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九颜 作者:懒人一个(晋江2012.05.19完结)-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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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眸子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颜色比之那夜淡了不少,却依旧泛着莹润的光泽,只可惜那道光泽匆匆一现便被如扇的长睫毛遮挡住了。
“公主殿下。”那人见了戚九颜,放下手中书本,规规矩矩行礼。
“风相多礼,是我唐突了。”戚九颜缓步向前,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桌上的那本书。
大烈风情录。
秋日的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吹的那书页哗啦哗啦的响,明亮的阳光照在书上,晃得戚九颜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不过是乡野读物,公主见笑了。”风怀瑜面色微红,颇有几分不自在。
戚九翰看着这人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好笑。“风相可是从未来过大烈?”说着,戚九颜随意挑了个距离风怀瑜较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身后的梨白抹青,颇为机灵,端上茶水,摆好点心。
戚九颜这几天都在书房,她又是个会享受的,读书之余自然也不忘口腹之欲。
亏了什么不能亏自己,上辈子的教训那是明晃晃的前车之鉴。
谁知道谁什么时候便挂了?能活着自然便要享受一番——只可惜现在这境地所能享受的和以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从未。”风怀瑜摇头,见对方落落大方便也洒脱不少。
“那真是可惜了!”戚九颜十指纤纤,拿起一块糕点,小心的放进口中,身旁的抹青见状,赶紧送上茶水。
“确实,听闻大烈的金钟寺藏经天下第一,一心大师佛法高深,无缘一见委实遗憾。”风怀瑜闭目垂脸,双手合十,态度虔诚。
阳光有些刺眼。
眼前这个沐浴着阳光的男人更刺眼。
这人,从传言便能看出一二。
可是为什么这个全身撒发着圣光的男人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熟悉感?
戚九颜无解,心里疑惑重重。
“风相年华正茂,总会有机会的。”戚九颜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心里却在思考另外的可能性——比如易容。
可能性有几成?
“公主言之有理。”风怀瑜点点头,眸光点点,自戚九颜身上轻轻的飘过。
背心发冷,这种感觉更让戚九颜熟悉——那是一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那目光明明一如往常的纯净,可莫名的,戚九颜感到自己身后的鸡皮起了一层一层。这人,断然不是简单人物,一朝名相,自己从第一次见这人面,便从来没觉得他简单。
不过瞬间,戚九寺颜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怎么也想不出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恶意到底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眼前这平静的如同庙里佛像的男子真的对自己怀着某种意图?千思百转,不得其解。
恍惚间听到门外步履凌乱。
“公主殿下。”闻喜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传了进来。
“何事?”戚九颜皱眉,闻喜的性子很稳,极少有这么失了仪态的,出了什么大事么?
“少帅和诸葛将军打起来了!”
“什么?!”戚九颜声音微微提高,看着闯进来的闻喜,脸上虽是焦急,心中却是松了一大口气。
“是少帅和诸葛将军不知怎的,动起了刀剑!”闻喜见戚九颜这般神色,又瞥见风怀瑜在座,赶忙收敛了慌张神色,稳稳的行了个礼,音调也降了下来。
这两人,莫不是那晚没打够,上瘾了?
