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县令-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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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道:“这卫王和柴家人,朕也待他们不薄。纵是这卫王有心忤逆,只是在朝廷上以观星象定罪名,却属戏言。爱卿也无其他佐证,朕看就不必深究,爱卿有些多虑了。”
赵普知圣上是真动了选秀的心思,想来这花蕊夫人失踪后,圣上忧思难过,动了真性情,这选秀也是别有意思在里边。
赵普忙道:“圣上教诲得是。这选秀之事,老臣并无阻挠之意。老臣只是想,这选秀之事,还是不以扰民为要,朝廷应派人往各州府主持才好。”
赵匡胤见赵普松了口,知他也并无确切的把握卫王要谋反,就安慰道:“爱卿也是一片忠君之心,朕已明了,这选秀一事姑且如此,你下去办就是。卫王与郑王,朕有心找个时机,宣他们来京一叙,与些圣恩。”
赵普退下后,赵匡胤看着书案上,蜀主孟昶所作的《官箴》,心里不禁想起花蕊夫人来。
这幅字乃是花蕊夫人书写,见字如人,赵匡胤有些触景生情。
他感叹一声后,让太监宣武德司的武德使王仁詹觐见。
这武德司统领着皇宫禁卫军,也是朝廷暗地里窥察大臣和在民间安插眼线的机构,直接由这武德使王仁詹统摄,是赵匡胤的近臣,也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不一会,身型瘦削,目露精光,一身轻甲,年过40的王仁詹,来到御书房。赵匡胤对跪拜在地的王仁詹道:“武德使,朕有几件事着你速速办理,你先起来。”
王仁詹起身后,赵匡胤道:“你派人往凤翔府和阳谷县两地,对卫王和郑王的行止作些打探,越细越好;另派人打探花蕊夫人的下落,给朕千方百计的找到她。你可着人先从成都府查起,那是她最爱之地,她的行止在成都府说不定是有人知道的。”
王仁詹道:“臣领旨。”
赵匡胤又道:“这两件事都要着实办理,尤是寻找花蕊夫人一事,朕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虽是朕身边人,朕常要使唤你,但如有必要,也可带钦命离京。”
第十章 牡丹
梁玉喜悠悠醒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绣榻之上。身上盖的是一床锦被,被面是大团的牡丹,被子里还有些脂粉的香气。
他心道,自己不是正逃命吗?怎地又躺在了这喷香的绣床之上了?
他赫然还记得,在四周漆黑的山野间,三头狼正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等着自己变成它们的口中之食。自己那两条腿也吓得由不得自己,到后来撒开就跑了起来。一边跑还能听得见狼跟在身后,喉咙里发出咻咻的声音。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也不知翻了多少山林,心都快跳到外面了。记得两眼一黑前,似看见有一盏灯火飘来,就没了知觉了。
这一醒来,梁玉喜看这房间的陈设,除了绣床外,还有些妇人家之物,什么梳妆台、绣架等,都甚为别致。梁玉喜记得自己也曾在大娘和二娘屋里见过些,只是这屋内陈设,还多了几分精致。
他心想,莫不是遇到什么狐妖鬼仙,这难道是其洞穴?不过透过纱帐能看到窗外的亮光,应已过五更天了,若是那狐妖鬼仙还不躲之不及?
想到此他胆子也壮了些,就翻身下床,才发现自己并未褪去衣物,只少了脚上的鞋。他撩开床帐找鞋,一脚竟踏在一绵软之物上,只听得哎哟一声,床帐外一个丫鬟惊叫一声,站了起来。
梁玉喜没想到这床边绣凳上还有一人,忙连连说对不住,又是作揖打拱,涨红了脸。
待看清后,梁玉喜才觉这面相清秀的丫鬟,约十五六岁,还有些面熟。稍一寻思,想起正是在来林场路上茶摊歇脚时,那弄伤滋事大汉的轿中妇人的丫鬟。想不到在此遇见,只是不知她是人还是妖呢?
那丫鬟先开口道:“你的鞋早跑折了,这有我娘给你的一双鹿皮靴子,你自穿上即可。”
梁玉喜忙问:“这位小娘子,你这一说,我应是被你和你娘搭救的吧?我不知昨晚是怎地就到这里了?”
丫鬟掩口笑道:“这哪里有什么小娘子?你昨晚被狼撵到我们的轿前,一头就栽下了,我们还怕你死过去了呢。”
“啊,这我倒记得些。我先给大姐施礼了,若是没遇见你们,我是逃不出那狼口的。”梁玉喜说完就朝那丫鬟施礼。
那丫鬟笑个不停:“你这人太有趣,这哪里有什么大姐?你叫我玉莲好了,我长这麽大还没人一口小娘子、一口大姐的叫过呢。”
梁玉喜有些窘道:“只是不知道这里又是哪里?”
