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第2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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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学礼听得清楚,两条腿直晃悠,不会吧,这小子怎么才几年的时间,就混到省里去了?还亏自己刚才跟人家发飙。
陆渐红面无表情,郎小波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陆渐红的真实身份,死要面子不肯认错,郎学礼急得连连向郎晶递眼色,不管怎么样,郎晶不能对父亲熟视无睹,在陆渐红身后扯了扯,说:“算了吧。”
“叫你弟弟道歉。”陆渐红板着脸说。
“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我替他向你道歉,总行了吧?”郎晶有了些哀求的口吻。
“我没有恶意,也不是跟他较真,是想让他长点记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道收敛,以后会摔得更重。”陆渐红转过脸向郎晶说出了本意。
郎小波最终还是顶不住压力向陆渐红道了歉,很简单,不道歉,就考虑干别的工作吧。
虽然很勉强,陆渐红还是放行了,无视他的存在,向蔡振华笑道:“蔡局长,年三十的还麻烦你过来,真有点不像话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蔡振华受宠若惊道:“陆秘书长,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啊。”
微笑中,陆渐红上了车,绝尘而去。
上坟的时候,郎小波不服气地说:“爸,我干嘛要向他道歉?”
郎学礼现在对陆渐红有了个新的认识,苦笑着说:“为了你的工作。”
郎学礼知道,陆渐红不是给蔡振华面子,而是给自己女儿的面子,如果换了是别人的话,儿子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肯定会丢了。
郎小波草草烧了几张纸钱,跑到郎晶的保镖那里套近乎说:“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那保镖正是大光,牛达的生意做得不错,名头已经出去了。
“帮我治治那小子,我让我姐多加钱给你。”郎小波动起了歪主意,这口气他真咽不下。
大光瞥了郎小波一眼,淡淡地说:“我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不过我警告你,如果我再听到或者知道你想对陆哥有什么不良企图,哪怕只有一个字,我保证,你的一嘴牙没有一颗会是好的。”
我操!郎小波灰头土脸地跑到坟前,嘟囔着问郎晶:“这陆渐红什么来头,连你那保镖都护着他?”
郎晶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解释,低声警告道:“以后为人处事低调点。”
年三十晚上,姐姐两家六口在陆渐红这一起吃了年夜饭,然后便进入了每年必有的收看春晚这个节目。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陆渐红的电话响个不停,接到了不少祝福的短信和电话,这其中居然有姜海风、李昌荣,还有曹雄飞和湖城市政法委书记朱明光,以及湖海县委书记龚自信、程小东、曲功成等人,忙得陆渐红连赵本山的小品都没来得及细看。
最后一条短信看完,陆渐红索性关闭了手机,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在燕华买的那条坠子,说:“安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这条坠子希望你能喜欢。”
安然很幸福地说:“渐红,帮我戴上。”
戴好坠子,安然也拿出了一块早就买好的手表戴在陆渐红的手腕上,说:“这块表就代表着我,要把你锁住,让你时时刻刻记住我。”
陆渐红微笑道:“我向你保证,时时刻刻都把你记在心中。”