戚九颜看了看闻喜,没说话,轻轻的,转过了头,看向在场的另外一人。
那人已经站起身来,脸上依旧是那副神圣庄严的佛祖法相。
“公主莫慌,这事交由臣下处理即可。”风怀瑜看着那双带着几许询问意味的眼睛,垂下双眸,不动声色。
“那便劳烦风相了。”
回了自己房间,闻喜方才将事情的来由详细的说给戚九颜听。
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两人早就彼此看着对方不顺眼,今早也不知怎么碰到了一处,三言两语不合,便打了起来,城主内院花草毁了个干干净净。
彼时,闻喜端着汤药正往书房的路上,被那带着杀气的剑锋波及,连汤带碗,全部牺牲奉献了。
说罢,闻喜还颇为委屈的掉了几滴泪。
戚九颜叹了口气,便叫抹青前去看看形势如何,梨白和无忧年纪不大也是爱看热闹的,便也让那两人跟着去了。
屋中,只剩下戚九颜和闻喜两人。
“小姐,这是那穆家小将军让我带来的。”发话的人,是闻喜,却也是喜鹊,她说着,手中递过来一封信。
很厚。
“喜儿。”戚九颜拿过那信——火漆状如枫叶,封的无半分损伤。“以后不必通过那人,你直接来负责。”
等进了大安,穆天泽这条暗线便用不得了,早些让喜鹊接手,有益无害。
“是。”喜鹊点头,回道。
那信长有五页,简单明了,全是自己欲知之事。
这人,还是老样子,做事情半点也不拖泥带水,只是以前性子里的凌厉诡异,这些年来倒是被磨掉了不少,果然有个温润好夫郎,对女子来说,影响极好。
“那封云庄…”喜鹊看着自家小姐时而皱眉,时而浅笑的表情,有些疑惑。
“那庄主和我是多年好友,是和墨优一般的人物。”戚九颜对着喜鹊倒也没有多少隐瞒,她早就将喜鹊当做自己人看待。
“喜鹊多嘴了。”
“无妨。”
戚九颜摆摆手。
半晌,那信便看完,喜鹊点了火种,便将纸张付之一炬。
“那返回之物,梨白可给你了?”
“嗯,那东西今早我便抽空送去了。”
“喜儿,去大安这条路,比想象的要危险的多。”若真如信中所言,这便是一条生死之路。
“小姐,这是不信我么?!”喜鹊皱眉,颇有微词。
“你身体刚好,莫要逞强,危难之时,需记得,自保第一。”戚九颜有些不忍,小妮子岁数尚小,自己费了数年功夫救得喜鹊一命,可不是让她送死的。“莫要浪费我一番心血。”好钢要用到刃上,在这些个明刀暗枪上损了势力,委实冤枉。喜鹊这性子虽有几分离经叛道,却也义气的很,冷静的时候倒不让人担心,一旦热血上头,便是什么都不顾了!
“喜儿一切听小姐的。”喜鹊聪慧,哪里听不出戚九颜的意思?!
戚九颜吩咐好了一切,便拿起风怀瑜今早读过的那本大烈风情录,安静看了起来。
直到近中午,那三个丫头方才叽叽喳喳返回。确切的说,是两个叽叽喳喳,另一个强颜欢笑。那日酒宴,梨白却是没去的,所以今日会如此,却是并不让人意外。
闻喜轻轻的叹了口气,拉着梨白行个礼,两人便退了出去。
只剩下抹青和无忧,掩不住的兴奋。
戚九颜看着这两人,突然觉得有些累。
也许,其实,自己应该选择更简单的方式来解决?
第28章 养善宫太后说情 言训殿母子对峙
骤雨初歇,暮色沉沉,夕阳晚照,余光之下宫殿更显巍峨。
此时正是晚膳时间,低眉敛首的宫娥排成一条直线,端着银盘摇曳生姿。
养善宫中,当朝太后端坐首位,左侧坐着大烈皇帝敛晋元,右侧却是皇贵妃铁氏,再往下,便是其他妃嫔。
晚膳之后,嫔妃退散,夜色慢慢深了。
“元儿。”皇太后看着坐在一侧的皇帝,轻声叹气。
“母后。”
“那戚家如何也算的上是开国之臣,皇帝切莫冷了那些旧臣的心!”皇太后皱眉,心里颇为不解。
自皇帝从西凉城回来,已经过了五日,那戚家的两父子也不知怎的惹了皇帝不满,在宣和殿外的石阶上跪了三日有余,今日一场大雨下来,那戚善峰的身子怕是坚持不住了。
自己本也不愿管那闲事,只是戚善峰的大夫人是自家表姐,日日上自己这里来哭诉,那两人跪了三日,那大夫人便哭了三日,再这么下去,自己这养善殿不被淹了,自己这头也要被哭大了。
“那戚家做错了事,儿子给他们几分教训罢了。”敛晋元低垂眼帘,面无表情。