玉莲道:“此处为山弥山林场。不知道你哪来的胆子,怎生的到这野外来了,还半夜在林子里跑,若不是我和我娘从县城赶路回来,你怕是早被狼吃尽了。”
梁玉喜这又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了,玉莲说这是山弥山林场,那这房间是林场哪里呢?
他想起这满屋随处可见的绣的牡丹,就小心问道:“玉莲姐,你们这里,是不是林场西边这酒肆之上啊?”
玉莲白他一眼后:“你怎知道这林场的,你还知道东边西边的?这西边怎么啦?你莫不也是这林场那些腌臜的木客吧。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会不会是那肖蝎子的什么人呢。”
梁玉喜忙道:“不满玉莲姐,我不是木客,我只是东闾府派遣至林场的二掌柜。无心得罪之处,请多多海涵。”
玉莲哼道:“看你文绉绉的,也不像木客。跟那肖蝎子一路的货色,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人。”
梁玉喜有些气忿:“我怎地不是好人了?”
“那你半夜三更的在野外跑什么?早知你是这林场中人,还是什么二掌柜,活该让你被狼吃尽了。”
梁玉喜见跟一个小姑娘争执起来,禁不住觉得好笑,就又施一礼道:“玉莲姐,我也是初来乍到,也不知这林场孰好孰坏,连西边和东边是怎样都不知道。这半夜三更醒来,就在野外山林里,我还觉委屈得紧。要不是得你与你娘相救,也不能站这里跟你斗嘴,还是要谢谢你。”
玉莲听他如此说,不像是在胡诌,就问道:“那你是怎生就睡到那野外的了?”
话音刚落,旁边有人掀帘入内接了话道:“还怎生的?定是那些木客,成心想祸害这小哥,趁他熟睡,用香迷了丢到林子里,想他被狼叼走罢了。”
梁玉喜闻声细瞧,进来的人正是五娘。听她此说,梁玉喜也觉她说的才对,自己并不是平白无故到的山林里,定是有人故意趁熟睡之机,做了些手脚。
他这一想,顿觉后背一阵发凉,方知自己才踏入此地就处境堪忧,甚至还差点被人暗算,害掉了性命。这以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五娘道:“昨晚老娘好心留你,你还不领情,差点被人害了小命吧。”
她看梁玉喜脸色发白,就打趣道:“我这绣床锦被都被你睡了,你那二掌柜就别当了,留一条小命,做我相好的得了。老娘这里也跟锦衣玉食差不多,比你睡那东一屋,跟一群强人一起,强了何止几百倍。”
一旁的玉莲见梁玉喜脸一会白一会红的,也忍不住嗤嗤的笑起来。
梁玉喜正不知所措间,又有人掀帘入内,还伴有一股奇特的幽香,五娘和玉莲一下子住了嘴,都忙闪到一旁。
来人正是那面带黑胎记的中年妇人,只是这近处一瞧,虽相貌平常,面色欠佳,但眉眼间和身形自有一些说不出的高贵和优雅,不像一般的人。
梁玉喜知这是自己救命恩人,忙跪下道:“多谢大娘的救命之恩,梁玉喜给您磕头了。”说完,就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那中年妇人看着地上的梁玉喜并未动容,语气冷淡的说道:“你说你是这林场新来的二掌柜,不知你跟那肖骁申有什么勾连?你实话实说。”
“小子原是东闾府的小厮,这是老爷给的新差事。与肖掌柜也没什么交道,初来这边因此受了些委屈。昨晚若不是大娘,只怕我在梦里,就被人抬至山野喂了狼了。”
“你既然是东闾府上差遣来的,也不见你有些什么本事,你老爷真是把你直接送到了这虎口了。你应怪你那大老爷才是。”一旁的五娘说道。
“说来惭愧,小的确是没有什么本领,只是老爷抬举,我也不敢辜负了老爷。若是在这里粉身碎骨,也是我的命。”
听他说完,那中年妇人冷笑道:“你这小命,连肖骁申那些猪狗一样的喽啰都瞧不上,那还有什么粉身碎骨的机会。”
五娘笑道:“你如此说,是可惜了你这好皮囊。你要不稀罕自己,我五娘稀罕你如何。”
梁玉喜已是臊得满脸通红,一急之下他说道:“小子别无一用,不过要取我小命,也少不得挨我两口。”
