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县令-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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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作为大宋朝东南门户,是与吴越和南唐国接触最多的县城,所以,这南唐和吴越的蚕丝、瓷器等物,多是从清河进入大宋的。南唐和吴越稀罕的骏马、香料、铁石等物,就得从大宋这边换回。这清河县又有一条走船便利的清河,故清河县就成了这三国民间的一个口岸。
商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是各种信息交流的主要来源。大宋、南唐、吴越的商人,交道过几次后,他们都认为,这南唐、吴越现时对大宋称臣,早晚要归附大宋朝。一开始三方人士还争论一二,后来就不再争了,都觉得这是定论。
这些汉子喝着酒盯着街面上,当牌坊楼子旁边的福临酒楼门口,走来几个锦衣装扮商人模样的外地人时,这些汉子都对着这一行人中,那个腰佩唐刀、鹤立鸡群的高个子,用眼神示意一下子。那高个子以犀利的眼神收到这些讯息,就先一行人进了酒楼。
只见这一行人,除了上楼的高个子外,还有三人。都着锦衣华服,暖帽冠带齐整,像是达官贵人。其中一个被另两人簇拥的年轻人,十七八岁模样,脸皮白净,走起路来目不斜视,举手投足彬彬有礼,像是这些人的主子。
三人进了酒楼,径直就往楼上走,高个子已在上面的一个包房门口恭迎。三人进了包房落座。店小二就入内沏好茶,抽身出来。年轻人举起茶盏,众人方才端起面前的茶盏。不难看出,这些人对年轻人不是一般的敬畏。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门被一推,进来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着粗麻黑袍,脚穿草鞋,手提拂尘,有些仙风道骨。他笑呤呤一入内,年轻人人忙起身施礼道:“大父一向可好?”
老道忙扶住他的双臂道:“好好好,真是想煞大父了,让我仔细看看。这多年不见,你这长高不少,身子也壮实不少啊。”
原来,这老道正是符彦卿装扮的,这年轻人就是郑王柴宗训。
两人在此见面,皆因为赵匡胤给两人封王时,另有一道密瑜,口传二人。要这二人各安天命,不得碰面,否则以悖逆论罪。
二人故是偷偷摸摸的离了封地,到这龙蛇混杂的清河县来。一是清河县外地人颇多,两人于此不易引起注意;二则,清河县县令原为符彦卿的故交之子,若是有事,也还能通融知会。当然两人都不会多此一举的冒然告知清河县令,要借这地界见面叙旧。这行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符彦卿示意三人落座,柴宗训先道:“大父急召我来此地,应不只是思念孙儿吧?不知所为何事呢?”
符彦卿道:“贤孙,我得京城消息,当今圣上似有意召我两人进京,现不知其何用意?故我召你来此,商议商议。”
“哦,这圣上召我二人,确实蹊跷啊。我禅位离京已经近十年了,圣上还从未召见过我。大父倒是前不久跟随圣上远征过,你的看法是怎样呢?”
“此次北征,我倒是随军出征过,也少不了与圣上共商兵事。我的揣摩,这圣上原本对您和我,都无甚过多想法,也很体己柴家人。只是这朝纲上的事,历来是明争暗斗不断,今日明日之间,旦夕祸福而已。就算你我离那多事的天子脚下甚远,也保不齐被人暗算,或做了别人的替罪之羊。”
柴宗训点头道:“大父说的极是,圣上再英明,也是乱世出的英雄,比不得乾坤郎朗时的圣主明君,这心思上就多了几分肃杀。”
“要说圣上对臣子的信任还是有的,但被蒙蔽慧眼的时刻也是有的,故你我还是要做些准备,防备万一,不要被这后面的小人所伤才好。”
“恩,不知大父怎么想的?”
“我看这圣上已是有些防备的心思,故这进京一事,只有祸没有福这一说。”
“此话怎讲?”
“你想啊,这无事召我两人,定是圣上有心要探个你我的心思,试一试你我是不是有甚二心。这一折腾,如被小人利用,无事也会变成有事,小事也会变成大事,都是些惹不起的祸端。”
柴宗训一听脸都白了,“大父如此一说,果然,这进京一事是凶多吉少了。”
“也不尽然,贤孙,你听我讲。这圣上虽是有起疑的心思,但还未必确实,这就可给你我生机。”
柴宗训大惊道:“圣上起疑后,必查你我行止,今日见面若是被圣上所知,必坐实了他的疑心,这可如何是好呢?”