“皇儿要知道,现在的你,身份不同,哪怕是细微小事也不能儿戏,初登大宝,根基不稳,先不说这戚家枝大叶大,根深蒂固,就说那戚家小姐毕竟是元儿你明媒正娶,昭告天下的妻子,如今虽说那女子福薄,受不得这富贵繁华,我们皇家也不能落下什么口舌。若是那戚家做了什么错事,明里发了圣旨便是了,如今这情况,传出去,天下人要如何说我们皇家?”太后说着,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是儿子疏忽了。”
夜黑如墨,树影斑驳,深秋的风带来刺骨的寒意。
“天寒了,皇上披个披风吧。”贴身太监小柱子机灵的将白裘披风献上,系好带子。
白色披风衬得皇帝容貌更加惑人,玉冠黑发,潇洒的很,那小太监心中感慨,难怪这后妃之间争宠的厉害,这样的美男子实在世间难有。
这感慨不过一瞬,小太监极快的移开目光,退下身去。
“陛下,今夜去哪宫歇息?”小柱子依着平日的习惯,问道。
半晌功夫,也不见回应。
一阵冷风,吹的最先头的灯笼摇晃的厉害,光影交错之间,白色的身影越发的如梦似幻。
小柱子也不敢再问,低下头,小心的跟着。
“御书房外,那戚家父子跪了多少个时辰?”冷冷的声音伴着冷风吹进了小柱子的耳朵,小柱子忍不住打了个颤,心里一合计,有了数。
“少说也有三十几个时辰了。”
“摆驾御书房。”
“是。”
直到第二日五更时分,尚有传旨太监去大殿外传旨免了戚家父子的跪罚。
皇帝发召,昭告天下,戚家父子御前冒犯君威。
也不知是那戚善峰身子本就不好,还是那夜皇帝陛下训斥了些什么,自此之后那人便离不得药物,缠绵床榻。戚九翰官降三品,从一个中五品御史,降到了下一品文书。
众皆传这是皇帝陛下看在早亡的戚家小姐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不少。
戚家一下子,有些颓败了的形式,往日来往的亲戚竟也不相往来了起来,只有戚家大夫人,手持掌家大权,整个戚府才没闹腾得起来。
真正闹腾的,可不止大烈这边,大安皇室这几日更是暗潮汹涌。
自前方传来真尊皇要娶大烈公主为后的消息,整个大安朝堂便成了锅中沸水。
真尊皇这后位,多少名门贵族,后宫妃子窥视,就这么一下子变成了他人怀中之物,哪个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偏偏风相闭门不出,后又亲赴西凉城,而皇太后于言训殿皇祠礼佛,无论是何许人物,一概不见,其他皇家人物更是极为巧合的全部病倒了。
众人挠肝挠肺,偏偏这口怨气又出不得,一锅沸水差了一根柴,硬是没咕嘟起来。
就在这样的情势之下,真尊皇一行自西凉城回了宫。
这时,四处串门子打探消息的人反倒是没了动静,眼睛却不约而同都盯上了言训殿:要知道,娶大烈公主这事,第一个反对的定然是皇太后!
真尊皇脾气阴沉,性子带着五六分放纵不羁,平日里便没有人敢违逆,更何况涉及到女子之事。
哪个臣子不知道他们的皇帝宠爱一个女子能到达何种程度?
一时间大安臣子分做了两派。
一派是主张随遇而安,皇帝虽然宠起女人来无法无天,但是那些个被他宠过的女子,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最近的一位,现在还在冷宫里发着疯!按着这个规律,娶了大烈那位公主,未必是件坏事。
一派比较刚烈,大安的后位何时轮到一个敌国女子来做?!咬紧了牙,随时准备尾随皇太后,牺牲奉献——皇太后殿下,您可千万坚持住!!
当然这些,都不是真尊皇本人会关心的问题,站在言训殿内,那人还是一副阴沉模样,看不出多欢喜,却也看不出半点愁色。
遣退左右,谢暄站在佛堂门口。
佛堂内隐隐传来木鱼之声,规律的很。
他没有动,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一刻左右,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自里面出来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老嬷嬷。
“叩见陛下!”那嬷嬷一见谢暄,赶忙跪倒在地。
“桂麽麽请起。”这位麽麽自真尊皇记事以来便跟在母后身边,真尊皇对其也存着几分尊重。
“陛下,太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