一番话惹得五娘和玉莲在一边哈哈大笑。那中年妇人也禁不住拿袖子掩了自己的口偷笑。只是心里也觉这半大小子,在这林场怎呆得住,要是不离开此地,说不定这林场早晚就是他葬身之地。
妇人脸色一正,那嬉笑的两人看到后就住了口。
“小子,我看你还是趁早顾了自己的小命,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如是一味固执,少不了被那班强人摆布,怎么丢的性命都不知道。”
稍停后又道:“你也应是上有高堂的人,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应为他们着想才是。”
她见梁玉喜也不回话,似不为所动,看着他倔强的神色,竟有些感慨的自语道:“看不出,你也是有些胆色的男儿,比那些鼠辈男人不知强了多少……”
然后她对玉莲道:“玉莲,我们楼下还有一处偏屋,虽简陋些,你帮他收拾一下,也算给他个容身之处。”
“这……”梁玉喜有些意外,不知该不该留在此处,只是妇人的语气似不容置疑,他那好意思拒绝,也一时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不觉语气支吾。
他这一支吾,玉莲恼道:“这甚呢?我娘周全你,你还真把自己身价抬高了。”
五娘也说他,“你要是回你那东一屋,保管今晚你又得被山里的狼撵。你要是嫌偏屋冷清,那你到我屋里来好了。”
梁玉喜怕那妇人再开口说什么,忙不迭的道:“小的只是怕打扰各位,没有别的意思,”
第十一章 血祭
这偏屋就在酒馆后门处,甚为狭小,梁玉喜看后,也没什么安顿的。玉莲帮他搭了两块板子,抱了些干净的毡子铺上,扯一床芦苇席,算是有个干净的睡处了。
这偏屋一迈出门,就是个小院,院墙把整个小酒馆和上面的妓寮楼子都围了起来。只是小院里也无后门,出入都只能从前面的酒馆进出,想来院墙外就是林场外了。
恁大一所供人快活的地方,早年间是没有的,东闾老爷也未曾特别交待过。梁玉喜想,若不是肖掌柜点头,在林场内做此营生,断不可能的。
刚听玉莲吞吐说了几句,说那黑胎记妇人,唤名曾氏,正是这妓寮的老鸨。这酒馆也是她在主事。只是这酒馆和妓寮的人,似都有些惧那肖掌柜,与肖掌柜说不上什么亲近。
梁玉喜安置完后,见天已大亮,就寻思自己这下一步,该如何在林场自保,也好在时辰到时,能按那宝匣的指引,把老爷交代的事办毕。至于这二掌柜的职守,自个对林场还是双眼一抹黑,完全摸不清林场内的深浅。连肖骁申是怎样一个人,都还无法辨识。梁玉喜当然也怕老爷怪罪,但一时要担起二掌柜的职守,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是边看边琢磨,一时半会儿是急不来的。
梁玉喜细想,那老爷在交待林场一节时,从未提过肖掌柜。自个跟随他这么多年也未见他提及此人,此人似乎是从未成为东闾府的人一般。甚至老爷不提及他,好似在避讳什么。
他只是说要自个用些霹雳手段来整饬林场,以老爷对肖掌柜和自个的了解,这话细想就有几个意思。这一是整饬林场本是大掌柜的事,轮不到梁玉喜来统摄,如是要他领命,暗指要他跟肖掌柜做对;二是梁玉喜初来乍到,应不是肖掌柜的对手,老爷也应知此一点。看来,老爷对林场的事不急在一时,也并不十分在意梁玉喜能否整治得了林场,倒是在意梁玉喜能不能有些手段对付得了肖骁申。
这样一想,梁玉喜顿觉明白不少老爷的用意。
现曾大娘动了恻隐之心,给他一个安身之处,这虽是个偏屋,不过处此一隅,也是能观万象的地方。只是,这妓寮端的是下九流之地,跟红楼粉巷无法比,也不是光明正大处。只怕,自己落魄至此,被老爷知道了,被娘知道了,少不了吃骂一通。
想到老爷严厉处,不知怎的,梁玉喜就想到了东闾珏,还痴痴的想了半晌那日的情形……
等他回过了神,才觉脸上发热,心头发慌,有一种化不开的愁绪扯动着自己。
梁玉喜不觉暗骂了自己一句,怕自己有什么可恶的念头出来。
正在此时,耳听得铛铛铛……一阵急促的敲钟声响起,这声音尖锐刺耳,惊得林场外的鸦声四起,一霎时将这山间的黎明打破。
梁玉喜细听这楼上,也无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