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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节

马踏天下-第3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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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清风忧心的样子,李清不由笑了起来,抚着清风的秀发,笑道:“能让我的女诸葛如此苦恼,袁方足以自傲矣,好了好了,你看天都要亮了,却把这些苦恼的事情留在明天去想吧,我想以你统计调查司的能力,发现他的踪迹是迟早的事情,只要知道他在哪里出现,就能判定他想干什么,眯一会儿吧,我可不想你明天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看着清风小猫一般蜷在自己怀里睡去,李清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清风刚刚说的一句话,让他的思绪不由飘回了定州。

是啊,袁方去了定州,见了倾城,然后又神秘地消失,的确已在定州内部引起了不小的猜忌,现在李清愈来愈肯定,在自己的麾下,一定还有一条大鱼在阴影中游动,但这条鱼是谁,却无法判定,内卫提供的几人名单在自己看来基本都是不可能的。这些人的身边,都有自己的内卫存在,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而且在李清看来,他们根本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背叛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袁方见了倾城,倾城已经知道了天启的存在,她作何想法无法探知,既然如此,自己也要做一些安排了。

秦明一定要调走公主麾下,如今能起到作用的也就是秦明了,他撑控着一营兵力,而且这一营兵力里有一千余名宫卫军,战力之强,在定州军序列中算得上是顶尖了,放在并州,在如今情形下并不安全,将他调往室韦人哪里,与燕南飞去作伴,将关兴龙换回来。

虽然将燕南飞与秦明放在一个窝里也不是很稳妥,但室韦距定州毕竟太远,而且那里不仅有自己驻扎的一营水师,更有蛮族一个营的兵力,可以起到牵制作用,就算他们作反,也影响不到定州,自己要收拾他们易如反掌。

秦明一走,倾城孤家寡人一个,除了乖乖地做镇西候夫人之外,还能有什么作为?至于所谓的那条大鱼,李清认为,如果所有的情形都对天启一方不利的话,他不相信这个人会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说不定他还要急着灭口,替自己收拾袁方也说不定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也不妨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圣人不是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嘛如果此人识时务的话,那自己也不必去追究此人了,李清相信,无论是那种结果,这个人自己终究会查出来。

只是,袁方究竟去了哪里呢?虽然李清安慰清风不必过于担心,实则上他自己对于袁方也是头疼得很,能让清风数次吃亏的人物,岂是好应付的,这样的人,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必然是雷霆一击,而且必然打在自己的软胁上,像他的定州之行,就重重地敲中了自己的软胁,使自己不得不提前做出应对。

李清和清风两人的猜测并没有错,让他们忧心不已的袁方轻衣简从,的确已潜入到了沈州,而且直接找到了吕逢春的所在。沈州被打得稀乱,全州几无地方没有遭到战火,如今,十余万北军困居沈州,虽然还掌握着沈州大部分的控制权,但仅靠沈州一地,却难以长期支撑数目如此庞大的军队的消耗,而后退通道泉城,应城两地,从水路插过来的曾氏曾逸凡部源源不断地补充部队,如今已将泉应防线经营得固若金汤,数面受敌的吕逢春完全丧失了攻打这条防线的信心。手里的这只部队已是吕氏最后翻身的本钱,他不敢,也不能将部队消耗在无谓的攻坚战中。

相比较泉应防线,更让吕逢春头痛的是定州的水师,仗着完全控制了沱江航道,定州水师百无禁忌,在沈州长达数百里的沱江沿线,四处出击,让自己防不胜防,定州水师陆战队战力惊人,自己出动的人少了,便被他们吃掉,出动的人动了,连他们的毛都摸不到一根。

除了这些阴魂不散的定州水师,还有遍布沈州的本地义军,自从曾逸凡部控制泉应防线之后,沈州内原本还安份的老百姓便骚动起来,成立了无数支反抗北军的本土武装,虽经自己数次剿灭,但存活下来的几股义军在经过整合溃逃的一些武装力量之后,势力却愈发的庞大起来,如此这些本地武装经常分进合击,时而化整为零,让自己无从着手,时而又聚集在一起,组成一支数目庞大的武装,趁自己不注意便狠狠地咬自己一口。