安然似乎已经忘却了那几根长发给她带来的困扰,她相信,陆渐红是有分寸的,或许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这一晚,陆渐红睡得并不踏实,他在考虑曹雄飞跟他说的话,要不要出去走走。这些年在这方面,陆渐红并没有做多少感情投资,请客送礼的这一套对赵学鹏也没什么作用,而对于别的领导来说,陆渐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走出这第一步。
回想自己在省政府那边的处境,确实微妙而尴尬,这是因为高福海。高福海虽然是党委副市长,但从他所分管的工作来看,在周琦峰的心目中并不显得重要,很显然,他不是周琦峰那条线上的人。正因为此,陆渐红这个副秘书长在省政府那边的地位也有所下降,毕竟这种副手的地位还是要看所服务的领导的。
办公厅副主任柳大海跟陆渐红的私交不错,其实这么说是相对的,因为在省政府里,陆渐红的来往圈子并不大,所以柳大海跟他的关系便显得亲密了一些。柳大海也是副秘书长,常务副省长江云鹤的专职秘书。从他那里了解到,省政府这边,副秘书长兼办公室厅副主任乔卫刚已经是奔五十的人,也不怎么求上进,只要能安安稳稳地坐着这个副主任的位置,临退休前能再上个台阶,享受个正厅待遇就满足了。所以这个人的威胁基本无视。
政府秘书长古月,这个人的心机颇深,也很圆滑,在省政府这边口碑很好,深受省长周琦峰的好评。
另外几个副秘书长的情况比陆渐红好不了多少,不过由于年纪上的缘故,混得好的话,可能会到下面的市里混一个一官半职养老。
陆渐红在省政府无意与人一争长短,但依照目前的情况,想再上一层还需要努力。副秘书长这个角色,想出政绩是很难的。毕竟这个工作的性质注定了一切都是为领导作嫁衣,干得好是领导领导有方,干得不好,那自然什么都不必说了。陆渐红现在所能依靠的一是赵学鹏方面的助力,二就是得到主要领导的肯定。另外,还需要机会,这三者缺一不可。
第0518章姑爷上门
令陆渐红意外的是,米新友这小子年初一居然打电话来了,这小子已经回湖城了,不过说最多在家过三天就要去燕华。陆渐红原先以为他忙着工地的建设,哪知他是放不下郎晶给他介绍的那个叫林什么如的三流歌星,歌虽然唱得不怎么样,不过床上的功夫一级棒,米新友乐不思蜀,可急着跟她会晤呢。末了,米新友要陆渐红代他向郎晶表示感谢,等过一阵子腻歪了,再请郎晶介绍。
“滚。”陆渐红怒骂了一句,敢情这小子把郎晶当成拉皮条的了,不过这样也好,兄弟再见面也不会尴尬,郎晶这一手确实有效。
大年初二,家里热闹了起来,两个姐姐全家自然是要到的。令陆渐红意外的是姑父一家居然拎着礼物上门了。
陆渐红跟姑父家基本是没有什么来往的,除了他家里有事,送个礼份子,平常是绝无交集的。原因来自于父亲的葬礼。
陆渐红的父亲去世那年,陆渐红刚刚参加工作,家里非常困难。为了给父亲办丧事,陆渐红厚着脸皮挨处到亲戚家去借钱,两个舅舅家里也不宽裕,每家只借了三千块钱。舅舅们拿出钱的时候,很内疚地说:“鸿子,有心想帮衬点的,可家里都不容易,钱少了一些,你不要怪舅舅,钱就不用还了。”
当然,陆渐红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些年经济状况转好,没亏待两个舅舅,不但给了些钱,还想办法给他们找了不错的工作。
可是这个姑姑就不一样了。在亲戚中,姑姑家算是比较富裕的。当别人住的都是瓦房的时候,他们家便住上了楼房。当别人家骑自行车的时候,他们家已经骑上了摩托。可就是这样一个家庭,陆渐红去借钱的时候,他们只是情份兮兮地拿出了两千块钱,还要陆渐红打了欠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此陆渐红没有意见。可是姑姑是父亲的妹妹啊,难道哥哥去世了多借一点钱出来都不行吗?她明知道这个哥哥的家庭的。
两个姐夫每人也出了几千块钱,算是风风光光地把父亲给安葬了,没曾想头七的时候,姑姑就跟梁月兰提起这钱的事来了。这事陆渐红一直瞒着妈,梁月兰根本不知道,结果这么一提,丈夫去世本就难过至极的梁月兰更是伤心欲绝,想不到这个小姑子这么现实,咬着牙把奶奶留给她的一对玉镯子押给了她。一直到陆渐红中了五百万的大奖,才把那对镯子赎回来。
因此,陆渐红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姑姑,很多年没来往了,没想到今天一家三口都来了。
“姑父,姑妈,来就来,干嘛带礼物呢,我们又不缺。”陆渐红含沙射影地阴了一句。
姑父李大明有点不好意思,姑姑的脸也是一红,还是表弟李怀刚接了一句:“哥,大新年的,上门总要带点礼物的嘛,空手太不像话了。”
梁月兰顾着大场面,招呼说:“都别站在外面,进来坐。”
大姐二姐都没有什么好脸子,借口到厨房帮忙不出来,安然很奇怪,原来家里还有这门亲戚,记得结婚的时候也没见着。