符彦卿看他急的团团转的样子道,“这圣上查你我行止是必然的,但他未必真在意你我两人是否见面。他断不会为此事,让自己被后世人骂,说他不仅窃取皇权,还忘记世宗皇帝的恩典,对其后人斩尽杀绝。他其实更在意你我两人有无真正的实力,可以撼动他的皇权。”
柴宗训沉呤一阵,也觉外公的话有些道理,“那倒是,只是这进京一事还是很为突兀,不知怎样可以避过才好呢?”
符彦卿道:“这也是我们要商议个结果的所在。怕当然不济于事,但这防患是必定要做的事。”符彦卿心里所想的,是这苦命的外孙,不仅皇位不保,若是最终在劫难逃,那就真是悲乎悲乎了。
与柴宗训一行的一五十开外的老者,在听两人所谈时,一直沉思着,此时他皱眉道:“听完两位王爷所言,我觉着,这圣上为乱世英雄,其夺得大宝之时,殚精竭虑,不光是其野心勃勃,说句不当的话,也是因为时事所逼。”他看了看两位王爷的脸色,继续道:“这乱世出英豪是有些道理在,而这乱世君王又最怕什么?”
柴宗训问道:“最怕什么?”
“最怕身边人。身边人历来是乱世中,祸乱朝纲和颠覆天下的罪魁祸首。也最是防不胜防和不易被君王所识。”
符彦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陈公的话有道理,这个道理只怕被圣上忽略了呢。”
陈公道:“圣上并未忽略,他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而已,若是说当今天子是个蠢货,断无人相信的。再说句不当的话,这个人当上天子虽用的是别人用过的手段,但别人用过的,也是好用的。他一旦夺了大宝之位,难道不怕再有故伎重演吗?当然会怕,而且他还会时刻提防着。那当今天子那可怕的身边人到底是谁呢?”
柴宗训问道:“是谁?”
“应是其弟赵光义。”
符彦卿听完,也点点头。
“这赵光义不光过去是他左右臂,现时也是他铲除其他势力的得力之人,当所有势力都被铲除后,圣上最怕谁一家独大呢?当然就是这赵光义。”
柴宗训也点头问道:“陈公说得甚是,但这赵光义乃是圣上亲弟弟,圣上怎会心里惧他呢?”
符彦卿道:“圣上不惧他,他还有什么可惧之人呢?”
陈公继续说道:“故两位王爷,应在进京之前,让圣上重新审视身边的赵光义,把疑心放在赵光义的身上才好。这自然就不会使两位王爷,担心进京后被暗算了。”
柴宗训道:“不知如何才能让这圣上起疑赵光义呢?”
随行的另一位师爷模样的人,唤名贾白羽。他道:“此事虚虚实实才好,如是有些天兆,则再好不过。”
第十九章 小花子
几人从福临酒楼刚出门口,牌坊楼子下的一个小花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端了只破碗就走了过去。刚要走拢柴宗训,高个子手一拦,用手上的唐刀将小花子挡住,并低喝一声,小花子怯懦懦就忙闪到一边,低着头蹲在地上。
这高个子乃是柴宗训的近侍,原柴宗训在位时的殿前都虞侯华宸宫。江湖上都知他一柄唐刀甚是了得,连当年赵匡胤兵变时的进京先锋王彦生都惧他三分,不敢正面跟他硬碰硬。
符彦卿倒没有与柴宗训一起出门。这次密会,他虽是装扮了一番,但也不能冒然的与柴宗训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走,故他就在酒楼里稍作逗留,让柴宗训先出的门。
柴宗训一行人往西市走去,小花子似乎没有讨得一文半文的,并不想就此罢手。他紧跟着柴宗训一行人,不离不弃的,也不敢靠近,一直跟到柴宗训一行人进了一个干货铺子。
他也在门口蹲下,一张花脸时不时的探头看柴宗训。华宸宫见他跟了一路,也甚为厌烦,有两次想作势要上去呵斥他,都被柴宗训拦了下来。柴宗训对他耳语几句,华宸宫就拿了几文钱走向小花子,小花子见此似甚为惧他,没等他靠近就往后退起来。
华宸宫见小叫花子只是拿一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一众人等,也无其他举动,就用脸唬了几下,就作罢了。
干货铺的掌柜和伙计见来人派头不小,忙笑脸招呼起来。柴宗训一行人有心采买些南边来的干货,就叫掌柜的拿些货品出来挑选。
在众人挑选间,一个赶车小二停了车马进得店铺,咋咋呼呼的喊叫着,进门就把马鞭一撂,往上首落座。掌柜一看,见是老主顾,就唱喏一声,招呼店小二看茶。
掌柜接过赶车小二的清单,交给伙计备货,一边与小二摆些闲事。你道这小二何许人,他正是山弥山林场出来采买东西的小二。他把那林场遭遇的近日诸多怪事跟掌柜一摆,掌柜口里连连称奇,许是觉小二说笑,只是客套的陪他说了一阵。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贾白羽倒是听得真切,也句句留心。小二办好了货,也捆扎妥当后,就向掌柜告辞出门。那贾白羽紧追上前,把小二肩膀一拍,递了些散碎银子给他。小二一张脸一下子笑开了,忙问先生有些甚事?