而让吕逢春为难的是,这些人拿起刀枪便成了军队,藏起刀枪,扛起锄头便成了农民,根本无可分辩,而现在自己面临的窘境,却又让自己不可能对本地农民斩尽杀绝,毕竟秋收在即,自己还指望这些人收庄稼之后,为自己提供军粮呢

吕氏的核心,基业所在的卫州马上就会面临着定州常胜师的直接攻击,而自己空掌着十数万大军,却望洋兴叹,吕逢春心急如焚,秋收之后,情况再无改观,自己也许要冒险一击了,拼尽全力也要打破泉应防线,冲回老家去。卫州有了自己这支部队,那怕自己只带回去一半人马,卫州的防卫也应当得到极大的改善,就算最后形式不妙,不得不向李清俯首称臣,但有了这些部队打底,吕氏也能争得一个不错的结局。

“吕帅,外面有一人自称是您的故人,要见您”一名亲卫走进吕逢春的书房,向吕逢春禀告道。

“故人,我在沈州有什么故人?”吕逢春奇怪地道:“他说了他叫什么名字没有?”

“说了,吕帅,他说他姓袁名方”亲卫回答道。

吕逢春身体一震,袁方这个名字对这些士兵而言是陌生的,职方司本身就是一个藏在黑暗中的衙门,袁方本人更是不为世人所熟知,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袁方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吕逢春甚是惊讶,对于天启所设之局,虽然被困在沈州,但吕逢春仍然通过秘密渠道了解得一清二楚,而袁方,就是这个局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莫非,我期待的这个变局就着落在这个人身上么?”吕逢春又惊又喜。

“快快有请”吕逢春大声道:“不,我亲自去迎接他”

第四百七十四章:凤离营

第四百七十四章:凤离营

沈州,如今已成了强者的乐园,弱者的坟墓,在这片被战火一遍遍蹂躏过的土地上,尚拥有近十万大军的吕逢春毫无疑问是老大,其次却是将吕逢春夹在中间的曾氏,如今曾氏虽然在战略上形成优势,但他们却有些后继无力,无法对沈州的吕逢春形成致命的打击,只能保持一个僵持之局,定州李清有着自己的打算,在他认为时机成熟之间,定州兵断然不会大规模地投入沈州进行陆战。而在沱江之上纵横来去的定州水师,无论曾氏怎么求告,都只是淡淡地回一句,兵力不足,不能冒险上岸,除了大力拓展在沱江沿岸水师可控制区域之外,根本没有深入的打算,偶尔水师陆战队深入一次,也纯熟于打酱油,瞄准目标,抢一把就跑。

原先曾氏在沈州的官员系统已经被吕逢春打了一个稀巴乱,死的死,逃得逃,而吕逢春刚刚开始在沈州重建管理机构的时候,战场形式大变,吕氏从一开始的势如破竹到如今的欲进不能,欲退不得的窘境,如此状况下,吕逢春自然没有什么心思来委派官吏,管理百姓,现在的沈州基本上还是处于军队的控制之下,而大兵们来管理地方,情形可想而知,对于前途怎么看都有些不妙的这些大兵,都是奉行一个简单的管理规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早上通知你,晚上给我准备十车粮食,晚上来拉,没有或者不够,一个字,杀杀得多了,却没有将当地百姓杀怕杀痛,反而将原本温顺的小绵羊杀成了狮子,既然左右都是一个死字,老子便和你干了

于是在北军刚刚进入沈州时,尚还能平静地接受换了一个统治者的老百姓们揭竿而起,挥舞着锄头扬叉同全副武装的北军们开始了斗争,小小地吃了几个亏后的北军旋即发起大规模的报复行动,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也没有兵器的百姓自然大败亏输,被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遭受到极大损失的这些义军开始转入地下,或者遁入深山,抑或表面上老实了,安静了,但私下里却在积蓄着力量,期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郑之元在沱江自己旗舰上撒下的三十枚钉子进入到了沈州地界,他们的到来,立即在沈州掀起了新一轮的反抗高潮。有了这些经过正规训练的军官们的带领,义军们的反抗开始像模象样,规模也愈来愈大。