毕竟是长辈,已经上了门,陆渐红也不好太无礼,便陪着李大明有一搭没一搭心不在焉地聊着,其实李大明上门的目的他很清楚。
表弟李怀刚去年大学毕业,工作很难找,在外地混了一年,不但没存下钱,还从家里拿了不少。今年的公务中考试,考了全县第二名,结果面试的时候又被打下来。县人事局招聘考试,又被抵了。可以算是碰得头破血流。
年前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陆渐红当了大官,想来想去,只有拉下脸皮来请陆渐红帮忙。
李大明抽着陆渐红散给他的软中华,讪笑着说:“大侄子,这烟要好几十块钱一包呐,真是当大官了啊。”
陆渐红淡淡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好烟。”
姑妈陆爱梅张大了嘴巴,说:“抽几十块钱一包的烟?真是烧钱啊,一条烟得买多少米啊。”
陆渐红看着姑妈痛不欲生的样子,好像花得是她家的钱一样,心里不由很是鄙视,不过好歹是他姑妈,如果冷言相讥,传出去,人家会说他当了官就不理亲戚了,便笑着说:“都是人送的。”
李怀刚笑道:“买的不抽,抽的不买啊。”
陆渐红看了看李怀刚,道:“老弟看得很透彻嘛。”
对于这个不怎么省事的表弟,陆渐红就没什么好样子了,半阴不阳的一句话说得李怀刚头都抬不起来。这也没办法,一来陆渐红是他哥,二来陆渐红的官威很足,给李怀刚带来了很强的压迫感。
李怀刚小声道:“公务员考试和人事局招聘考试,碰了两次壁,再看不出就是傻子了。”
李大明接过话题道:“现在人没背景真不行啊,你表弟考了几次,成绩都好,可是就是被人顶下来了。幸好咱们家出了你这个大官啊。”
陆渐红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冷笑,谁跟你是咱们家了。
陆爱梅见陆渐红不说话,冒冒失失地说:“侄儿,你是当什么官的?有多大?”
陆渐红含糊着说:“一般吧。”
这个时候,刘得利在阳台上叫道:“渐红,你过来一下。”
陆渐红趁机开溜,到了阳台,兄弟三个点了烟,刘得利小声道:“他们来干什么?”
陆渐红笑了笑说:“估计是给小刚子找工作遇上难处了。”
刘得利满脸不屑地说:“早干什么去了?他们没想到也有求你帮忙的一天。”
“算了,别说这个了。”张雪松瓮声瓮气地说,“大过年的,扫兴。”
一根烟抽完,饭做好了。
陆渐红拿了两瓶茅台,李大明没喝过,连着被陆渐红敬了四杯,脸就红了,酒一冲脑子,脸皮也就没那么薄了,饭前不好意思说的话也说了出来:“大侄子,姑爷以前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别计量,我给你赔不是。”
第0519章正事
这话一说出来,陆渐红倒也不敢托大,只是淡淡地说:“姑爷,大过年的怎么说起这个了?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李大明一听,就轮着眼睛向陆爱梅说:“我说了吧,大侄子是当大官的,宰相肚里那个什么,宽着呢。你还非跟我死犟。”
陆爱梅脸红了,嚷嚷着说:“我哪里说过这个了。”
陆渐红给李大明倒上了酒,说:“姑爷,既然来了,就不是外人,那些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说正经的吧。”
李大明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道:“小刚子的工作想请大侄子关关心。”
李大明一口一个大侄子叫得亲热,陆渐红心里却别扭得很,不过看着一家三口满脸期待的神色,倒也不好一口回绝,道:“怀刚,你说说想干什么工作?”
陆渐红不知不觉中,口气很大,给人的感觉是随便都可以安排,李怀刚显然也有这种心理,忽然间患得患失起来。
“说啊。”坐在儿子身边的李大明在桌底上踩了他一脚。
“我想干公务员。”李怀刚终于作出了决定。
公务员?其实这个难度并不大,不过从政之路很是艰险,像他这样的妖孽是少之又少,其中的机遇与努力是常人难以想像的。这倒不是说李怀刚没有这个潜质,但是他父母亲的素质在这里,贪财是最大的忌禁,如果李怀刚有朝一日身居高位,摊上这样的父母,其下场可想而知。陆渐红虽然考虑得远了些,但这些都在考虑之中,于是淡淡地笑了笑说:“怀刚,咱们弟兄很少见面,好好喝几杯。安然,给我们换个大杯子。”
大杯子换上,陆渐红端着足有三两一杯的酒说:“怀刚,来,我们干一杯。”
李怀刚不明白陆渐红何以忽然之间不谈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