贾白羽问他,这林场的怪事是否确切,有无半分夸张。小二立马就诅咒发誓道,这事千真万切,没有虚假一分。若是说了假话,银子分文不要。贾白羽又问他,这林场现时谁人做主?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赶车小二见他问得也不刁钻,也没多想,就回了他。
柴宗训等贾白羽回转来,几个人办了货,就出门又找了一个茶馆坐下。那几个精壮汉子也在四周闲逛,并不靠拢。
贾白羽道:“这林场的怪事,看来不光是言之凿凿,且是确有其事。这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陈公说道:“正是,这有些天意在此。这怪事只在黑松山林场有浮现,若是要用此事,要探些那林场的底细,还是要人进林场去才好,不知何人可以担此重任呢?”
贾白羽沉呤后道:“原殿前武德司的大指挥牛戊槐,听闻在黑松山三清宫出家,他隐姓埋名于此多年,想必对黑松山周围甚为了解。若找他问问,必能说出几分来。他说不定跟这林场还有些渊源都不一定呢。只是这修道养心多年,也不知他有心无心了。”
柴宗训问道:“这牛戊槐究竟人若何呢?”
陈公道:“这牛戊槐一直深得世宗皇帝的器重,他未少受皇恩。只是要说动他,还是应该持重些,毕竟,这事张扬不得,是只能成不能败。”
贾白羽一旁道:“这样,王爷与陈公和我三人,上黑松山三清宫一趟。宸宫老弟你乔装一番后,直接到林场摸摸底细。我三人一起到三清宫,作闲散游玩,如是见了牛戊槐,也显人多对他器重。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看宸宫老弟了。”
他拍拍华宸宫的肩头说:“这独闯林场,非你莫属,这事也是宜早不宜迟,要辛苦老弟了。”
陈公一旁也点点头,也觉此法甚好。柴宗训见此,就点头默许了。
华宸宫道:“我这一去,只是主公的安危要多担待二位了。几位近侍我也交待一遍才好。”
贾白羽和陈公都频频点头,让他放心。
几人出门后,分手道别,华宸宫又从怀里摸了几文钱,出门时还细看了几眼,那小花子也没在附近,不知到哪里了。
他把几个近侍召拢来,吩咐了几句。然后捡一个僻静处换了衣服,用粗布裹了唐刀背在背上,就往北城门走去。
出了城,他想着天黑时赶拢林场,就加快了步子。只是,他在前面行,不料后面还有一个尾巴。一个人远远的紧跟了他,这人正是那小叫花子。
只见小叫花子已是另一副模样,他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身系杂色条,脚蹬薄底靴子,一副出门的小伙计模样。脸上也略擦拭干净些,就是如此,眉宇间也尽是掩饰不住的俊俏。
两人一前一后的前行,约莫离了官道后,这路上的行人就少了许多。走不多时,就到了黑松山山脚下,也是没有人迹。只听得密林中,野兽的啸叫声不断,甚为骇人。华宸宫心里暗自思量,这黑松山的确是怪,这平白无故的,野兽像是都被惊着了一样,一起要啸叫不停。
顺着车马印前行,华宸宫就发现一路上还抛洒了些米粮在路边,都是整袋整袋的丢在两边,像是赶车小二故意丢下的。看来,这小二也是被野兽惊吓住了,说不定再往前行,那车马就丢弃在路上呢?华宸宫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听着林中叫声,还有那林中向外窥视的兽影,时不时的一闪而过,使他慢下了脚步。
他想,这林中猛兽说不定就一下子扑了出来,他不