察觉到情况已经很遭糕的吕逢春悬崖勒马,一边大力镇压成了规模的义军,一边开始在统治区内实施怀柔政策,安抚民众,数月的剿抚并行,终于稳定了局势,但再一次遭受到打击的这些义军并没有偃旗息鼓,幸存下来的通过吸纳,吞并,在沈州形成了四五股较大的势力,让吕逢春也有些无之奈何。

前面两次的反抗和镇压已让他失去了数千士兵,而如今的形式下,他已不愿意再为了这些人损失宝贵的兵力,既然这些反抗军并没有大规模进攻自己的能力,而只是龟缩在一些偏远地区苟颜残喘,他便也听之任之了。

小王庄便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小王庄地处偏远,却又依山傍水,庄前蜿蜓流过的一条小河在枯水季节时水仅能没过人膝,但一到汛季,却又水势极大,庄后便是绵延数十里的苍山,地势十分有利于反抗军的实际情况,在一波又一波的反抗浪潮后,几股义军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个地方,一番整合之后,形成了一只多达三千人的义军,小王庄原本只有数十户人家,如今却已有了一个小镇的规模。

平时这些义军在小王庄外种田或者上山打猎,偶尔逮着机会便出去做一票,主要是抢劫北军附近驻军的后勤补给,或者是他们征集起来的粮草。

北军不是没有想过要剿灭这股义军,但多次出击,呆在小王庄的这些人便一溜烟地遁入苍山,第一次追进苍山的北军吃了大亏,在山林之中,这些义军如鱼归海,如虎入林,分进合进,日夜袭扰,北军在折损了数百人后不得不退出苍山,小王庄义军也凭借着这些胜利逐渐站稳了脚跟,而吕逢春后来干脆将这里的驻军撤到百里开外,毕竟在这个偏僻的地方驻扎太多的军队不符合自己的实情,驻少了又成了别人的一盘菜。现在小王庄义军控制着方园百里范围,向这里的百姓收取一定的赋税,并为之提供保护。

而这股义军的总头头不是别人,恰恰便是水师陆战队的一名叫郭全的校尉。三十名潜入沈州的水师陆战队,如今已只剩下不到十人,其余的都已战死,而郭全的这支队伍中便齐集了五人。而这五人,如今已牢牢地掌控着这支部队。

站稳脚跟后,郭全便开始了整训部下,对于其它人来说,想将一些农夫变成战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于这些出身定州的水师陆战队军官而言,却是轻而易举,定州有一整套训练教材,作为定州军官的他们都是从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现在,只需炒一遍现饭即可,

经过整训淘汰,三千多人的义军被整编为两千人,分成了四个翼,每翼五百人,由郭全的另四名同伴指挥,而郭全则成了这支被他称为凤离营的营指挥,整个编制,几乎都是依照定州军制而成。

将农夫变成战士对他们而言不是难事,但武器盔甲却很让他们挠头,虽然打了一些胜仗,也缴获了一些武器,但对于这支部队而言,相当一部人还是扛着扬叉锄头铁钎,虽然有铁匠,但却没有足够的生铁来打制武器,至于服装,那就更不用谈了,前些时日,还有的士兵穿着的衣服连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

这个问题在进入六月之后,终于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一连十数天的雨,让浅浅的河水陡然爆涨,而抓住这个机会的定州水师派了两艘千料战船,悄然沿着这条支流到了小王庄,在留下数千柄战刀长矛盔甲之后,又趁着水退之前,返回沱江,一夜之间,凤离营便鸟枪换炮,不仅人人配备了一柄战刀,一根长矛,其中一半人甚至还穿上了铁甲。

郑之元再支援郭全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给郭全送去的并不是定州的制式装备,而是五花八门,有曾氏的制式武器,有从战场上缴获的北军武器盔甲,当然,也夹了一少部分定州军械,总之,如果你单纯从武器上来看,这支军队地地道道的便是一支当地农民军。

郑之元如此做,自然是不肯在曾氏那里落下任何口实,而统计调查司的密探们甚至为郭全和另四名队员编制了完美无缺的履历,如果有人调查的话,郭全等人都已变身为地地道道的沈

州人,只是因为不堪北军压迫这才奋起反抗,当然,这些原本存在的家庭和社会关系都已在历次反抗运动中死得干干净净。拿到这份材料的郭全甚至怀疑,这其中有些人说不定就是调查司的密探们自己干掉的,目的当然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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