地坐起身子,嘲笑道:“就你一个人,胆敢来见我?”
邓峰说:“李志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假,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徇私放过你。我现在没有出手的原因,是因为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将和你有关的事情说清楚。”
李志远哈哈大笑,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邓峰诚恳地说:“李志远,你写的字条我都看见了,可是我不能仅仅凭你的几行字就相信你是个好人。很多事情还必须通过验证,这需要时间,就拿你所属的那支部队来说吧,从48年到49年这两年内,我部就和它交手不下十次,我很清楚那支部队里根本就没有李志远这号人。”
李志远冷笑道:“那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你不要以为我现在身上有病就没有力量杀了你。”说着,李志远缓缓地站起身子,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手中的枪指向邓峰。
邓峰摇摇头说:“你不会的。你要杀我的话,早在医院里时就可以做啦。李志远,说起来,我邓峰欠了你两条命,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分辨的机会,请你相信,我们人民解放军大公无私,既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好人,现在就请你解释清:一、你到底是不是台湾那边派来的?二、你到芳草湖和昌吉的目的何在。三、你和马传经是什么关系。最后就是103是如何死的?”
李志远的身子摇了摇,手中的枪颤抖起来。邓峰说:“李志远,你病了,告诉我,你什么地方不舒服,看我能不能够帮助你。”
李志远咬着牙关说:“放心,我还挺得住。对于你问的问题我可以简单地说,一、我和台湾没有任何的关系;二、我到芳草湖也好,到昌吉也好,只是想找回过去的回忆罢了;三、几个小时前我才第一次见到马传经,才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最后103不是我杀的。你可满意?”
邓峰松了口气说:“我相信你!但是我必须知道详细的过程。”
李志远冷冷地说:“可是我不相信你。”
邓峰想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你信任我,我看这样吧,你可以解除我全身的武装,将我绑起来,然后你就可以放心地说啦。如果你担心还有别的人,我可以跟你去任何你认为是安全的地方去说。”
李志远突然“哎呀”一声,然后双手用力地砸头,他气喘着,一会站起,一会蹲下,痛苦地摇晃着脑袋,然后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枪,慢慢地移向自己的太阳穴。
邓峰见势不妙,立刻上前一把扭住李志远的手,将他手中的枪夺了下来。李志远冲向邓峰,怒吼道:“你给我,让我去死!”
邓峰两手紧紧地抱住李志远:“镇定些!”然后感觉到李志远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他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邓峰想起医生说过的话:“任何轻微的振荡都可能让他丧命。”看来是头部的伤痛在无情地折磨着他。
邓峰将李志远的身子搬到一间土坯房的院子里,放在地上,只见李志远浑身颤抖着,似乎很冷的样子。院子里不乏柴火,那是以前的人留下的,邓峰便在两匹马的的行囊中寻找,他找到了他想要的火石,并意外地找到了一袋酒。
邓峰生起了火后,将酒往李志远的喉咙里灌了几口,然后开始用手指在李志远的太阳穴、虎口、人中,百会这几个穴位来回的按了又按,他并不知道这是否有作用,这样忙了有半个小时后,李志远费力地打开眼,他勉强坐起身,看了看邓峰,又看了看周围,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邓峰将从李志远手上夺下的手枪和自己的手枪放在李志远伸手可触的地方,然后轻声说:“你再休息一会吧。噢,这里有酒,你要不要来两口。”
李志远摇摇头,缓缓地躺了下来,然后闭上眼。邓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从地篝火旁边。此时马传经正无声无息地趴在了离他们不远的一座墙的缺口处,悄悄地观察着他们。
马传经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在和同伴们分手之时,他为黑子和羊蛋的欲望已不再那么的强烈了,特别是当自己孤身一人在黑暗中寻找过夜的地方时,他觉得自己竟是那么的脆弱,他竟是那么的担心和害怕。
马传经不知道李志远跟那个解放军说过什么,不管那个解放军是谁,他都可能知道自己是杀死103的凶手啦,想到这,马传经暗起杀心,但是他见过李志远的出手,他没有把握一下子可以除去两个人,而自己手上的这把猎枪在这段距离很难预料会产生什么样的杀伤力,除非自己现在就走,躲得远远的。
马传经正想离开,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你怎么不睡了?”那是邓峰的声音。
马传经犹豫了一下,他决定听听他们的说话后再做决定。
李志远坐起身子,事实上他一直在装睡,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邓峰,并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李志远捡起地上的枪,猛地对准了邓峰,可是邓峰却连眼也不眨一下,他笑着将酒囊递向李志远说:“我叫邓峰,来,喝几口吧。”
李志远哈哈一笑,将枪扔在地上,接过酒囊“咚咚咚”连喝几口,然后递回给邓峰,邓峰说:“我不会喝酒,不过今天破例陪你喝一口吧。”说着,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头。
李志远抢过酒囊,又喝了两口,朗声吟说:“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然后有意停下。
邓峰接着吟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这是辛弃疾的《破阵子》。”
李志远点点头说:“不错。难得今天偶遇知音,我就说说自己的事吧。我叫李志远,是原新疆督军杨增新的义子,曾在国民党中任职很多,最后你所知道的就是这个参谋长。”
然后李志远开始从1942年的那年夏天说起,他很简单地将如何从伊万上尉的手中夺过装有国宝的车队、如何掉包、如何进入风沙堡藏宝、如何被困、如何脱险,一直说到被擒后失忆,只听得邓峰和马传经瞪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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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痛别(10)
邓峰说:“这么说,你这中间的失忆长达10多年。”
李志远苦笑着说:“说起来,连我自己也不大相信,可是这是事实,至于我是如何出现在芳草湖的,到目前我还没有想起。”
邓峰想了一下说:“很抱歉!志远兄,你说的故事太过离奇,让人很难相信它是真实的事件,尽管我的心中相信你没有说假话。但是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在事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